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柄-第25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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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恪俭也知道自己本事平平,便一板一眼按着阴先生的筹划执行。以拿下大营为第一要务。先将山前大道围了个水泄不通,再留出山后小道,任对方离去。
按部就班的完成部署,李恪俭掏出怀中锦囊,借着火光一看,只见就剩下最后一句‘克复京山后,留五千兵卒固守,余者各自返营。’还没执行。不由傻了眼,心道:“却没说该怎么个打法呀!这个老阴,做事怎能如此粗心大意。”他也不想想。阴先生坐镇京都。怎能知道京山大营的具体情况,又怎会连攻击步骤都越俎代庖呢?那还要他这个将军作甚。
暗自埋怨一阵。李恪俭让亲兵去找常逸过来问询,话一出口才想到那家伙已经回家种地去了,叹口气道:“去把鹰扬军的头儿叫过来。”亲兵领命而去。
鹰扬军领队的是个校尉,他们将军大人受不了被平级率领的鸟气,直接称病没来,便把这个破差事丢给了他。听到‘小太尉’唤他,心中骂声晦气,策马到了李恪俭身前,拱手道:“参见将军,不知唤末将过来所为何事?”
李恪俭捻须缓缓道:“罗大人,听说你是昭武六年地武状元出身?”罗校尉不知他要作甚,但是还老实答道:“不错。”
“好好好,老夫出个题,罗状元可愿意回答一下啊!”这话充满考量的意味,再加上他俩官职、年龄的差别,便仿佛老官长考问新晋下属一般。“你说咱们下一步该怎么办啊?”
但罗校尉知道,这老小子必是没了常逸慌了神,心中鄙夷一声,面上一本正经道:“回将军话,据斥候来报,五殿下带着主力已经离了京山营,现在营里只剩些老弱病残,拿下京山营当在反手之间。”
李恪俭心里顿时踏实很多,面上仍淡淡道:“呵呵……本将再来问你,是连夜攻击合适,还是明日天亮合适呢?”
此事关乎手下兄弟性命,罗校尉不敢大意,拱手道:“五殿下在此经营数日,立起无数鹿砦拒马、挖了许多壕沟陷阱。若是黑灯瞎火的攻进去,难免要吃亏,白白送了兄弟们的性命。不如明日一早天光大亮,看得清楚再攻不迟。”
怕李恪俭犯晕,又解释道:“这里又不是官道,没有什么人来人往。咱们这两万大军把京山一围,许出不许进,就算五殿下转回,也是徒呼奈何了。难不成他还真敢与咱们开战不成?”
李恪俭这次算是听明白了,两眼一瞪,故作威严道:“就他那小猫三两只,吓唬吓唬土匪还行,与我破虏禁军相比。那就是鸡蛋和石头较劲。”捋着长须哈哈大笑道:“本帅倒想看看他望洋兴叹的沮丧模样……”
罗校尉见小太尉听了自己地建议,便不愿留在这听他撒癔症了,拱手道:“将军没什么事的话,卑职便先行告退,安排孩儿们下营去了。”
李恪俭正心情大好,也就不计较罗校尉言语中的不敬,挥挥手道:“去吧去吧!好好睡一觉,明天还要靠罗大人立功哦!”
罗校尉面色难看道:“这个……末将遵命。”心中暗暗后悔不该得罪小人。
……
京山哨所上。
望着山下的点点灯火开始退后。并在山前三里处停止了晃动,一袭白色大氅的乐布衣关上了瞭望窗,回身对拄着铁棍点头打盹的大个子笑道:“回去吧!明天别睡过头了。”听到乐先生的话,秦霸清醒过来,揉眼道:“不打了?”
乐布衣紧了紧领上地系带,一边往外走。一边笑道:“干嘛老是打打杀杀,大家坐下来喝茶不好吗?”
秦霸挠挠脖子,扛起丈六长的粗铁棍,大步跟上问道:“那他们来干啥地?真喝茶吗?咱们也要喝茶吗?”
乐布衣差点一个趔趄滚下山去,无力道:“我只是随便说说,你别当真。”
秦霸又挠挠脖子,小声道:“俺也是随便说说地。”未等乐布衣发飙,他赶紧接着道:“俺就是想问问。你咋知道今晚打不起来呢?万一他们连夜进攻怎么办?”
乐布衣也不回头,淡淡笑道:“人是不知足地。没有把握获胜时,便会想尽办法求一胜。而当胜券在握时,又希望能赢得更完美些,因而对于咱们这些釜底游鱼,他们一定会选择天亮点再说。生怕被咬到手,伤了玉体。”
秦霸恍然道:“原来如此,”说完又挠头道:“那明天怎么办?拖过一天有什么用啊?你不让咱们的人在前面守着,反而让他们挖沟挑土作甚?”
