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柄-第26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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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想而知文榜眼的文化层次,应该与隆威郡王殿下在同一水平线上,连平仄都搞不懂,又能做得哪门子诗。但那伴当小毛太过年轻。涉世未深,全凭着一股机灵劲说话,哪知道其中的道道。
有知道地伴当却诚心想让小毛好看,便忍着不说,跟着大部分不明就里的一道起哄。文彦韬真心实意推脱几次,却被当成了谦虚。心道,老子最起码喝过几天国子监的墨水,糊弄这些老粗应该还不成问题吧?
便轻咳一声,嘴角下弯道:“那就作上一首?”伴当们鸭子聒噪般的叫好声响起,见尚书大人双手下压,知道大人要吟了,赶紧都安静下来,等着榜眼老爷的佳句。
待到要吟了,尚书大人才感到便秘般的痛苦,绞尽脑汁、咬牙切齿、涨得脸红脖子粗。只感觉脑中一片空白、一个字也吟不出来。
5在这一点上秦雷就比他强。最起码秦雷会先“啊……”的一声长音,再憋得脸红脖子粗。
1斜眼一看。伴当们还眼巴巴的等着呢,文尚书不由心急如焚,便放了一个极响亮且奇臭地尸比……
7众龙套等了半天,才听到响亮而婉转的“卟……”一声,都张大嘴巴,刚要齐声喝彩,一股恶臭便随着秋风进了肚子,差点顶翻了众人。
z文彦韬满面通红,正觉得斯文扫地时,那金牌跟班小毛子顶着恶臭大喊道:“好!先生吟得好湿!好湿好湿!”旁人心道:“‘放得好屁、好臭好臭’才对。”但仍要忍着呕吐,跟着叫好。
小文彦韬心中已经开始埋怨小毛多事,听到小毛临危救主,这才面色稍缓,故作镇静道:“你说好,能听出好在哪里吗?”
说小毛心道,出了好响好臭,能有什么好的?却也不得不把它圆下去,勉强道:“卟,不,对对对,先生用屁开头,哦不不,用‘不’开头,实在是立意高绝,令人叹为观止啊!”使劲挠挠头,灵光一闪道:“响亮、大气!”边上人心道,确实响亮,便也跟着附和叫好。
网文彦韬捻须道:“想不到你还有几分见识,虽不中亦不远矣。”这时见到一个宫里出来采买的太监,终于灵光一闪,摇头晃脑道:“不是男来不是女,”众伴当心道,不咋地呀!也许好戏在后头,我们先忍忍,便默不作声等大人继续。
文彦韬已经沉浸在诗词之美中,只感觉文思如泉涌,又见那太监骑着一头小毛驴,便高声吟道:“不骑马来骑着驴……”众人满头大汗,面色苍白,直感觉比方才的‘卟’一声还要臭上三分。
又听文榜眼摇头晃脑继续道:“问声公公干啥去?”众人腹中开始上下翻腾。
正好那个太监从他们身边经过,听到了文彦韬所吟的诗句,以为是问他呢,朝文尚书抛个媚眼,尖声道:“赶圩!”
众人再也忍耐不住,正好借着这太监地话。纷纷跑到路边,伏在阴沟旁哇哇呕吐起来。
那太监以为这些人在笑话自己,一跺脚一扭腰,细声道:“讨厌!”便颜面跑掉了。却不知道自己是为当朝尚书背了个黑锅。
文彦韬也没意识到自己杀伤力如此之大,犹自浅吟低唱道:“不是男来不是女、不骑马来骑着驴,问声公公干啥去?赶圩、赶圩!”直感觉此乃自己今生妙手偶得之佳作,不由诗兴大发。想要乘胜追击,多吟几首留待日后回味。
伴当们哪敢再让他吟诗。纷纷给机灵鬼小毛递眼色,让他想辄。小毛一拍脑门,满脸堆笑道:“先生,前面就到快意轩了,那里地酱肘子、狮子头、滚绣球,都是京城一绝,您作诗辛苦。却也不能空着肚子。还是先去补充些食材,再继续作诗吧!”
文尚书早饭吃得早,又被秦雷一吓一折腾,闻言便感到腹中咕咕直叫,颔首道:“那就去吧!待吃饱喝足再继续作诗!”伴当们心道:吃饱喝足拉诗还差不多,但他们刚刚吐净早饭,急需进补。便簇拥着文大人往前面快意轩中走去。
后面七八个正在游玩的长衫汉子交换下眼神,便三三两两地跟了上去。
更有隐在暗处的谍报局探子已经先一步进了快意轩,将所有的桌子都定下,仅留着靠窗一张,等待文彦韬的到来。
……
走出老远,文彦韬还沉浸在诗情之中。直感觉双腿轻飘飘软绵绵的,听小毛一说‘到了’,他抬眼便看到道左一栋两层地酒楼,上面挂着‘快意轩’的楠木匾额。刚要点头,却又看见更远些地地方,有家叫‘大白居’地酒店,不由摇头晃脑道:“大白居,今日作得好诗,当去浮一大白,就去大白居了。”说着便拾步越过快意轩的店门。往前面‘大白居’走去。
伴当们面面相觑。心道狮子头吃不着了,赶紧迈步跟上。
快意轩门口放哨地探子赶紧跑进去。对里面坐等的首领道:“他们没进来,去大白居了。”
首领‘嗯’一声,一把将假胡子揪了下来,露出一张年青消瘦的脸,原来是沈冰。沈冰沉吟道:“大白居?我怎么没听说过这家?”
