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誉之剑-第35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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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看到他,却更显惊讶。“少爷?你怎么……”
“我听见你的哭声,所以过来了。你怎么了?有困难吗?或是欺负了你?”
“不,没有,少爷。”女孩边说,边捂住脸。
“你明明就在哭。管家打你了吗?还是有要逼迫你做不愿做的事?尽管告诉我。”
“不,没有。我是在高兴。”
“高兴?”西庇阿不信,“为什么事高兴?”
“少爷要做父亲了,我很高兴,兴奋得掉眼泪了。”女孩捂着脸说。
西庇阿的确为这件事高兴,他也很愿意见到家里的奴仆为这件事高兴,不过女孩的行为绝对不像是出于喜悦。“你说谎!”他揭穿她的谎言,“在我面前说谎是没有用的!你根本没有一点儿喜悦,我反而从你的哭声中听到了悲伤,甚至还有怨气。说吧,你为什么而哭?”
少女愣住了。不多时,才抹干的眼泪又在眼眶里打转。西庇阿以为自己语气太重,吓着了她,立刻软语安慰。
“谢谢你,少爷。我这么丑,你还对我这么好。”姑娘擦着泪水,露出笑意,“少爷,没有人欺负我,我是在为别人而哭。”
“为谁?”
“科尼利娅夫人。”
这个名字让西庇阿心中一震,“为什么呢?”他问。
“科尼利娅夫人一直以来想与少爷许多孩子,她最大的心愿现在被别的女人得到了,而她自己再没有这种机会。想到夫人冤死在遥远的异国……”少女突然止住了话,盯住西庇阿。
西庇阿安慰她,“没什么,我不生气。冤死是吗?确实很冤……你与科尼利娅很熟吗?”
“我曾经是她的侍女。”少女回答。
“是吗?为什么到这里来了?还有你的脸……”西庇阿不禁感到奇怪,科尼利娅死后,她的侍女大多留在阿米利娅身边,而不愿留下的也给了她们自由,让她们嫁人了。
女孩抚摸着脸上的疤痕,说:“以前少爷无意中对我笑了一次,结果我便受到惩罚,送到这里来做苦工。”
“科尼利娅居然这样对你?”西庇阿皱紧了眉,“她只会干这种龌龊的事!如果她能够宽容些,能有一点美德,也不会有后来的下场!”
“不!不是夫人!”少女向西庇阿惊喊,“你误会夫人了!虽然的确是夫人下令毁了我的脸,可事实没有看上去的那么简单!”
“是怎么回事?还有别人?”
少女想说什么,开了口,一个名字即将呼出,但她又收回了声音。最后只是点了点头,“科尼利娅夫人是个单纯的人,她一心只想得到你的爱,有时候行为很偏激,但少爷你应该谅解她,因为她太单纯了,根本不懂计谋,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将你挽回。”
西庇阿向着她微笑,“你真善良,受了害,还为她说话。”
“不,少爷!”少女在西庇阿身旁跪下,“我并不善良,我以前帮着夫人做过许多错事,也害过无辜的女孩。我变成现在的模样,是那些女孩的冤魂指引复仇女神找到了我,这是我罪有应得。可是,我心中的仍然有怨恨。我恨真正的凶手没有得到惩罚,反而越过越好!”
“真正的凶手?怎么回事?”西庇阿听不明白,或许这里边有隐情,更或许真如他怀疑的那样,科尼利娅的死亡背后,还有个他不曾见到的人。“那个人是谁?所有的事都不是科尼利娅一个人做的?对不对?还有谁?”
科尼利娅的单纯,西庇阿怎么会不了解?只是她令人厌恶的行为让他不愿深想事件背后的真相。别的不用提,仅西班牙的那次泄密事件,凭科尼利娅的单纯头脑绝对想不出,更不要说盗取机密地图了。她为别人背了罪。
“你应该想得到的,少爷。”少女拉着他的衣角哭诉,“我不能告诉你,而且你不会相信是那个人,即使相信了,也不能惩罚凶手。如果凶手不能立刻得到惩罚,我很快就会没命。”
“我会保护你,我发誓。告诉我,那个人是谁?”
