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之海洋-第9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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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起了这件事后,我心情就不太愉快,在门外藤椅上躺着发了一天的呆。晚上寒寒和松田静回去后,我接掌门面,跟留下来包夜的家伙们血战到半夜,方才昏昏睡去。
第二天一早,松田静来接了班,她没有吵醒我。我一直睡到中午才起来,刚刚洗漱完毕,寒寒给我拿了信来。如我所料,没有我父母的来信(混这里毕竟不怎么理想,他们估计懒得理我),只有小淫贼和ferrari的来信各一,都是立体摄像光碟。我找了个没人用的机子,先把小淫贼的来信光碟放了进去。
无论如何,我都无法想象看到小淫贼那样焦虑、狰狞的面目。他情绪过于激动,以至于经常语无伦次。总长15分钟的信中,他大概地说了一个月前发生的一件事:他和杨岚到四川调查一宗案子时,在成都金蓉大酒店舞厅里与一伙流氓发生了械斗冲突。按照小淫贼和杨岚的身手,不可能一开始就吃亏,即使对方人多,他们跑也跑得掉。谁知他们刚刚跑出门,身后一个矮子取出了便携式格林机枪对他们扫射,打死无关人员四人,杨岚重伤(他说到这里时,哭得不成人形,说杨岚的后腰部几乎都给全部打烂了),现在还在成都特种医疗设备研究所里接受我带来的那种肉体严重损伤康复设备的治疗。小淫贼因为随时穿防弹衣,只是擦破些皮,但是因为有平民受伤,给随即赶来的成都警察和GDI监察部门抓起来审查了十多天,最后给ferrari保出来的。
他居然会如此倒霉,的确大大有损他无敌幸运小淫贼的声誉。我看他哭得那么伤心,倒蛮佩服他和杨岚表面上看起来完全属于狗男女的组合居然会有如此深厚的感情,小淫贼这辈子怕是玩到尽头啦。
我为其不幸默哀时,小淫贼的脸突然凑近了镜头,怒吼道:“大黄,你是我大哥,我指望你给我报仇了!我这边没找到绝对可信的情报,但是有消息说那些人是三星系统的。我知道那系统人数很多,但你一定要给我留意调查,擒获凶手。我郭光不报此仇,势不为人!这案子也是今年中国GDI内情局的一号大案,你一定要帮这个忙。对了,我作了个全息照片,你看。”
小淫贼的绘画功夫很差,我确信他画出来的绝对与凶手面貌有很大差异。可是,那双眼睛却非常传神而熟悉,饿狼一般的眼神!我突然想到了辛巴身上,他前一阵都在地面上征兵,有作案时间。但是,如此简单的破获一号案,连我自己都不相信,何况全息照片上的人除了眼睛没一点象辛巴。要无缘无故地将雷隆多第一主战军队的首长捉到主星去审判,根本是不可能做到的。我仔细观察了一会凶犯的特征,取出了郭光的光碟,放入了ferrari的。
屏幕上终于出现了可谓朝思暮想的女友面容。我的心情激荡不已,颤抖着手点了根烟,凑近了静静的看着。这一段应该是在初闻我在雷隆多上出事时拍摄的,衣服穿得比较厚。她面对镜头,调整了一会姿态,开口说:“你现在好吗?收到这信时,又过了几个月了,真不知道这些时间里,又会发生什么事呢。这些天,我都在为你担心不已,但你一定会没事的。至于官职的升降,本属很平常之事,你不必过于在意。”
她停顿了一会,抬起眼来说:“最近我才知道了十年禁令。虽然三星系统封闭的滴水不漏,但这件事上我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如果我事先有所准备,应该可以提前得到消息阻止你的前去,但现在一切已晚。你唯一的一次青春岁月因我的疏忽而耗费在荒芜的宇宙边缘,用任何语言都无法表示我心中的歉意和悔恨……”
“关你什么事?是我自找的。”我喷出几个烟圈,仰首苦笑起来。
他那边似乎已经预料到我会有什么应对,说:“我知道你绝对不会责怪我,而把责任都揽到自己身上,但这对你是不公平的。如果不是因为我,也许你根本不会面对那样的选择,我想,你迟早会知道那些事情。对你隐瞒这些,是我的不对。”她说着说着低下头去,声音也逐渐低了下去。
我对着屏幕无言,她也没有说话,我和她之间出现了难有的沉默。过了好一会,她抬起头来说:“我最近想了很多。即使十年后你能从三星上回来,我也未必有信心再面对你。那时我已年近不惑,光想一想都恐怖不已。所以我想……我没办法继续等你了,可能很快就会结婚吧。你在那边也一定很寂寞……”她的声音呜咽了,眼中似乎渗出了点点泪光:“你一定要找到自己心的归宿,找一个好的伴侣。十年后,一定要带她来见我。就算不能相见,知道你能够幸福,我也知足了。”
