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誉之剑-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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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头天出来混的吗?大部队在后面!”王玉婷跃跃欲试地大喊起来,“先摆平他们!”
清脆的刀剑出鞘声伴随着一道白光闯入陈志的视听。王玉婷与王重阳急不可耐地迎向士兵们。他们的目的是要先打败眼前这一小股人,至于增援,看情况再说,当然没有更好。
刀刃的寒光使马匹发出长长的嘶鸣。车夫们安抚住它们的情绪,加紧催促它们前行,商人忌讳的目光预感出不祥,害怕祸事沾身,原本笔直的车队变得歪曲了。
看到王重阳他们拔出武器,军士们反到停住步伐。领头的军官向着三人大喊,可王玉婷他们哪懂这些“鸟语”,只当是骂娘的话,更加怒气难息。城防军的军士们只好拔剑自卫。
握着短剑的手已冒出汗来,虽然用不着替王氏父女担心,凭他们的身手对付这几个人还是可以的,但对方并不是普通人,他们统一的着装与武器配备,看样子应该是当地的正规武装。按照21世纪的情况作比较,王玉婷与王重阳现在的行为可称作“袭警”,或更严重的行为。阻止他们已经来不及了,自己也没必要淌这片混水,老村长送他短剑,也不是让他参与这些莫名其妙的争斗的。
意料之中,那几位士兵完全不是王玉婷与王重阳的对手。揉揉禁锢在鞋里的脚趾,王玉婷诅咒那该死的铠甲,好似刚才踢飞的是砖头,而不是人。警惕地注视四周,除去路人们惊慌的目光,地上不堪一击的对手,没有可疑的人了。看来群寻仇的傻瓜没有帮手,王重阳可以放下心了。
可惜,他的心没办法放安稳,他们的打斗引来守城卫队。或许是有人报告,或许是城墙上的卫兵自己发现的,反正麻烦大了。大概有数十名士兵,叫喊着冲出城门,他们像发现了敌人,冲向打伤自己人的三位异国人。
盔甲在阳光下闪着银辉,王玉婷可不想再将细嫩的肉手肉脚往金属上砸了。
“跑啊!”王重阳第一个开溜。不管身手多么矫健,要同时对付几十名有金属盔甲护体,手持利刃的成年男性,怎么都有些不自量力。
王玉婷与陈志紧随其后。身后的追兵分为两路,一路追捕逃走的三人,一路扶起受伤同伴。黑眼圈的士兵懊恼不已,一天内两次被女人揍,倒霉到家了。军官忍下胸部传来的疼痛,估计已经淤青一大块,幸好有胸甲保护,不然恐怕起不来了。他终于开始明白马戈为什么会看中这三位瘦小的外国人。
运动鞋在青翠小草上飞奔,伴着有节律的喘息,把自己的身体轮廓印上松软的泥土。王玉婷的喘声最为急促,她跑不过前边的两个男人,只能勉强跟上。后边的人看上去穷凶极恶,不停的叫喊,像是叫他们停下。可是能停下吗?停下,被急于报仇的人围住,然后……海鸟鸣叫的声音越来越清晰,空气中飘来海水淡淡的咸味,成排的船舶又出现在眼前,绕了一大圈,又回来了。
王重阳在最前面向后边的两个孩子大喊:“往港口跑!藏进入群里!”说着,他率先冲进海港川流不息的人流中。
海港虽然忙碌,目的不同的各国人在其中穿梭,可人们各有所需,也不失秩序。忽然闯入的三人在人缝中挤压,也并未引起注意,人多自然拥挤,相互推挤是很正常的。身着盔甲的军士挤入人群中,在人流中呼喊。秩序井然的人们乱套了,军人的突然闯入不是好事情,他们追击的不是危险人物,就是被卷入某件阴谋的善良人。交错奔逃的路人阻挡住士兵们前进的道路,他们在闪烁的缝隙中,只能眼睁睁看着三位奇装异服者渐渐远去。
王玉婷在混乱的人流中挣扎,整个人被挤得东倒西歪,双手拨开挡路的人,间隙中,王重阳与陈志已离她越来越远。她向着背影大叫:“爸――爸――”。王重阳没听见,嘈杂的人声把她的呼喊淹没住了。“爸――爸――”。王重阳没有转回头。王玉婷想要追上去,却发现父亲的背影已经看不到了。四周已充满高鼻深目的外国人,他们用奇怪的语言叫喊,他们在奔跑,从自己身边撞过去。无助。王玉婷第一次感到恐惧,没有一个认识的人,没有一个人认识自己……
畅快淋漓的狂奔。追兵似乎已经甩掉了。王重阳终于得以喘上口气,自己从未如此狼狈过,竟以选择逃跑的方式来逃避麻烦。这也无可奈何,在现代有帮中兄弟相助,而在这里,只能单打独斗,王玉婷和陈志虽有些功夫,但毕竟是孩子,一旦有危险还得照顾他们,硬拼得不偿失。
刚才只知瞎跑,却没怎么注意方向,正想看看到什么地方了,二人面前却出现一位卷发男子。这位男子笑呵呵地注视着王重阳,喜悦的神情好似等候多时的好友终于出现了般。王重阳感觉他很面熟。
“你们好!你们终于回来了!”卷发男子笑容和蔼,他非常礼貌,像是在与受人尊敬的长者对话,“刚才有不礼貌的地方请不要介意。我明白,我们相互间暂时还无法勾通,所以一切以行动表示吧!”说完,几块银币塞进王重阳手中。
这可是真正的银子,银币在手掌中沉甸甸的,形状上与现代通行的硬币没什么区别,同样是两面印花,沿着边沿排列文字。就这么弄到钱了?王重阳感到犹如天上掉馅饼般的喜悦。他再看看那位卷头发的男人,记起他了,就是那一连问出三个问题,然后又要赶他们走的人。想不到又回到了原点。卷发男子观察他的反应,他很乐意见到王重阳脸上的喜色。
喜悦很快转为不知所措,王重阳与陈志面面相觑,钱不会白给的,他们是否应该接受呢?可还来不及思考,更严重的问题摆在王重阳面前了――王玉婷不见了。王重阳想问问女儿的意见,这才发现她已不见了踪影,他本以为她一直跟着他们的。
“玉婷呢?”他问陈志。
陈志摇头。
不安的情绪开始在父亲眼中流动。
王重阳迅速按原路返回,但才迈出几步,就被几名魁梧的战士挡住了。这些战士与刚才追击自己的士兵不同,没有虚张声势的金属盔甲,仅用软甲护体,或什么防具也没披戴,套件粗布衫。手中的武器也没有统一标准,总之五花八门,但可以肯定的是,一定是最称手的。
其中一名战士向王重阳喊道:“你们不能离开!马戈要见你们!”
