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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5章

医手遮香-第28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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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大老爷朝他作了个揖,哀求道:“王兄,您就别凑热闹了诶。”

眼看着这一群人就要走进安侯府的大门,跟着就要看不见热闹,谢满棠拉了安怡的碎发一下,邪气一笑:“想不想进去看热闹?咱们一起去?”

借口就是现成的,安怡只需上前去质问安大老爷,田氏今日的作为究竟是什么意思,安大老爷自然不能将她拒之门外,怎么都要请她进去喝一杯茶,解释解释才算得。但安怡还不想进去:“还不到时候。”

谢满棠挑眉:“不到时候?莫非你要等着他们用八抬轿子来抬你进去?”

安怡但笑不语,谢满棠咬牙,突然呵了口气,伸手去呵她的痒痒:“叫你在我面前卖关子,说不说?”

安怡痒痒得不行,连忙抓住他的手低声哀求:“不是卖关子,而是班门弄斧怕被你嘲笑。”

谢满棠见她面如桃花,一双眼睛水汪汪的,又娇又俏,早已心猿意马,忍住了,用力捏了她的鼻头一下,恨恨地道:“还不说?”

安怡觑着他的神色,隐约猜到几分,不但不收敛媚意,反而更加放肆地斜睨着他轻声道:“不说你又能如何?最多把我痒死算了。”但在她被痒死之前,他先就给痒死了,男女最大的区别就在这里。

这个坏东西,分明是拿捏到他的软处了,谢满棠恨得咬牙,又不肯服输,便装了恶霸的样子去挑安怡的下巴,轻佻地道:“这样娇俏的小娘子,就算是为她死了也是值得的。”

“呸!我是没想到一本正经惯了的棠国公居然也会说这样不要脸的胡话。”安怡唾了他一口,先就笑了。

谢满棠脑子一热,本想说,这算得什么?若是成亲,他还会让她知道,他会说的胡话可多了,只怕说出来要让她羞死……话到口边,又觉得实在影响自己的形象,便十分严肃地道:“就算我不好,也是遇上了你才变成这个样子的,这正是应了那句老话,近墨者黑。”

安怡的心情实在是好极了,笑道:“那咱们就黑在一块儿吧。”

谢满棠傲娇:“谁要和你一块儿黑了?要黑你自己黑,才不跟你同流合污。”

说话间,只听兰嫂在车外低声道:“姑娘,事情都办妥了。”

“知道了,你这就准备和我一起去安侯府。”安怡转头对着谢满棠低声道:“是这样的,前些日子我在街上救了几个可怜人,因缘巧合之下才知道,他们和安侯府的三夫人有些旧情。三夫人做人太厉害了些,手上有人命……”

她虽说得隐约,谢满棠却已经完全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大宅门里的手段,不管是他还是其他人,都曾经用来对付过人。似田氏这样的人,手里都是有人命的,若是当初没能把屁股擦干净,或者说是有人起意要对付她,那总是能找出几个亲人死在她手里的苦主来。

不巧,这几个苦主还被她迫害得流落街头,险些死掉;不巧,这几个有冤无处伸的苦主恰好遇到了安怡,然后就有了有名的讼师给他们写状子,就有人热情地替他们安排,让他们去顺天府击鼓鸣冤;于是今日所有的事情集中发作,足可以将田氏炸得外焦里烂。

安怡相信谢满棠能听得懂是怎么一回事,但见他沉默着撑了下颌只顾盯着她看,便有些心虚,强笑道:“当然,这种事情多数时候都做不得准,多是由衙门里头使人来问一声就算了事……”

谢满棠朝她一笑,轻轻摇头:“你想做到什么地步?要她的命么?”

安怡低下头,半晌才有些困难地道:“我不会刻意要取她的命,我只想将她做下的所有恶事都公诸于众,最后再让她得到一个公正的判决。顺天府判她该死,那她就该去死,顺天府判她流放,那她就该去吃足那个苦头。”

尽管彼此知道是怎么回事,但要让她把这些话尽数说给谢满棠听,她还是有些不太乐意。若是可以天真无邪,谁会愿意心机深沉?若是可以纯洁如雪,谁会想要道尽沧桑?她也想把自己最美好的一面留给他。

谢满棠捧起安怡的脸,一直看到她的眼睛深处去:“既然这样,我便让你得偿所愿。谁想阻拦,谁想说情,谁想相帮,都别想迈过我这一关去。我会让这事儿公正公平地解决。”

“好。”安怡眨眨眼,本是想要朝他灿烂一笑的,不知怎么地却有些鼻酸,怎么办,这人无论什么样子都这样好看,还要不要人活了?

