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眼看剑-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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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有一柱香的功夫,黑影蓦然停了下来,他坐到香儿身边,道:“我想起一个法子,既能治你的眼疾,又能保住你的性命。”
“什么法子?”香儿从失望中又看到一丝希望,急切的问道。
“《神农百草》!”黑影的语气中也透着一丝兴奋,“这本奇书传自上古神农氏,为医家之祖,其中多有稀世奇方,其中便有治你眼疾的法子。只是……”
正文 第四章 脱逃
“只是什么?”香儿也兴奋起来,焦急的问道。
“只是这本书在我家中,并未带在身边。”
“那伯伯你快回去取吧,我在这里等你!”
“这里离我家远隔万里,便是果真有千里马,来回也得月余。”
听他这样说,香儿的脸上复又现出失望的神色,黑影接着道:“不过,咱们总有法子治你的眼睛了,不如这样,我先教你一些医术,等你能自保之时,我便寻匹快马去取医书。取了医书回来便可治你的病了。”
香儿又高兴起来,道:“那伯伯你快教我吧。”
黑影道:“好,咱们这就开始。所谓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万事万物,顺法则昌,逆法则亡,治病更是如此。依四时而论,逆春气则少阳不生,肝气内变;逆夏气则太阳不长,心气内洞;逆秋气则太阳不收,肺气焦满;逆冬气则少阴不藏,肾气独沉。”
香儿听了一遍便跟着念了起来,竟然一字不差。黑影听着香儿稚嫩的声音朗朗而读,面色却越来越沉重,若此时香儿能看见他的脸色,就决不会相信这世上有什么《神农百草》了。
每次天明香儿被送回王府之时,都会问同一个问题,那就是现在可不可以回去取医书了。黑影总是说时候未到,等到了那一天他就会告诉她。一个月后的这一晚,黑影不但讲得特别的仔细,而且特别耐心,又把他所讲过的约略复述了。天快亮了的时候,黑影沉声道:“今天是最后一天,以你现在的医术,早已强过寻常医家,自保已绰绰有余了。”
香儿欢喜的拍着小手道:“那伯伯是不是可以去取医书了?”
“我明天就回去取医书,”黑影尽量使自己的声音轻快些,“也许一个月,也许两个月,我半年未回家,也许要耽搁些时日。”
香儿道:“伯伯放心,你走的这段时间我会自己照顾自己的,你安心去吧。”
黑影点了点头,取出一个小瓷瓶,放到香儿手中,道:“这里有我自制的二十粒‘凝香玉露’丸,你每隔三日服用一颗,它可暂时扼住毒性。这是制凝露丸的法子,不足用时,尽可依法制作。”
香儿接了小瓶,却把方子还给黑影,道:“这二十粒尽可到伯伯回来了,我眼睛看不见,要这方子做甚?”
黑影却硬塞到香儿手中,道:“万事不由人,缓急之间或可用到,你先收着吧。”
香儿似乎也感觉到了什么,轻声道:“伯伯,这些日子里,我也想清楚了。即便我这眼睛治不好,也没有什么。我有一个疼我的爹爹,又有孝哥哥、任哥哥这样的朋友,现在还有伯伯这么关心我,已经足够了,我还要要求什么呢?”
黑影摸了摸她的头,没有说话,此时四周一片死寂,天就要亮了。
香儿突然道:“伯伯,你为什么要救我?”
黑影的手忽然停住了,沉默了半晌,他才道:“将来你会知道的。”
这已经是黑影离开的第十天了。香儿心里虽然隐隐觉得有些不对,每天还是默默的计算着日子。
这些天来,香儿的身子已经复原了,可是眼睛却仍然没有一丝好转。程天任看在眼里,急在心中。他知道黑影已经十天没有来了,问了几次,香儿都没有告诉他。嵬名永泰闲暇时便过来陪香儿,但他实在太忙了,有时候三五天才能见到一次。
今天,难得嵬名永泰有闲,一整天都陪着香儿,陪着她上了街,并破天荒的准许程天任一同出了王府。这是自香儿眼睛失明以来最开心的一天,一整天,笑容始终挂在她的脸上。临睡以前,香儿问嵬名永泰:“爹爹,今天是什么日子?”
嵬名永泰慈祥的望着香儿,歉然道:“爹爹明日要出使金国,有一段时间都见不到我的香儿了,你自己要乖乖的照顾好自己,等我回来了,可不许有一点不好,听到没有?”
香儿睁着无神的眼睛,好奇的道:“爹爹,金国很远吗?美不美?能不能带我一起去?”
这话却问住了嵬名永泰,他也在问自己,金国到底有多远?说近就近,近到金国的骑兵催马就到;说远也远,远到可能这一去就天人永隔。美不美?他轻轻的摇了摇头,甩开了自己思绪,轻声道:“香儿乖,好好的在家里等爹爹,我给你带回金国最好的东西做礼物,好不好?”
