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鸿一剑震江湖-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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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一喊,那辆马车却更加速前进,车后面两匹马上骑客一带缰绳,马儿原地转过头来,两骑横拦大道,阻止了二十匹快马前进。
吴大鹤定神看去,左面少年正是王振乾爱徒高三宝,后面一人竟是开封府的土混头儿马二别子。
吴捕头立时把脸一沉,喝道:“马二别子,你真胆大,平日吴大爷一眼睁一眼闭任你们胡作乱为,无非是给你们这般人留口饭吃,你和姓王的什么关系,竟帮他们杀官拒捕。”
马二别子在马上欠欠身答道:“吴老爷,我姓马的这几年在开封府混饭吃,承你吴大爷留情关照,我和一般兄弟们自是感激莫名,不过今天的事又当别论,我和王大侠谈不上关系二字,我只是敬佩他侠心义胆如日月,因而自愿为他卖命流血,吴大爷,能放手时且放手,得饶人处且饶人,何况王大侠一身绝技,真要动上手,你就未必能讨了好去。”
他一席话气得吴大鹤怒火万丈,厉声喝道:“亡命匹夫,你真敢造反。”他说着话两手向后一招,十八名骁骑立时四下散开,八名取下背上匣弩分围高三宝、马二别子,另十名分左右绕过去追赶马车。
高三宝一见可真急了,立时高喊:“匣弩箭发如雨,马兄快闯。”
他喊着,一扬腕打出二支飞云白羽箭,两名骁骑应声坠马。
吴大鹤暴喊一声:“发箭。”六张匣弩一齐抬起,刹时间箭如飞蝗。
高三宝一声虎吼腾身离马,手中刀“卷云飞雪”荡开箭雨,纵身一跃,破空而下,手中刀“白蛇吐信”直取吴捕头。
吴大鹤翻身下马,一抬手抽出厚背雁翎刀,脚落实地尚未站稳,高三宝蓦然刀化“玉带围腰”横扫中盘,吴大鹤退身让刀,手中雁翎刀“金龙搅尾”回手还招,夕阳下双刀并举,寒光夺目,两个人交上手立时打个难解难分。
马二别子武功稍差,一失神,左臂上连中两箭,血流如注,痛得他面色铁青。可是这个土混头儿竟存了一死报恩师的心愿,这时他把生死置之度外,咬牙忍痛翻身下马,狂吼一声,单刀打起一片光圈,竟被他冲开箭雨接近骁骑。
匣弩这种东西虽然霸道,可是人一近身也就无法施展了,六个骁勇抽出鬼头刀围上马二别子。
马二别子志在拼命,一把刀尽展所学,手中刀“春云乍展”寒光到处,一名标勇应声而倒。
燕山一雕突然腾身离马,身似飞鸟,破空落下,长衫带风卷入战圈,右手吐掌“金豹露爪”,这一着快如电光石火,马二别子只觉着后背如受巨大铁槌一击,立时血涌眼花拿桩不住,踉踉跄跄向前几步栽倒,五名标勇一拥上前按住就捆。
高三宝正在和吴大鹤苦斗,他看马二别子已被人擒获,心中一急眼也红了,咬牙提气突施绝招,手中刀“八步回空”、“逆水行舟”“横江截斗”一连三招,连环并进,刀聚一片银光,冷芒电掣风驰,直逼得吴大鹤一连后退七八步远,扬腕处二支飞云白羽箭直取吴大鹤咽喉前胸。
吴大鹤骤见寒星两点一齐飞到,慌忙侧身避让,可是已慢了一步,一支飞云白羽箭正中左肩,箭上钢镞入肉寸余。
燕山一雕陆文魁猛地一声沉喝:“小孩子,怎的如此心狠手辣。”
喝声中人起身飞,活像一只大苍鹰当头落下来,高三宝无心再战,一转身,施展开飞行术向前狂奔,彼起此落,两个人全是上等身手,晃眼工夫已走出二三里路。
燕山一雕陆文魁以轻身提纵术成名江湖,一伏身施展出“蜻蜒三点水”轻功绝技,长衫带风宛如脱弦疾箭,三起三落已追到高三宝身后。
三宝乍觉身后飒然微风,猛可里单刀一旋横里扫来,刀法虽快,可是陆文魁身法更快,两臂一抖“鹞子入云”,平拔起一丈多高,半空中“燕子翻身”,轻飘飘落下来拦住了高三宝的去路。
他面露微笑低声说道:“好孩子,果然是强将手下无弱兵,要不是老夫早有防备,刚才一刀怕不要了我这条老命,孩子,不要再追篷车了,快点逃命去吧!你们这金蝉脱壳之计,瞒得住吴大鹤,瞒不了老夫和金霞宫碧涵道长,你师父一支铁笔虽然不见得准能胜碧涵道长玄门云帚,可也不会落败在他的手里,不过想救人恐怕有点麻烦,你去了又碍手脚,老夫言出衷诚,久谈不便,你快走吧!”
