丰月江湖-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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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重义讪笑道:“你小子从未这般夸过我,其时我有时也奇怪的很,许多招数往往于临敌之际,往往便不自觉便使了出来。”
沈月丰道:‘不错!但那些名门大派的世家子弟,往往却限于自家武学的枷锁,临敌之际,却首先将自己手脚缚了起来。又怎能如你这般,师法百家而融会贯通。”
那小姑娘忽然道:“这麽说来,若一个人懂得了世上的武学本就是一家,不在拘泥于武功本身,便能超出武学的限制,融会贯通了。”
沈月丰颔首道:“不错,你姐姐正是明白了这一点,所以才终日嬉戏,已期能忘掉自己的剑法、剑道、剑境。她本是个聪明的女孩子,我早料到,她终究是会明白的。”
夜,是寂静的,然而寂静的又岂止是这朦胧的月色!
红颜再现
沈月丰一向没有早起的习惯。他总以为一个人精神的养息胜过于任何的灵丹妙药。但此刻,他却怎么也睡不下去。
院落中不时传来云重义与宋笑笑不时的呼喝之声。沈月丰不由一阵苦笑,喃喃道:‘孔夫子曾说交友须慎,当真是诚不欺我了。”
当下起身来到院中,只听道宋笑笑叫道:“连开十三把大了,你一定是诈赌,我要搜搜你的身上是不是藏了别的骰子。”
云重义大声道:“我老云走遍江湖,谁不知我赌的最是公正。你这小姑娘输急了想混赖吗?”
沈月丰笑道:“他身上的骰子纵然没有你的头发多,要找出三五十个,却还是有的。但这人一向自诩赌品之佳,天下再也没有比的上的,又怎会对你这小姑娘暗动手脚。”
云重义笑道:“不错,天下事都可赖得,却惟独这赌之一事最是不可。”
云重义又道:“你今日这般早起,可是要准备君山之行了?”
沈月丰摆摆手道:“君山距此,不过百里,也无须着急。”
三人正说之际,忽然院外一个家丁走到近前,对宋笑笑说道:“二小姐,昨夜你将我赶回客栈,可累我被大小姐骂个半死了。”
宋笑笑笑了笑,说道:“我这不可好是好好的,不曾少了半分。”
那家丁道:“既是如此,这便随我回去吧,大小姐可还在城中等着呢。”
宋笑笑虽然一脸不愿之色,却终究不敢违逆乃姐之命。当下向沈月丰道:“沈大哥,我这便要去了,君山之会你可千万小心,倘若你将我姐姐打伤了,我可不依你。”说罢,又向云重义笑道:“老云,今天我们赌了共计二十余把,你赢了我十三把,这笔帐咱们记下了,日后可是要向你讨还的。”
沈月丰见他呼云重义‘老云’,言语之间,俨然一副成人口气,不觉莞尔。
云重义笑道:“去吧,但得老云不死,倒是要等你这小丫头来讨这笔帐了。”
宋笑笑随着家丁径自去了,云重义笑道:“这小姑娘倒也有趣,只是太也小气了些。”
秋月当空,皎皎生辉。
沈月丰踏月而行,不觉间已至君山脚下。不远处,正立着一个身影,持剑而立。
那人转过身来,正是三年前那个绿衫女子宋苑青。只见她盈盈笑道:‘三载未见,沈大侠一向可好。”
沈月丰笑道:“自然是好。能与姑娘这样的佳人相逢月下,岂非是人生一大乐事?况且今日又逢中秋佳节,正应了那人月两圆,又岂能不好?”他见宋苑青笑颜如花,早已无昔日那般冰冷之气,知其已踏破旧日樊笼,不觉替她高兴。是以出言之间,早无禁忌。
宋苑青笑道:“若非昔日当头之喝,小妹怕是仍困于旧日枷锁,坐井观天,小妹这厢,先行谢过了。”
沈月丰见她笑容可掬,一派真诚。笑道:“依姑娘之天资,纵无在下多口一言,亦必能自省自觉。姑娘此说,倒叫在下汗颜。”
宋苑青正色道:“不然,沈兄昔日所惠,非止于武学一道。小妹幼时体质羸弱,得恩师收录门下,学艺峨眉,眼中只有武学一道,却不知天广地阔,天地间尽有许多人力不可为之事,近年来我息心武道,终日悠游,方明此理,世间万事,本是相同,万汇之繁,不过归一。”
她顿了顿,两目瞬也不瞬望着沈月丰。沈月丰见她于这明月下俏颜生辉,不觉笑道:“姑娘这般望着在下,可是在下脸上有臭虫在爬吗?”
宋苑青笑道;“沈兄风姿雅逸,难道还惧怕小妹看上一眼吗?”
