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魔刃-第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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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蒲一怔,道:“当真?”
伍中年道:“真的听不到,也不会讲话。”
简蒲喃喃自语道:“奇怪,寒铁宝衣,会落在外人手中,这孩子又一个人在外,他父母难道已为人所害?”
顿了一顿,向伍中年道:“你是怎样发现那孩子的?说!”
伍中年便将当时在茅屋中养伤,那铁衣人突然带了那孩子前来的经过,详细讲了一遍,简蒲伸手在那孩子的后心上按了按,又自言自语道:“看来他们真的找到了那两件宝物!”
一抬头,道:“这孩子就交给我了,念你收留孩子有功,我那面令旗,暂存你身上十八年,给你作护身之用,却不许交给他人!”
伍中年就怕她追究那玫瑰令旗,一听她竟然肯将令旗交给自己用十八年,心中不禁大喜,连忙拜谢,简蒲只讲了四个字:“不必多礼!”
等伍中年昂起身来时,她早已抱住了孩子,身在数十丈开外!
伍中年只听得那孩子“啊啊”大叫之声,渐渐远去,和他相处月余,那孩子虽然又聋又哑,但是却极为伶俐可爱,骤而分手,心中不禁大感惘然。
一直呆呆地站立不动,直到望不见简蒲的背影,才叹了一口气。
刚想回身,再去寻洪一夫、顾文瑜时,便听得身后洪一夫的声音道:“顾兄,我说此子的心胸不差,你还不信,如今该服我了吧!”
伍中年心内一喜,转过身来,只见顾文瑜和洪一夫正在自已身后,并肩而立,洪一夫一双精光四射的眼睛,望定了自己,一动也不动。
伍中年一时之间,福至心灵,双膝一屈,便跪了下去,道:“弟子伍中年,家师阴阳叟,已为人所害,弟子应为他老人家守制三年,恳请前辈,先收为记名弟子!”
洪一夫并不直接回答,却反顾顾文瑜道:“顾兄,你拉我来助拳,却不料便宜了我,收了一个传人!”
顾文瑜道:“洪兄正无传人,既然屡赞此子心胸正直,当然是幸事,只不过……”
伍中年听洪一夫的口气,显然已答应了自己的要求,但顾文瑜却又有反对之识,未曾确切肯定之前,不敢起身,心中忐忑乱跳,只听得洪一夫道:“只不过什么,顾兄不妨直说!”
顾文瑜道:“洪兄名满天下,行侠仗义,武林皆知,若是收他为徒,当然要他学乃师之为人……”
洪一夫笑道:“顾兄,你尽给我带高帽作甚?有话直说吧!”
顾文瑜略顿了一顿,这才道:“洪兄,他的弟弟,劣迹已彰,我们搜寻他将近一个月,竟然两次将要相遇,还会被他走脱,可知其人奸猾之甚,短期内只怕无人能够制他,若是日后兄弟相逢,一正一邪,他却是难免生出兄弟亲情,而容得乃弟逍遥法外!”
洪一夫听了,哈哈大笑道:“顾兄,你我两人,一见如故,你不要怪我直言,你是读书读呆了的人,只想到大义灭亲,我却喜此子天性淳厚,到时他们兄弟若当真相遇,他如果不向他弟弟下手,我也不会怪他的,本属亲人,难道一定非父杀子,兄伤弟不可么?”
洪一夫为人,本来旷逸无比,和顾文瑜的迂腐拘谨,大不相同,他这一番话,在顾文瑜听来,已然近乎邪门,但顾文瑜却也不便再说什么。
洪一夫转身向伍中年道:“我已应你所请,你起身吧,拜师之礼,三年之后,再行好了!”
伍中年得能拜在雪山神樵洪一夫门下,心内高兴已极,连忙跃起身来,道:“多谢师尊厚恩,但前师阴阳叟收养教育之恩,弟子仍不敢忘,他老人家死得不明不白,弟子一定要为师报仇!”
洪一夫笑道:“这个当然!”
伍中年又向顾文瑜道:“顾大侠,两位高足,我几日前,还曾见过!”
顾文瑜惊喜道:“她们去了那里?”
伍中年道:“她们不知为了什么,竟然萌了死念……”
他特意将苏怡已有身孕,苏慧也怀疑自己是否有孕一事瞒起,续道:“我劝了她们一番,又将简蒲所赠的玫瑰令旗,给了她们,她们便迳自去了,却不知是去了什么地方?”
顾文瑜尚未答话,洪一夫已然眉头微皱,道:“中年,你和简蒲有什么关连,为何她要将玫瑰令旗交给了你?”
伍中年又将那孩子的这层关系说了,洪一夫叹了一口气,道:“简蒲刚才走时,曾扬言要寻我们两人晦气,虽不怕她,但总是个麻烦,这事情她可能迁怒于你,你却是要小心才好!”
伍中年唯唯以应,顾文瑜道:“这两个丫头,虽是武功全失,又何必自萌短见?洪兄,你回雪山途中,相烦代为寻找,若是发现了她们,千万劝她们回来,而我与她们,虽然名是师徒,但却情若父女!”
说到此处,双眼竟然润湿起来,看来他若是找不到苏慧苏怡两人的下落,此生此世,再也不会安心的了!
洪一夫忙点头答应,三人一起向南走了十余里,来到岔路之上,顾文瑜道:“洪兄,咱们要分手了,日后当来雪山拜访!”
