驿传天下-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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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强进去,刚想关门,却听见“老变态”师父说:“不用关门。”说完,一点火光闪现,然后灯亮了。李强看到“老变态”师父就在站在几案旁,手中还拿着火折子。
“老变态”师父闷上火折子放在几上,看到李强正不解的望着他。“老变态”师父难得地露出了微笑,“刚才你做的很好。”
也许是“老变态”师父第一次夸人的缘故,李强竟有些不适应,他有些羞涩的挠了挠头,完全忘记了刚才还在腹诽“老变态”师父不够义气呢。
“老变态”师父坐到床榻上,整整衣襟,一脸平静地说:“这是上代人的恩怨,原本不希望你搅合进来。但你一直不肯出师,为师也狠不下心来赶你走。再者,为师还有些东西没教给你,正好今天一并教了。你坐下吧。”
李强听了心中大为感动。原来前些天“老变态”师父一直提出师的事,是这个原因啊。李强肃容道:“师父对弟子恩重如山,弟子自然要为师父分忧。”
“老变态”师父微微一笑,摆摆手道:“别说这些了。只盼你以后心中少骂我几句就好。你先坐下吧。”
李强有些难为情的笑笑,乖乖在一旁的园凳上坐下。
“老变态”师父从几案上拿起酒壶,李强立刻站起来,想要接过酒壶为他斟酒,“老变态”师父微笑着将酒壶让给他,看着他为自己斟满酒,又双手举着杯子递过来。“老变态”师父接过酒杯,示意李强坐下。
“老变态”师父啜了一口酒,慢慢品了品,忽然说到:“为师这一生,精通很多技艺,但唯独对刀法最为自得,所以让你练刀的时间也最长。”
李强暗道,可不是吗,从十岁开始练刀,到现在已经快八年了,不过,这应该这还不是干的时间最长的,因为李强劈柴都快劈了十一年了。在用刀劈柴之前,他还用斧头劈了三年呢。
“你对刀有什么认识?”“老变态”师父突然问到。
李强听了一愣,随之整理了思路慢慢地说:“刀单面有刃,利于劈砍,刀势应刚猛霸道,让对手难以应付,是进攻的利器。”
“老变态”师父捻须颔首,“嗯,你已对刀有了正确认识。不过还有些浮浅。刀不仅是进攻的利器,在防守上也可以无懈可击。刚才你说刀势要刚猛霸道,此话有些道理,但这只是表面。刚则易折,所以刀背才要宽厚,以宽厚为本,才能保证锋利而不折。霸道是表,以雷霆万钧之势攻其弱点才是本。正如为将者,对待士卒要宽厚,士卒才能用命,进攻要以雷霆万钧之势攻击敌方的弱点,才能迅速突破敌方防线。防守时要厚重,如同刀背,克制敌方的锋锐。两军交战如两刀客交手,一味劈砍,不过是伤敌伤己。所以除非不得已要尽量避免以强碰强,自损其锋,而是要守如泰山,攻若雷霆。如何做到呢?刀有锋有背,军有骑兵步卒,攻时以骑兵为锋,守时以步卒为背。锋难淬,背易得,各中取舍当仔细盘算,即便以一换十仍不足取。”
李强正听的津津有味,忽听外面传来嚣张的大笑声,“好一个锋难淬,背易得。梅先生真是好师父,深更半夜还在教导弟子。你的弟子真是好福气啊。”这声音异常刺耳,而且腔调非常古怪。
李强看到外面的火光已汇聚在门前,火光中影影绰绰看不清站着多少人。李强不由得紧张起来。他紧握刀柄,望着“老变态”师父,只待他一声令下,就立刻杀出去。
“老变态”师父依然一脸平静地捻须品酒。看到李强紧张的样子,“老变态”师父给了他一个眼色示意他稍安勿燥。看到师父这么沉得住气,李强也心安了不少。
那嚣张的声音拿捏腔调说:“在下不远万里前来拜会梅先生,难道梅先生不请在下进去坐坐?”
“老变态”师父微微一笑,朗声答道:“寒舍简陋,生怕怠慢了远客,鄙人就不请诸位进来了。”
“哈哈,中原人自夸礼仪之邦,没想到却是虚有其表,一点不懂待客之道。”此人语气不仅嚣张而且鄙夷,令李强不由得大怒。
“老变态”师父依旧不为所动,反唇相讥道:“突厥人一贯行的是烧杀劫掠的强盗行径,今天怎么装起斯文来了?”
李强听了“老变态”师父话心中大为解气。心中暗忖,怪不得听着腔调古怪呢,原来是突厥人。
外面静了片刻,外面传来嚣张的狂笑,“哈哈哈……这不是入乡随俗吗。中原人一贯喜欢装斯文的。”
李强听了勃然大怒。正待要反驳,却听“老变态”师父幽幽地说:“哼哼,不告而取谓之小偷,明火执仗谓之强盗,你们突厥人到哪里都改不了强盗的习性啊。”
李强听了忍不住要击掌欢呼。这话说的太解气了。李强此刻仿佛看到了外面那个嚣张的家伙面容扭曲,一阵青一阵白的样子。
过了好一会,嚣张的声音终于按捺不住怒火,喝道:“哼!本王子不与你逞口舌之快,儿郎们,进。”
李强有些好奇,外面究竟是些什么样的人呢?