后面出现了短暂的无信号片断,但是时间还早,后面应该还有很多内容。我抬头向着天花板,用尽全力盯着天花板。悲哀的感觉从身体的四处慢慢流淌出来,逐渐势不可挡奔涌至心头,直冲脑海。我用尽全力控制着自己不要流出眼泪来,但是视线仍然逐渐模糊了下去。她说得很现实,那正是我不愿去思考和面对的问题。我们之间本已有了五年之长的时间壁垒,更何况现在又加宽了两倍。就算我还维持着当时虚伪的自己不变,十年后如何相聚的问题都无法想象。心中仔细回味着她说的话里每一个字,每过去一个字,心里就好像被锋利的剪刀刺进了一层。网吧里还有别人,我不能惊动他们。飞快地举起袖子拭了一下眼睛后,我又低下头来看着屏幕。
画面变了,好像是最近补拍的,衣服都要薄很多了。Ferrari一脸疑问地开口问:“你到底是怎么了?郭光回来告诉我发生的事,我简直不敢相信。难道我所认识的善良、诚实、随和的你,都只不过是虚幻一场?虽然……陈家的人给我传来了你的资料副本,可我还是难以置信。这些姑且不说,后来又听说了你和陈琪之间的一些事情。我不知道你为何要这样做,现在我已经无法预料你的内心想法。但是我要劝你:如果这么做只是为了接近她、伤害她以报复陈少将,请你住手。陈琪是一个好女孩子,虽然有着她那个年纪的女孩固有的骄傲和古怪,但本心确实不坏。她跟哥哥的关系不好,她哥碍于血缘关系、家庭压力才不断的保她,他自己都对我说过许多时候很讨厌她。如果你这样不择手段的伤害她,对陈少将不会有什么切肤之痛,但我却会深深地恨你。”
我不想听她说这些。看看后面也就一分钟不到的内容,没什么必要再听下去了,便伸手强行退出了光碟,双掌一合拍成了碎片,丢到了烟灰缸里。静坐着稍微平静了一下心情后,疯狂地投身进飞车大赛里去。
网吧的生意越来越好,逐渐许多新人都来了。甚至那天晚上跟我打过架的几个第一步兵营的士兵都来了,我没计较那天的事情,照常接待。不到一周,我估算起来大概已经有二、三百同乡来跟我打过招呼了,逐渐心生扩大规模的想法。
寒寒连续在局里值了一周的班,好生休息了一回,才回到网吧了顶替松田静。我与她在门口吃晚饭时,讨论起扩大经营的问题。她没有问资金的事情,倒提出了一个问题:“这样恐怕会跟地方势力产生冲突吧?”
“什么意思?”我挺佩服她预先考虑到了这个问题。
“这里已经成为雷隆多的又一文化娱乐中心了,逐渐会有自己的社团文化产生。而且拉来了太多本来属于别的势力的人,恐怕时间长了人家会起坏心吧。”寒寒提醒道。
她说得没错,可我仰天大笑道:“我怕谁来?!”
寒寒很明显对我的爆发性自信不当回事,没说几句就转移了话题。我们一不小心说到年度通信的事,她突然来了精神:“对了,你的女朋友给你来信怎么说?我看到还有光光的信呢,给我说说吧,如果可以的话。”
我苦笑着看了她一眼,说:“光光还好,运气好。只是他女朋友跟人打架打掉了半条命。我老婆嘛,把我蹬了。”
寒寒连忙向我道歉,说不该问这些,我挥挥手说算了,随口问:“你呢?”寒寒笑了笑,说:“来这里之前,家里曾给我介绍过一个不错的人。他这次也给我来了信,还可以吧。他约我回去后结婚,我还没想好怎么回答他。”
我的心突然抽紧了,充满了一种非常失望的感觉。我竭力不让这种感觉从脸上表现出来,晃了晃脑袋说:“这里呢?你这么出色,也会有人给你写情书吧?”寒寒轻笑了一声说:“你少来这些。不过,你那个兄弟倒给我写了一回情书。那个小兄弟,我也给他写信玩吧。这么近还用写信,他不是一般的腼腆哪。”
靠,巴斯克冰也来凑热闹啊。我心中失望之余,突然发现原来寒寒在我心中始终占有一席之地。我始终奢望着她可以始终等我,在我受伤流血的时候可以永远欢迎我的回归,可这样的非分之想确实太过分,我实在没有任何理由要求她这样做。现在可好,这时我终于知道她也已拥有独立于我的、自己的人生。也许我只有孤寂一人这样过下去了。发了一会呆,我腾地站了起来,向网吧里几个熟识的学弟叫道:“走不走?
我请客喝酒!“
我们喝了一晚上,醉得找不到方向。我严重违反酒后开车禁令,送他们一个个回家后,自己回去的路上给夜风吹多了,不住地打喷嚏,明白自己要感冒了。正在此时,眼前一黑,吉普撞到了电线杆上,我的身子直飞了出去……
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医院里,邻床就是大胖。我头痛欲裂,努力振奋精神问:“我怎么了?”大胖把宪兵队开的罚款通知和修车帐单拿过来,然后又拿个镜子给我看:“你醉酒撞车没怎么受伤,只是烧得象个关公一样。”
果然,我烧得满脸通红。自从韦小宝教我野鸡气功以来,我身体健壮无比。即使醉酒风寒,也从来没有认真地病过一回。这些应该都是伤心之下,风邪入体所致。回想一下,都是自找的。我哪里还有资格去寻找什么幸福,那些好的女孩本来就不属于我这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