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疆蛊事-第5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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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赶忙闪躲,那翔正中哈哈大笑的杂毛小道,啪唧一声,惨不忍睹:
“肥母鸡,你大爷的……”
这里分配到的宿舍条件不错,单人单间,还有单独的洗手间,杂毛小道没有名额,不过刘思丽找后勤再搬来了一铺床,倒是不错。下午的时候,杂毛小道一个人出去晃悠,说去解放碑摆摊,看看美女,而我则前往之前报到的主楼,参与专案组的案情通报会。
这次通报会的主角是白露潭,她和黄鹏飞领导的搜查二组,通过近一个星期的排查,已经将毒虫撒播的源头,最终确定在了以渝城丰都为中心的近三千平方千米的土地上来。
这是一个很重要的发现,因为病橘的爆发范围,遍布西川东南部,渝城大部以及黔西等部,甚至巫山以北,都有发现,能够在这么短暂的时间里,从这么大范围的病发区域中找出源头,而且有理有据,足以证明了白露潭和黄鹏飞的能力。
本次专案组的组长是袖手双城赵承风,不过他老人家贵为大区副职,事务繁忙,所以具体的领导是一个叫做董申磊的中年人,我听别人叫他处长。
白露潭这个女孩子比较会说话,汇报的时候,言必称专案组相关领导的指挥下,在组员们奋力的工作下,故而得到了董处长的大力表扬。搜查二组里黄鹏飞是正,白露潭是副,因此也少不了黄组长的亲历指挥和决策,面面俱到。
会议开得比较杂,我大概捋了一下,知道这起病橘事件,目前有三个重点,第一就是组织专家小组,针对性地研制特效药,并且防范其扩散,和来年的继续漫行;第二则是要追查出幕后凶手,将研制毒虫并且将其散播的那些罪人,给绳之以法;第三,那便是要找出偷偷收购这一批有毒柑橘的商家,避免其流到市场上,危害更多的人民群众。
会议结束的时候,董处长也给专案组的各负责人介绍了我,说是从东南区请过来的专家,也是一名蛊师。
大家对于我的到来,报以热烈的掌声,不过我很敏感的发现,这掌声里面,依然还是有一些敷衍。
看来并不是所有人都希望我的到来,比如黄鹏飞。
这起事件,对于大集体来说是一件危害甚大的事情,但是换一个角度,如果能够顺利结案,未必不是一场政绩。会后董处长找到了我,跟我谈了一会儿话,对我的到来,表示了个人的欢迎,并且跟我说有什么困难,都可以找到他,能够满足的,就尽量满足。
这场合我见得也多,表示一定会尽力工作,争取早日出成果。
出了董处长办公室,我又被一个工作人员领到了另外一栋比较有现代气息的大楼,经过介绍,才知道这里是实验大楼,针对致病柑橘的防治和医疗工作,就是在此处封闭式的集中进行。这里说是专案组,但其实是一个应急指挥中心,集很多功能于一身,有多个不同的团队在支持。就比如此处,大楼里召集了很多医学、生物学相关专业的专家教授,正在夜以继日的研究和实验,与此同时,像吴临一这样养蛊人身份的人士,也有好些个。
在真正的危机面前,以国家为单位的团体爆发出来的力量,实在恐怖。
我在五楼实验室找到了吴临一,他正在带领着五个身穿白大褂的男女在做实验,没空理我。
我闲得无聊,走到临门的实验台,看到柜子上面摆放着很多玻璃的培养皿,用英文字母和数字分门别类标注清楚,我低头看向第一个,里面是一块切成四分之一的柑橘,橘黄色的果肉里面已经腐烂了大半,尽是些蛆虫爬行。很奇怪的是,这果肉被蛆虫吞食大半,但橘皮却毫发无损,一如寻常。
“橘子皮里面含得有大量的柠檬烯,性温、辛苦,细胞形状不规则,壁不均匀增厚,有浓重的气味,这些都是蛆虫不喜的,所以很多柑橘到底有没有病,只能够剥开才知道。”
我身边传来传来了吴临一的声音,只见带着淡蓝色口罩的他出现在我的旁边,一边取下橡胶手套,一边指着培养皿中的蛆虫跟我说道:“之所以请你过来呢,主要是因为你所养的蛊,乃金蚕,这东西据古书记载,是蛊中之王,所以希望你能够出一些主意,并且用你的金蚕蛊,贡献一些解药的研制方法。”贡献……方法?
我问现在都有什么难点呢?吴临一说现在的问题,就是如何解除这病橘的毒性,以及确定防范之法。你的金蚕蛊是剧毒,无人能解,而本命金蚕蛊又能解百毒,最强的矛、以及最强的盾,你都有了。我初步的想法是,先从你的金蚕蛊上面取一些样品,然后做研究……
我听着,脸色不由得严肃起来——这哪里是让我过来研究,这分明是要拿我来做研究。
当我的金蚕蛊,是小白鼠么?
