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品御用闲人-第19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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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边嫡系兵马不过万余人,都在城外驻扎,若是自己被擒,广毅军群龙无首,童贯以枢密使之尊,号令全军,向王爷发动兵变……
不错,童贯何许人物,这苦肉计就是周瑜打黄盖,虽然前后安排周密,合情合理,但以童贯宦海沉浮几十年练就的火眼金晴,难保他不会看出来。
“种大人,咱们走快些吧,要是碰到巡城的士卒,可就大事不妙 了。”李吉又催促道。
突然勒住缰绳,种师道停了下来,李吉一怔,下意识的问道:“种大人,你想干什么?”
急中生智,种师道对李吉说道:“公公,适才走得匆忙,本官忘记安顿家小。若是与童枢密起事,这延安城必定大乱,恐累及家小,是以本官想……”
“呵呵,枢密相公自有安排,将军勿忧,走吧。”李吉打着哈哈,轻描谈写的说道。
种师道略一迟疑,悄悄侧头,见身后跟着四人,一路不动声色。每个之间,间隔较大,分明就是为了防止自己突然走脱。不好,定是枢密相公看出了破绽,今天就要向王爷下手了!
“李公公,且等本官一阵,回去安顿好了家小便来。”种师道说 完,也不等李吉回应,调转马头就要往回奔。
一片金石之声,身后四个同时拔出了腰间钢刀,挡住了他的去路。种师道一怒,厉声喝道:“你们这是干什么!莫非信不过本官么?”
“哼哼,种大人,如今紧要关头,你临阵脱逃,可不是军人本色。莫非,你想去向武州郡王告密么?”李吉的哼笑道。夜色之中,虽然看不清楚他的神色,料想,应当是满脸得意。
种师道心中盘算,若是自己随他去了童贯处,必定是有去无回。不然就在此拼个鱼死网破,胜负虽然难料,但也必定会惊动城中巡城军 士,那时王爷便会得到消息,及时准备。一念至此,也缓缓抽出佩刀,准备搏杀。
“种大人,我提醒你,就在你离开府邸的时候, 相为了保护你的家小,已经派人去你的府上,这点你不用担心。还是跟我走吧。”李吉轻声笑道。
心中一颤,种师道大惊。完了,王爷低估了童贯,自己也小看了这个老上司。当年在西北军中,童贯威望极高,即使多年不曾在到边陲,但余威仍在,他又是枢密使,一切兵马调动皆需他枢密院的军令。
暗叹了一口气,种师道苦笑一声,还刀入鞘。王爷,对不住了。
“这就对了,你是枢密相公的老部下,他老人家不会亏待你的。”李吉的话中,丝毫不掩饰得意之情。
到了童贯住所,种师道一看院中情景,果然不出所料。童枢密已经准备动手了,院中人影幢幢,时不时传来刀枪铠甲的铿锵之声。
刚一踏入院门,背后李吉推了一把:“来人,请种大人进屋歇 息。”话音一落,十数名军士闻声而动,一排长枪直逼种师道面前。事已至此,再说什么也是多余,如今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只有任人宰割的份。
被缴去佩刀,种师道被几名军士冲上前来,五花大绑,随后带走。李吉心中暗喜,一撩衣摆,奔向童贯房中。只见老大人仍旧坐在那盏刚才开灯花的油灯旁边,怔怔的出神,童贯果然还是老了,不复当年的魄力。
“ 相,种师道已被控制,请您马上以枢密使的身份发出军令,调种师道所部兵将出城十里驻防。”李吉急
,童贯听后,却是一动不动,面无表情。李吉又把I童贯仍旧没有反应。
眼睛余光,突然瞥见桌上一张纸,仔细一看,这不就是调兵的军令么?原来枢密相公早就写好了。
“ 相,老奴这就去下令?”小心翼翼的伸出手,拿过桌上的军 令,李吉试探着问道。良久,童贯终于点了点头,李吉大喜过望,转身就往外奔去。
“慢着!”背后,童贯突然叫道。
“ 相,事到如今,您老怎么还……”李吉心头一急,莫非他又后悔了?可现在已经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不是王钰死,就是我们亡,没有退路了!
童贯抬起头来,看了李吉一眼,后者发现,枢相的眼中,又有了那股令人胆寒的精光。
“传我将令,不得伤害丞相性命,违令者,斩!”童贯的口气不容置疑,李吉一愣,随即点头道:“是,谨慎 相钧旨。”
童贯又看了他一眼,把手一挥:“去吧。”
延安城内,只驻守有少量军队,担负帅府的护卫保安,王钰的南府军驻防在南门外,种师道的广毅军,驻扎在北门外。现在已经入夜,城门已经关闭。只要将种师道的亲信部队调防,再将刘检等人的亲军开进城来,紧闭城门,纵使王钰有通天之能,也会回天乏术。
数匹军马,在城内飞奔,已经丝毫不加隐藏,急促的马蹄声,在黑夜之中,分外刺耳。李吉手持童贯亲笔军令,唤开城门,飞奔出去,遥望城外广毅军大营,星星点点的燃烧着篝火。
“枢密使童贯军令!”李吉的声音响彻营寨。
奔入营中,李吉召集种师道部将,宣读童贯军令。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童贯是最高军事长官,既有他的军令,当然要依令而行。种师道几个儿子,连同部将,接了童贯军令后,正准备调防。
但见种师道幼子,年方十六的种世杰当面提出了质疑:“请问,既是童枢密军令,为何不由我父亲自传达?”
