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令(武则天之女)-第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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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了那宫,可不仅是没了自由,不知不觉中人都会变得厉害……甚至迷失了自己!
“公主,你问过那张六郎了吗?”崔湜问,他声音清冷如泉。“其实他未必如公主所想呢。”张氏兄弟是穷怕了,也被别人鄙视怕了。
他们不是那种甘于寂寞的人。
崔湜敢说,如果他们没有找他们兄弟俩,张易之和张昌宗也不会安分地平淡地生活。有如千金公主之类的贵妇,男宠一代换一代,他们有如此容貌,想上位,还不易如反掌!
李令月点了点头,“问过之后,如果他亦同意,便送他们入宫吧。”似是跟着崔湜说,也似对着自己说着。
这种私密之事,其实得她本人把他们送入武则天的后宫。
她这算讨好她的母亲么?
李令月轻声笑,声音里有淡淡地讥讽。
权利真是个好东西,她如今也期望得到呢。
她回眸,望着侧身的崔湜。
面如冠玉,眼神亦是回望着她,李令月神情怔了怔,崔湜对她越发亲近了,她却也不反对,甚至想就这样吧,她只是寂寞了。
驸马武攸暨那里,她真的不想招惹。她没有爱情了,不想两人的关系更加复杂了,反而是崔湜好像图谋些什么,故意接近她这个有夫之妇。
图谋些什么就好办,这样的关系简单,不沉重。
李令月冲着崔湜一笑,眼里不再掩饰,态度温和了许多,崔湜上前一步,倒不似刚刚还落后她一步了。
两人并排慢走。
武攸暨远远地在二楼窗旁望着——未语,然后转身。
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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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第三十九章 横吹曲辞 。。。
笛声萧萧,赋诗唱和。
自从李令月献二张予武皇之后,武则天明显对她好了起来,送到府内的赏赐不断,并频频招她进宫饮宴,共赏词曲宴乐。
郑怀义作陪在首位,二张次之,但张易之和张昌宗胜在是新颜和兄弟,彼此互相呼应,隐隐见郑怀义处于下风,二张一时风头无两。
李令月趁此机会倒莫名地带着驸马来宫中作陪,另外也挑了公主府内的门客两位入宫,落座在席位下首,其中每次必有崔湜。
崔湜对此只是微笑以对,并不言语,只是看向李令月的目光中逐渐暧昧和火热起来。
每每见此,李令月就不禁微蹙眉头,心中烦忧,多恼且犹疑。
一日,崔湜应制在武则天面前作诗一首,崔湜躬身而立,沉吟半晌。
武则天倒没有看中明显对女儿巴结有意的崔湜,李令月和驸马感情平淡,大唐的公主多有男宠,她对李令月有相好之人更是乐观其成的,毕竟二张是经女儿之手进献而来的,如果李令月反而自己一派清高贞洁之状,武则天本身就应该怀疑李令月是什么心思了!
况且,她对二张的侍奉确实很满意,他们的容貌也确实胜崔湜些许,尤其在他们曲意奉承下,她连郑怀义都理会得甚少了。
李令月此时抬眉瞅了瞅崔湜,斟酒浅尝了一口,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并未出言解围,张易之和张昌之虽然是出自太平公主府,却对太平公主总是携在身边的崔湜并无好感,原因是他容貌出色,还有他们兄弟俩所欠缺的才华满身。
腹有诗书气自华,崔湜款款而立,颂吟诗句的风雅,盖满厅堂。
一时清风拂面,只听他张口道:
“二月风光半,三边戍不还。年华妾自惜,杨柳为君攀。”
此为上半诗,武则天不禁打断,赞道:“好!”
李令月却眉头低下,嘴唇抿紧。
她忽地侧头望向崔湜,眼神忽暗忽明,神色奇怪地莫名,可周围无一人观察到,此时都集中精神听崔湜下半的诗句。
崔湜拾起剩下的半杯薄酒,一饮而尽,接着慢悠悠地吟道:
“落絮缘衫袖,垂条拂髻鬟。那堪音信断,流涕望阳关。”
“果然是崔家好儿郎!”武则天听后大喜,心情愉悦,她转头对李令月说道:“有赏!”可是却是没说赏给崔湜些什么,李令月微笑承情,面容看上去显得有点得意,但在武则天面前的这种得意却一直拿捏得恰当好处。
武则天心中记下,心道:倒是要给女儿一些面子,找机会给崔湜个散佚的官职升上一升,擢高他的品级。
“杨柳为君攀”、“垂条拂髻鬟”……李令月自从崔湜作完那首诗后,这两句总是默吟在嘴边不去,崔湜也一反常态,总是借机出现在武崇敏身畔,偶尔聊上一两句,更多是若有所思的沉默和注视。
崔湜的这种神态他并不避讳着李令月,凝露提醒了李令月几次,见公主并不言语,心中懵懵懂懂的,她好似明白了些什么,便不再关注崔湜那边,低调地不再言语这些事情了。
这样彼此观察日子过了些许天,李令月唤了凝露,“我们今日去白马寺上香去。”
凝露抬头,脸上神情诧异,公主以往并不怎么信佛道之义。
李令月抬眉,缓走了两步,站在门槛前,远眺天空,一目碧蓝,无瑕无疵。既然自己心中有所怀疑,便随意在这蓝色的天空上划拉几笔,染上几笔杂色又如何?
