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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章

赤唐-第10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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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秀延却是丝毫听不进劝言,摆了摆手道:“子固你不要替他求情,否则我先治你一个以私废公的罪名。他堂堂一营都尉,连约束手下的能力都没有,我看这个都尉也不用当了!”

见高秀延撕破了脸皮,少年挺直了胸膛道:“一人做事一人当,就是我下的命令,为何要推给兵卒?我只知道战场之上不容许有半分犹豫,半分同情!”

高秀延斥道:“他们已经投降,自然便是我唐军的俘虏,你有什么权利杀他们,谁给了你这个胆子?若是事情传了出去,我大唐仁义之国的美名往哪里搁,陛下天可汗的名号向哪里放?”

李括摇了摇头,怒道:“就凭他们掳掠、屠戮了我陇右百姓数万人,就凭他们残杀了我大唐无数兵勇袍泽。佛塔上的血迹才干,高帅便忘了国仇家恨了吗?”

“放肆!”

高秀延已扬起了巴掌,思忖了片刻,终归还是不耐的放了下去。自己没必要在这个节骨眼上给外人留下口实,要整治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少年,有的是光明正大的机会。

高秀延朝李子固瞥了一眼,轻哼一声。

“我不与你争论这个问题,即便是要处死他们也要经过哥舒大帅、陛下的允准。你这是越权行事,即便再合情也不占半个理字。”

李括心中满是失望,摇了摇头道:“莫非高帅以为,世间之事必须全部以理法衡度?难道高帅认为,放下屠刀就能立地成佛?若是这样,那吐蕃人不论残杀我大唐多少百姓,只要事后放下弯刀就能得到宽恕了?我只知道,他们的刀尖上沾满了唐人的鲜血,我只知道杀人偿命,血债血偿。我在给乡亲们报仇,错在何处?人在做,天在看,高帅你就不觉得心亏吗?”

说完,少年便是拂袖而去,留下高秀延呆呆的站立在原地。

李括心中失望之极,这就是他曾引以为豪的大唐吗?这就是他满是敬佩的唐军将领吗?小时候自己常听三哥说,大唐是仁义之师,得万国敬慕。原来这敬慕竟是这般来的?这敬慕下积埋了多少袍泽的冤魂?

曾几何时,自己以成为一个大唐军人而自豪,以成为一名唐军将领而骄傲。可为什么人一旦坐上了高位,就可以把人世间最可贵的情感踢出心口,狠狠踏上一脚?为什么他踏了一脚仍不满意,还要再碾压的粉碎?

那些所谓的仁义美名、天可汗尊号来的竟比大唐万里疆土还珍贵?陇右十三州大唐百姓的生命,在这些权贵公卿眼中就卑贱至此,不如蚍蜉?

东望关山泪雨弹,壮士悲歌行路难。

我大唐男儿冒着飞沙走石,在前线奋勇杀敌到底是在替谁争夺天下?我华夏儿郎忍着阵阵剧痛,在边塞力抗胡虏守卫的家园究竟落入谁手?

爱…欲之人,犹如执炬。

少年心头一阵苦笑。

原来陇右万具枯骨堆积出的大好河山,到头来竟然比不上蛮夷胡虏的一声“陛下万岁,万万岁”

第五十七章 山海(十)

穿银狼谷,翻野狐岭,唐军经过连续七天的急行军,终于进入了大非川。

不得不说,这段路是唐军自横渡青海以来最难熬的。

大伙儿每日拂晓就得从热乎乎的被窝中跳出来,在校尉、旅帅等军官的敦促下沿着齐腰宽的山间小道一路疾行。每日一百余里的行程,让大伙不得不将一天中大半的光景撂在马背上。由于要携带小型投石车等军械辎重,高将军下令,每人至少负重二十斤。虽说辎重有坐骑驮运,却也着实让大伙儿头疼不已。

最恼人的便是山中的蚊虫,这小东西嗅到一丝气息便寻着气味爬到帐篷中,直往人的肩窝、胸口钻。大伙儿劳累了一天,挨到扎营完毕自是两眼一闭倒头就睡,哪还有精力再去检查被褥、衣服?

等到清晨被恼人的号角唤醒,却发现胸口肩头上满是猩红色的小点点,又肿又痒。这玩意真是十足的吸血鬼,逮着机会便好好饱餐一顿。它吃饱喝足舔了舔嘴溜之大吉,可苦了这些唐兵,一面要忍住浑身瘙痒不被分神,一面还要赶上中军的脚程。别看队伍拖得长,那是山道狭窄的缘故。真正乘轻骑从队首跑到队尾,用不了一炷香的工夫。

不过让唐军兵勇颇感欣慰的是,一众将领对大伙都挺关心。他们在得知了众人的窘遇后,不仅送来了风干的艾草供大家驱蚊,还适当的放缓了行军速度,让身体不适的兄弟不至于落下脚程。(注1)最让大伙儿敬佩的还当属果毅都尉李将军,他老人家与大伙儿同吃同睡、同行同笑,完全没有一点架子。这年头四条腿的蛤蟆好找,两条腿的好官可是难寻!

