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夜千羽--中国古代的异闻奇事-第8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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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某伤心无比,站在妻子的尸体旁边,吧嗒吧嗒直掉眼泪,可是,当时正值盛夏,暑气上来,蒸得人都喘不过气来,人总这么放着也不是回事啊,身边的人小心翼翼地建议,赶快把尸体给埋了,要不,再这样下去,可就放臭了。
当时,他们还在路上,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想好好装殓一下都不行,找了很长时间,才找来一领苇席,把杜某的妻子卷了,埋在悬崖峭壁的边上,打算等以后有条件了,再重新殓葬。
杜某一到任上,便被繁忙的公务包围了,整天忙得焦头烂额,想改葬妻子的愿望,也被无限期的押后。就这样,一晃儿过去了好几年,终于有一天,朝廷又下了诏令,调杜某回北方任职。在北归的途中,他又来到过去的那个伤心地——当年埋葬妻子的地方。
那里山岩高耸,松涛阵阵。杜万知道,自己这一去,可能今生今世也不会再回来了,他要把妻子的骸骨迁走,回到北方,再找个妥善的地方安葬。
他和随从爬上山岩,来到当年埋葬妻子的地方,找到当初所做的记号,拿出随身携带的工具,便挖了起来。挖了一会儿,那个卷裹他妻子尸身的苇席便露出来了,杜某隐隐觉得哪里不对劲,却也没有细想,众人七手八脚地移开席子上的浮土,小心翼翼地打开席子,这才发现,那苇席里面的尸体,已经不翼而飞!
是了,他们才挖了几下,苇席就露出来了,要知道,当初他们挖这个坑的时候,可费了不少的劲,怕有狼虫虎豹来了,把妻子的尸身当成晚餐吃掉,特意把裹着尸体的席子埋得很深。
看着空空如也的苇席,杜某悲叹良久,心里非常难过。这可怜的女人,死了死了,连尸骨都没剩下,自己真是对她不起啊!
等他的心情平静下来,自己想想,如此险峻荒僻的地方,等闲不会有人前来,多半是叫野兽扒出来吃了。就算是叫野兽吃了,也得留下骸骨不是。哪怕只剩一根骨头,他也要把她带回家。
他朝四周看了看,周围全都是凄凄的荒草,草被狂风吹得贴地倒伏,不像是能藏住什么东西的样子。悬崖上有一条小路,虽然也被荒草掩埋,不过,隐隐约约的,还能看出点道路的痕迹。几个人便沿着这条小路,往前走去,希望能找到一点同他妻子有关的东西。
走了大约有一百来步,前面忽然出现一个山洞。洞口藤萝掩映,遮住了大部分光线,乍一看去,黑黢黢的一片,什么也看不清。
山洞里面究竟隐藏着什么呢?是亡命之徒,还是狼虫虎豹?不管是哪一种,都会要人的命!杜某心里虽然忐忑,可是,他是武人出身,身手敏捷,胆子也大,而且,妻子的骸骨去向不明,不管这山洞里面有没有玄机,都得冒险探上一探。
随从们也都表示,愿意跟杜大人一起进去。
山风一吹,几个人更觉热血沸腾。握紧了手里的兵器,靠着洞口的岩石,慢慢地朝里面摸去。
适应了最初的黑暗之后,众人的依稀看出,虽然看上去极是幽深,山洞里面却很是干燥,地面洁净得像有人特意打扫过一样,侧面的石壁上,还有人工开凿的孔洞,似乎,有人曾经在这里住过。
又往前走了几步,杜某突然回过头来,朝众人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大家都停下脚步,紧紧地靠在石壁上,竖起耳朵,屏住呼吸,尽力捕捉从岩洞深处传出来的声音:
杜某一定是发现了什么,否则,不会有这样的举动。
可是,当众人定下心神,仔细倾听的时候,却发现,耳边除了压抑的呼吸声以外,周遭是死一般的静寂。
杜某常年练武,有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之能,就在刚才,他发现,众人的呼吸声中,夹杂着某种不同寻常的东西。
他的同伴,大多也是武人,呼吸深沉绵长,若加以注意的话,会发现,那些呼吸有一定的节律。可是,方才,有一刹那,他听到,耳边的节律变了调。有一个说不出是慌乱、恐惧还是愤怒的声音掺杂在里面,咻咻的喘息,仿佛是某种凶猛的兽物,凭着自己的本能,他觉察出,那个声音,就在不远的前方。
可是,当他凝神去听的时候,那声音又没了。
尽管如此,他仍然能够确定,就在离他们不远的前方,潜伏着某种莫名的危险!他对同伴做了一个那样的手势,就是让大家多加小心!
悄悄地,他抽出了背后的刀!
正在此时,夕阳的余辉斜照进洞口,刀光如水银泻地一样,忽地一闪。借着着一闪而逝的刀光,杜某惊见前面有一道黑影,张开双臂,凶猛地朝他的头顶扑来!
