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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城市的月光-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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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晓雪装作不认识,从卧室把暂住证拿出来。
  “他是谁?身份证。”谢涛板着脸,指了指老窦。
  老窦立马就傻了眼,坐在那不知该说什么。
  “他是我的一个朋友,叫窦——”程晓雪根本就没有问他的名字,当然不知道,她只好转身问老窦,“你叫窦啥?”她这样问,无疑是给警察提供把柄。
  “连名字都不知道,还朋友,怕是嫖客吧,走,跟我们去所里一趟。”
  “警察同志,我刚过来,就是说说话,没做什么违法事啊,就别去所里了吧?”老窦诚惶诚恐。
  “就是呀,就别去了吧。”程晓雪也装模作样地替老窦说话。
  “没做违法的事?你们还是到所里说吧。”谢涛严厉得让老窦出了一头冷汗。
  程晓雪就把老窦叫到一边,让他求求情,看能不能私下解决,还告诉他千万不能到所里去,到了那里关几天就丢人了。
第三章  那些缠绕着的美丽与罪恶(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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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窦早就蒙了,除了求情“私了”,他还能怎么样。
  最后,老窦除了把身上的一千多元现金掏干净,又拿着银行卡到外边取了三千元交给谢涛。
  谢涛他们一走,惊魂未定的老窦再没有心情多待一会儿,匆匆与程晓雪告别,下了楼打上的就跑了。
  这边老窦刚走,谢涛的电话就来了,要程晓雪到“金色年华”迪厅门前。程晓雪赶到,谢涛先把事先查好的一千元钱塞给她,然后拉着刚才跟他一起去的那个人说:“这是我的哥们儿,叫王浩天,在报社工作,今天我请你们蹦迪,你们在这等一会儿,一会儿汪碧霞也过来,我去车里换换衣服,马上过来。”
  王浩天向程晓雪点点头,很有涵养地说:“你好。”
  程晓雪也点点头,她喜欢像王浩天这样的男人,浓眉大眼,胖胖的娃娃脸,个子高高的,稍有点鼓的将军肚,但不显臃肿,很魁梧,表情很平实,很憨厚,让人有一种安全感。
  那天,程晓雪与他们玩到很晚,喝了很多啤酒,后来看着就有点多了。谢涛开车把程晓雪送到石庄,让王浩天扶她上楼,他就开车拉着汪碧霞走了。
  王浩天当天夜里就住在了程晓雪家里。从此,他成了程晓雪在相当长的时间里最重要的情人。
  对于汪碧霞来说,谢涛应该是她屈指可数的几个男人中举足轻重的一个,不仅仅是谢涛帮了她很多忙,重要的是与他在一起,有那种令人冲动的感觉。
  说起汪碧霞,也是个苦命人。她的老家在淮河岸边的一个乡镇上,十九岁那年,她与比她大十岁的理发店老板刘家贵私奔,跑到河滨开了一家小理发店,虽然门面小,但维持生计绰绰有余。第二年,他们生了一个女儿,一家三口靠着理发店过得也很滋润。1995年10月27日,为女儿菲菲过六岁生日,刘家贵去给菲菲买生日蛋糕,谁知去了就再也没回来。在一个十字路口,刘家贵横穿马路时被一辆面包车撞出了十几米远,落地的时候头碰在了路边的水泥台上,拉到医院没来得及抢救就不行了。等到汪碧霞知道,丈夫的尸体已经被推进了太平间。
  自从离开家,汪碧霞就没有与家里联系过,家里也只当没这个闺女,包括母亲去世,家里人都没有告诉她。刘家贵很早就没了父母,家里也没太亲近的人。刘家贵死了,汪碧霞也没有告诉任何人,她悄悄地把丈夫火化了,回到家里抱着女儿痛哭了一场,就再也不提丈夫的事。那年她二十六岁。
  后来,她搬了家,把原来的理发店关了,开了红月亮美发屋。汪碧霞人漂亮,又会说话,还能干,生意越做越红火,又在东郊开了个店。为了能一心一意经营两个美发店,她把女儿送到寄宿的贵族学校。风风雨雨,苦心经营,三年多点,汪碧霞就买了一套两室两厅的房子,收入也稳定下来,可以说,她不再发愁钱的问题。
  丈夫死了四年多了,汪碧霞多次想到过再找个人嫁了。但是,在河滨市,像她这样带着孩子的女人要想嫁出去谈何容易。要说她要求并不高,比她大十岁的刘家贵相貌平平,就是一个用情专一,再就是对她好,她死心塌地地跟着他,再苦再累都没动摇过。就这么简单的要求,她硬是碰不到一个让她能嫁的男人。再者,也许跟她所处的环境有关,女孩们的开放,男人们的随便,让她对男人一天天失去信心。
  汪碧霞需要男人安抚,她寂寞的心地需要男人开垦,但她决不像店里的其他女孩那样去与客人厮混。她不小看做“鸡”的小姐,但她从来不做“鸡”,这也是汪碧霞的原则。书包 网 87book。com 想看书来书包网
第三章  那些缠绕着的美丽与罪恶(4)
