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眼看剑-第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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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是佛祖显灵要给我什么指示么?他心中这样想着,脚却软了下去,身子一歪便滑倒在地上。
程天任望着倒在地上的灵智仿如在梦中,这个刚才还不可一世的喇嘛怎么就这样倒下了?自己一招便打倒了他?他不相信的望着自己的右肘,原来自己的右肘竟如此厉害,怎么原来没有发现?
王老虎一阵剧烈的咳嗽,淡淡道:“这喇嘛的命门在胸前,刚才他一直护着便是怕你破了他的命门,却正露出了破绽。程兄弟,你这一击,没有一整天,他是醒不过来的。”
众人听了王老虎的话方醒过来,呼延通大喝道:“把这番僧绑了,明日到阵前换回关大侠。”
家将绑了灵智把他押到大牢中。程天任忙走过来,向王老虎道:“王大哥,你的伤怎样了?”
王老虎摆摆手,道:“亏得我打他一掌在先,虽受了他一掌,现在已无妨了。兄弟,你这一身功夫不弱,不知尊师是哪位?”
程天任心想我哪里有什么尊师,在山谷中那只巨鹰每日来寻自己报仇,自己为躲避巨鹰蹿上伏下,身子灵活许多,巨鹰倒可称得上是自己师父,只是这事说来蹊跷,只怕没有人肯信。王老虎见他犹豫不决,只道他有难言之隐,也不便多问,转头向呼延通道:“呼延大人,方才这番僧自称八米巴的弟子,武功已是如此,想来他的师父武功更高,今日虽侥幸胜了他,若是八米巴亲来,恐怕这里没有人能胜的了他,还请大人早做提防。”
呼延通沉声道:“如今城破在即,我呼延通早已报必死之心,只苦了全城百姓。王大侠,刘大侠与张大侠俱都受了伤,只是怕累了诸位,我呼延通可就百死莫赎了。”说到这里忽然想起还有花英,向四下里一看,却不见了花英,诧异道:“花少侠方才还在这里,不知怎地不见了。”
王老虎冷笑一声,道:“方才程兄弟被逼入墙角之时,那位花少侠悄悄溜出去了。”他忽然叹了口气,接着道,“想当年花氏双雄也是武林中叫得想的角色,不想却生出如此不肖的子嗣,怪不得连金人也敢觊觎我大宋国土了。”众人听了俱都无语。
沉默片刻,王老虎道:“现今兵临城下,还是先想办法退了敌兵吧。”
呼延通道:“王大侠说得极是。如今只好征集城中百姓,能抵挡得了一时便是一时。想韩元帅的救兵恐是远水不能解近渴了。”
呼延娇忽然一挺身,向着呼延通道:“爹爹,如此坐以待毙不是办法。”转向丁二道:“丁管家,你把家中识字的都招到厅中来。”
丁二不解呼延娇的意思,偷偷看了呼延通一眼,呼延通猜不出女儿有什么好办法向丁二点了点头。丁二转身出去,过不多少,带着十几个家丁回到厅中。呼延娇向丁二道:“丁二哥,如今金人兵临城下,敌众我寡。阖城之中,不论老幼,不论贫富,只要有退敌之策,我呼延娇愿嫁与此人为妻。你申明此意,写成若干告示张贴于冲口要处,并命人守着,若有人揭榜便带回府来。”
众人听了面面相觑,程天任本对她有些积怨,此刻却佩服起她来。呼延通斥道:“胡闹,这是什么主意!”
呼延娇道:“爹爹,孩儿身为大宋子民,出此下策非只为爹爹计。爹爹请想,若果真城破之日,不但我全家性命不保,全城百姓更是受其所害。若果真有人能退了金兵,便是我大宋大大的功臣,女儿嫁得如此英雄夫复何求?父亲向知女儿不重门楣面貌,都到了此时此地,这些有什么打紧?”
程天任只觉心头一热,大声道:“痛快,小姐当真是女中豪杰,若真是城破之日,在下拼了性命也要护得大人与小姐周全!”
呼延娇听了这话,面上一阵绯红,轻轻向程天任颔了颔首。王老虎沉吟道:“大人,这虽是不得以,但未尝不可一试。”
呼延通顿了顿足,狠下心道:“也只好如此了,事不宜迟,你们快些写了告示,张贴出去。”众家人答应一声,立时由丁二草拟了一份,请呼延通看过由下人抄写起来。
大厅中正忙乱得紧,忽然一个家丁扶着一个浑身是血的人走了进来。呼延通叠遭变故,已见怪不怪,向那家人问道:“这是何人?”
那血人声音微弱,只叫了一声:“呼延贤弟!”便昏了过去。呼延通听声音颇为熟悉,忙近前观看,原来是同僚好友尚书虞部员外郎陈桷,大呼道:“季壬兄,季壬兄”又命家人:“快,快延医救治。”家人刚要挪动陈桷,呼延通立时怒道:“混账东西,季壬兄都已伤成这种样子,还不把大夫请到这里来。”家人从未见老爷如此发怒,吓得不敢说话,一溜烟下去了。
呼延通俯身解开陈桷上衣,那衣服随鲜血粘在一起,半晌竟不能解开。呼延通握着陈桷的胳膊大声呼道:“季壬兄,你醒来呀,咱兄弟在韩元帅手下驰骋沙场多年,便是再凶狠的番贼草寇也未能奈何得你,今日就这一点小伤,你不要吓我。”说着两眼竟有些发红。
王老虎在腰间掏摸片刻,伸出手来,手中已多了一只小瓶,递给程天任道:“兄弟,这瓶中是九转护心丹,是哥哥昔年得自一位异人,疗伤极是效用,快给他服下。记住,内服,只服一粒。”
程天任不敢怠慢,急步来到陈桷身边,伸手要喂陈桷吃,呼延通猛然回头,喝道:“你要做甚?”
