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花铃-第1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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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幽灵群丐”已蜂涌入厅,其中有两名直向依露攻去,但出手招式,俱是攻向依露的“昏”、“睡”二穴,或是攻向她身上无关紧要之处!
在内厅正满心得意地观战的唐环与米白香,突见到“幽灵群丐”出现,不由悚然心惊,齐地双双抢出,直向群丐攻去!
大厅之中,顿时一片混战!
大厅之外,一群执刀握剑的黑衣大汉,陆续奔了过来!
宋钟一面发招攻向狄扬,一面朝南宫平喝道:“赶快拆信,看看内容!”
大厅中虽在混战,但是南宫平却是闲着!闻言连忙拆开封口,敢出信纸一看,只见上面赫然写着:“令尊令堂生命垂危,命在旦夕,速至太湖东边,柳荫庄内一见,迟恐生变,尽速离去!”
下款署名,却是万达二字!
他看完信笺,不禁疑虑参半,他不相信这是事实,但是,万达那龙飞凤舞,苍劲有力的笔迹是他所熟悉的,难道万达还会骗他吗?
一时之间,不禁愕在当地,怔然出神!
激战中的宋钟一眼瞥见他那呆呆的神情,猛地想起中年人临行时所交待的话,立时大声喝道:“信上写些什么?竞使你委决不下?如果要离开此地,现在已是时候!”
南宫平心中猛然一震,问道:“这封信是谁交给你的?”
宋钟连环攻出三杖,逼退叶曼青迅厉无比的攻势,抽空说道:“是一个神情木然的中年人!”
南宫平眉头一皱,问道:“你知道他的姓名么?”
宋钟再度攻出三杖,道:“他并未说出,只是说受天鸦道长所托!”
骤闻天鸦道长四字,南宫平不禁神情大变,天鸦道长就是万达啊!
南宫平立时忧心如焚,大声喝道:“多谢诸位援手,南宫平没齿不忘,但是此刻身有要事,请恕先走一步了!”
宋钟微愠叫道:“要走就快走,不要废话!”
南宫平不再迟疑,双足猛点,直向厅门奔去!
唐环哪肯如此轻易地让他离去?身形一长,正欲飞扑而上,阻住去路!
“幽灵群丐”却同时发招抢攻,迫得他只得退回原处!
眼看南宫平就要奔出厅外,陡闻狄扬提气高声叫道:“不许让此人离开!否则严惩不贷!”
他说话分神,立被依风一杖击中左肩,痛彻骨髓,身躯栽个踉跄,但立刻又稳住身形,强忍痛楚,回身再战!
厅外那群黑衣大汉一听狄扬发出命令,立刻舞动兵刃,将南宫平的去路阻住!
南宫平忧心似焚,归心如箭,一见众人拦阻,不由面泛杀机,翻腕拔出“叶上秋露”,振腕一挥,洒出万道剑芒!
但听惨叫连连,只见残肢与断臂齐飞,血雨共朝霞一色!
立时杀开一条血路!
几个起落之间,飞身出了南山别墅!
大厅之中,混战依旧。
第二十二章 群奸授首
日落崦嵫,晚霞满天!
浙北湖州县内,有家“鸿安老店”,在一张靠近店门口的食桌上,此刻正坐着一个长像英挺却面带剽悍之色的年轻人,以及两个年约十五六岁的垂髻幼童。这年轻人劲装打扮,背插长剑,眉字间除了英挺剽悍之气外,还隐隐露出愁苦之色。
此刻虽然满桌俱是美酒佳肴,但他却仿佛无心下咽,时而剑眉微蹙,时而长吁短叹,像是忧心仲忡又像是十分失意!
他一一一
正是初入江湖,甫经一年,崭露头角的昆仑子弟战东来!
他身旁的两个垂髻幼童,自然就是白儿和玉儿了!
战东来左手支颐,右手抚弄一只精致的小酒杯,杯中的陈年老酒,已剩一口不到!
他——战东来一一正思念着使他一见倾心的梅吟雪!
梅吟雪离开他,也离开中原将近一年多了,这一年漫长的岁月,他均在愁苦的想念中度过!
虽然,梅吟雪对他并非一片真情,但是,他和她曾相处过一段甚长的时光。
梅吟雪对他虽没有表示过好感,但也没表示过讨厌他。
他曾经想过,凭自己这身武功与长相,只要多下工夫,想要博得她的欢心,并非一件很难的事情!
他也曾经为自己编织过一个美丽的远景与幻梦!
于是,他在那自己所编织的爱魂梦中迷失了自己。
于是,他只图用酒来麻醉自己,用酒来冲淡往日那美丽的记忆与幻梦,然而,他毕竟失败了,酒入愁肠愁更愁呵!
他的双目中,满布着红色的血丝,面颊上,泛起两片酡红色的酒晕。
玉儿、白儿惶恐地望着他。
就在这时,一个身著白色长衫、头戴文生中的中年文士大步走了进来,他的右肩上还掮着一个身材婀娜、长发垂披的少女。
光天化日之下,一个大男人捎着一个少女走进这生意鼎盛的鸿安老店,难免引起一阵轻微的骚动和纷纷的议论。
战东来抬头一看,不由霍然起身,大声叫道:“啊!原来是任兄,久违了!”