不管他听没听过,人家文尚书却已经到了那店门前,迎宾的知客一见这位前呼后拥,穿罗带纱,知道来了贵人,赶紧抖擞起精神,堆起最腻人地笑脸,迎上前脆声道:“这位大官人光临,咱们太白居真是蓬荜生辉呀!”
文彦韬不由呆住了,艰难问道:“这店叫什么名字?”
知客指了指头顶上的牌匾,就听那高声道:“太白居啊!这位大官人一看就是第一次来,请容小的多嘴,给您说说敝店名字的由来,话说当年诗仙李白……”
后面的絮叨文大人是一句也没听明白,他死死盯着那个七尺匾额,上面有三个斗大的绿字“太白居”,那太字下面的一点更是在他眼中肆意的跳动,仿佛在咧嘴嘲笑一般,让他直想找个地缝钻进去,再也不出来。
“是太呀?怎么不是大呢?写了些什么破字啊!跟鸡爪疯似地!”文彦韬怨念深沉的腹诽道。‘太白居’三字乃是行草,那太字的一点与一撇有些黏连,但只要练过两天书法的便不会认错。
心中憋出一肚子气,这太白居自然是待不成了,文大人冷哼一声,一甩下襟,便潇洒的转身离去。伴当们心道,老人说:‘不怕丑、只怕露’诚不欺我,赶紧跟着出去。
“后来便欣然题下了这匾额……哎!大官人怎么走了?”那知客正讲到高潮,却见贵客走了,想去拉住一个伴当问问却被人窝心一脚,踹倒在地上。
……
沈冰几个用常人难以想象的速度,比文彦韬先一步到了那挂着‘什么白居’匾额地酒店,来不及分辨到底是‘太’还是‘大’,文彦韬就进来了。几人连忙找张桌子坐下,胡乱翻着写着菜谱的木板。还没喘口气,却见那文榜眼气呼呼地转身走了。
沈冰几欲抓狂,只感觉此乃历次任务中最背的一次,呼哧呼哧喘几口粗气,咬牙切齿道:“走!”领着悲愤欲绝的手下,又起身往外走。
正好碰上那知客被踹倒在面前。沈冰伸手将其扶起,就听那知客喃喃道:“为什么?为什么别人说了有打赏。我却只有挨打的份儿呢?”沈冰也感到奇怪,抬头一看那‘太白居’的牌匾,这才恍然道:“不是你的错,招牌惹的祸。”说着便放开那已经站住地知客,带着手下大步往外走。
那知客正要回味这位好心人地十字偈语,却见他们也没吃饭就离开了,不由如丧考妣地喊道:“你们怎么也走了?”
只听那好心客人头也不回道:“不用谢。就叫我雷锋吧!”这是他们王爷在别人道谢时,最喜欢说得一句话。
离了那太白居,沈冰实在没有心情打提前量了,老老实实带人坠在文彦韬的后面。好在事不过三,这次却没出什么波折,文彦韬一行人进了第三家‘小东瀛’,沈冰在外面等了一会,见他们仍没出来。这才也进了店。
状作不经意地四下一看,便见他们已经进了靠窗地雅间,再看边上那间,正好空着,沈冰赶紧带人进去,随便点几个菜。狼吞虎咽的了起来。
等隔壁上菜了,沈冰几个便扯开嗓子高声交谈起来。“柴兄自南方回来,可见到什么有趣的事情,不妨说些下酒”一个手下粗声道。
“好玩的事儿多了,我想想……”沈冰扯着嗓子叫道:“想起来了,就说一个隆郡王整治文侍郎的故事吧!”
边上汉子笑道:“现在五殿下已经是隆威郡王了。”
“反正都是他老人家地轶事,不碍事的……”沈冰粗声道,便把文铭义遭受的那次改变人生的洗礼添油加醋、绘声绘色讲了出来。
他本是亲见,又加上早就构思好了,竟然让人身临其境。听得捧腹大笑起来。
这厢间笑成一团。那厢间却愁云惨淡。
此时即使有隔音材料,这种北城老店也摊不上。是以沈冰他们的声音清晰无比的传到隔壁正要用餐的文尚书耳中……
文彦韬端着汤碗刚要喝,就听到隔壁说什么‘隆郡王整治文侍郎’,立刻想起自己大侄子的凄惨模样,心中不由有些幸灾乐祸。文铭礼熟读诗书,文采斐然,自幼便被文彦博视为接替人,是以对他这个纨绔二叔向来只是面上尊敬,久而久之,自然会露出些端倪,连带着文家上下对他这位二爷地态度也发生了改变,文彦韬自然一直怀恨在心。
现在眼见这小子神经了,大兄的老二老三又不成器,说不得下任家主就是自己这一房的,是以文彦韬就更不愿听到文铭义的好了。
因此文彦韬听着自个宝贝大侄子的遭遇格外下饭。当日的事情因为大兄封锁消息,他也知之不详,现在听人说起,感觉比听说书还过瘾,当听到文侍郎力压全场,险些就要得手时,文彦韬不由暗暗着急,手中地汤匙也忘了往嘴中送。
待听到秦雷出场,形势顿时逆转,文侍郎被吓得跌坐在椅子上,文彦韬不由暗暗叫声好,举起手中汤匙,遥祝一下,这才刺溜一声喝下去,美美的‘嗯’一声。
这也是他喝的最后一口汤,待听到秦雷完全无视文侍郎的钦差身份,将他抽了几百耳光,直直把张卖相颇佳的俊脸拍成个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