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爷爷去捉鬼-第8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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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此,磨剪刀的到了这个村子,不用吆喝,先到四姥姥家里去。其他要磨剪刀的人也不用站在家门口等,拿了自家的剪刀直接去四姥姥家。有的求方便的人,剪刀钝了便直接交给四姥姥,等磨剪刀的来了一起磨好再拿回来。四姥姥是很好说话的人,可是这个事情不同意,一定要磨剪刀的来了再拿来,磨好了立即取走。
四姥姥说,家里的剪刀多了不好,这是忌讳。剪刀多了人容易得怪病。
别人想深问,她却不再作答。人家问她给红毛鬼剪毛的时候说了些什么,她一样不作答,一脸诡异。
我想,也许歪道士不大与周边的人交往也是由于这个原因吧。认识的人多了,难免问这问那。而他不好给人家一一解释,干脆少跟别人接触了。提到歪道士,我才猜想他现在有没有下楼来。那个讨债鬼是不是还缠着他。如果他一直呆在楼上,破庙里的收进的鬼们会不会关不住?会不会跑出来害周边的居民?那个白发的女人到底跟他是什么关系?
如果歪道士看见了我们村里的红毛鬼,会不会大吃一惊?他会不会猜想这个抽香烟吃内脏的红毛鬼的来历?他会不会将这个已经安静下来的红毛鬼也收到他的破庙里去?当然了,这些都是我一厢情愿的猜想罢了。也许歪道士躲在他的小楼上根本没有办法脱身呢。讨债鬼可不是一般难缠难处理的鬼。
爷爷在我家多呆了几天,静静观察红毛鬼的变化,见它确实已经跟平常的动物没有差别,便回家打理家里的水田去了。而我,整理了一些东西带到高中的学校去,其中包括那个月季。
我还带了另外一个东西。那个东西我打算送给我喜欢的那个女孩子。我要把那个东西夹在信纸里,一齐送给她。我相信那个东西可以给她带来惊喜。
去学校的头天晚上,妈妈在我耳边不停的唠唠叨叨,说什么我一生下来姥爹便说我是才子,有读书上进的命,说弟弟的八字是三龙出水,是做土匪的命。妈妈说她一生的希望全寄托在我的身上了。虽然我很理解妈妈的良苦用心,可还是忍受不了她挺不住的嘴巴。
那时我不相信姥爹的话,我从来没有考虑过要考什么样的大学,就像初中时从来没有想过要升高中。从头到尾都是随遇而安的人。
我整理书包的时候,几个铜钱漏了出来,在桌子上相互碰触出清脆的声音。妈妈惊讶的看着稍稍有了锈迹的铜钱。我想掩饰已经来不及。
第十一卷 红毛鬼 第155章 单面银币
“你这些古币是哪里来的?”妈妈拿起其中一枚上下翻看。三枚铜币下面压着一枚银币。铜币都是清朝时期的,圆形方孔,象征着天圆地方,上面写着“嘉庆通宝”,“康熙通宝”等等。银币比铜币稍小,中间没有孔,正面刻有一个美丽的女子,发髻高挽,满面笑意,胸部丰满。这是一个半身像。反面则是光滑的平板,没有任何雕饰,也没有任何字。这也是我觉得奇怪的一方面,做这个银币的人把前面雕刻这么精细,为什么就不能花点时间将背面也修饰一下呢?不过这并不影响它的美观,是送给心爱的人的好礼物。
而妈妈拿的那枚正是银币,是我想要送给我喜欢的那个女孩的礼物。
我支吾支吾没有回答。妈妈又问道:“你这些古币是哪里来的?”
我翻弄书包,假装没有听到。
妈妈放下银币,煞有其事的问道:“这个古币是不是从爷爷家里拿来的?”说“拿”其实是为了让我听起来觉得舒服一点,因为我是在没有询问爷爷的情况下私自将它拿出来的。它原来放在衣柜顶上的一个花雕桃木盒子里。
我小的时候,村子里到处都是各种铜钱。有的挂在钥匙链上作装饰,有的顶在房梁上保吉利,有的甚至作垫片垫在拧紧的螺母下。那时人们不稀罕这玩意。后来这些东西越来越少,才开始有人觉得有收藏的意义。于是有心的人将已经少之又少的剩余古币从钥匙链上卸下来,从房梁上翘下来,从螺母下拧出来。甚至有的人愿意用纸币来换了。
就像门前的两个石墩一样,爷爷是不愿意将家里的有历史的东西换成纸币的,他宁愿自己留在家里,宁愿被我拿去玩然后遗失也不卖。
“这是从爷爷家拿来的吗?”妈妈再三问道。
我点点头。我不敢回答并不是因为没有经过爷爷的允许将古币拿来了,因为如果询问爷爷的话爷爷百分百会答应,我不敢回答是因为担心妈妈知道我要把它送给别人,特别是送给我喜欢的女孩子。
换做现在,我根本不用担心妈妈知道,因为我从来没有跟她说过我已经喜欢上了一个同校的女孩子,她不可能知道。但是那时年少的我就是喜欢担心一些没有必要担心的东西。