沈月丰笑道:“只怕污了姑娘的美目。”
宋苑青道:“月下论剑,本是人生一大赏心悦事,更难得有沈兄这般高手,人生于此,小妹已别无所求,但请沈兄全力出手,莫教小妹入得宝山,空手而回。”
沈月丰颔首道:“自然如此。”
宋苑青转身向身旁石堆之中探手取出一柄宝剑。笑道:“我知沈兄素来不喜携剑,早已备下。”
沈月丰接过长剑,笑道:“姑娘有心,这便请吧。”
宋苑青持剑在手,剑尖垂于地上,周身门户大开。沈月丰叹道:“短短三年,想不到你已将剑法练成活的。”
宋苑青缓缓道:“旧心已死,剑法即活。”
沈月丰点点头道:“不错,心死神活,看来姑娘早已得了剑中三昧了。”
宋苑青忽然将宝剑横胸而置,沈月丰顿时觉得一股无形剑气,迎面袭来,心知这是她剑意所至,不可退避,否则便如跗骨之蛆,步步紧逼。当下将长剑拔出,也如宋苑青般平剑于胸,二人剑气相抗,两旁草木亦不觉哗然做响。宋苑青忽的将长剑平平刺来,她身体本做前倾之状,却忽而后仰,脚下瞬息之间连点于地。沈月丰见他手中剑势甚缓,行至中途,却突然快的不可思议,加之身体后仰之时,长剑立时上挑,又迅又疾。
沈月丰当下将身形晃动,剑锋急划,恰恰格住来式,长剑相交之际宋苑青忽然间身子倒跃而回,只见她面色凝重,两臂平伸,剑尖向天。沈月丰见她这式子古怪,当下凝神注意。
忽然间,宋苑青将长剑抡圆,划了个剑圈,一时间剑光夺目,沈月丰见她人立于剑圈之内,知她这一划必是蓄力,且那剑圈之内寒光大盛,后招必定可怕,当下凝神关注。宋苑青忽的将长剑脱手掷来,人却借着划圆余力,并指如剑,飞身向前。
沈月丰见那长剑飞来,剑势甚宏,兼之其后宋苑青随剑而至,当下也将长剑掷出,那两柄长剑登时撞做一处,呛啷坠地。宋苑青飞身而至,手做剑状,沈月丰突然间亦是以手作剑,只是他两指岔开,却正正架住宋苑青剑指所向。刹那间,天地似乎为之静止,那天边的明月也似乎为这一招失去了光彩。
二人就这样凝立不动,良久,方才渐渐分开,四目相对,相对无言。
不远处忽然传来一阵喝彩之声,两人寻声望去,却正是宋笑笑与云重义立于对面山石之上。
宋苑青回头笑道:“今日与沈兄一战,酣畅淋漓,若非沈兄这样的对手,怕是也不能将我这两招剑法使到如此境地。”
沈月丰道:“姑娘天纵之姿,当真为我平生仅见,日后问鼎巅峰,早晚可及。”
此时,明月映照,清辉点点,二人相视大笑,早已莫逆于心。
君山之饮
云重义与宋笑笑自对面山石跃下,双双行至两人面前。
宋苑青见宋笑笑与云重义结伴而行,自知她必是于回家路上悄悄甩开家丁,偷偷上了君山,当着外人之面,却也不好斥责。
云重义对沈月丰笑道:“今早碰到这小姑娘,吃她纠缠不过,万般无奈才将她带来。”
—文—宋笑笑做个个鬼脸道:“亏你这样年纪,说谎话也不知道脸红,不羞,不羞!”
—人—云重义讪笑道:“老云不小心着了你的道,那也没什么好隐瞒的!”
—书—沈月丰看二人神色,已知云重义必是与宋笑笑打赌输了无奈才带她前来,心想这小丫头也不知用了什么诡计骗了云重义,见云重义一脸尴尬之色,不禁一阵好笑。
—屋—大道之上忽然传来一阵轻笑,众人寻声望去,只见一人缓步行来,正是武当痴道人。
沈月丰笑道:“故人踏月至,秋夜分外明。只不知何事劳得道长下山,竟做长夜之游!”
那痴道人打个哈哈笑道:“若非老道今夜前来,又怎能见到两位这神妙奇技,绝世剑法。”
宋苑青道:“道长乃剑道名宿,如此谬赞,愧不敢当。”
那痴道人眼睛定定望着宋苑青,口中啧啧有声道:“怪也,数年不见,大是不同了。当日在那玲珑山庄之内冷若冰霜,今朝却似春风解冻了。当真是三日不见,刮目相看了。”
宋苑青笑道:“前辈取笑了。”
痴道人哈哈笑道:“适才两位一战,当真是惊绝天地。观此一战,老道余生,怕是再不敢说剑矣。”
沈月丰笑道:“道长此言,敢莫是要遁迹江湖,封剑归隐吗?”
痴道人喃喃道:“封剑归隐,封剑归隐。倘若老道有此福分,倒也未尝不是好事。”
云重义见他言语之间,颇有凄凉之意,不禁说道:“道长若有疑难之事,不妨说出,我老云自当义不容辞!”
那痴道人斜眼望了他一眼,说道:“那也不敢麻烦。依老道看来,旁边那小姑娘倒是比你有用些。”
宋笑笑奇道:“多谢老伯伯了,你赞了我,我心里很是高兴。只是我不会武功,你若要与人比试争斗,怕是帮不上忙了。”
痴道人笑道:“挥刀抡剑,自是用你不着。只是我老道常常酒瘾发作时,囊中羞涩,倘若得了你的妙法,时时能打赌骗些银子买酒,倒极是一件乐事。”
云重义见他出言取笑,知他适才已听得宋笑笑与自己打赌之事,不觉讪笑两声,面色发红,又见众人望着自己,不禁尴尬,仰天望了望道:“这月亮今夜这般明亮,此时时辰尚早,不如携酒而坐,痛饮一番。”
沈月丰笑道:“不错,明月当头,时逢佳节,倘若无酒,岂非是人生一大憾事。”
云重义笑道:“这寻酒之事,自然非我老云莫属。”
沈月丰笑道:“若是要酒鬼也寻不到酒来,除非是这世上的酒家都成了卖醋的了。”
云重义哈哈大笑道:“纵然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