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周悠闲生活-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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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朋友或者爱人这个范围里剔除,也因此,那么多年,除了性伴侣,我从未谈过恋爱。
倒不是刻意如此,只是认为注定不会爱上他,多做什么也没有意义的。
第二日,世妇们忙碌极了。
脱下燕居之服,换上阿母早己备好的蓝色吉服,长长的素纱里衣,美丽的深衣上绣着点点杏花,一路缓慢行至馆门,菁早对我道,外面有车备在那处。
只是我没想到,候在一旁的那人,竟是皋。
衣服很重,却也将人衬得很美,看皋不由多看我两眼,我便知晓。
想来世妇们定是听过母亲吩咐,花了些心思的。
裌今日被上卿伯窑请去大司寇家做客,像是特意安排过的。
一路上銮铃叮当,我与皋一同进宫,少了裌,我俩由始至终都未说过一句话。
我是不想说,而他是习惯了不说话。
成王也在,叩首行礼。王后笑眯眯道了句免,我与皋这才起身。
成王赐坐,于是各自择了位置坐下,刚坐下,便对上对面纪的目光,原来他也在的,一旁玑暧昧笑着望我,一脸贼兮兮的,想来此事她也早有耳闻了。
这几日来了秽事,所以虽有传召却并未进宫觐见王后,只让宫妇传了言道身子不适正值行经。王后知晓后,也并未责怪,让我好生歇息,还让人送了些滋补品,滋补之物不多,也就雉肉,但看那雉精壮有力便知是上等的了。
首先王后问过我这几日饮食起居,在别馆之中可住得惯。我都一一答了。
然后,大家各自谈了些近况,又商议了秋尝大礼,当然只是稍稍提起,王后也只问过用牲和占卜,具体的还是由天子同卿士们商议。
说起占卜,王后很快将话头转至一旁端坐的皋身上。
心中一突,我知道重头戏来了。
“彼时,宋候心中焦急,曾与我道愿为皋谋求吉妇……只是未曾想到,后宋太子坠涯身亡,此事便不了了之……昨日,祝史卜过秋尝之后,天子又命他为宋皋卜过一卦,兆书上言贞吉,又将卜辞刻在玉牒之上送往商丘,想来不日宋候便至……”
王后说这些话时,皋一直微垂着眸,王后说起送往宋时,黑长睫毛颤了两下,脸色稍稍有些改变。
不知为何,我心中忽然觉得……皋的身上有种拒绝之意。
我又忽然想起那日蔡里,楚狂曾言,“原来,娥在你心中也不过守得三年……”是否其实,他的心中从不曾忘过娥,只是藏在了别人看不见的地方。
曾经有人言,每个人一生之中心里总会藏着一个人,也许这个人永远都不会知道,尽管如此,这个人始终都无法被谁所替代。而那个人就像一个永远无法愈合的伤疤,无论在什么时候,只要被提起,或者轻轻的一碰,就会隐隐作痛。
我的心中有这么一个人,皋的心中或许也有这么一个人。王后虽未直接提起婚事,但却也算差不多是那意思了。
舆车行在大街之上,皋骑着马跟在一侧。
隔着帏帘,我擦擦额头泌出的汗星,舆车忽地停下来。
外头传来熙熟悉的嗓音,“娻,庶母来信。”
撩了帘子,“在何处?”
帘外熙持柄玉胚,不好意思笑了,“为兄忘在旅馆里了。”
扫一眼他手中的玉胚,我笑一下,心中了然,“何以阿母将信送至你处?”
“一同送来的,还有母亲捎的一些秋裳。那信使道阿兄己在往成周路上,过几日便到,让我转告于你。”
酋,微愣,有多久没见了?自那次两人闹别扭后己差不多两月未见了罢,也不知他是否还在生我的气。提起酋,我注意到皋的身子微微动了动。
当天晚上,我刚打算睡下,外头有人敲门。
披衣开门,“君主,外头有人求见。”
“可知何人?”
“小人不知。”
“嗯,你且退下罢,我去去便回。”
菁不愿我独往,帮我掌灯,起了秋风,檐下宫灯在风里荡了起来,草绳似快要磨破了。
开了馆门,就见一人背对着我立在门外,那颀长身影,我再熟悉不过。
尚未唤他,有道清脆嗓音忽地响起,夹着欣喜,“君主!”
是许久未见的稚。
“君主,小人总算见着您了!”
“稚!”微弱的烛光下,稚显得比以往更加娇小,不过瞬间,我似快要被她的眼泪淹没。
“好了,没事了,勿要哭了。”我头痛起来,从来没发现稚哭起来竟也惊天动地。
“娻!”
我忘了兄酋了。
“阿兄!”低低叫了声。
“许久未见,娻可安好?”拍着稚的手微顿,望着阿兄那淡淡的笑容,我说不出心中是何感觉,何时阿兄与我这般客气了,果然,还是见外了。
过了一会,我方答还好,又问阿兄可好。
阿兄道还好,两人陆陆续续聊了些近况,然后便相对无言了。
阿兄又站了一会,与我告辞回了旅馆。
兄酋刚走,稚便对我道,“君主,你与太子……”
“嗯?”
