大隋风云-第5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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断箭越想越是火大,意欲反唇相讥,忽然想到那日在鹦鹉洲,自己和夸吕针锋相对,她仗剑相助时的情景,又强忍着把话咽了回去,“想办法在高昌找个和昭武江南很熟的人,直接把我送进宁戎寺。”
淳于盛犹豫了一会儿,然后站了起来,“你们随我去胜金堡。”
阿蒙丁和九尾狐都站了起来,断箭却坐着没动,“这里找不到人吗?”
“胜金堡距离宁戎谷很近,驻守胜金堡的是高昌虎威将军麴亮,他也是昭武江南的舅舅。”淳于盛冲着断箭招招手,示意他赶快走人,“麴亮的父亲就是高昌名将麴斌。当年突厥人攻打高昌的时候,领军和突厥人交战的就是他。麴斌战败后,和突厥人谈判,双方王室最终缔结婚姻,当时的国王麴宝茂娶了大可汗燕都的女儿,高昌成为突厥的藩属国。麴宝茂死后,突厥人逼着他儿子麴乾固尊奉大漠古老传统,娶自己的后母为妻。麴斌极力反对,认为这是奇耻大辱,活活气死了。”
“这么说,麴亮和突厥人有很深的仇恨。”阿蒙丁惊喜地问道,“他是我们的人?”
淳于盛摇摇头,“七十多年来,高昌麴氏王室先后依附于柔然、高车和突厥,国势昌盛不衰,为什么?不用说你们也知道原因。麴氏有麴氏的生存之道,我们无可指责,但他们的确痛恨突厥人,所以请麴亮帮点忙还是可以的。”
“那我们岂不很危险?”九尾狐担心地问道,“淳于公和他关系如何?他会不会出卖我们?”
淳于盛望着断箭,没有说话,但脸上焦虑的表情无异告诉众人,他也没有绝对把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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断箭十分不安,李丹临行前什么都没说,只叫自己听从淳于盛的安排,但现在昭武江南被困宁戎寺,而淳于盛又临时变计,显然事情的发展有些失控,此趟宁戎谷之行凶多吉少。自己不知道李丹和高昌王室的关系如何,但从李丹让自己以三足乌的身份秘密北上来看,他不想把大周牵扯进去,所以他什么也不说,更不愿让自己利用高昌王室的关系便宜行事。
李丹留了一手,淳于盛就不会留一手?高昌王国过去是柔然汗国的藩属国,以淳于盛的尊崇身份,他和高昌王室必定有深厚关系,他想见到昭武江南还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用得着舍近求远,跑到胜金堡去?从昭武江南被困宁戎寺这件事上可以推测出淳于盛的计策极有可能被人泄漏了,否则突厥人不会借着保护昭武江南的名义把她送到火焰山的木头沟河谷。淳于盛现在这种做法,明显就是为计策失败预留后路,只要保住了高昌王室,即使此次行事失败了,他也还有东山再起的本钱。
老子跟在梁山公(李澣)后面十几年,这种勾心斗角、损人利已的事见得多了,你想骗人也看看对象,你以为老子当真是什么都不懂的白痴啊。
断箭暗自冷笑,慢慢站了起来,这时他突然想起淳于盛在马车上说的话。淳于盛说过,如果大周重修国策,大漠上的这把火未必点得起来。现在大齐的局势已经明朗花了,大家都在等着大周的对策,而大周则有可能做两手准备。如果大漠乱了,李丹成功点燃了这把迅速推进突厥人分裂的大火,大周就维持现有国策不变,相反,则只能向突厥人低头。针对大周人的两手准备,东西两部突厥人会暂时放弃分歧,联手压制大周,而淳于盛面对大漠形势的变化,也会马上变计,他不会牺牲自己的实力给大周人做嫁衣。淳于盛偃旗息鼓,再等机会,而大周人则希望落空。
这会出现什么结果?很明显,突厥人强行打开了大周的国门,丝路畅通无阻,其内部激烈矛盾有所缓和,在室点密的大军没有击败波斯,西征没有取得决定性胜利之前,突厥人肯定要想方设法维持长城南方三足鼎立的局面。这种局面长久维持下去,东方三国国力会日益衰退。等到室点密西征凯旋,其结果不言而喻。
自己这趟使命如果失败,大周形势会很危急,而鸿烈的性命肯定保不住。室点密对宇文护失去了耐心,他已经和独孤秘密结盟了,即使宇文护改弦易辙,室点密也不会再信任他。西征时间漫长,如果宇文护在他背后插上一刀,他就麻烦了,所以他会利用这个机会帮助独孤解决大周朝堂上的事,宇文护和他的势力将会被连根刨起。
断箭苦叹。淳于盛这个老东西,还有斛律雅璇那头妖狐,大概都摸准了自己的要害,知道自己不干也得干。虽然自己明明知道“这把火”有可能点不起来,但也有冒着九死一生的危险去干。憋屈。
“我一个人去。”断箭心里咒骂,脸上却故作豪迈之态,“即使我被人出卖了,也不过一条性命而已,走,走。”
淳于盛眼露赞赏之色,转身先行。阿蒙丁则靠近断箭,笑着说道:“兄弟,可有什么遗言?你反正要死了,临死前做点好事,把你手上的几个宝库给我,免得暴殓天物。”
“你怎么知道我要死?”断箭脸显警觉之色,“你不会在这个关键时候出卖我,把我杀了吧?”
