丰月江湖-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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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月丰将怀中迷香竹管取出道:“云重义只所以酣睡不醒,便是因为此物之故。我晨起之时,见云重义窗外留置此物,心中也是奇怪,何以那人将云重义迷倒之后,便无举动,又将暗算之物留下,若非道长,云重义只怕此时早已长睡不醒。”
悟真道:“东面厢房,本通我居处之后,我门外夜间各处均有弟子往来巡视,那人若是要到此处,只消将云大侠迷倒,便可偷偷遣至我屋后顶上。”
沈月丰接口道:“却不想正自暗施迷香之际,恰逢痴道人撞见,故而匆匆逃去。”
悟真颔首道:“那人知你等上山诊病,便自按捺不住,欲对老道施下杀手。”
痴道人道:“师兄无须忧心,自今日而起,我便加派弟子,于四周紧密部署,定叫那人无机可乘。”
悟真叹道:“生死有命,若是老道当真命当魂归天外,倒也无须如此大费周折。目下紧要之事,便是将掌门之位传下,也叫那人绝了念头才是。”
沈月丰见悟真虽处凶险之间,然则毫无忧虑之意,视生死如无物。便道:“道长修行功深,眼前不过小劫,只消等候此间,静待那人动静便是。须知魔焰虽高,终不及道玄之妙。道长一生修行,天道亦当眷顾,自当否极泰来,重整门户。”
悟真道:“累少侠一众至此,已是有愧。武当出此叛逆,实是我掌教无方,如今尚需少侠劝慰,叫老道情何以堪。”
沈月丰道:“降妖伏魔,本是吾辈江湖行道己任,道长若于此时立下掌门,只怕那人便要立下杀手,那人出身武当,武当山上纵是防范周密,只怕也难以处处周全,还望道长三思。”
悟真听了,沉默不语。痴道人悟真情状,恐劳神费心,有碍伤势,便道:“此事容后再议,师兄且自安息。”
又对沈月丰道:“午时已至,昨夜云老弟遭了暗算,我等身为主人,也该前去探视一番。”当下携了沈月丰之手,自室内行出。
沈月丰知他必是有事商议,便随痴道人行出室外。
痴道人忽然道:“你有没有注意到,掌门心绪今日愈加不宁,恐怕是伤势越发重了。”
沈月丰颔首道:“若是静心调养,三月之内倒也可将体内紊乱真气悉皆归于正脉。”
痴道人叹了口气,喃喃道:“难道真是天要我武当遭此劫难不成?”
沈月丰低头顷刻,问道:“武当四大长老之中,此刻是否皆在山上?”
痴道人道:“唯有疯师兄因洛阳俗家弟子与太湖帮结缘一事前去调停,至今未归。”
沈月丰凝望着玉虚殿内玄武圣像,久久不语。
南岩之战
山中月色,皎洁清辉,沈月丰仰观明月,手中不时的把玩着自云重义窗外拣到的迷香竹管。
夜风轻抚在他的面上,他就这麽坐着,仿佛亘古以来就坐在那里一般。
宋苑青静静的自屋中望着他,月下的他似乎永远都透着一股宁静的气息。
忽然间,他笑了,只见他淡淡的道:“高处不胜寒,阁下既然来了,又何必高居屋顶?”
宋苑青闻听,当即向东面屋顶望去,只见一人正自屋顶飞掠而下,此时居下而望,却正似一只巨鹰自空际缓缓落下。
那人身着夜行黑衣,嘿嘿笑道:“山风凛冽,阁下庭院静坐,倒也颇有古人探风知信的雅意。”
沈月丰笑道:“风雨欲来,自有征兆,若欲探之,自当有凌风手段,你以内息阻住上丹田气行之道,不以本身声音说话,分明是武当门人熟悉之人,我本客居于此,今夜倒是主客相易了。”
黑衣人道:“如此说来,你深夜坐于此处,便是静待某家了。”
沈月丰道:“昨夜你以迷香将云重义迷倒,欲至悟真掌教屋后行刺,却也不合被痴道人撞见。别人只道你昨夜行刺未遂,短期内必不敢前来,我却知你必当反其道行之。”
黑衣人道:“何以见得?”
沈月丰悠悠道:“悟真掌教遭你等以药物侵蚀经脉,以致阴阳失和,气息紊乱。若是静心调养,不过三月便可施寻经拨脉之法归息正道,到那时,只怕你等阴谋便无从施展了。”
'5'黑衣人道:“这麽说来,你知道的倒是不少。”
'1'沈月丰道:“心有所疑,自然难免想的多些。”
'7'黑衣人笑道:“但你却错会了我今夜的来意。”
'z'沈月丰哦了一声道:“你此来自然不会以为可轻易取得悟真掌教性命。”
'小'黑衣人傲然道:“老道士行将就木,本不值得我等劳心费神。”
'说'沈月丰道:“如此说来是另有所图了。”
'网'黑衣人笑道:“那也不劳阁下费心了。我此来乃是奉我家主人之命前来邀阁下一会。”
沈月丰正要答话,云重义早已自屋中窜出,大声道:“擒下你正好要你主人前来,我们又何必费事。”
宋苑青亦自房中行出,淡淡道:“你若是不愿受皮肉之苦,最好自行绑缚,随我等前去见悟真掌教。”
黑衣人见宋苑青虽是一个明艳少女,一身气度却甚是不凡,云重义本是江湖上有名人物,自然也是识得,便对沈月丰道:“我家主人有请,尚未有人敢拒约不行,你们要想擒我,只怕是白日做梦。”
沈月丰将手中竹管收起,缓缓道:“武当“踏天梯”身法享誉武林,自是不易擒的。何况你那主人相邀,未必不是好事。沈某素喜结纳四方朋友,随你见见倒也无妨。”
云重义见沈月丰答应赴约,高声道:“擒下这人,不怕他那主人藏头露尾。”
沈月丰挥手道:“有朋自远方来,怎能无礼。”当下站起身形,对黑衣人道:“走吧。”
云重义没有说话,因为沈月丰的眼睛早就告诉所要说的一切。
宋苑青静静的看着沈月丰随着那黑衣人在月色下渐渐远去,叹道:“你为什么不说话?”
