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斧-第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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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一下子放下了心头一块巨石,红狮和释重负的吁了口长气,但是,这口气尚留着一个余尾,他又似中了疯似的蓦然跳起:
“汉狗,你骗我,你在骗我,假如你没有和她发生过那秽事,这……这肚兜与守贞带又自何处得来?你……你说,你说!”
寒山重直视于他,冷漠的道:
“在阁下爱姬每日梳妆之际,她居屋之窗口,却与大爷的住处遥遥相对,水晶帘下看梳头,日子久了,自会由羞转奇,由奇生爱……”
猛札“呸”了一声,怒道:
“一共才七八天,什么日子久?”
寒山重瞪了他一眼,生硬的道:
“对一个拈花老手来说,七八天已是一个够长久的日子,老家伙,你不要插嘴,大爷整日与你那爱姬眉目传情,到第三天,便跃上她居室的窗口,当然,她住在楼上,隔着地面有五六丈高,但你会明白这种高度在大爷眼中看来,还不如一道土坎,自进入她窗口的那一天开始,大爷便开始向她倾诉仰慕之情……”
猛札气得两只三角眼几乎爆了出来,重重的哼了一声,寒山重一摆手,又道:
“你们,娶妻纳妄,除了仗着财势胡作非为,昭,你的这一位大约也念了几年汉书吧?”
猛札吼道:
“当然,红狮专在中原为她请了三个老酸儒回来教她诗书琴画,每月花费在这乌事上面的银子就是百多两!”
寒山重点点头,道:
“对了,这就对了,与大爷的计划更为有利,你那位赫莎相当多愁善感,自叹身世飘零,红颜薄命,大爷少不得温言细语善加安慰,到了第六天。大爷便答应待自此归去后携其共赴中土,享受那鸳鸯于飞之乐,山盟海誓订了又订,永不分离说了又说,终于,跟着又交换了交订信物。”
猛札脸色变紫,喉头呼噜呼噜的大吼:
“你……你这汉狗,你,你真是胆大包天,花言巧语
寒山重又点点头,板着面孔道:
“她认为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当然大爷稍一相诱,便手到擒来,这是属于花言巧语一类,大爷早有妻室,安能再去惹下情债?大爷与她交换了信物之后……”
猛札大叫一声,道:
“什么信物?”
寒山重一脸的不耐烦,扬了扬手中的粉红肚兜与守贞带,道:
“这不是么?”
猛札用力把持住自己不至气疯,窒着嗓子道:
“她……她……这贱人当着你面解下来的?”
寒山重摇摇手,道:
“别急,说起你老兄那位爱姬也是算得贞烈之道的女人,大爷费尽唇舌,才说动了她将此两样贴身之物交与大爷,而大爷也将一块紫玉牌交付于她,喂,顺便么,自她口中获知你老兄下毒于酒食内之事.她死心场地的以为大爷倾心于她,她也将终身交托于大爷,当然她不愿她未来的同枕人就此完蛋大吉,是而,昭,是而那‘白露毒’的解药就递到了大爷手上,换句话说,你这老家伙自以为天衣无缝的毒计也就不得而逞了。”
猛札气得双手乱挥,牙齿咬得咯咯作响,狠狠的道:
“好,好,怪不得这贱人一再使那娇媚手段要红狮将白露解药交于她保管,原来却是如此,红狮对她情深义重,到头来这贱人却出卖于我……”
寒山重撇撇嘴唇,淡淡的道:
“但是,她也对你好极,至少,她曾一再要求大爷不要伤害于你。”
猛札微微一怔,尚未说话,寒山重已接着道:
“在往昔,你是否经常打骂凌辱于她?而且,更与其它女子胡天胡地?其实,赫莎一直对你很好,只是嫉妒别的女人抢去了你对她的情感,由嫉生恨,由恨生变,当然她得不到你的全部情爱就只好悲观的另谋发展,她心底还是爱你的,否则,她又怎会帮着你说话?要求我不要与你为敌?这种女人实在少见,你这老家伙虽然时常打骂于她,她却并不恨你,女人要的只是男人的情爱,她越爱你,越想独占你,如果你再去和别的女子胡调,这比杀了她更令她难受,无形中就想报复,就要也令你难受,其实,说穿了,还不是因为她舍不得你?发生了一件事,不要只去指责对方,自己也要好好反省一番,老友,你自己想想,是否你对不住她的地方太多?而且,以前她对你又如何?一定是百依百顺的吧?”
缓缓地,在过了长久的一阵以后……
冰冻解了,猛札用手摸着他那副尊容,一个人在愣愣的想着,微闭着眼,眉梢嘴角,勾出一副淡淡的了悟图纹,然后,这图纹渗揉于云雾风息般的歉疚的笑意里,有春天的气息,在他脸上。
寒山重暗里吁了口气,故意叹了一声:
“自古以来,只有女人是最难以了解的东西,自古以来,也只有被人一直深爱而不自觉才是最愚蠢的事……”
猛札蓦地大吼一声,叫道:
“老汉,来,让红狮与你握手!”
寒山重吓了一跳,却迅速接住了猛札伸过来的双手,二人紧紧的握在一起,猛札大力摇晃着彼此的手,高兴的道:
“老汉,一谢你救过红狮的性命,再谢你指点了红狮迷津,使红狮明白了男女之情的玄妙深奥!”
