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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洛阳花嫁-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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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让莫大姑娘卑躬屈膝。”

杜丫丫愁眉苦脸地拉拉他的手臂,“我可是先提醒你,不要逞一时口舌之快。”

君子报仇,三年不晚。

小人加女人呢!如孔老夫子的名言——难养矣!

小心报应在眼前。

“丫丫呀!在恨无堡‘做客’要懂礼,人家赏你一巴掌,你一定要还加倍的利,否则人家会笑作小家子气。”

“有我在,谁敢动她,你不要枉做小人,挑拨离间。”一不慎言,尉天栩犯了莫迎欢的大忌。

倏地折断一截新放芍药,莫迎欢笑容可掬得令人惊艳,那一抹炫丽使人沉醉,他猛地一惊,有种大难临头的战栗感受。

“丫丫呀!千万个要太相信男人的花言巧语,此番前去洛阳要睁大眼睛,刚果遇到个好男人要抓牢,喜新厌旧是人之常情,没有人会怪你的。”

“呃!你……”杜丫丫呐呐地缩着头。

“还有呀!有舍必有得,旧的不会新的不来,不要傻傻地信守烈女不二嫁,有更好的男人就要把握。”

一旁的家丁、仆从听得一楞一楞的,张大嘴巴忘了阖,两颗黑珠子都突了,觉得这论调太伤风败俗,但猛一想却有几分道理。

堡主为人深沉、冷峻,终日冷脸睨人不懂情爱,任谁家的女子见了都会心惊。

“莫大小姐,坏人姻缘三代穷,你想和可爱的银子道别吗?”冷言冷语由尉天栩的齿缝渗出。

她可亲的回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老天不会亏待好人。”

“你若是好人,大下必将太平,家家夜不闭户,路小拾遗。”她是好人?简直滑大厂之大稽。

“丫丫,他在骂你爱‘逛街’。”逛到别人的屋顶,顺便带些金呀银的纪念品。

“欢欢,你是来送行还是来和天栩斗嘴,一点都不关心我。”杜丫丫好舍不得离开。

“少在我面前装可怜,这一招是我教给你的,师父的道行博大精深,你好好揣摩揣摩,十年后必学有所成。”

“欢欢,你就是爱妄自称大,这回赚了多少媒人利?”她哦!自大得要命,淡淡的愁绪笼上杜丫丫的眉。

红藕香残玉蝉秋,轻解罗棠,独上兰舟。

云中谁寄锦书来,雁字回时,月满西楼。

花自飘零水自流,一种相思,两处闲愁。

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却上心头。

分离在即,难免感伤,前尘往事一幕幕涌上心头,她忍不住红了眼眶,不舍之情浮现眼底。

“少没出息,那一点点媒人礼我还看不上眼,对吧!尉大堡主。”

为了冲散离情,莫迎欢强颜欢笑地打起精神,逗得杜丫丫眉开眼笑。

“是吗?你好像敲了我好大一笔,甚至聘礼……”他可不敢苟同。

莫迎欢连忙前他丢出一颗石子。“往事只能回味,过去的事何必再提起,谈钱伤感情嘛!俗气得要命。”

杜丫丫瞧瞧尉天栩一副咬牙切齿的模样,再看着莫迎欢粉饰太平的闪烁言词,不必用大脑想也知道,她的老毛病犯了,敛财到无所不用其极。

“倒底有多少,麻烦你解释一下,反正我和你一样俗气。”她总要知己之身价。

莫迎欢瑟然的两手食指互叠,笑得有些尴尬。

“十……十万两!?”杜丫丫惊呼,脚步不稳地颠了一下,幸有尉天栩适时扶住她。

“小声点,对恨天堡而言,那不过是九牛一毛的小数目,娶走咱们扬州城的‘名胜’,不付点代价,乞丐会群殴的。”

“太……太贪心了吧!你要用几辆马车去载?”原来她很……值钱。

莫迎欢笑嘻嘻地掏出银票晃晃。“丫丫,我用两根指头就够了。”马车?太落伍了。

她当然不会告诉丫丫,三万两是给燕嬷嬷养老用的,另外七万两是为丫丫添购嫁妆,等过些时日再送上恨天堡充场面,以免被人小观。

“堡主,时展差不多了,再不上路恐会错过宿头。”文宣佑在一旁提醒。

云日初闻言,哭得更惊心动魄,下人纷纷捂耳走避。

“嗯!”尉天栩温柔地低下头,“丫丫,该走了。”

“这么快?”杜丫丫鼻头霎时一酸。

快!?预定辰时出发,她们一叙别就是两个时辰,如今已近午了。“送君千里终须一别。”

“我懂。”她突然不顾伤势地奔向莫迎欢。“欢欢,你会来洛阳看我吧?”

莫迎欢搂着杜丫丫拍拍。“放心,除非洛阳城被水淹了,我会带着纸钱去。”她忍住不落泪,要笑着送杜丫丫离开。

“欢欢,我好舍不得你和云云,你呀定要来看我,不能等水淹洛阳才来。”杜丫丫哭着抱住她。

“呸!呸!呸!我开玩笑你还当真。”为了丫丫的幸福,她不能心软。“尉天栩,你的未婚妻不要了?”