中年文士止步转身,回头一看,脸上泛起一阵不自然的笑意,淡淡道:“原来是战兄!慕龙庄一见,已有一年半未见面了!”
战东来道:“不错!任兄所掮的是——”那中年文士正是挟走梅吟雪的任风萍,当下微微笑道:“在下一位舍亲得了急病,为了赶路回去,是以只好不顾男女之嫌了!”
战东来那双带着七分酒意的目光,仔细端详着任风萍肩上的梅吟雪,披垂而下的长发,虽然遮住了那娟美的面庞,但却掩不住她那美丽脸型的轮廓,战东来剑眉一皱,说道:“任兄这位舍亲,看来好生眼熟。”
伍风萍脸色微变,故作淡然地笑道:“在下这位舍亲,常在江湖走动,也许两位曾有一面之缘。”
突地——
梅吟雪的娇躯颤抖了一下,口中发出一阵梦呓般的呻吟之声,断断续续地叫着:“小平……小平……”
这声音甚是轻微,但听在战东来的耳中,却是极为清晰,好熟悉呀!这少女的口音!
任风萍脸色大变,忙道:“她伤势甚重,待在下将她安顿好后,再来陪战兄把盏,一叙别情。”
战东来虽然满腹狐疑,但却万万料想不到她竟然就是朝夕思念的梅吟雪!
当下说道:“无妨!任兄请便!”
任风萍如释重负,大大的松了一口气,急忙向客房大步行去!
战东来重行入座,但已跌入迷惘的深渊中,茫然地喃哺自语着:“好熟悉的脸型呀!好熟悉的口音呀!好熟悉……”
他仰起头,望着屋顶,眉峰深锁,仿佛要自迷惘中寻出往日的记忆!
玉儿望着他的脸色,忍不住说道:“公子!您是在想那位梅姑娘么?”
战东来神情痴痴,仿佛没有听见。
白儿较玉儿聪明些,也插口道:“公子!您是否在怀疑那位身患急病的少女,就是梅姑娘?”
战东来陡地神情激动,一把抓住白儿的肩膀,急急地道:“你!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白儿被他这突然的举动与喝问,吓得神情呆住,惶恐万分,张口结舌地道:“公于!小的没……没……”
战东来双手一松,理智地道:“不要怕!没什么,我只是叫你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
白儿惊魂甫定,嗫嚅着,依然说不出话来:玉儿已由主人的神情猜出他的心理,于是替由儿把话重复了一遍:“他刚才说,公子是否怀疑那位少女就是梅姑娘!”
战东来神情一变,大声叫道:“啊!对了!你们真聪明!”
战东来突又摇头道:“不!不可能是她!”
二童经过主人的赞赏,不禁胆识大增,玉儿道:“公子何不去一看究竟?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战东来大喜道:“不错!我何不去一看究竟!”
他想到就做,立时起身,向客房奔去!
他向店伙问明了任风萍所住的房间,走至门前,毫不迟疑轻敲三下。
任风萍打开房门,一见是战东来,不禁怔了一怔,随即含笑道:“战兄有事么?”
战东来道:“小弟有点事情想向任兄请教!”
任风萍淡淡一笑,道:“请!”
战东来大步入房,转眼向床上瞥去,只见那少女躺在床上,由头到脚用一条被单盖住,只有细柔的长发披露在外。
任风萍见状,不由神色一变,已知战东来来意不善,当下笑道:“战兄这一年来已在江湖上扬名立万,真是可喜可贺之事!”
战东来生性怪异,哪肯和他胡扯?微微一笑,就已开门见山地道:“任兄这位舍亲病势仿佛甚重,何不及早求医?”
任风萍心中悚然而惊,口中却道:“她只是痼疾复发,只要送她回去,她父亲即能将她治愈!”
战东来笑道:“任兄方才不是说在路上得了急病么?”
任风萍脸色一变,干笑数声,支吾以对!
战东来又道:“在下倒是略通医术,说不定就能在此时将她治愈,这岂不省去许多麻烦?”
任风萍忙道:“怎敢劳动战兄大驾!”
战东来笑道:“无妨!”
说着就要向床边走近!
任风萍连忙横身一拦,赔笑道:“区区一个妇人家,战兄犯不着为她操心!”
战东来却正色道:“生死大事,怎能因男女之别而轻视!”
说话之间,右手已经伸向床上,想将被单揭开……
任风萍脸色一整,高声道:“男女授受不亲,战兄此举不嫌太过冒昧么?”
左手却同时伸出,将战东来的右手驾开!
战东来大笑道:“吾等江湖儿女,怎能拘泥于此世俗礼节!”
任风萍道:“但是战兄此举却太使兄弟难堪了!”
战东来笑道:“在下只是好心要为她治病,怎么?任兄竟然不识抬举!”
言词之间,盛气凌人,目无余子!
任风萍知道今夜势难善了,终于按捺不下,脸色一变,忽声道:“不识抬举的是战兄,你!”
战东来大笑道:“不论是谁不识抬举,反正这张被单非揭开不可!”
突地——
躺在床上的梅吟雪挪动了一下身躯,口中再度发出那如梦呓般的呻吟之声:“小平……小平……”
两人同时神色大变!战东来蓦地欺近一步!
任风萍暗中蓄势戒备!战东来大喝道:“她口中所呼的小平是谁?”
任风萍晒然笑道:“她所称呼的人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