李吉面不改色,四平八稳的说道:“种老将军正与枢密相公商议军情,事情紧急,军中刚刚接获情报,党项人打了一个反击战,有兵发延安的迹象,是以调你等到城外十里驻防,以策万全。怎么,小将军有什么疑问么?”
军务大事,岂是这些中下级将军能够探听的?当下,众将再不疑有他,着手准备调防。李吉又按童贯布置,留下刘检等人的部队,一直监视着种师道的嫡系离开城外后,方才率军入城。
马蹄声,脚步声,刀枪铠甲的碰撞之声,打破了深夜的沉静,延安城突然活跃起来。
“快!快!进城之后,关闭城门!没有枢密相公军令,不得放一人出入!”李吉放声大呼,此时,已经不用再顾忌什么了。王钰死期已 到,插翅难逃。
有民宅亮起了灯光,窗户悄悄的露出一丝缝隙,百姓们往街上一 瞧,直看得心惊胆战,只见黑压压一片人影,正行色匆匆的向城内开 进。这是怎么回事,大军怎么开进城来了?
童贯住所,从街头至街尾,被士卒们围得铁桶一般,门口,刘检等将领手持火把,正在等候着童贯的出现。
“走吧。”童贯起身,轻轻推开手持铠甲的李吉,“就不穿铠甲 了,咱们是去谈判,不是去厮杀。”说罢,朝院外望了一眼,心中暗 叹,没想到闹到这步田地,女婿啊,这可是你逼岳父的,怪不得岳父无情无义。
王钰帅府
院中一片沉静,帅府中人,已经都已入睡。但仔细一看,不难发 现,几棵树下,都静悄悄的立着人影,如石像一般,巍然不动。他人影的轮廓看来,这些人都身披重铠。白虎堂前,屋檐之下,两人一左一 右,如门神一般,也是全副披挂。左边那人,手提一杆钩镰枪,右边那人,双手提着硕大的巨锤。从兵器上看,这两人,一人是南府九虎将之一的徐宁,一人是南府十三太保的种霸。
院正中,摆着一张太师椅,却没有人坐,似乎在静静的等待着他的主人。这院中,少说有十余人,却不见一点声息,气氛诡异得可怕。
轻细的脚步声响起,从白虎堂上,走出一人,种霸徐宁一见,忙侧身行礼。
“该来了,掌灯吧。”王钰一手按刀,一手捧着头盔。说完之 后,戴上头盔,将战袍一掀,大步走到院中坐定,解下腰间宝刀,拄在地上。从白虎堂的屋檐,到院中各处树木,都点燃了灯笼,将院落映照得如同白昼。
这时,才看得清楚,那树下站立的人,竟是这些日子经常陪王钰的蹴鞠的军校们。然而此时,他们已经完全换了一副容貌。身上披着大宋军队从未准备过的重铠,包裹得严严实实,连头盔也带有钢质面罩,全身上下,只露出两个眼窝。仔细一看,可以发现,他们身上所穿铠甲的,居然全部是钢甲,而且并非宋军制式装备那各以铁叶串
,而是一整块,胸甲,背甲,护腿,肩甲,护手,这成了一副完整的重铠。
若非力气过人之辈,绝难顶起如此之重的铠甲,即使能穿得上,灵活性也必然会受到影响,不知如何战斗。
再看王钰,仍旧如往常一样,头顶乌钢盔,洒着一大颗红缨,身披唐倪甲,脚上一双平步青云靴,背后一领鲜红的五爪金蟒战袍,大马金刀的坐在太师椅上,神情悠闲,似乎在等着看一场好戏。
“王爷,请用茶。”徐宁捧过一杯香茗,放在王钰旁边的茶几上。不等王钰拿起来喝,他突然发现,那茶杯表面,已经起了阵阵波纹。再侧耳倾听,隐隐约约的马蹄声,由远而近。
徐宁眉头一皱,看来人不少啊,若是动起手来,王爷不会武艺,我等纵然全力杀敌,只怕也有所顾忌。想到此处,遂对王钰说道:“王 爷,是不是请您暂避一下?有我等把守住这处院落,保管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王钰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咂巴着嘴念道:“这茶是不如京城的雪罗,又苦又涩。不必了,本王自十九岁领军以来,每战必身先士 卒,冲锋在第一线,南府军之所以能战,是因为主帅从来不会背弃他 们。”
“可是王爷,少顷……”徐宁仍旧不放心,王爷一身系天下安危,岂能有半点疏忽?
“勿需多言,坚守岗位。”王钰将茶杯一顿,沉声说道。徐宁见状,一拱双手,回到了自己的岗位。
震天的马蹄声越来越近,王钰盯着那杯颤抖不已的茶,脸上,竟然挂上了笑容。
帅府大门外,第一名骑兵出现了,而后,是蜂拥而至的大股部队。他们奔过帅府门前,并不停留,想来,是在帅府四处布防,以防有变。
一个独眼龙挺着大砍刀,在帅府前翻身下马,向个箭步窜进来,四处一望,脚步为之一缓,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