尉天栩走过来,拉开社丫丫的手臂。“走吧!不要哭了,我会心疼的。”

“天栩——”她哭着投入他的怀抱。

在手下的催促下,他们步上马车。

莫迎欢带着灿烂笑容靠近马车旁威胁。

“性尉的,你给我好好地照顾丫丫,要是她有一丝损伤,我会带全中原的乞丐去踏平你恨天堡。”

尉天栩回以淡淡的笑,“姓莫的,你的口气真不小,我绝不会给你机会要回丫丫,她是我的,我爱她。”

我爱她。

一句十分撼动的情话带走哭泣的杜丫丫,留下远眺马车影子的两人。

“欢……欢欢,你哭了……”云日初怯生生地啜泣。

“住口,你都哭得一塌糊涂,我掉两滴眼泪过过瘾不成呀!”莫迎欢倔强地抹抹泪一份离愁,两份心情,一样难舍。

第八章

洛阳恨天堡“荒唐,婚姻大事岂可草率,栩儿到底在想些什么,真是糊涂。”

尉老夫人满脸怒色地坐在佛堂,尉家两位夫人分坐在她两侧,忙着奉茶和安抚。

“娘,孩子长大了自有他的思想,我们就顺着他去。”正室陈氏为自个孩子说项。

“大姐,你说这话就不对,也不知栩儿到哪找个姑娘来,人品、样貌咱们一无所知,万一是个不三不四……”

“贞玉,你不相信栩儿的眼光吗?”陈氏不悦地说道。

“姐姐言重了,我是为了栩儿着想,你也不想他娶个随便的女子进门吧!”

“是吗?你的出身好像也高贵不到哪去。”护子心切的陈氏不免口气有些冲。

魏贞玉脸一僵。“贞玉是个妾,自然比不上大姐。”

魏贞玉是已逝前任堡主的妾室,自幼在戏班子长大,一次为尉老夫人祝寿,恨天堡特别请了两个戏班子来表演,而她是其中一个戏班子的花旦。

连着三天的寿宴,她贪慕虚荣地勾搭上尉老爷,筵席散了之后,她便留下侍寝,从此不回戏班子当她的花旦。

半年后有了身孕,自然不得委屈尉家孙子而失了身份,她便由侍妾升为妾室,堡内下人称呼她二夫人。

她以为飞上枝头当凤凰,自此不可一世的奢华、骄纵,甚至凌虐下人,但当带着长子回乡省亲的大夫人回堡后,她的地位一落千丈,不再受丈夫宠爱。

即使七个月后她生了尉家次男,那段风光日子已不再,她只能施展媚术迷惑尉老爷,勉强在恨天堡占一席之地,享受高人一等的服侍。

好景不常,五年不到,尉老爷突然急病过世,一切重担落在年仅十二岁的尉天栩身上,她也失去了靠山。

“你们两个都少说一句,现在是栩儿的事重要,在这吵吵闹闹像话吗?”尉老夫人轻斥。

“是。”

尉象两位夫人呐呐地低下头,温驯的应和。

“对了,栩儿信上是怎么说着,那位姑娘性啥叫啥,是哪家的姑娘?”尉老夫人望向身后绝美的女子。

“姨婆,表哥的未婚妻姓社,闺名丫丫,其他没多写。”何纤纤的视线仍停在信笺。

她努力稳住打颤的手,不让旁人发现她心底的伤心,表哥心有所属的打击令她抑郁难欢,原本不展的眉宇更加深锁。

七岁来到恨天堡,至今已十二年,她一直在姨婆细心的教养下,以为终会成为他的妻子,谁知——尉老夫人略皱眉。“丫丫?她父母是怎么想的,取这名儿粗鄙得很。”

“娘,丫丫这名儿很可爱,你想太多了。”陈氏怕婆婆先入为主的观念会为难儿子,连忙帮他说情。

“不是我嫌她名字难登大雅之堂,而是如此随便与男子订了盟约的女子,品行大概也好不到哪去。”

“这……小俩口情投意合自然舍不得分开,栩儿是你打小看到大,他的个性你还不清楚。”

就是专制、霸道,不理会道德规范,无视旁人的目光任意为之。

总而言之一句,就是目中无人。

“唉!任性的孩子,自作主张广散喜帖,如何向亲朋好友解释呢?”不豫的尉老夫人仍有一丝埋怨。

“栩儿自有分寸,他知道该怎么做。不会丢尉家的睑。”陈氏一向信任儿子的能力。

“希望如此。”尉老夫人慨然一叹,“纤纤呀!你就委屈一点。”

何纤纤虚弱地笑笑。“没关系,姨婆。”

“怎会没关系呢!由高高在上的正室夫人沦为妾室,这种难堪我很明白。”唯恐天下不乱的魏贞玉乘机落井下石。

“贞玉——”

总算让她逮到机会大做文章。“大姐。我有说错吗?你敢说和人共夫的日子不空虚、不寂寞?”

“我们的情形与纤纤不同,她有娘护着,栩儿不至于疏远她。”她是怨过丈夫的多情。

丈夫在她离堡回娘家之际纳妾,她的伤心可想而知,幸好她回堡后丈夫对她的疼宠依旧,偶尔才到新妾房里过夜,稍微可以安抚她不甘的怨气。

如今人已死,说再多也没用,一切都是过往云烟,不值一提。

“哎呀!大姐未免天真,娘能护她多少,栩儿可不是好商量的人。”魏贞玉等看着笑话。

陈氏头疼地瞧瞧脸色刷白的何纤纤,“你不要危言耸听,一切有娘做主。”

“闺房之内的事谁做得了主,可不要怪我心直四快。”

“你……愈说愈个像话,纤纤是个黄花大闺女,不要说些羞入的话。”真是没分寸。

还不就足男欢女爱,肩啥不好说。“纤纤早年死了娘亲,这些闺房之事总有人向她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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