陆文魁一席话,只听得高三宝目瞪口呆。半晌后他突然环目圆睁,但却轻轻对陆文魁道:“多谢老英雄指点之恩,但高三宝幼丧父母,承恩师收留抚养,情比海深恩同天高,你叫我独自逃走天涯,还不如把我乱刀分尸来得心安理得,高三宝决不能坐视恩师独力苦斗,这次我若留得命在,尔后自当感报大恩。”
说完话,果然不再向前追赶篷车,扭转身从野地一溜烟似又绕回开封府去。
陆文魁长长叹口气,暗想此子义孝双全,武功亦升堂入室,廿年后必为江湖上一代奇杰,我怎能眼看他毁在开封府中,他心念一动,立时也急急折返开封城去。
单说高三宝心急如箭,一路上避开官道抄小路拼力狂奔,等他回到开封已是万家灯火的时候了,他找个僻静地方吃过东西,休息一阵,天约到了初更左右,这才重新包扎了一下镖伤,结束停当插好单刀,看看行人渐少,立时飞蹬屋面,月光下一条黑影直返旧居茅舍。
他走近飞凤阁一眼看去,只见阁门紧闭漆黑无灯,门上还加了一个白色封条,时间不过半日之隔,已换了一付冷落景像,真是“暮去朝来颜色改,门前冷落车马稀……”
高三宝感叹之间穿过飞凤阁向后转去,刚走几步,猛闻柳林暗影处一声沉喝:“什么人,快点止步。”
高三宝一怔神间,旧居茅舍方面又传来一阵呼喝:“避我者生,挡我者死。”
接着一阵箭声划破夜空,高三宝已听出那是师父的口音,不再犹豫,脱手飞出两支飞云白羽箭。暗影传来两声惨叫,开封标统营派在潘杨湖柳林中两个暗桩立时了帐。
高三宝一回手抽出单刀,拔步就往里闯,他这刚一发动,接着听到一声“打”字,四面匣弩利箭满天飞雨般纷纷射来,高三宝急怒攻心,刀舞一片瑞雪,弩箭纷纷跌落,趁空儿打出去几支白羽箭,必有人应声而倒。
他闯过箭雨,已看见月影下王振乾挥笔力战一个黄袍道人,道人手中玄门云帚,招术精奇变化莫测,自己师父左臂挟着俞公子,只余下一臂迎敌,文昌笔虽然是名振江湖,可是要维护俞公子的安全就有点展不开,更何况金霞宫碧涵道人一柄云帚招术自成,着着狠绝。王振乾吃亏在挟着一个公子,这就等于只有半个身子迎敌,而且还得处处照顾公子,这又分了他一半心神。
高三宝见师父处身危境,立时大吼一声挥刀加入战圈,他刀施“鸿雁舒翼”平扫道人上盘,口里却喊道:“师父快带俞公子先走,这妖道有弟子暂挡一阵。”
王振乾明知道高三宝无论如何决不是道人敌手,但因他延时避祸又害死了个二夫人素菊,目前俞公子如果再有个三长两短,自己真要变成百死莫赎的罪人了。宁可叫高三宝填上这条命债,自己把俞公子安置后再给爱徒报仇,他有了这层想法,立时一顿足跃出圈子,回头百忙中喝道:“宝儿不可死战,能走就走。”
他说完这句话,立时提丹田真气,一拔身纵上一株巨柳树顶。
铁笔镇八方为避免匣弩连珠箭伤及公子,竟施展开“登萍渡水”的绝顶轻功,从那柳林树顶上飞身横渡,月影下晃似苍鹰巨鹤,一口气被他连窜了十几株柳树,四十多丈远近,他估计已脱出匣弩箭手的埋伏,这才一飘身落下树,月光下展开飞行轻功,宛如一道灰烟绝尘而去。
王振乾撤身退走,碧涵道人本想追赶,可是高三宝这柄单刀竟死命缠住不放,他情急拼命,尽展所学,一味的往道人要害地方下手,刀光电闪全都是进手招术,这就把老道逼出了真火,玄门铁云帚“盘龙飞舞”用力一扫,口中断喝道:“娃娃你找死,祖师爷今天慈悲你了。”
高三宝觉着铁云帚猛荡刀上,力逾千斤,竟震得虎口发痛,单刀差一点脱手飞出。
小伙子就有一股狠劲,明知再战下去决难逃道人毒手,但他心悬师父恐未走远,把心一横抱了宁为玉碎决不瓦全的想法,立时精神倍长,有时道人云帚眼看近身,他竟是不接不架,反刀向老道要害处回敬过去。
所谓一人拼命万夫莫敌,论武功高三宝可比碧涵道人差的远,但他此时气壮河山,胆并五岳,一口刀上下翻飞,急切间和老道打了个半斤八两。
两人缠斗到十余合后,高三宝渐感气力不支,这一阵工夫,量师父已经走远,自己又何必白白死在妖道手中呢?
他这一存逃命的念头,不自觉勇气顿失,也感周身汗透衣湿,一口刀重如千斤,心中暗说不好,老道铁云帚正用一招“五丁劈石”当头打下,高三宝不敢用力接招,勿忙向旁一闪,翻手一刀“横扫千军”直取老道中盘。
碧涵道人哈哈一笑道:“强弩之末,娃娃还不丢刀么。”
喝声里铁云帚“丹凤撩云”向外一拂,正打在三宝刀上,一口刀恰似断线风筝,直飞出四五丈远落在地上。
高三宝急切问向后一翻身,退出去一丈多远,再不停留,转身就向西南方逃。他刚一动身,迎面几株柳树上匣弩轻响,一阵箭雨打来,高三宝没了刀只得挥掌拨箭,后面老道又腾身赶来,小伙子临危不乱,一翻身,两支飞云白羽箭迎着老道打去。
碧涵道人身子不动,只向后一仰头白羽箭掠面打过,就这眨眼工夫,蓦然寒星几点,斜刺里飞向对面几株柳树,树上隐身的三名匣弩手,全栽下树来,高三宝趁机拔步飞腾,抢入一片林中。
碧涵道人一声怒叱,玄门铁云帚护面就向林中抢去,猛然一片寒星从暗影中穿林而出,四支耀目燕尾透风镖破空而来,手法疾劲,势快力猛,碧涵道人云帚疾扫,三支镖应声而落,另一支却划破道人九梁冠掠发而过。
老道虽然一身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