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在大唐-第15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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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师?”杨悦奇道,“颜回若是先师,孔圣被称作什么?”
在杨悦印象里先师应该指孔夫子才对。
“自然是‘先圣’。”徐充容见杨悦对此一无所知,微微诧异地看了看她,说道。
“先圣?孔夫子不是被称为‘先师’么?而且这上面写着‘先圣宣王’,宣王又是什么?”
燕德妃见杨悦如此无知,不由笑了起来:“隋文帝的确封孔圣人为‘先师尼父’,也难怪你作此想法。这个‘宣王’的称号也是圣上给的。贞观二年,圣上封颜回为先师,孔圣人为先圣,一起为世人尊崇。贞观十一年,圣上又封为孔圣人为‘宣王’。因而称作‘先圣宣王’。”
“原来如此。”杨悦这才恍然大悟,心中却不由暗自好笑:古人真有意思,竟然对已经去逝千年的人加封号。
忽又想起在后世的孔庙中,见到过“大成至圣文宣王”之称,原来这个宣王最先来自李世民。不知“大成至圣”又是那个君王所封。
想了想,问道:“孔圣人的称号看来不少。我一向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不知历代对孔圣人的称号还有什么?”
“称号的确不少。鲁哀公曾称孔圣人为‘尼父’,以后‘素王’、‘宣尼公’、‘文圣尼公’、‘邹国公’、‘先师’等等,或封王或封公爵号很多。”
“何为素王?”杨悦见反正也无知到家了,不在乎二人笑,干脆直接问道,“这个‘尼父’可以理解,孔丘子仲尼,叫做‘素王’听上去却有点奇怪。”
没想到这一点徐充容也不知道,她诗才很高,于典籍终是差了燕德妃一筹,也向燕德妃露出问询之色。
燕德妃说道:“孔圣人作《春秋》,向来被尊为是代王者立法,所以说孔圣人‘有王者之道,而无王者之位’,因而汉高祖称其为‘素王’。”
“刘邦尊孔?”杨悦更是大奇。
在杨悦的印象里,刘邦这个无赖皇帝一向最看不起儒生,甚至史有记载“诸客冠儒冠来者…辄解其冠,溲溺其中”,不尊儒到了拿儒生的帽子当便盆使用的地步,怎么会尊孔?
因而杨悦十分诧异地问道:“汉高祖一向不是尊黄老学说,到了汉武帝时才开始尊儒么?”
“非也。如陆贾所说天下可以‘居马上得之,安可以马上治之乎’。汉高祖在后期已十分重用儒生,因而丽生、申公皆是儒生也为汉高祖所重。汉高祖甚至可以说是尊儒第一帝。”燕德妃学识之博,令人叹服。
“汉高祖性情率直豁达,知错而改,到是与圣上相似。”徐充容在一旁也言道。
“汉高祖?无赖皇帝?与李世民相似?”杨悦暗自惊呼。在她的历史印象里,汉高祖可是个典型的流氓痞子。
杨悦正要再问,突然身后一个笑声响起:“什么人跟朕相似?”
三人谈得起劲,没看到李世民从外面走进来。见到李世民来,三人忙上前行礼。
第一百二十四章 祭孔(2)
“祭孔大典结束了?”燕德妃问道。
“还没结束。”李世民眨了眨眼笑道。
“没结束,圣上怎么回来了?”徐充容也奇道。
杨悦微微一笑:“大典结束了,圣上大概是想参加咱们的‘祭孔小典’。”
见被杨悦说中,李世民哈哈大笑:“怎么不欢迎么?”
原来李世民是在跟大家开玩笑。徐充容眼中微亮,抿嘴一笑看向李世民。燕德妃却笑着嗔道:“圣上”
杨悦心中暗暗好笑,燕德妃这个如此大气的女人,在李世民面前却尽显女儿本色。反是徐充容更加觉得住气,不太露声色。二人一个极内向文静,一个极爽朗大方,李世民到是享尽人间艳福。
李世民心情很好,向杨悦看了一眼,转头向两个才女美妃,说道:“你们在谈什么?”
“正在遗憾没机会看到圣上的祭孔大典。”
“没什么好看。年年如此而矣。这会儿梁公讲了段‘唐礼’,玄奘法师讲了篇《大菩萨藏经》,又请孙道长讲了段《太平经》,三个人正在被众生徒围着问难,朕便先回来了。”
杨悦奇道:“这又不是和尚的大法会,玄奘法师怎么也在。连药圣孙道长也参加?”
“虽然不是法会,自武德年间以来,自来都有法师讲经。”燕德妃回道,“道士讲道。”
“玄奘法师与孙道长都是当日高人,听他们讲经定是十分难得。”徐充容露出神往之色。
“真是个大杂烩。”杨悦心中好笑,却没有说出来。微微摇头,心道,“儒家弟子盛典,招这些和尚、道士来做什么。超度还是捉鬼?”虽然玄奘法师与药圣孙道长她都十分敬重,而且相熟识,但还是觉得有点胡闹。
想到玄奘法师,不由想起尉迟洪道,已有许多时候不曾见到他,不知道他这个酒肉和尚当的怎么样了……
燕德妃说道:“听闻玄奘法师在天竺曲女城大法会,十八国无人能问难,名震五天竺,大小乘佛教均十分拜服,被大乘尊为‘大乘天’,被小乘尊为‘解脱天’,学识辩才无人能及……”
李世民突然看了一眼杨悦,笑道:“我到是听说,有个长安公子曾经与玄奘法师辩经,反把玄奘法师也问难住了。”
杨悦一时出神,没有听到,李世民轻咳一声道:“长安公子,听说你认识,当时情况如何,给朕说说如何?”