正文 第470章 她来了

安怡精神抖擞地站在安侯府的门前,根本不顾围观的人在她身后窃窃私语,更不顾安侯府的下人们看到她时的那种复杂恐惧又好奇的眼神。

她只知道,在她身后不远处的地方,那辆黑色的马车里,端坐着谢满棠。她知道他此刻正隔着窗纱,默默地关注着她,知道他会在她身后替她查缺补漏,把她没有想到的,或是没有做好的,抑或是做得不够好的全都给她补上。

安怡很久没有觉得这样安心了,这种安心让她本来就年轻美丽的脸上更多了一层难以描述的光辉,也让她的气质更加沉静温和。在崔如卿和安侯府的门子交涉,安侯府的门子目光闪烁地朝她看过来之际,她甚至于朝他友好的一笑。

安侯府的门子一抖,牙齿咬着了舌头,好痛,他大着舌头,十分困难地道:“实在对不住,我们府里刚遇到了些事,小的会把话传进去,但不知道大老爷有没有空……”

崔如卿可比不得安怡,当即寒了脸冷笑:“你们府上的七公子和三夫人跑到我们家门前去胡闹时,也没问过我们家老爷和姑娘是否有空。府上的老夫人病得最急要找人救命的时候,也没问过我们姑娘是否有空。怎么,安伯爷这是要翻脸不认人了么?我们肯来府上问,那是看在同族同宗的份上,想给彼此留点余地,府上不肯见人,那就是表示你们全府都和三夫人和七公子一个看法咯?”

安侯府的刘管事一溜烟地从里头跑出来,先就作势打了门子一下,奔到安怡面前点头哈腰地道:“乡君您恕罪,不知您大驾光临,多有得罪。我们夫人本要亲自迎出来的,奈何家里正有些急事,实在抽不开身……”

安怡微微一笑:“那没关系,我认得路。”见刘管事还要多言,便抢在头里道:“我也没其他意思,就是特意来问问府上的三夫人是个什么意思。这事儿说不清楚,我是不会走的。”

也不知今日是个什么日子,所有的坏事都凑到一处了。不让安怡进门,那肯定是不行的。刘管事抹了一把冷汗,谄媚地道:“您请,您请。小人给您引路。”

安怡便带着崔如卿与兰嫂、欣欣三人,昂首挺胸地进了安侯府。一路前行,遇到的安侯府下人,不拘是从前见过安九的,又或是从未认识安九的,全都用一种隐秘的探究的害怕的好奇的目光偷窥着她,又每每在她回望过去之前,迅速地躲了开去,仿佛多看她一眼都会被火灼烧了似的。

安怡知道是怎么回事。大宅门里是滋生流言的最佳之地,也是流言最猖獗的地方,田氏和张欣既然联手做到这一步,必然已经是先放出风声去了。如若她这一战不能赢,那么将来这种奇怪的目光大概会伴随她一生,所以她必须得赢!

冬日里天黑得早,夕阳的余光将安怡的身影照得老长,从大夫人唐氏和田氏的角度看过去,安怡似乎是踏着日光而来,每一步的速度和距离,都似乎经过了精心的测量,走得均速又平稳。她的脸上带着笑,笑得却疏离又矜持。

田氏突然想起了那个黄昏,她想给安怀找个最好的老师,需要一件珍宝做为拜师礼,便把主意打到了安九的身上。那一天,安九回来,问她要什么,她很委婉地告诉安九,这位大儒喜欢蒋道子的画。她知道安九的手里就有一幅,是那位偏心眼的公公的心爱之物,却不留给孙子,反而给了孙女。

安九当时沉默了很久,说要见安怀,安怀甚至于不耐烦赏脸见安九一面,安九就说了一句,我明白了。到底也没表示愿不愿意拿出那幅画,她急着追出去,安九站在夕阳的余晖里,也是这样笑得疏离又矜持:“不是我舍不得,只是安怀眼里没我这个长姐,我为什么要帮他呢?总得给我一个理由。让他什么时候想清楚了,什么时候来找我。”

那是她最后一次见到安九,安九被张欣使计弄走后,她第一件事就是找田均要了那幅画。终于安怀拜师成功,终于安怀功名顺达,终于她们都忘了安九这个人。

可是安九今天又回来了,她又回来索要她的那些东西了,而那些东西本不该属于她的。或者说,至少有一大半本应该属于安悯和安怀的,都是怪那死去的公公拎不清……田氏指着安怡和唐氏道:“大嫂,你看清了吗?她就是安九,就是安安,她来找我们索命了。”

唐氏下意识地打了个寒颤,沉着脸训斥田氏:“胡说八道些什么?那是淑惠乡君!”

田氏阴测测地道:“不是,她不是,今日的事情都是她闹出来的,她觉着我们所有人都欠了她的,她会把我们全部都弄死的。”

田氏这样一说,不单是周围伺候的人脸色变了,就连唐氏的脸色也变得很是难看。

“大伯母,您别担心,这事儿和你没关系。”安怡和气地握住唐氏的手,转头看着下意识地躲了开去的田氏,巧笑嫣然:“三夫人这是疯了吧,或者,是胆子太大?居然不怕冤魂索命?旁人是躲都躲不及,您却自己送上门去?三夫人,我知道你打的什么算盘,别以为装疯卖傻我就会算了。今日这事儿,你势必要给我个说法的,说不清楚,我和你没完。”

说话间,安怡觉着唐氏的手掌凉得厉害,知道她也怕,便俏皮地朝唐氏笑道:“大伯母可是也信了她的胡说八道?怎么样?我的手还是热乎着的么?”

唐氏下意识地点点头,随即又摇头,接着又觉得不妥当,便笑道:“侄女儿真会开玩笑,你三婶娘就是个糊涂虫,她……”

安怡沉了脸,冷冰冰地道:“冤有头债有主,大伯母若是要替她说情,那就不要再谈咱们的交情了。”

唐氏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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