“有这个可能啊。”阿蒙丁摸着长须,阴阳怪气地笑道,“我们只要昭武江南手上的钱财和物资,至于你的性命则无关紧要。说实话你不过是一只乌鸦而已,死了就死了,有什么了不起。”
“我死了,你带人南下楼兰,占据我的地盘,是不是?”断箭大笑,“兄弟啊,我连拜火祭司都杀了,你还担心什么?谁能杀死我?”他拍拍阿蒙丁的肩膀,眼里露出森森杀气,“你最好不要激怒我,否则我把你剁碎了喂狗。”
不知不觉间,断箭脱口说出了萨满圣母的口头禅,说完之后,他才意识到,心里不禁涌上一丝甜蜜,但马上就被接踵而来的惆怅和悲伤冲得一干二净。
阿蒙丁不以为意,笑呵呵地举步而去。九尾狐掩口而笑,跟在阿蒙丁后面向屋外走去,断箭急行一步,一把拽着了她手臂,“哎,上次我说的话你忘了。”
九尾狐惊叫一声,挣扎着想甩开断箭的大手,断箭心中有气,对她刚才那句话耿耿于怀,存心要捉弄她,另外一只大手乘机伸到她的腋下,抱住了她的酥胸。九尾狐大为羞恼,两手拼命拉扯,“不要这样,我不喜欢。”她的声音温柔动听,即使生气的时候也是一样,听起来娇媚而妖娆,极具挑逗意味。断箭心旌摇荡,欲火蓦然升起,脑中不由自主地掠过一丝邪恶念头。
“我喜欢。”断箭右手又抱住她的小腹,两臂用力,把她紧紧搂在怀里,“上次我对你说过,不要戴面具,更不要贴上难看的小胡子,否则我在这里咬上一口。”断箭的大手在九尾狐的小腹上动了两下,姿势很是猥亵难看。
阿蒙丁听到九尾狐的叫声,回头看了一眼,两眼顿时放光,十分诧异地问道:“你们两个干什么?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亲密了?哎,黑乌鸦,你几天没碰女人了,我看你眼睛都要冒火了。”
“给我滚。”断箭厉声怒叱。
“好,好,我滚,我滚……”阿蒙丁一脸怪笑,忙不迭的地拉开了房门,“哎,你们两个快一点,时间不要太长啊。”
“滚。”断箭喝道,“把门给我关紧了。”
“要不要我站在门口?”阿蒙丁笑得很淫荡,“妖狐的人很厉害,如果冲进来你就完了。”
“滚。”断箭一脚踢起案几,那案几一路翻滚着,劈头盖脸地砸向阿蒙丁。阿蒙丁吓得尖声怪叫,夺路而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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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尾狐挣扎了几下,随即放弃了,任由断箭上下其手,肆意轻薄。
“你到底是谁?”
“我是狼心狗肺的畜生。”断箭轻轻咬着她娇嫩的耳垂,冷声说道,“我是畜生,当然要做畜生的事。”
“对不起。”九尾狐抱歉地说道,“我不是有意那样说的,你知道……”
“我不知道。”断箭粗暴地打断她的话,“你是斛律光的女儿,我是大周人,我们是势不两立的仇人,那天我应该一刀宰了你。”断箭拦腰将她抱起来,丢到地席上,用力扑了上去,“我告诉你,郑重警告你,现在我们目标一致,你最好和我齐心协力,不要从中捣鬼,否则我……”断箭觉得后面的话太无耻,说不出口,停住了。
“否则怎样?”九尾狐眼露胆怯之色,娇声问道。
断箭冷笑,大手在她胸上用力捏了几下,气势汹汹地威胁道:“我会剥光你的衣服,然后……。”
“我还以为你要杀我呢。”九尾狐忽然笑道,“你要我,我就给你。你救了我的命,我当然应该拿自己的身体报答你,你想什么时候要都可以。”
断箭愣住了。搞了半天自己白忙了,忘记她是敕勒川的高车人,高车人虽然在长城南方待了两百多年,但他们和很多鲜卑人一样,依旧顽固地保留着自己古老的传统,拿这个根本威胁不到她。
“在你要我之前,我能知道你是谁吗?”九尾狐笑吟吟地问道,“你是我第一个男人,这点小要求不算过分吧?”
断箭自觉无趣,连想揭开她面具的兴趣都没了。
“我叫李丹。”断箭从她身上爬起来,把她也扶了起来,还顺手为她理了理衣服,“淳于公正在修改计策,如果形势对他不利,他可能会放弃,所以你最好暂时放下我们之间的仇怨,先把这里的事解决了。”
“你告诉我你是谁?”九尾狐不依不饶,“李丹现在正在楼兰海和大陈使节秘密谈判,除非他有分身术,否则你绝不是李丹。”
“这不是问题的重点。”断箭不耐烦地说道。
“这正是问题的重点。”九尾狐不紧不慢,细声慢语,“我连你是谁都不知道,你叫我如何相信你?你为什么和李丹长得一模一样?你和李丹,谁才是真正的三足乌?我凭什么相信你一定是李丹的人?如果你不是李丹的人,也不是宇文护的人,那你出现在这里的目的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