“太子这些时日总似不对劲,话少,笑容也少,不时望着远方出神,我曾偷偷见他在路上买了东西,似要送君主,刚刚明明见他揣进怀里的,却并未拿出来……”
返回东庭的步子顿住,我猛然转身向外奔了出去。
只是,我要追的人己消失夜幕。
宋皋
时己入秋,离秋尝之日不远,炎热比之初伏退去不少,却依旧闷热得紧。
稚的到来,让菁松了口气。淡淡的夕阳余晖从窗格透入,我半倚榻沿看书,而稚则收拾着裌的小衣服,里面有不少是我吩咐菁让世妇们新做的。
“君主落水之时,几乎吓坏了稚。”
挪了挪身子,后头背硌的有些痛,“嗯,勿再想了,不是一切安好么?”
“可君主不知,君主辟甚坏,故意在邑君搜寻君主时有疾。”
挑挑眉毛,我好笑看一眼低头理着衣衽的稚,“你如何知?”她似乎与辟卯上了,辟做何,她都草木皆兵。其实,想想,她会这样想也情有可原,依辟的脾性……确实是会做出这种事来的。
“邑君寻着君主鞋履时,君主辟的世妇便来禀,说她染疾不起。如非故意,怎可如此凑巧?”
原来磊之所以匆匆回了陈是这么回事,看来是阿兄酋误会了他。
“稚,此事非辟之全咎,倘若有心,又岂会因辟有疾而放弃搜寻……”倘若兵分两路,一路护送媵女归陈,一路继续搜寻也不是不能。但不知为何陈磊会在十多天后做出那样的决定,以至前功尽弃。
手抵下巴,我歪头看稚,“稚,或许真如你所说辟故意为之,但我却有些不信,中途可有发生何特别之事以致陈磊匆匆返陈?”
稚折衣的手停下,皱眉想了一下,摇头,“邑君自君主帐中出来便下令返陈,似乎无甚特别之事……”
点头,稚的脾性,就算陈磊有何不对,她也是看不出来的。然,经此一事,最终两人己再无重圆的可能,摸摸木案之上稚刚整理出来的玉环,我若有所思。
到底,为何送我玉环?环者,还也。环者,还也?
天边灰色的云,与宾馆处蓝色幡帛交叉映在低檐上,成周整齐的房子,宽阔的街道比之长昊要繁华得多。这本是一个十分适合逛街的天气,然而我却无甚心情。
自那日深夜阿兄走后,我屡次找他,得到的结果都是太子己往xxx家做客,或者己经安睡,或者去了天子宫殿,似乎,那些公务应酬忽然之间全冒了出来,砸在他的肩上。
与之相对的,兄熙却有些悠闲,此时坐于堂上与我一同用食。
膝下,草席光洁如玉,只是他那本不太大的眼眸现下半垂着,窗棱影子下,似要睡着般。
我无甚心思说话,于是两人用食之时都显得十分安静。
半晌,熙似受不了般,忽地重重放下砒,“娻,你与阿兄怎地了?为何阿兄与你都如此阴阳怪气?这几日深夜与我同睡,总辗转反侧扰得我亦睡不大好”天子听政,候伯公卿聚在成周,一时之间洛邑旅馆房间紧张,他与兄酋同住一屋我是知道的。
心底叹口气,熙一向后知后觉,都己察觉,更不用说皋了。
这几日也不知为何,皋每次遇到我,本就淡漠的眼现下更淡漠了,我的招呼除了第一次因裌之事道过谢之外,其余都置之不理。
我记得这几日我不是在找兄酋想着解释之前的事,便是带裌去大街逛逛,帮他添置些小巧玩意,完全没有找过他,更谈不上得罪了。
果然,男人有时不见得就不比女人善变。
与兄熙一同用毕食,我歇息了片刻,吹了会凉风这才踏上乘石返回王后别墅。
与稚正商讨着晚间要吃何,终伏余温,让我这几日胃口全失,刚刚也用得极少,稚见着直发急,才刚用毕三饭,便开始想着四饭吃何能开胃些。
我想辣椒了……
那个时候只要心中有何不快,便独自上馆子,吃一顿爆辣活水鱼,用点冰啤,就算是天大的事,吃一顿再拉出去,那事儿也就过去了,人活一口气,只要一口气在,有何是过不去的。
可现在,受了阿兄的冷落,我莫明地会觉得心中空落得难受。
果然养尊处优惯了,身子变得娇贵了,这心也变得窄了起来……
原来终究我想要的不过是一抹兄弟姐妹之间的亲情,那些时候游走生死边缘的寂寞不安还有彷徨和对拓拔的失望掩盖了我本是女子的真相。
我的强悍不过是为了那么一丝……对亲人最后的福泽和辟佑。
当潮水退去,方发现埋在深沙的贝露了出来。
“君主!”稚唤我。
“君主!”回神过来,抬眸,“嗯?”
“您看,那边是不是邑君?”随着稚的手指望去,一人赤韨玉珩,骑骊驹迎面奔来,狭长的眸注视着前方,很快与我的舆车擦肩而过。
扬起的飞尘在阳光下翩舞。
陈磊也来了。
“小人在陈之时,幸得有邑君对小人多加照顾,君主辟才没有多加为难。此时骑驹而来,定是来寻君主。”
瘪稚一眼,我似笑非笑,这孩子一根筋的真彻底,当初是如何选上寺人的?如此明显的为陈磊说好话,也不怕我不悦。
当初生死未卜,便有陈来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