肺气炸时是什么感觉,终于让王重阳体会到了,他没弄懂,也没有时间弄懂,这些人为什么会给钱,又为什么不让他离开。“我女儿不见了!”不管他们能否听懂,王重阳歇斯底里的吼了出来。
他的声音带着愤怒,四周的人不明白其中内容,但敌意却感受到了,兵刃声从人群中不间断地透出,空气忽然凝聚,紧密得如岩石般沉重。
都不是等闲之辈。陈志秘密观察着,看似散漫的战士身上都带着伤痕,有不少甚至出现在致命位置,能经历生死的人都是不简单的,他们不同于城墙外的士兵――是群亡命之徒。陈志相信王重阳也注意到这点,不然他不会只是愤怒,而不是冲出去,寻找女儿。
“我要去找我的女儿!”王重阳只能冲着卷头发男子大喊。
男子依然只是笑,拍拍王重阳的肩膀,安扶着说:“别生气,马戈阁下就快从元老院回来了。他可是哈米尔卡的小儿子,年轻有为的迦太基俊才。你儿子说不定还能与他产生友情呢!”他把陈志当作王重阳的儿子,幸好这两位中国人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疯狂的叫喊一阵,王重阳累了,他彻底明白要让这些孔武有力的人弄懂自己的意思,任何努力都是徒劳的。他叹口气,像其他战士一样随意坐在地上,思考着逃走的方法,可满脑子想的却是如何寻找女儿,这似乎是比从这里逃走更为重要的事情。陈志研究着王重阳的神情,他忆起小时,自己第一次放学晚归,在窗外看到屋中焦急等待的父亲时的情景,至少至今想来,依然后悔,当初为什么不能早点回家?他是不担心王玉婷的,这个女人虽然娇气,但也不至于吃不了苦,况且以她的功夫,自卫没有问题,只要别自找麻烦。自找麻烦……陈志浅浅一笑,平日与王玉婷接触不多,不过早就听闻王大小姐是出名的麻烦制造者,想必又该平地起风波了吧!
身边的战士在军官的带领下一队队离去了,而新到的又填补下他们的位置空缺,王重阳几次想离开,却都被拦下。卷头发的男人很和气,令人没办法对他发火。他拿着卷轴与铁笔,送到王重阳与陈志面前,估计是让他们签名之类。王重阳极不耐烦地画上名字,铁笔不好用,写出的字歪歪扭扭的。这种奇特的文字也着实令卷发男子纳闷了老半天。
下午已经过半,被太阳烤热的海港开始散发闷气,不安的流言也同时在人们口耳之间流传。元老院里传出令人震惊的消息――马戈被扣押了。据传,马戈参加元老院议员会议迟到数小时,口出狂言,辱骂元老,亵du元老院的神圣,甚至被怀疑与两月来议员连续被杀事件有关,当场予以逮捕。如果情况属实,那么由于主和派议员被害事件而越弄越僵的“主和”、“主战”两党关系将会更加恶化。城里城外纷纷议论,一直保持沉默的主战派领袖汉尼拔是否到了该说话的时候了。
卷发男子与军官切切私语着,在王重阳眼中,这两个人一定在讨论阴谋,而且是不利于自己的阴谋。
“就这么办吧!马戈一、两天内是出不来了。先把他们编队。”卷发男子对军官说道。
军官转向无聊地坐于地面的两人。“喂!你们,起来!跟我走!”他带着手势向王重阳与陈志高喊。从手势中,他们看明白了他的意思。虽并不是很愿意,但也没有其他办法,只能听从于人……
碗口粗的圆木结实地绑成护拦,把军营与外面的世界划分开来。石头彻成的营房有序排列在营地后半段及护拦边沿。绝大部分石头房的墙壁没有粉刷,露着原始古朴的天然气息,门窗大都关着,偶尔开着的几扇小窗,也没办法向人们透露里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