“不……少爷,以你的智慧能想到的,现在想不到,是因为你不愿去怀疑她。等到有一天,少爷你真正起了怀疑,可以来找我,如果那时我还在这儿……”少女说着,站起来跑开了。
“等等!给我说清楚!”西庇阿追上去,但女孩拐了弯,却不见了身影。他停步在走廊尽头,左右张望无人的庭院,只有小虫在叫。
第二天,西庇阿召来管家,他要找一个脸上有刀疤的少女。管家很快找到了这个女孩,但女孩死活不愿再见西庇阿,她说西庇阿是在逼她去死。与其惨死,还不如在这之前自行了断。于是西庇阿不敢再强求她,吩咐管家,一定要让这个女孩活着。
第二十节 复职(1)
从庄园出发,赶往南方港口,只用了几天,因为都是年轻男人,速度很快。南意大利到处流传着汉尼拔的故事,他们听了许多,西庇阿非常高兴,也非常喜欢这些故事,甚至幻想着与汉尼拔会上一面。不过他没这种运气,连汉尼拔手下的士兵也没碰着,队伍中恐怕除了他自己,谁也不愿遇上汉尼拔。
旅程非常顺利,快上船时,收到了罗马送来的急信,元老院的舆论已经开始转向了,支持他的人越来越多。西庇阿很高兴,费边去逝后,一切都变得顺利起来。他预感到在西西里有很多事等着他处理,催促起来水手快点工作,早日送他南行。
费边的死迅传到了迦太基,大多数迦太基人为此高兴,因为一个难缠的对手消失了。许多人将费边看作阻碍他们走向胜利的泥沼,总是拌住他们的双脚,现在他死了,前进的步伐一定会变得有力而坚挺。
王玉婷在海边推了座沙堡,她很无聊,无聊的时候就会到海边欣赏海景,听说了费边的死讯,起初她也高兴了阵,但后来却不觉得这是好事了。费边一死,西庇阿自由了,她望着大海叹了口气,没了死气沉沉的费边,地中海又将热闹起来。与革命小将一个类型的西庇阿现在恐怕最高兴吧?让她闷闷不乐的是,迦太基人居然跟着瞎高兴,他们难道没看出来温和派的费边一直压制着那个革命小将吗?现在革命小将要造反了,他会先造罗马的反,然后是整个地中海世界。王玉婷想,她是不是也该造一下反?每天无所事事地吃睡,人快发霉了,但是她没有西庇阿那样的本钱,她现在连迦太基城都不敢进入。怎么也要想个计策,王玉婷推平沙堡。
她决定给汉诺写信,可连写了七、八封最终都被自己撕了。她怎么能去求那个老头儿呢?太被动了。应该让议会主动请她出山,这样才能讨价还价。什么样的情况能让议会主动?只有西庇阿登上阿非利加的土地,议员们吓得屁滚尿流的时候才会出现这种情况,到时她开什么价,他们都会答应。不过等到那时就太晚了,什么也来不及准备,打了败仗,议会又将要她的命。
“小姐,我来了。”德尔非推开门,进到了屋中。每隔几天,德尔非便会来探望她,同时她也通过德尔非了解议会的近况。
看见满地纸草碎片,德尔非惊讶地问:“小姐在写信?”
“是,给汉诺那老头子写点东西。”
“写什么?”
“费边死了,我该说点什么,不能让人以为我消失了吧?”王玉婷烦闷地说。
聪明的德尔非立刻会了意,“小姐想复出了?我可以为你探听一下汉诺议长的态度,然后你再作决定也不迟。”
王玉婷盯住他,愣了一眼。以德尔非现在的工作,要做这种事是很容易的。她突然怀疑起汉诺雇佣德尔非的用意,什么忘年之交、老年孤独,都是借口,真实的意图恐怕是为了在她与议会之间架起一座桥梁。这样细想起来,许多怪现象都可以解释了,在撤消她的职务后,议会宣布了她的若干罪状,却未见逮捕她,她住在小村庄里,身边连个卫兵也没有,要抓她还不容易?王玉婷不禁惊喜,原来议会一直没有忘记她,但他们的内部斗争也太复杂了,一会撤她的职,一会又要留住她。
“议会现在是什么态度?他们对西庇阿有警觉吗?”她问。
“费边死后,对西庇阿起疑的人越来越多,因为罗马一直没有召回这位执政官居,而他所在的西西里是南下迦太基的前沿。没有费边,好战的西庇阿一定会得意猖狂,就连汉诺议长这样的保守派人士也提防他了。”德尔非愉快地说,“小姐如果愿意复出,时机就要到了,那天汉诺议长对我感叹,汉尼拔在意大利,吉斯科去了努米底亚,马戈怎么也不肯回来,留在迦太基的将领都是废物。”
“他是故意告诉你这些话的。”王玉婷得意地笑道。德尔非不懂怎么回事。王玉婷沾沾自喜地说:“那个老家伙想我了。他知道你会将他的话告诉我,借你给我传话。”
“原来是这样。”德尔非万分惊喜,“这么说汉诺议长也是赞成小姐复出的了?太好了,小姐很快就是复职!”
王玉婷却连连摇头,不显乐观,“还不是时候。他没有明说,可能因为火侯未到。”差什么火侯,王玉婷也在想。她猛拍了下桌面,“真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监!早按我的计划进攻西西里就不好了!再拖下去,西庇阿就要来找我们了!德尔非,你去散布舆论,就说西庇阿将要入侵本土,只有我才能阻止他!”
“小姐,这样恐怕不太好,反而会坏事。”德尔非担忧地反对。
“为什么?”
“因为议会不喜欢被民间舆论摆布。最好的方法是,首先请几位说话有威望的议员主动提出重新聘请你为将军,然后再发动民间议论,这样议会将认为人民的议论是他们引发的,将会高兴地作出顺应民心的决定。否则,他们会认为是你在挑唆人民,对你产生怨恨。”
王玉婷仔细思量德尔非的建议,觉得很有道理。“可是我到哪儿去请有威望的议员呢?我和他们又不熟。”王玉婷犯难了。她突然想到,“德尔非,这不是你的主意吧?难道是汉诺想出来的?”
德尔非只是谈谈发笑。
王玉婷一下子有了定心丸,即使是汉诺的授意,那么请议员的事根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