杨悦听到长安公子之名,随口答道:“不过是世人误会,长安公子不过一时将玄奘法师说得愣住而矣。”
“哦?你当时也在场?”李世民笑道,“到是知道的十分清楚。”
杨悦觉然一惊,忙说道:“我也是后来听人说起过。”心中暗暗惊醒,去看李世民,见李世民似是没有注意到自己刚才的失态,才放下心来。
李世民笑道:“我已请了玄奘法师与孙道长一会儿到内宫给众妃讲经,还有他那个代朕出家的徒弟也会一起来,今日就当是大法会,你们尽管向他们问难,谁能难住,朕会重重有赏。”
杨悦这下可是吃惊不小,不由暗暗心急。暗想怎么找个理由一会儿躲开才是。
却听李世民又说道:“我已派人去通知了所有嫔妃都来参加,一个都不能少。”
“武眉儿也要参加。”杨悦心下更惊,长安公子与玄奘法师、尉迟洪道等人十分相熟,李世民一定知道的。自己不参加可以躲过,但武眉儿怎么办?如果玄奘法师一会一点都认不出“她是长安公子”,显然便要坏事儿。
燕德妃听到长安公子,却是十分感兴趣,说道:“臣妾到觉得这个长安公子的确是个十分透通之人,他若能问难住玄奘法师,臣妾到是不感到意外。”
“哦,爱妃怎么也听过长安公子之名?”李世民笑道。
“岂只听过,臣妾曾读过他的‘人道论’,觉得论理透彻,可与先圣比肩。”
“是么?”李世民心中暗笑,这个长安公子早已进了宫,却也不见的有什么本事,不过是个顽皮可爱的小女孩而矣。心中暗想,这个武媚娘的确有点名不副实,与长安公子的才名大相径庭,反不如她的这个朋友杨悦……
李世民扭头去看杨悦,见她心不在焉,突然心中微动,笑道,“人道论?朕听说她不只人道论,有些理论更是大胆。”
“什么理论?”
“我听人说起过,她还有个‘人人平等’论。”
“人人平等?这到是个十分大胆的想法。自来贵贱尊卑有分,何来平等?”燕德妃惊讶的问道。
不只燕德妃,徐充容也十分诧异,去看杨悦,杨悦却浑然不觉,正在暗暗出神。
李世民笑道:“我也不太清楚,这个人人平等,到底如何理论?悦儿可知么?”
杨贵妃一直叫杨悦为悦儿,李世民自然跟着杨贵妃一样称呼。
“人与人本来便是平等的。上古先民其实与动物生存没有什么区别。在仓颉造字之前,神农氏教人耕种之前,人们以渔猎为生,与动物没什么区别。你可见过动物自身有贵贱之分么?实际上上古先民最初也没有贵贱之分。上古三代之民唯推贤以治民,民无分别,实则也是平等也。
便是孔圣人一生‘有教无类’,岂不是正是教育面前人人平等?推及及他,法津面前人人应平等,社会上人人应平等……”
“然而尊卑不分,礼将如何?孔圣人不也称‘君君臣臣父父子子’,各应其分么?”燕德妃问道。
“孔圣人的理想不是‘大同’么?所谓大同时代,《礼记》有载:‘大道之行也,天下为公。选贤与能,讲信修睦,故人不独亲其亲,不独子其子,使老有所终,壮有所用,少有所长,鳏寡孤独废疾者,皆有所养。男有分,女有归。祸恶疾弃于地也,不必藏于己;力恶其不出于身也,不必为己。是故谋闭而不兴,盗窃乱贼而不作,故外户而不闭,是谓大同。’
这样一个时代,人民可有分别?没有分别便是平等。可见孔圣人也是要人人平等。”
“天下三十六行,总有分工不同,民之分工不同,则卑贱自然立分,怎会人人平等?如若人人皆平等,大家都是贵族,那些卑行贱业谁人来作?”
“天下三十六行?”杨悦在后世一直在说“天下三百六十行”,没想到唐代只说“三十六行”,不过也不及细想,无论三百六十行,或者三十六行,自然是个指代的虚数而矣。
见李世民把行业分贵贱,不由驳道:“业无贵贱,只是分工不同而矣。因而人无贵贱。”
“业无贵贱?行业无贵贱,妓行怎么与贵族相比,奴婢又怎么与良家相同?照你这样说,为什么人们不愿意入妓行,而纷纷愿意作贵族;不愿意为奴婢,而愿意为良人?”
“天下妓行本就不应存在,奴婢更是一种奴隶社会不人道的延续。”
“不人道?”
“人道是在不断进化的。奴婢是奴隶社会时代的产物。而妓行是为女人的一种地地道道的迫害与不尊重。”
“奴隶社会?不尊重?”
“先说这个奴婢。人类原始之民,与动物没什么区别,还没有产生人性之时,吃人被认为是正常的。残忍与动物相同,极不人道。等到人类学会耕作,食物有了一定保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