第十六章 不速之客
两队人举着火把鱼贯而入,在院子中排成三排,左边四人,右边六人,中间分出一条两人宽的道路。火光中,李强看到这些人身上穿的都是黑色夜行衣,不过似乎没一件合体的,不是绷的象肉粽子,就是松松垮垮的,而且虽然这些人都努力站直了,可两条腿却是罗圈的,让人怎么看都觉得别扭。
中间的过道上走来两个人,为首的一个乍一看,李强吓了一跳,以为癞蛤蟆成精了。只见那人五短身材,细胳膊细罗圈腿,可偏偏生了的孕妇般的大肚子,身上穿着一件丝绸衫,下摆掖在腰里,头上却戴了一顶白狐皮的帽子,狐狸尾巴垂在耳畔。现在的天地虽然不是太热,但戴皮帽子绝对是脑子有病。后面一个就有看相多了。此人年约三十,身材适中,体形精壮,穿一件宝蓝色劲装,头戴三梁冠,冠上缀了一颗龙眼大小的明珠,面色白皙,天庭饱满,双目虽小,却炯炯有神,鼻梁有些塌,鼻头很尖还有些勾,下巴略窄,上唇留着两撇胡须,看上去虽然比前一个癞蛤蟆顺眼些,但依然有些奸人像。
看到“老变态”师父端坐在正堂,癞蛤蟆严重怒火大涨,死盯着“老变态”师父,似乎恨不得生吃了他。而奸人样的家伙则拱手道:“突厥三王子思必拓四王子突图见过梅先生。”
李强暗吃一惊,没想到来的竟然是突厥王子,而且还来了两个王子。
“你父已当突厥大汗了?”“老变态”师父似乎有些惊讶。
“拜先生所赐,父汗三年前收服突厥各部,在各部的拥戴下成为突厥大汗。”三王子思必拓说着眼中流落出自豪的神色。
“没想到。真没想到”“老变态”师父啧啧称叹,“当年险些成我刀下亡魂的突浮颉竟然当了突厥大汗。真是世事难料啊。”
李强大吃一惊,他原本就猜想过“老变态”师父绝非常人,但怎么也没想到他曾经追杀过突厥的大汗,虽然那时突浮颉还不是大汗,但怎么也得是个大部落的首领吧?手下总得有万把人吧?于千军万马中追杀其首领,这等功绩堪比历史上逼的曹操弃袍割须的马超了。遥想当年“老变态”师父匹马单刀追杀突浮颉的风采,让李强艳羡不已。
四王子突图勃然大怒,戟指道:“老匹夫……”。话音未落就被三王子思必拓按住,癞蛤蟆王子突图用力挣扎,却怎么也挣不脱思必拓的双手,只能嘴里不干不净的骂着:“放开我,你这杂种。”
思必拓脸色立刻变的铁青,牙咬吱嘎作响。好半晌才低声喝道:“闭嘴!想作死吗?”突图似乎很怕思必拓,低声用突厥语嘀咕几句,乖乖站一旁。
李强听出突图的声音正是刚才在外面说话的那个。从思必拓和突图的刚才表演闹剧来看,思必拓的母亲出身不好,但很有能力,而突图对思必拓既看不起他,又很害怕他。对于突图这样的家伙,李强一向不屑,不过对于思必拓,李强却感到有些害怕。无他,这家伙能忍。被人骂杂种都能忍住,换了是李强,早就一刀将其劈成两半了。
呼吸几次,思必拓脸色恢复了正常,向“老变态”师父躬身道:“突图年幼无知,未曾见识过梅先生的绝世风采,不知敬畏,冒犯了梅先生,还请梅先生多多担待。”
“老变态”师父依然面色如常,啜口酒,慢慢品了,道:“没关系,一会将他指我的那只手砍下来就行了。”
突图立刻再次勃然大怒,却被思必拓用严厉的眼色制止。
思必拓沉吟片刻道:“突图的事,小王会给梅先生一个交待。今日前来拜会梅先生,主要是有一事相求,还望梅先生能够答允。”
“何事?”
思必拓拱手道:“父汗久慕先生大才,愿拜先生为国师,特命我二人前来恭请先生。”
李强暗惊,在前世阅读的史料和小说中,国师的职位尊崇无比,连大汗也要礼敬有加,可以和大汗平起平坐,甚至比大汗的地位还有高一些。一般这个位置得由武功高绝,多智近妖的老变态来坐。“老变态”师父倒还真符合这个要求。不过,国师一般没有什么好下场。
“拜我为国师?”“老变态”师父轻笑一声,“骗我到突厥杀我报仇才是真的吧。”
思必拓立刻惶恐,躬身道:“思必拓不敢。父汗和小王对梅先生的景仰无比,如泰山之仰望,又如大海之浩瀚。”
“不敢?”“老变态”师父轻声耻笑道:“当年我千里追杀你父汗,差点让他亡命刀下,他必然恨我入骨,一心只想杀我而后快,怎么可能拜我为国师。再者,即便你父汗和你对我景仰有加,可你部族中人呢?似突图这等上位者仍恨不得将我剥皮剔骨,何况是他们。你休要再多言花言巧语,说说你来的真实目的吧。”
思必拓依旧躬着身,“既然梅先生不愿接受国师的职位,那是突厥福薄,小王虽然不甘,但不敢稍有勉强。只是,恳请梅先生能看在突厥这些年人口凋零,倍受北方蛮族、西方化外之民和东方鲜卑欺凌的份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