唇边牵出一抹微笑,她的声音刚够身后的凝露听清:“让崔澄澜同去罢,凝露。”
凝露轻声“喏”了一声,脚步轻急了迈出屋子,寻崔湜而去不提,只说李令月暗自轻蹙眉头,脸上表情似笑非笑,复叹息,轻摇头,心中自有算计:崔湜,你可别让我失望啊。
崔湜跟着太平公主来到了白马寺,上完香后,凝露先闪到内殿一处,同一小僧道了一句,只见没多时,僧人惠范接待了他们一行人。
“惠范大师可好?”李令月微笑道,崔湜眉毛一挑,在他们身后跟着走。
惠范宝相庄严,比上次见还更有佛像,凝露看了心都跟着宁静了起来,不禁屏息细看,尤其惠范微笑起来的时候,有如春光照耀,温暖却不灼人。
“阿尼陀佛,李檀越可好?小僧安好。”惠范言语不多,却也不冷淡李令月,引领他们到了后院,并由其他知客僧上了茶点。
院中很是清静,李令月随身人员只除了凝露,其他人都在远处静立,眼不观耳不听,崔湜有些无所适从,不远不近地离着他们。
李令月眼角低垂,莫名一笑,惠范一副出尘的模样,并没有出言解围,只当没有瞧见。
崔湜负手而立,尴尬一阵后,反而随遇而安,就那么默立着,不言不语,只是瞧着李令月,目光灼灼,射入李令月的背后。
李令月只作不知,和惠范的谈话声很低,崔湜听得不甚清楚,只觉得两人言语神态之间随意又亲近,那惠范越来越没有高僧的风范,就连给他们上茶点的知客僧都比他像个得到高僧,惠范年纪轻轻,容貌俊挺,眉眼总带着笑意,目光越瞅越不正,崔湜心中越发觉得李令月言行不“谨慎”了,却是有些跟千金公主之类的相像了。
想到这里,崔湜脸色肃宁,越琢磨,心就越难安。
“公主。”凝露似瞅出什么,她也觉得这惠范言语和目光所到之处对公主有些放肆了,明明初始感觉还算是个年轻有为、佛理精通的得道高僧,可是一想到曾经的辩机和尚不是一样得道么,可遇见了名言高贵的高阳公主,还不是……
凝露的意思李令月岂能不知,她抬眼看她,淡笑不语,只是眼角余光观察着崔湜,见火候差不多了,遂向惠范告辞。
崔湜来太平公主府上的原本目的早已有变化,原因却是那武崇敏。武崇敏,这名字就不一般,当然只是对他而言。
他隐隐感觉到李令月对他有所怀疑,他甚至有些乐见其成,越是对他好奇,李令月就越是能关注他,他的目的却也是达到了部分。
骑马回銮的路程中,崔湜忍不住还是对坐在软轿中的李令月问道:“公主觉得那惠范‘大师’……”他沉吟了一下,说到这里却是有点后悔了。
李令月笑而不语,半晌见他冲着她的目光如芒,不禁开口笑道:“惠范确实是个不错的,年轻,英俊,佛理又精通。”这话说得不符合她的身份,可是李令月偏偏在众目睽睽之下就说出来了。
虽然不算得什么,可也不能夸一个和尚年轻又英俊吧。抬着软轿的奴婢自是只敢在心中乱想一通,面上却是不敢显露一丝一毫的表情。
崔湜听得心气一起,眉头不禁拧巴起来。他嘴唇蠕动了下,复又抿得紧紧的。
李令月此时突然道:“澄澜可知千金公主?”呵呵一笑,没等他回答,她又继续道:“千金公主可是快活得紧,人呐,确实需要做自己所想之事,这样才能舒心自在。你说呢?澄澜?”
她撩起轿子纱帘,探头出来,似笑非笑,眉眼逐渐笑弯,有如洛阳这城内每年四月初始的桃花刚绽,粉嫩娇弱,明艳慑目,看得崔湜心中一颤,凝视李令月半晌,挪开目光,淡淡答道:“公主说得是。公主乃陛下唯一爱女,自然是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说罢低头自嘲一笑,隐去了表情。
李令月听后呵呵笑了两声,接着笑着对崔湜道:“澄澜可愿意做我那所想之人?”这简直是明示。
—文、—崔湜目瞪口呆,不禁拉紧马缰绳,棕色的骏马嘶鸣一声,打了个喷嚏,掀起地上尘土一层。
—人、—凝露一直面无表情的脸上也龟裂得厉害,她嘴唇微张,诧异地瞅着公主,又傻愣愣地瞅着崔湜,好半晌恢复正常。她只是一奴婢,主子是太平公主,主子说啥她做啥而已,没有置疑的余地。
—书、—李令月侧眼瞅着崔湜,淡笑不语,可是却仍旧睨视着他,等着他的答案。
—屋、—面首?男宠?崔湜心中纠结着这两个词,他一直以为自己听得差了,可是面前这一切,说明他想得没错,李令月确实是这个意思。她……
还没等崔湜继续迟疑,李令月嗤笑出一声:“澄澜可为难。没甚关系,其实惠范大师乃是真正的得到高僧,本宫原也不好多有叨扰,可是似澄澜这般的人才,本宫更不好辱没。原是难以两全的事儿……”
崔湜心中怒气翻滚,这话的意思是他不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