云重义道:“要说的岂非是他正在做的?”
沈月丰久闻武当“踏天梯”的功法旨在轻灵飘逸,一口真气提起,纵跃之间,便如踏空而行一般。眼前这黑衣人身法,虽得“踏天梯”功诀,却显然是经过高手改易,行气之法相同,却早已失了道家轻灵之道。
那人见沈月丰始终不急不缓跟随其后,当下一声长啸,施展全力奔驰而行,沈月丰微微一笑,当下将身法展开,紧随其后。
正行之间,黑衣人忽然顿足道:“到了。”又对西面伏身道:“属下奉令邀请沈少侠至此,特来交令。”
沈月丰抬首而望,只见又一黑衣人正自西面缓缓行来。
那人笑道:“久闻沈少侠乃当今武林第一俊彦,今日一见,果然不凡。”
沈月丰笑道:“阁下深夜相邀,若只是为见沈某一面,倒也不必如此大费周折。”
那人道:“昔日刘、关、张一见之下,便生莫逆,遂有桃园结义之千古美谈,故此英雄相见,实乃是天地间一大佳事,纵是有劳沈兄奔走,却也不枉我深夜相邀了。”
沈月丰道:“昔日桃园结义,俱有名姓以告上苍,如阁下这般黑衣蒙面,倒也少见。”
那人哈哈一笑道:“但得沈少侠一诺,自然以真面目相见。”
沈月丰道:“信者一诺,千金难易。沈某一言,只怕是半文不值,如何得阁下如此青眼。”
那人闻听,并不作答,笑道:“此处名曰南岩,乃是昔日玄武大帝飞升之地,神明虽去,此岩仍在。若是沈兄允诺就此离去,不再插手武当之事,日后大有沈兄好处。”
沈月丰游目四望一番,淡淡道:“阁下出身武当,却对悟真掌教几番加害,若是神明有知,又怎能容你如此行径?可见得鬼神之说,不过是渺茫无稽之谈。”
那人道:“悟真年近六旬,驾鹤归西只在早晚,我若是存心取他性命,又如何容他活到此时。”
沈月丰“哦”了一声道:“如此说来,你是别有他图了。”
那人微微一笑,指着身后那黑衣人道:“你可暂且退下。:”
那黑衣人应了一声,旋即施展身法,片时便已不见。
那人回身道:“沈兄满腹经纶,自是知道昔日玄武大帝飞升之事了。”
沈月丰道:“真武大帝乃是有名玉京神圣,一生荡魔无数,何人不知。”
那人道:“是了,真武大帝一生降魔无数。故老相传,昔日飞升之时,曾遗下‘真武宝录’一册,藏于武当山上,其后为三丰真人所得。”
沈月丰道:“江湖谣传,不足为信。若是当真有此书册,只怕早已名垂宇内,江湖尽知。”
那人嘿嘿笑道:“沈兄能自我属下身法之中瞧出我出身武当,自然当知道若无确实消息,我又怎会如此大费周折,邀沈少侠至此?”
沈月丰心中一动,问道:“你得知这部宝录只怕也为时不久吧。”
那人道:“我得知此事,不过在数月之内。少侠何以有此一问?”
沈月丰笑道:“你若是早就得知,又如何会到此时才对悟真下手。你只将悟真害的缠绵榻前,却不取其性命,岂非正是要待接掌武当掌门之位后得拥‘真武宝录’方才称心如意?”
那人叹道:“我本无意害他性命,只是若非如此,他又怎能将掌教之位传下。”
沈月丰道:“我只奇怪,武当门人众多,你又怎知悟真必定会讲掌门之位传继于你?”
那人微微笑道:“少侠一味打探在下根底,却迟迟不谈适才在下要求,岂非太不公平?”
沈月丰道:“你既然敢将宝典之事说出,自然不怕我再问下去。只是沈某虽然少年轻狂,却还有些自知之明,你大可将我等杀之了事,又何必在这山风凛冽之所多费唇舌劝阻在下?”
那人仰天笑道:“世上能胜痴道人手中长剑之人本就不多,少侠又何必自谦。何况那宋苑青姑娘出身峨眉清玄师太门下,若是死于武当山上,在下又怎能一心去参悟那‘真武宝录’。”
沈月丰道:“所以你将沈某约至此处,便是要我下山避开此事,也好叫你早日竟功。”
那人道:“不错!但不知沈少侠意下如何?”
沈月丰笑道:“我若不答应,自然是无法生离此处了?”
那人笑道:“依少侠之聪慧,断不会行此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