杜万员外,其兄为岭南县尉,将至任,妻遇毒瘴,数日卒。时盛夏,无殡敛。权以苇席裹束,瘗于绝岩之侧。某到官,拘于吏事,不复重殓。及北归,方至岩所,欲收妻骸骨。及观坎穴,但苇尚存。某叹其至深而为所取,悲感久之。会上岩有一径,某试寻。行百余步,至石窟中,其妻裸露,容貌狰狞,不可复识。怀中抱一子,子旁亦有一子,状类罗剎。极呼方寤,妇人口不能言,以手画地,书云:“我顷重生,为夜叉所得。今此二子,即我所生。”书之悲涕。顷之,亦能言,谓云:“君急去,夜叉倘至,必当杀君。”某问:“汝能去否?”曰:“能去。”便起抱小儿,随某至船所。便发,夜叉寻抱大儿至岸,望船呼叫,以儿相示。船行既远,乃擘其儿作数十片,方去。妇人手中之子,状如罗剎,解人语。大历中,母子并存。(出《广异记》)
76、惊心之恋
唐朝有个姓吴的书生,是江南人。吴生在会稽游历的时候,偶遇一位刘姓女子,一见之后,惊为天人,从此便心心念念,朝思暮想,后来,终于备了丰厚聘礼,娶其为妻。
婚后,夫妻两个琴瑟和鸣,整日如胶似漆,你侬我侬,真正是羡煞旁人。
几年以后,吴生被任命为雁门郡某县的县令,上任的时候,把妻子刘氏也带过去了。
刘氏嫁过来之后,一直以性情柔媚婉顺著称,平日里,就算是跟下人讲话,也是细声细气的,对待吴生,更是柔情似水,自从结婚之后,两个人就没红过脸。吴家上上下下,都在背后夸吴生有眼力,娶了这么以为温柔可人的娘子。
假如日子一直就这么云淡风轻地过下去,吴生也算不虚此生了。
没想到,数年以后,他那贤淑的妻子刘氏忽然性情大变,脾气变得极端暴躁,稍不如意就勃然大怒,动不动就对家里的奴婢一顿爆捶,有一次,竟然扑过去死死地将对方咬住,嘴角鲜血直流,疼得那个仆佣满地打滚,哭爹喊娘,拉开以后,众人发现,那仆人身上的肉,竟然被活活咬下来一块。就这样,刘氏还不解气,嘴里尖声叫着:“放开我,我要杀了他,我要杀了他!”
吴生见妻子变得如此凶悍暴戾,对她的一腔浓情蜜意,也被吓跑了不少。每次同刘氏亲近,眼前都会情不自禁地浮现出她没事找事,大发雷霆,殴击仆人的场面,这时候,再说那些温情脉脉的话,就觉得兴味索然了。夫妻之间出现了隔阂,令他苦恼的是,妻子没有一点转好的迹象。
有一天,风和日丽,是个难得的好天气,吴生打算出去散散心,便约了雁门郡的几个军官,到野外打猎,这一天奔跑弛逐下来,打了不少狐狸和兔子,回来的时候,都放在厨房里,等着家里的厨师整治。
第二天,吴生出去办事,回家的时候,发现昨天搁在厨房的那些野味儿全都不见了。问妻子刘氏,刘氏默然不语。吴生很生气,他们这也是诗礼之家,竟然出了小偷,不整治整治是不行了。他叫人把丫鬟找来,要严加讯问:
丫鬟过来以后,犹豫了半天,才哆哆嗦嗦地说:
“那些狐狸和兔子,都……都叫夫人给吃了……”
吴生听后,半信半疑,十来只狐狸和兔子,都让刘氏给吃了,她得长多大个胃啊!转念一想,丫鬟们都领教了刘氏的厉害,想要栽赃,量她们也没那个胆儿,倘若丫鬟说的都是真的,那问题可就大了。
十多天以后,县里的一个幕僚送给吴生一头鹿,吴生让下人把鹿放在院子里,声称自己要远行,过些日子才能回来。出门以后,往前走了一段,又折了回来,隐藏在僻静处,偷偷往屋子里看。
不一会儿,就见刘氏从屋子里面走了出来,先鬼祟地朝四下看了看,见周遭无人,忽然身形暴涨,华美的衣服件件开裂,披头散发,袒胸露腹,眼角裂开,一对铜铃大的眼珠子,闪着凶狠的光。
一眨眼的功夫,他那身姿袅娜,貌美如花的娘子,变成了面目狰狞的厉鬼!
只见这变了形的刘氏左手提起一条鹿腿,右手的长指甲划开鹿的肚皮,掏出内脏,便开始大吃特吃。
见此情景,吴生吓得瘫倒在地,半天也爬不起来。
过了半天,才终于缓过劲儿来,他从地上爬起来,跑到县廷,召来十几个武艺高强的吏卒,手持兵器,冲进中庭。
刘氏见来者不善,索性也不再假装了,干脆把身上余下的衣服甩到一边,赤身露体,挺立在院子里。——原来她的真身,竟然是一个丑恶无比的夜叉!
只见她目若闪电,齿似尖刀,筋骨盘结,浑身青色,每一次呼吸,都带起一股强劲的气流,吏卒们四肢战栗,拿着兵器的手不停地颤抖,谁也不敢上前,都担心成了夜叉的美餐。
那母夜叉根本就没把众人放在眼里,头颅转来转去,顾盼自雄。
吴生也是后悔不迭,早知道是这么个凶神,就叫上仆人,偷偷逃走好了,何苦再回来找晦气。
众人吓得一动也不敢动,都在等待那可以预知的悲惨命运。她会从哪一个人先吃起呢?
没想到,夜叉四下观望的时候,忽然怔了怔,好像也在惧怕什么东西。
谁也不敢抢先发动,双方僵持了大约有一顿饭的功夫,那夜叉突然拔腿东去,其势甚急,不一会儿就消失了,从此以后,再也没有出现过。
我想,后来,人们都把那些脾气暴躁,动辄做河东狮吼的女子,比喻成母夜叉,也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