寒山重苦笑一下,道:
“岂敢,老友,你最好不要是一个表情,高兴的时候也叫,生气的时候也叫……”
红狮猛札兴奋的道:
“老汉,说真话,你确实是个奇才,就此一言为定,红狮说什么也将要白玉宫内的财宝送你一半,送定了,非送不可!”
寒山重咽了口唾沫,道:
“谢,谢谢你了,阁下盛情,大爷不领便是不受抬举
他心里却在苦笑,嘀咕道:
“老天,这也叫送?这老甲鱼还好象我领了他莫大情份一样……”
血斧……十八、绝境奇门 力拔山兮
十八、绝境奇门 力拔山兮
小心翼翼的,猛札跟在寒山重身后一步步行向这'奇+书+网'伸出的白色岩石尾部,这条笔直伸出的岩石,只有丈许宽窄,长短却有五六丈,湿滑得连虫蛇都不容易沾住,猛札一面跟着走,一边贪婪的向那扇紧闭着的暗黄门扉打量着。
寒山重大步行去,冷沉的道:
“猛札,你最好眼睛看着脚下,别摔下去了。”
猛札呕呕嘴巴,嘿嘿笑道:
“虽然身子疲困,却也不见得将这小小的岩脊看在眼中。”
寒山重头也不回的道:
“少说大话,心摆正。”
于是,他们来到了那紧紧嵌在壁仞之间的黯黄门扉之前,猛札站在门前一块小小的石阶上,用手抚摸着门上的图纹,低低的道:
“这扇门好紧好严,就似是天生在石壁里一样……”
寒山重也细细端详了一番,道:
“猛札,你是本地出身,你可看得懂门上雕镶的图纹代表着什么意义?”
猛札凑上眼睛,打量了良久,断续的道:
“哦……这图纹雕刻的年代已经很久了……大约至少在百年之前,门顶的图案是说明当年这位老王的繁盛时代……中间刻着他的子孙众多,臣民对他的拥戴与敬畏,你看,他的子孙围绕在他的宝座之旁,他的百姓举着双臂朝他下跪……门底的图案显示着他归天以后……昭,呢,这个长长方方的棺材,他的子孙臣民及摈纪都伤心的为了送葬,这送葬的行列倒是很长喔,雕着一条路,这条路的远景就是上面看见的那似驼峰……晤,驼峰之间那时已淌着水,看这细细的几条线……”
寒山重依在门上,半闭着眼,有气无力的道:
“这上面没有雕楼着那老王八如何剥削民脂民膏,如何残酷的将他筑宫之人杀害?如何聚那些年青宫纪殉葬等残酷之事?”
猛札呆了一呆,喃喃的道:
“这倒没有刻上,他为什么要那些摈纪陪他一起死呢?摈纪是活人,他已死得冷透了……”
寒山重用中拇二指一捏一弹,发出清脆的一声响,道:
“这就叫没有人道,残害无辜,猛札,你记住了。”
猛札迷惘的点点头,寒山重又道:
“门缘四周刻的是些什么玩意?”
猛札又近身看了一会,道:
“一共有十六条生角的飞蛇,照那时的习俗,相信有八对生角的飞蛇便可以缠连成一张扶椅,可以使死去的人灵魂坐着升天,在那人的灵魂升天以后,飞蛇又返回他埋葬的地方,为他护卫遗体……”
寒山重“嗤”了一声,道:
“故事倒是蛮有连续性,想得亦十分周到。不过,只怕像葬在白玉宫里的这个老善王早就被那十六条飞蛇送到地狱里去了,而且,第十八层!”
猛札无奈的摊摊手,道:
“管他什么地方,现在,我们如何启门进去?”
寒山重向眼前这扇黯黄带着紫红的门扉望了一阵,淡淡的道:
“这门,是纯金所制。”
“什么?你说什么?”猛杨大吃一惊的问。
寒山重舔舔嘴唇,仍旧淡淡的道:
“我是说,这扇门是黄金所造,而且是纯金!”
猛札不相信的用手指敲了敲,回音沉闷而滞重,他急忙由怀内摸出一柄褐鹿皮鞘的小小匕首,以那锋利的尖刃在门上刮了起来。
于是,没有多少下……
门上的锈蚀一片地飘落,利锋刮去的地方,露出闪亮亮的金色光彩来,老天,这可不是金子!
猛札的手呆呆停在那里,半晌,他抬头打量着这扇门的大小,倒吸了二口冷气,这扇蚀满了湿锈的门,高矮宽窄是整整一丈。
寒山重平静的再用言语洞透了他的心思:
“我想,它有一尺以上的厚度。”
猛札用力摇摇头,抖着嗓子:
“光是这扇门,呢,就恐怕要用几千斤黄金,几干斤,这数目实在惊人,实在惊人……”
寒山重眨眨眼,哧哧笑道:
“自然,否则也不会有很多人对这里眼红了。”
猛札尴尬的笑了笑,道:
“这门里面,还不知道又有多少财富……”
寒山重拍拍那扇金门,道:
“不过,正如你方才所说,我们现在应该先想法子进去。”
说完了话,寒山重不再多言,仔细在门的四周摸索推敲起来,良久,他回头向呆在一边的猛札道:
“这门是死的,开关在里面,而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