第五章 局长的召唤
在我来之前,吴临一围绕着他从古籍中了解到的金蚕蛊特性,已经做了整整十一套方案。
不愧是学院教授出身的养蛊人,他的这十一套方案中,有的稳扎稳打、循序渐进,有的天马行空、创意十足,有的可操作性十分强,有很高的成功率……这些方案环环相扣,严谨慎重,考虑周全,做得十分大气,让人叹服——他唯一没有考虑的一点,就是如果按照他这写个方案做下来,别说是那只有大拇指粗细的肥虫子,便是有十个手指头,都扛不住这一番折腾。
肥虫子是我的本命金蚕蛊,与我的关系,是同生共死,把肥虫子当作了小白鼠,那让我又情何以堪?
常年养蛊,吴临一的身体并不是很好,身型矮瘦,脸色蜡黄,不过谈到自己制定的这十一套方案,他显得十分兴奋,脸颊上面都露出了一抹高原红,根本不去看我的脸色,滔滔不绝地讲述着每一种方案的优劣和成功率,给我罗列出一大堆数据来作证明。
我听得心不在焉,总感觉像是某个厨师在跟我说,如何将肥虫子煎炒烹炸,做出一道道美味的菜肴来。
讲了差不多四十分钟,吴临一终于停歇了下来,抿了抿干燥的嘴唇,问我,说陆左,你觉得我们应该从哪一套方案开始实行?我的建议是第二套,通过应激反应滞后,截取3到5份样品,然后通过透析分离的方法,分析出其中的元素构成……
看着我面前这个满脸皱纹的老苗子,盯着他满是期冀的目光,我耸了耸肩膀,说随便,你觉得哪套方案合适,就先进行哪种吧,我没意见,哦,对了,我想起来了,我的行李还没有整理呢,先离开了。
见我转身就走,吴临一连忙拉住我,说陆左,我们等着你的金蚕蛊做实验呢,你可以回去,把你的金蚕蛊留下来就行。
我回过头来,眯着眼睛,瞧着这个一副科学狂人模样的老苗子,笑了,说吴老师,你自己也是蛊师,请问你会把自己视为性命的蛊,交到别人的手上,任其宰割么?
见我说得严肃,吴临一点头,说可以,如果国家需要,我会把我手上所有的阴蛇蛊都交出来,一份都不残留的。
见他装疯卖傻,我不由得一阵恼恨。
这世上之蛊,大致分为两种,一种是生蛊,便如同我的金蚕蛊、雪瑞的青虫惑,或者我镇宁见到那种通体透亮的蝎子蛊、王麻子的青蛇蛊;当然也有死蛊。所谓死蛊,其实就是一种毒粉,这种最为常见,是很寻常的生物毒剂,强烈一些的,可以在人体中重复生成毒虫。
死蛊好弄,便比如吴临一的阴蛇蛊,取自一窝生,寸余长的小蛇,以器皿盛贮,自相残杀,每日祈祷,周期短则三月,最长不过半年,即可获得,与自身也并不太多利害关系;而生蛊便极其难有,不但法门少,而且耗时长久,一百蛊师中,有七八个,便算是高比例了,而且生蛊与养蛊人常年相互勾连,早已经息息相关,便比如我,肥虫子一旦死去,我便也活不过几日。
他竟然为了让我交出金蚕蛊,尽然说出刚才那种便宜话,让我如何不愤怒?
我二话不说,也不与他争论,扭头就走,吴临一见我并不接他这一茬,拉着我的衣角,裂开一口黄色的牙齿,赔笑,说陆左、陆左,你定是误会了,我一定会保证你的金蚕蛊不受到关乎性命的严重伤害,哎,你别走啊?我知道你担心什么,我可以跟你保证,不会伤害到它的……
吴临一拽得很紧,我一走动,便把他拖着滑了好几步,实验室里面的那些白大褂不知道情况,纷纷围了上来,脾气好的劝解,脾气不好的,就要抡拳头,朝我挥舞起来。
我倒不是怕吴临一这几个助手,只是这样拖拽着,实在难看,于是停止了脚步,盯着他,让他放手。
吴临一怕我暴起,松开手,犹在喋喋不休地说:“我只是一个实验想法,后续的进度,还需要我们两个人共同确认的,你不要一开始,就一副不合作的样子。我们大家走到一起来,都是为了人民群众,别说是用一点点切片,就是牺牲自我,为了大部分人的利益,这也是光荣的!”
我往日跟吴临一接触不多,但是感觉他还算是一个值得尊敬的前辈,然后此刻却感觉像一堆茅坑里面的臭翔,满心里只有厌恶。我认真地对他说道:“我们可以通过很多途径,达到我们共同期望的目的,但是如果需要去牺牲他人来达到这一手段,我个人是不赞成的。你不要希望通过集体主义和民族大义的那一套,来打动我,我需要尊重,而不是被人当作棋子,当作被利用的工具。”
说完这些,我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这个让我厌恶的地方,一刻也不曾停留。
回到宿舍之后的我,依然还是满肚子的怒火,没有读过大学的我,本来还计划着在那一堆专家教授面前露一回脸,通过十二法门,以及我们敦寨苗蛊的手段,尝试着将那些毒虫给抑制住,然而没想到吴临一这个老家伙,他写申请把我借调过来,本来就没安什么好心,最后竟然是这结局——我艹……
我打了一个电话,问杂毛小道现在在哪里?他回我说在解放碑,哇靠,在这里一坐下来,就像是坐在T型台下面一样,全天下间的美女赶集一样汇聚于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