洪一夫道:“顾兄,若是撞到令高足,我要先好好地教训她们一顿,再带她们来见你,谅来不会嫌我多事?”
他是看出顾文瑜心情不快,因此才故意如此说,想逗顾文瑜一笑。
但顾文瑜此际,心情沉重,那里笑得出口,只是苦笑了一下,一挥手,便向西而去。
洪一夫带了伍中年,向南而行,路上停停走走,经过名山大川,往往玩上一个多月,才重新起程,来到四川境内,已然行了一年有余。
一路打听苏慧苏怡两人的消息,却是了无所获。
在这一年之中,伍中年功力,已然突飞猛进,尤其是那一套阴阳剑法,当伍中年将单残枝所授的招式变化,详细地讲给了洪一夫听过之后,洪一夫立即便指出了不少破绽。
因为那套剑法本就武林绝学,而洪一夫的武学造诣,又远在阴阳叟单残枝之上,因此能够从残缺不全的剑招之中,悟出不少弥补的办法来,就算不如原来异人所授的那样微妙,也已然相去不远。
一年下来,六招阴阳剑法,几乎已无甚破绽,师徒两人,心下俱皆大慰。
洪一夫一路之上,还不断打听伍中星的下落,但也是一无所闻。
两人一直向西而行,已然来到了川西,越过了邛崃山,老远便望见山岭绵绵,白雪屹屹,正是天下闻名的大雪山了。
雪山神樵洪一夫,本来只是四川的一个樵大,在未学武以前,便自生就古道热肠,好管闲事。
一日在街上挑柴出卖,见一个花花公子在调戏妇女,心中大怒,出而干涉,凭着一身蛮力,将那花花公子,狠打了一顿。
正在高兴头上,蒙途人叫醒,那花花公子,敢情是当地大官的公子,洪一夫知道不妙,好在并无家小,便一直向西逃去。
此时,他已然四十出头,虽是身强力壮,但却是一点武功也不会,当地官府,又派了捕快,随后追赶,逃到邛崃山边时,已然是筋疲力尽。
但却仗着大胆,为一只狒狒拔尖了足心上的尖刺。
那狒狒倒也知感恩,便背了他翻过邛崃山,到了大雪山上,洪一夫又在狒狒的巢穴之中寻到了前代异人,伐天上人所留的一本奇书和那柄伐天斧,便在雪山隐居了下来,一住十余年,竟然成为武林罕见的高手!
当下伍中年随着洪一夫,上了大雪山,便在雪杉峰上,住了下来,日夜勤学苦练,他一旦得窥上乘武功门径,如痴如醉,不知岁月之逝,洪一夫收得佳徒,也是一样心情,师徒两人亦在大雪山上,钻研武学不提。
第八章
时光匆匆,岁月催人,离伍中年随洪一夫上大雪山时算起,一晃眼,便过了十七年。
这十七年中,伍中年的武功,自然突飞猛进,而雪山神樵洪一夫,也在第十二年上,因年纪太老而死去,但是伍中年此时,正沉浸在探求上乘武学的奥秘之中,因此仍然不下雪山,只在雪山顶上,参研洪一夫的毕生绝学。
却说十七年后的个春天,积雪已融,陕甘道上,黄沙尘土,被风卷了起来,刮得天地间全是黄蒙蒙地,虽然不致于对面视人不见,但丈许开外,若要看清人,倒也不是一件易事。
来往行人,全都低头疾走,女子则全在面上蒙了一层薄纱,以防沙尘袭面,损了娇容。
有不少镖车,一遇到蒙了面的女子走过,趟子手便要出言嬉笑几句,或是大声唱几句粗俗不堪的山歌,引来一阵哄笑,而妇女们大都是一提马缰,快快走过。
大路上又热闹又平静,在这条道上走惯了的人,全都觉得今天和昨天一模一样,但是在瞬刹之间,却突然发生了不平静的事。
只听得一阵异样响亮的马铃声,急骤无比地传了过来,只见四面尘头大起,一团黄沙之中,依稀裹着一匹马和一个人,疾驰了过来,来势之速,无出其右。
越是跑得近,那马铃声也越是惊人,简直震耳欲聋,大路上的行人,全都向两旁闪开,只有十来辆镖车,因为太以沉重,一时间难以躲避。
那匹马直跑到了近前,才停了下来,尘头稍落,已可看清马上所骑那人的摸样,但是一看之下,却人人都吃了一惊,尤其是押镖的那三位镖头,人称云中三剑的姚奇允,姚南仲和艾泽三人。
原来马上那人,乍望去,连头带脚,只是黑漆漆地一堆,细一看,才看清他原是穿着一件连头套住,只露出两只眼睛,用无数其细如发的铁丝编成的怪衣服。
马一停住,那人便略一转头,发出“铮铮”的声音,向镖车上所插的镖旗看了一眼,那镖旗红底上,绣着三柄交叉的长剑,冷冷地道:“是兰州的云中三剑么?怎么听到了马铃声,还不赶紧相让?”
那云中三剑三人,姚奇允和姚南仲,是亲生兄弟,艾泽和他们只是师兄弟,三人在陕甘道上,名头甚大,但此时见那铁衣人冷冷地一问,却吓得面上变色。
相互对望一眼,姚奇允踏前一步,深深作了一揖,道:“上个月,还只听得尊驾在江南出现,未曾想到尊驾会来到此处,虽然听到了马铃声,但一时之间,想不起是尊驾来此,因此未及闪避,尚乞见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