更何况人家李都尉可是少年英雄,勇守长城堡,奇袭伏俟城哪样不是实打实的奇功?要说啊,大唐军中的年轻一辈,就数李都尉最争气……

李括此时行在队伍的中部靠前的位置,自打那夜与高秀延撕破脸皮,他便刻意与这位行军主帅避开了一段距离。细细想来,那夜他确有冲动之处,许多言论逾礼过激。不过高秀延的做法确实让少年心寒,这是原则问题,在这一点上少年不会做丝毫让步。

结交未可分贫富,定颐须堪托死生。

在少年看来,高秀延这种人浅结略交即可,万不可托付死生。毕竟,有谁愿意和一个把虚名看的比袍泽生命还重要的人称兄道弟?战场上的兄弟那须是过命的交情,毕竟一个犹豫就可能害了身家性命。

“括儿哥,你别太苦着自己了,大不了向高帅低头认个错,大丈夫不拘小节,这有什么难开口的?咱们可是袍泽,从早到晚扒拉着一口锅里的饭,他也就说道说道,难不成真把你绑了压到长安去?”

张延基见李括这几日面容憔悴苍白,竟似老了几岁,心中生怜沉声劝道。

李括摇了摇头道:“有些事你不懂,人活在这个世上很多东西可以妥协,但总得坚守着那么一两个念想。这是一个人的底线,也是最后的执念。他既然无情摧毁了我的念想,那便是注定做不成朋友了。”

张延基急道:“可他是行军统帅啊,这三万大军都听他一人调度。万一你真把他惹急了,这家伙在背后咬你一口,你可找谁伸冤诉苦去。”

张小郎君索性将话挑明了,剖析起其中的厉害关系。

李括长叹一口气道:“我只是说做不成朋友,又没说非得做敌人。他高秀延好歹也是正四品的将军,总不会连一句气话都容不下吧?”

张延基轻哼一声:“我看啊,可说不准。别看有些人长的五大三粗的,心胸和容量比那纳鞋底的针鼻儿还小!”(注2)

李括心中不由的一沉,张延基说的不错,以高秀延的作态却不像是有容人之量的主儿。但此时行军在外,自己手中又统率了不少弟兄,他总不会因为一己私怨置大军安危于不顾吧?

“高将军有令,全军原地待命!高帅有令,全军停止行军!”

正值少年冥想时,一传令兵骑着坐骑从前军疾奔而来,不断重复着高大将军的命令。

虽然众唐兵不知道为何大军会突然停止行进,但对这些疲惫不堪的兵勇来说片刻的休憩都是弥足珍贵的。他们一听到命令便纷纷跃下马背,靠在草甸上的栾石大口喘着粗气。

“我说吴哥,这才出发了不到一个时辰,咋就停下休整了?这可是一马平川的高山草甸子,不比岭子里淌出的土路好走?”

二柱子搓了搓手,拔下一根马尾草叼在嘴里嘿嘿傻笑。

三角眼老吴瞪了他一眼道:“管他娘的为了啥呢,有的歇还不好?你啊真是一个牲口命……活受罪!”

二柱子悻悻的耸了耸肩,不再自找没趣。

不久,传令兵又骑乘着快马疾驰而至道:“前方有一新月形湖泊,高帅命大伙儿按所属团营,分批前往取水!”

这一下可炸开了锅,大伙从横渡青海到现在引用的都是牲口上背负的淡水。一路上虽然也见到了几条山涧,但一路急行军,却是没工夫消受。如今有一面湖泊泻在这平如铜镜的草甸子上,如何能让人不喜?

片刻之后,众人皆已跳下马背,在自家旅帅、队正的组织下朝新月湖奔去。

李括缓步朝湖口走去,仔细的打量着这个滋润着方圆十余里的圣湖。

它宛如一个待嫁而出少女,娇羞的藏露着自己的风姿,静静的躺在天地间。湖水幽蓝深邃,不时有前来饮水的野黄羊经过,见到众人又警惕的飞奔离去。几只苍鹰则呼啸着掠过水面,携走一两只游鱼。

“游哨发现前方有些散骑。”

高秀延叹道:“我担心是吐蕃游哨绕了过来。”

似乎觉察到少年走至身前,高秀延主动打开了话匣。

北风呼啸着拍打在李括的脸颊上,让人生出阵阵疼痛。塞外的劲风甚是凌厉,即便现在已近六月,但仍能感受到严冬的寒意。少年有些震惊,高秀延竟然主动放下面子跟自己示好?

“嗯,高帅英明。”

李括稳了稳思绪,淡淡回应道。

既然可以和平共处,就没必要把关系弄僵。毕竟他们此行任务重大,不能因为私人缘故置袍泽们的安危于不顾。

“是马群!”

一名唐兵高声欢呼,朝身后的同伴挥手示意。高秀延却并未放松警惕,在这种地方遇到马群确实有些奇怪,他必须要确保不会有吐蕃士兵的伏击。

“你们两个上前查探一番,如若有异常马上给老子回来。”

高秀延冲身边两个亲兵点了点,轻声吩咐了几句。

那两名陇右老兵自是点了点头,策马上前查探。

其天冥冥,其水幽幽,其风靡靡,其人欣欣。面颊得了湖水的浸润,众唐兵都觉整个人跟着精神了一轮,紧绷的面颊上露出了久违的微笑。

约莫过了半盏茶的功夫,二人策马而回,都纷纷表示没有发现大队人马来到的痕迹。

即便心中疑惑,高秀延还是下令全体前进。当众人行至距马群还有一百五十步时,马群中忽的闪出十余骑骑兵,他们成人字形紧紧挡在马群前。清晨的薄雾笼罩在草甸上方,让人不能看清那群骑兵的装扮。众唐兵只以为是吐蕃游哨追来,纷纷抽出羽箭,对准了前方。

“前方的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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