很多事情就是这样。你面对它的时候,老觉得这个事情很严峻。一旦你经历后,过了一段时间再回头想想,才知道那件事情不过如此。
“这些都是些古老的东西,都是有灵性的,你要好好保管。知道吗?”看来妈妈没有责备我的意思,只是对我随意放置这些古币有些意见。我连忙点头,将散落的古币重新放回书包。
古币背后隐藏着一个世人所不知道的故事,甚至连爷爷也不知道。当然,妈妈和我更无从知道。有些东西,人们一定要等到它出了大事之后才会关注,比如常山顶上的金矿洞。过了几乎半个世纪,从来没有人认为应该对常山上的金矿洞怎么样,一定要等到两个孩子掉进去一死一伤,才有人认为应该填埋这些潜在的危险。
第二天就要到学校去了,一个月之后才能回来跟爷爷再次会面。我看着斑驳的墙壁,陷入了无际的遐想。小时候,我看着石灰块块剥落的墙壁,总会把条条裂痕想象成一棵棵干枯接近死亡的老树,把石灰缺失的地方想象成一个人头或者山或者动物。那时候的我看着墙壁就能这样无边无际的想象一个下午,心情无比快乐。而现在的我,看着那些东西再也发挥不了我的想象。
我们的感觉被这个世界渐渐钝化磨损,最后对所有事物后知后觉。
当时的我就这样看着墙壁,渐渐进入了梦乡。
尅孢鬼从缝纫机上跳下来。我已经打算把它带在身边,带到学校去,所以把月季从窗台上搬到了妈妈的缝纫机上,准备明天抱在怀里带走。
尅孢鬼抱怨我将它放在缝纫机上。
我知道我在梦里,我笑问道:“怎么了?你害怕缝纫机吗?你可别告诉我尅孢鬼害怕缝纫机。”我注意到,尅孢鬼长得越发漂亮了,它甚至像一个开始发育的妙龄少女。皮肤发出微微的白光,眼睛水灵灵。她换了套蓝色的衣服,衣服开始遮掩不住它的身材。
“不,我害怕缝纫机上的缝纫剪。”它声音细细的回答。缝纫剪和一般的剪刀不同,缝纫剪的一边把手是“S”形的手柄,而一般的剪刀两边手柄都是“D”形。我使用缝纫剪总是不对劲,而妈妈可以使用它熟练的裁布剪线。在妈妈的手里,缝纫剪像一只春归的燕子,绕着缝纫机翻飞萦绕。
“害怕剪刀?”我拧眉问道。四姥姥总是不允许人家将剪刀托放在她家,难道是因为这样的原因?不过鬼怕剪刀的话,放再多的剪刀在家里也不见得是坏事啊。
“不对。”漂亮的尅孢鬼嘴角一歪,露出个纯净的笑,“我害怕的是缝纫剪,一般的剪刀倒是不怕的,反而容易勾起我用它伤人的欲望。”
“哦。”我恍然大悟。
尅孢鬼收起笑容,对我说:“我最近感觉到一股极寒的阴气逼近,可能有什么东西要经过这里,或者它的目的地就是这里。”
“你能感觉到鬼的阴气?”我惊讶道。
“不是。其他的鬼的阴气我感觉不到,但对跟自己的阴气差不多的可以很敏感。”尅孢鬼说,“这两天我总感觉到这股阴气,并且越来越寒。”
我捏着下巴想象着越来越重的鬼气像秋天的浓雾一样渐渐逼近这个村庄。
尅孢鬼说:“它正在慢慢逼近这个村子。”
我一惊,凝视面前的尅孢鬼半天,然后吐出几个字:“你指的它是谁?”
第十一卷 红毛鬼 第156章 嗅觉灵敏
尅孢鬼笑道:“你这么紧张干什么。这只是我的感觉,我的感觉不一定对啊。就算我的感觉是对的,它也不一定就是真要到这里来啊,或许它只是经过这里呢。”这一刻,我发现尅孢鬼的邪气还没有完全被月季洗净。它笑的时候,光滑的脸上突然出现很多老年人一样的皱纹。看起来让人很不舒服。
我用手摩擦着鼻子,借以掩饰我对它的笑的反感。
“不过,那个红毛鬼在村里还是挺不安全的。”尅孢鬼将话题转移。
“红毛鬼已经跟动物差不多了,只要不在它面前故意提起儿子的事情,它连发怒的脾气都没有,怎么就不安全了?”我颇为红毛鬼抱不平,毕竟它生前曾是我的“同年爸爸”。
“红毛鬼本身并不会害人了,但是我担心其他的人或者不是人的东西来争夺它。”尅孢鬼认真的说,不像是跟我开玩笑。
“其他人是什么人?不是人的东西又是什么?鬼吗?”我迫不及待的问道。
“也许你不知道,红毛鬼现在虽然没有了害人的本性,但是还是害人的好帮手,可能有其他的人或者鬼会借助它的力量来帮助达到自己的目的。现在的红毛鬼像可塑性很强的泥胚一样,它可以跟着好人做很多的好事,也可以跟着坏人做很多的坏事。现在它在村里平静的生活,说不上好也说不上坏。但是很可能就有其他的因素来干扰红毛鬼的平静生活了。”尅孢鬼给我详细的解释道。它收起了笑容,这让我舒服一点。
我领悟道:“这么说来,你感觉到的阴气的东西,也许就是来寻找红毛鬼的。它已经开始行动了,想借红毛鬼的力量帮助自己。是不是?”
尅孢鬼顿首道:“也许是这样的,也许不是这样的。事情没有发生,谁知道呢?”
我忧虑道:“可是明天我就要去学校了,这里再发生什么,我也不帮不上忙,更不知道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