香儿听话的点了点头,关切的道:“爹爹自己要当心。”
程天任在一旁听了却心中暗自着急,他心想:嵬名昧勒对自己早就不满,若不是嵬名永泰为了香儿,恐怕自己有几十条命也早丢了,如今嵬名永泰要离开西夏,只怕嵬名昧勒就要对自己动手了。更何况三叔的仇还未报,自己早就想离开这鬼地方,此时不走,只怕就走不了了。他打定了主意,说自己乏了,早早的跟香儿道了别,回到客房。等众人睡熟了,他又偷偷溜了出来,轻手轻脚的来到一个房间门前,瞅瞅四下里无人,闪身进了屋子。
这屋子甚是空旷,地上并排摆着十几只楠木大箱。程天任走到一口大箱子前,俯身弄那箱锁,弄了一会,啪的一声打了开来,小心翼翼的掀开箱盖,只见里面尽是些黄白之物,他抓了两块,想了想,又放回到箱子里,走到旁边又打开了一只箱子,这只箱子里装得都是珍珠翡翠,比之黄金白银更是光彩夺目,程天任又摇了摇头,走到第三口箱子,打开来看时,里面是风干的飞禽走兽的肉干。程天任大喜,把其中一些搬了出来,塞到床底下,试了试,直到能藏下一个人,才住了手。他一脚迈进箱子,又缩了回来,走到盛有珠宝的箱子前,从中翻捡了一些,放在怀中,这才藏进盛肉干的那只箱子。
他刚刚藏好,门忽然打开了,两个家丁举着火把走了进来。前面那个轻声骂后面的道:“王顺,我看你是见鬼了吧,这里哪有什么光亮?”
王顺疑惑的道:“三哥,我明明看到这里闪了几闪,莫不是进了贼了吧?”
那个被称为三哥的揉了揉眼睛,打着哈欠道:“这些箱子里都是送给大金国皇帝的宝贝,莫不是你小子怀着什么鬼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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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顺扫了一眼,惊道:“三哥,你看箱锁被打开了!有……”他刚欲高呼有贼,却被三哥一把拉住,低声斥道:“着什么急?先看看少什么东西没有。”
王顺二人跑到珠宝与金银的箱子前仔细的开了箱子检查了,王顺道:“三哥,好象没少什么东西,但这箱子明明是上了锁的,怎么会打开了,定是有什么人进来了,我去禀告王爷。”
三哥扯住王顺骂道:“你小子活得不耐烦了么?今夜咱俩当值,果真进来什么人,咱们岂不要吃不了兜着走?你要送死自己去,莫要拉上我。”
王顺打了个哆嗦,道:“那依三哥怎么办?”
三哥道:“反正又没有丢什么东西,咱们锁了箱子,大不了在这里守一夜。”
王顺想了想,也只得如此。二人便依旧锁了箱子,守在一旁。王顺见肉干的箱子也开了锁,便道:“三哥,那口箱子也被人打开过了,我检查一下。”
三哥早就不耐烦了,敲了一下他的脑袋,道:“金银珠宝都没有丢,难道贼却去偷肉干?你当贼都似你这般没脑子?快快锁了,去取些被褥来,夜深了,冷得紧。”王顺依言锁了箱子,取了两床被褥,二人是夜就睡在屋中。
第二日天色微明之时,嵬名永泰便带着几十名随从上路直奔金国而去。一路上,嵬名永泰只催促急行,第二日中午,已到太原府境内。此地已在金国管辖范围,但因金国南方战事吃紧,大部兵源已抽调支前,是以百姓得以安居,沿途倒也太平。众人正行间,忽听背后蹄声急骤,两匹快马急驰而来,前面那人大声喝道:“快快闪开!”
说话之间马已到面前,众人匆忙之间刚刚让出一条小路,那马已一阵风般的驰了过去。后面马上之人大声喝道:“钱老三,拿命来!”马也是一掠而过。接着又有几匹快马呼啸而过,马上骑者各个形状怪异,不但有老少妇孺,而且还有一个出家的大和尚。嵬名永泰望着骑者背影,略一沉吟,便挥手叫众人赶路。前面已来到一个岔路口,带路的仆从问嵬名永泰道:“王爷,前面有两条路,左边一条大路,就是方才那几骑所走的,沿途平坦,适宜车马行走。但迂回曲折,需多行两三日。右边山上是一条羊肠小路,路多崎岖,且偶有强人出没,却能少行两三日,请王爷定夺,咱们走哪条路?”
“哈哈……”嵬名永泰一阵大笑,道,“强人?你不见方才那几匹马么?他们个个身怀绝技,绝非几个强人能比得了的,何况咱们赶路要紧,些许苦算得了什么,走小路。”说罢纵马沿小路蜿蜒而上。
小路果真崎岖不平,且越行越窄,越行越险,最后马也骑不得。嵬名永泰皱着眉头,欲要折回头走大路,又恐惹人耻笑,只得硬着头皮下了马,牵马而行。这路人马虽可通行,只是苦了那些赶车的,车上多是金银珠宝,马儿本就吃重,加上路又难走,越发行得慢了。嵬名永泰虽是着急,但路是自己选的,也不便来催促,只得气呼呼自己前行,行不多时,他离众人已有一箭地远近。
忽然山间响起一阵铃声,蓦然间喊声大作,四下里涌出几十个响马。嵬名永泰吃了一惊,转身欲去护车马,中间已被响马隔开,又离得颇远,一时冲不过去,他沉下心来,冷眼观看。只见这伙强盗奇形怪状,有的执刀有的执叉,有的竟拿着锄耙镰刀,还有的手里直通通是一根擀面杖。他们面黄肌瘦,衣不蔽体,长得倒更像要饭的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