正文 第八章 求援
程天任见呼延通对陈桷如此关心,虽遭喝斥却无一丝不快,反生出无限敬佩,轻声道:“这是治伤良药,给他服了。”
呼延通擦了擦眼睛,这才看清是程天任,忙道:“多谢程少侠,我来吧。”接过药瓶,打开瓶塞,自瓶中倒出两粒,那药竟发出一丝腥臭的味道。呼延通眉头皱了一皱,望向程天任。程天任也闻着那味道极不舒服,但想到王老虎的话总不会错了,便道:“内服一粒。”呼延通听程天任说得如此笃定,再不犹疑,掰开陈桷下颌,喂他吃了,早有家人端来茶水送下。
只听陈桷腹内一阵急响,响声过后,他的眼皮一动,接着眼睛睁了开来。那眼睛初时无光,渐渐的有了光泽,转着眼睛向四周看了片刻,最后定在呼延通脸上。嘴唇翕动着想要说什么,声音却微弱的很。呼延通把耳朵凑上前去,听了半晌,点头道:“大哥,是小弟,我是呼延通。”
陈桷嘴角挂了一丝微笑,又缓缓闭上眼睛,那呼吸却比先前平稳的多了。呼延通知道他一时无碍,心中也安定许多。此时家人请了太医过来,太医刚要去救治陈桷,陈桷又睁开眼睛,使劲的摇了摇头,向呼延通道:“先不要管我,公事要紧。”
呼延通忙凑上前,道:“季壬兄,你说吧,小弟听着呢。”
陈桷断断续续的道:“为兄此次前来……是奉了万岁的旨意。”
呼延通忙向家人道:“快摆香案接旨!”
陈桷摆了摆手,道:“不必了,因事情……事情紧急,皇上并无……诏旨,又怕别人来了……难以取信贤弟,所以派……派我来。”
呼延通点点头道:“好,季壬兄,皇上倒底有何旨意要你冒这性命之险前来?”
陈桷嘴角露出一丝苦笑,道:“贤弟有所不知,愚兄奉旨之时并不知道刑州被围,今日到了这里……唉,本待回去搬救兵,只是这件事非贤弟不能办,心中又着实牵挂着贤弟安危,便冲了进来……与我同来的本有二百余人,现在只剩了我一个。”呼延通刚要说话,陈桷摆了摆手,示意他不要插嘴,声音比方才已清晰起来,“贤弟还有否记得十年之前救过一个番人李恭辽?”
呼延通沉吟片刻,点点头道:“是了,十年前确有一个西夏人李恭辽被金兵追杀,是小弟救了他性命。后来他回到西夏还赠他路费盘缠,季壬兄为何忽然提起这事?”
“贤弟有所不知,”陈桷说着缓缓坐了起来,接着道:“世间事原就是这么巧的,这李恭辽原来是乾顺远方堂兄,算起来也是西夏的皇亲国戚。那日他出使辽国,正逢辽金大战,他途遇金兵,才被追杀。幸得贤弟救助,方才脱险。后来乾顺即位,因他有功,特意提拔,如今已做到西夏武安王,手中兵权在握。”
呼延通半惊半喜,点点头道:“原来如此,怪道当时他言语中多有搪塞之词。”猛醒道:“莫非圣上要我……”
陈桷点头,面带是赞许之色道:“贤弟猜得不错,圣上早有意联夏灭金,多次派使臣出使。当辽强金弱之时,西夏国主也曾答允。金灭辽后夏又通好金国,此议便罢。据探子回报,自乾顺继位,夏国日强,金夏两国多有不合。金已屡次生事,只是被我大宋牵制日久,尚无余力。那乾顺也是个有见识的,必不肯坐待金国强盛,所以圣上要贤弟先通使西夏。”说着面上忽有忿忿之色,“只是朝中奸臣挡道,却偏偏说什么‘若联议不成,有辱国威’。圣上听了只命我告知贤弟,此次出使并无国书,贤弟只可以个人身份前去面见镇西王,留意探看西夏国内情势,可便宜行事。”
呼延通沉吟良久,字斟句酌道:“若说出使西夏,便是无国书,也不打紧。只是如今兵临城下,我呼延通断不能撇下全城百姓独自逃生。季壬兄,依我看来,远水难救近渴,西夏虽日益壮大,但若要其骤尔出兵,恐怕也是不能。古来道‘将在外君命有所不授’,我若弃城而去,定然背负千古骂名不说,他日见了万岁,这弃城之罪也消受不起。”
陈桷听了也默然不语。王老虎忽然道:“陈大人,呼延大人,我倒有一个计策,不知可行与否?”
陈桷望着王老虎道:“贤弟,这位是……”
呼延通这才想起还有其他人在厅中,便向陈桷道:“季壬兄,我来给你介绍几位英雄。”向王老虎一伸手道:“这位是江湖上鼎鼎大名的‘撼天雷’王老虎王大侠,这位……”又指着程天任道:“是程天任程少侠,这两位是桃园庄二位庄主刘宗备、张羡飞。这几位知道金兵围城,赶来相助小弟守城的。若不是他们几位,我怕是已死了几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