乐布衣面色一滞,心道:“却忘了这是个大漏勺,明日可别被人套出话来,坏了我地大事。得想个法子预防一下。”想到这,回头朝秦霸诡异一笑。大个子不由打个寒噤,想要追问,却见那袭白衣已经飘然下山去了。
一夜无话。
第二日天还不亮。便有军士到秦霸住的洞中叫早。把睡眼惺忪的大个子唤到山下。
朦朦胧胧间,到了山下校场。秦霸便看到上百辆独轮小车整齐排在场中。车上满满地全是些米面鱼肉,瓜果菜蔬之类地……好吃的。
使劲揉揉眼,秦霸发现面前的美景确实是真的,一下子睡意全消,不由咧嘴道:“老布对俺太好了,知道俺老是吃不饱。”说完又惋惜道:“可俺不吃生的,麻烦您老再给俺做熟了,俺给你鞠躬了。”说着便弓下身子,要给笑吟吟站在一边的乐布衣行礼。
乐布衣摆手笑道:“不要谢我,这不是给你吃的。”秦霸闻言沮丧万分,撇嘴站在那里不说话。乐布衣赶紧安慰道:“我已经给你准备好了九菜一汤,委屈不着你。”
秦霸这才不好意思笑笑,竟还有点扭捏,小声道:“在哪呢,俺去吃。”
乐布衣笑道:“你个吃货当知道天下没有白食,想要吃那九菜一汤,却还要依我几件事情。”
秦霸胸脯拍的山响,吼道:“一世人两兄弟,你老布地事就是俺秦霸的事,说吧!几件俺都答应。”
乐布衣笑着纠正道:“是你的事,不是你亲爸的事。”然后指着场中的那些小车道:“你把这些吃食送到外面破虏军营中去,记得要给灰衣服的,不要给绿衣服地。”
秦霸一听就不乐意了,挥舞着一双大爪子,翁声道:“俺叔说‘小白脸子,坏心眼子’,果然一点没错。那个小白脸就一肚子坏水,没想到你个老白脸更不是东西,你怎么能把咱们的吃食送给那些坏蛋呢?”说着使劲揪揪乱蓬蓬的头发,两眼瞪得铜铃一般,粗声道:“俺要跟你绝交!”
乐布衣笑着等他说完。才淡淡道:“九菜一汤也不吃了?”
“呸!谁稀罕!”秦霸昂首不屑道。
乐布衣也不恼,依旧微笑道:“我这是计策,计策懂不?你只管去送,等回来后发现我要是投降了,把我的脑袋取去盛酒便是。”
秦霸这才消了火,将信将疑道:“你不是糊弄俺吧?”
乐布衣一脸无辜道:“学生手无缚鸡之力,岂敢与你这大个子放对?”
秦霸看了看他瘦了吧唧地小身子。撇嘴道:“姑且信你一回,要是敢骗俺。回来把你扭成麻花。”
乐布衣见他终于答应,笑道:“悉听尊便。”
秦霸瞪他一眼,粗声道:“准备好九菜一汤,等俺回来开席。”说着便对操车的汉子们大声道:“走了走了,给那些龟孙子送食儿去了。”
却被乐布衣拉住,勾手示意他低下头来。秦霸乖乖的弯下腰,翁声问道:“干啥?”
只听乐向古一脸坏笑道:“你这样出去保准坏事。待我给你打扮一下。”说着便薄施粉黛,为他装扮起来,秦霸感觉浑身别扭,想要反抗,却被乐向古动辄以减菜威胁,只好委委屈屈的任他施为。
末了,乐布衣还将个胡桃塞进他嘴里,秦霸想吐出来。却被他阻住,吓唬他道:“此去凶险非常,但只要一直含着这俩胡桃,便还有命回来,否则只有去地府吃你的九菜一汤了。”
秦霸吓得紧紧闭上嘴,生怕嘴里的胡桃不小心掉出来。
……
山前。清晨地薄雾刚刚散去,罗校尉集结起了一营地鹰扬军,与中军小太尉报个备,又不情不愿带上一营破虏军,共计五千人浩浩荡荡离了营寨,往京山大营进发。
还没走出一里地,前军却突然发出示警声,把心不在焉的罗校尉惊了一条,心道:莫非是逆袭?赶紧抬头望去,只见前军飞快跑回一员小校。大声道:“京山营中出来一票人马。”
罗校尉心里本来就烦躁。闻言不悦道:“打杀便是,何必聒噪老子。”
小校陪笑道:“若是持枪冲杀出来地。定然直接打杀,不聒噪您老。但那些人有些不同……”
“哦?”罗校尉皱眉道:“讲!”
“他们有百十人,在一个傻汉子的带领下,挑着米面蔬果,推着大片大片的牛羊肉过来,确实让人……不忍心下手哇。”小校挠头道。
罗校尉闻言笑道:“定然是里面的人怕了,希望咱们放他们条生路呢。”小校笑道:“大人英明,那怎么着?”
“放过来,百十人而已,难道还能奈何我鹰扬将士不成?”罗校尉自信道。“遵命!”小校行个礼,便蹬蹬蹬跑回前军去了。
不一会,小校便领着一个黄皮巨汉从前面过来,马上的罗校尉但见那巨汉身高怕有九尺,站在地上竟与自己的肩平齐,确实是前所未见的高大汉子。
但那模样打扮就不敢恭维了,只见他面上尽是黑一块黄一块地污渍,脏不拉叽的看不出本来面目。生着几撮蓬松的黄发,在头顶绾两枚浑骨丫髻,穿一领破破烂烂的褐色短衫,腰上扎着草绳,赤着两只小船般的大脚,轰隆隆地朝自己走来。
再看他手中举着根长木棍,上面挑着个白布招儿,招上写着歪歪扭扭的两个大字道:‘劳军’。
看着这丑汉的模样,罗校尉阵阵发笑,这才明白方才小校为何说是个‘傻汉子’,视线越过那布招儿往后看,便见到一长遛儿汉子推着独轮小车,车上果然净是些米面菜蔬之类。
那丑汉子走得快,几步就到了罗校尉身边,倒把带路地小校甩在了后面。
望着丑汉,罗校尉微微眯眼,刚想冷笑一声道:“却送些毒物来祸害我们?”谁成想那丑汉居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