与她第一次上床的男人,叫凌志,是和她同在一栋楼上租房的一个单身白领,做财务审计的,刚从外地来到河滨。他们从认识到上床,时间并不长,也就一个多月。那时丈夫已经死了两年多,悲伤与忧愁在她身上已经找不到了。那天中午她回家拿东西,正巧看见他在搬家,扛着一包东西走到三楼放下休息,汪碧霞就上来了。他挡住了她的门。
  他看见她笑了笑,向上推推眼镜,点点头,见她不走了,就自我介绍:“我叫凌志,就是平时说的凌志车那两个字,住在四楼,以后请多关照。”
  汪碧霞就笑了,她掏出钥匙要开门的时候,他才意识到挡住了她的门,马上把东西挪开:“都是书,挺沉的。”
  “一看就是个文化人,我叫汪碧霞,以后缺啥少啥了尽管给大姐说。”汪碧霞看他斯斯文文的,对他挺有好感。
  就这样,他们算认识了。在以后的一个多月里,他们见了面就是点个头,互相笑笑,打个招呼。一个偶然的机会,让她一下子拉近了与他的距离。
  那是一个晚上,汪碧霞回到家已经接近零点,她想打开电炉烧点开水,天很冷,这样既能取暖又能开水,一举两得。就在她插插销的时候,插座闪了一下蓝光,屋里就变成一片漆黑。她知道,是电表上的保险丝爆了。很自然地,她就想到了凌志,而且没有半点犹豫,就到四楼敲开了他的门。
  凌志也自自然然地接受了她的调遣,他很快穿好衣服,跑到电表盘去查看,果然是保险丝爆了。他用一根细铜丝充当保险丝,暂时解决了问题。汪碧霞家里转眼就亮起来。
  完成了任务,凌志要上去的时候,汪碧霞拉住他,非要他到屋里坐一会儿。这就是一个女人对一个男人的最大奖赏。通常,男人无论为女人做什么事,女人能邀请男人一块坐坐,这对男人来说也是很值得高兴的事情。
  凌志上身穿着毛衣,下身穿着毛裤,外边却没有穿外套,进了屋,准备往客厅的沙发上坐的时候,汪碧霞推着他进了卧室:“别客气,卧室里有电炉,还暖和点,你就坐在床上吧。”她又把电炉插上,坐在床边的一个小凳子上,“一会儿水开了我给你做点饭,这么晚了,一定饿了吧?”
  “不用了大姐,你太客气了,这么晚了,你早点休息吧。”
  “你给我坐这儿,别再说啥,我睡不着你陪我说会儿话总行吧?咋那么多事。”
  凌志就坐下来,不再说走。电炉红红的光照在不锈钢壶底,卧室里温馨的灯光给人一种暖洋洋的感觉。水不大一会儿就开始发出“嗞嗞”的叫声。两个人都凑近电炉,听着水悠扬的叫声,对,那晚上的水叫声就是悠扬的。
  汪碧霞开始讲她的故事,她好像早就等着要把自己的故事讲给面前的这个人听。她不伤感,也不激动,就那么缓缓地、静静地讲着,好像在讲别人的故事。他望着电炉发出的红红的光,看着水壶盖的孔里冒出的袅袅蒸汽,默默地听着她梦呓般的倾诉,忘记了时空,忘记了自我。
  水开了,水壶盖上的哨子发出急促的叫声,她这才从过去中醒来。她给他倒了一杯水,把剩下的水倒到暖水瓶里,此时,她忘记了自己说的要做饭,继续坐在电炉旁,沉浸在梦幻般的氛围中。
  她抬头看凌志的时候,发现他脸上有泪珠滑过,她就那么鬼使神差地用手去抹他的眼泪,他一动不动,更多的眼泪涌了出来。她就把他拥在了怀里,他偎在她怀里,像孩子一样哭出了声音,他们就抱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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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那些缠绕着的美丽与罪恶(5)
凌志哭,并不仅仅是她的故事感动了他。很多人都知道“男儿有泪不轻弹”,但往往忘记了后边的那句“只因未到伤心处”,凌志的伤心处更是让很多人难以想象。
  他本来有个非常令人羡慕的家,父亲是一个县委副书记,母亲也是县里的一个正科级干部,他在银行工作,因为父母的原因,被提拔为稽核中心主任,妻子是父亲一个同僚的女儿,在县团委做副书记,小两口还有一个女儿。可以说,他是要啥有啥了,他也从来没有为任何事情作过难发过愁。在单位,他被列为副行长候选人,可谓前程似锦。就在这时,他的父亲出事了,牵涉到县委书记的卖官*案,父亲锒铛入狱,接着母亲也被牵涉进去,与父亲一样成了阶下囚。遇上这样的事,对任何一个家庭来说都是灭顶之灾。人常说屋漏偏遭连阴雨,也叫祸不单行。正当他在为父母的事四处奔波求情的时候,妻子却带着孩子回了娘家。原来,她怕影响她的前途,要与他离婚。凌志忙完父母的事,等判决一下来,一句话都没说,就痛快地与妻子办了离婚手续。接着自己办了停薪留职,来到河滨,在一个同学的帮助下进了一家审计事务所。
  汪碧霞听完凌志的故事,把他抱得更紧。遭遇这么大的打击,他能挺过来没有趴下,确实不容易。
  有人说,男人与女人在一起是不能讲身世的,只要一讲,两个人就会拉近距离,很容易碰出火花。汪碧霞与凌志正应了这句话,接下来,他们自然而然地相拥而眠,彼此享受对方带来的灵与肉的安慰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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