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眉-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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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金枝玉叶?我呸!老子跟金枝玉叶从小一块长大的!你这种狗尾巴草也敢自称金枝玉叶?这世上还有比你更不要脸的人么?”智愚仍不解气,兀自骂着。
四周所有人除了傻眼还是傻眼,大家都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似乎在回味刚才发生的一幕。
过了片刻,众人才如梦初醒,一起涌下楼去,七手八脚的扶起那位“金枝玉叶”。
“给我……给我宰了他!”李秀芝气急败坏的叫嚷。
根据人们的传统观念,金枝玉叶属于一种既怕碰又怕摔,需要轻拿轻放,小心呵护的物种。而李秀芝用自己的实际行动向世人证实了这个观念的错误性……她从那么高的楼梯上滚下来,不但还能说话,连底气都这么足!当真是不简单!
打手们面面相觑,他们没有一个人有兴趣去探究这位爷的身手究竟如何,而且从他刚才的话中也能听出来……这位爷的来头不小。所以他们都装作没听见,选择静观其变这一百试百灵的避祸良方。
正在场面上一度出现僵局的时候,刚才一直不见人影的老鸨这时风风火火的跑进来,兴奋的对着李秀芝说:“东家,别急!我把韩爷找来了!”
刚说完,韩继忠领着几个巡兵出现在门口。众人立刻涌上去汇报案情,纷纷诉说这个大恶人如何如何嚣张,如何如何胆大,简直是目无王法,藐视皇威,连贵族都敢打,这还了得,等等等等。
韩继忠负责京畿治安,再加上这个李秀芝也确实有些背景,所以当即表态,“大家少安毋躁,秀芝小姐也别激动,抓捕恶人,维护京城治安,是本都监的职责所在。放心,包在我身上!你们几个,去把后门堵上,别让他跑了……哎?说了半天,这恶人在哪呢?”
“他一看您进来,就立刻躲到秋月房里去了,”一个眼尖的打手说,“您没瞧见他刚才有张狂,这您一来,他立刻跟老鼠见了猫一样……”
韩继忠没听他说完,己快步上楼,众人又一次尾随而至。
他一进屋,就看见搂着秋月在喝酒的人居然是智愚,立刻傻在那不知说什么好。
智愚怕他说露了自己的身份,赶快先讲:“韩都监,这事可不怪我。你给评评理,他们开店的居然跟客人抢姑娘,你说有这么做买卖的么?”他边说边挤眉弄眼。
韩继忠是个精明人,一看就知道智愚不想泄漏身份,马上会意,转身对老鸨说:“他说的是实情么?”
老鸨吱吱呜呜的说:“好像是……但……”
“什么叫好像是,你当时不是在场么?”韩继忠见老鸨承认,更加理直气壮。
这时,李秀芝上前对韩世忠说:“虽然我们做的是不对,但也只是服务不当,属于经营上的失误。可是他连续打伤我姐弟二人,已触犯国法,还请韩都监将其依法逮捕,按律惩处。”
原来这个李秀芝的父亲曾是有名的大讼师,替人打官司十打九赢,一时名动京城,她从小耳濡目染,自然多少也会点。
韩继忠被她说的没法反驳,看向智愚,智愚却只顾着和秋月喝酒。
“韩都监,您倒是抓人呐?”那个受伤男子见他们二人认识,知道韩继忠想包庇智愚,便加紧催促他。
“混蛋!我现在不抓他那是因为……是因为……”韩继忠急得一头冷汗,突然灵机一动,指着秋月说,“你没看他手上有人质吗?!”
“……”
正文 第十章
“这……”还是李秀芝打破了尴尬,“你看秋月跟这恶人眉来眼去的,哪有一点被劫的样子啊?”
“你怎么知道她不是被逼的?”韩继忠好容易抓住一颗救命稻草,怎么肯轻易撒手,“她可是你们醉烟搂的头牌,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你不心疼?”
李秀芝一听也有些犹豫,但很快心一横,狠狠的盯着秋月,“这种吃里扒外的贱人,我要她何用?就请都监动手抓人,不必管她!”
“你可以无情无义,我身为朝廷命官,怎么能由着你草菅人命?!”韩继忠说的冠冕堂皇,俨然以清官自居。
“你……”李秀芝无话可说,只好在心里一遍遍问候韩继忠的父母。
“好了,我走了。”智愚此时吃饱喝足,已没有兴致再陪他们玩下去。
“公子!这里已经容不下我了,你要是走了,他们会杀了我的……你带我走吧!我愿意做你的奴婢,一生一世的服侍你!”秋月跪下使劲磕头,无助的样子十分惹人怜爱。
智愚这时酒劲已经上头,变得豪气冲天,伸手挑起秋月的下巴,“别怕!有我在,看谁敢欺负你!”
“谢公子!谢公子!……”秋月又连磕了几个头,欢快的起身扶住智愚。
韩继忠急得直跺脚,心说:你乱许什么愿?看你酒醒了怎么办!
就着样,智愚和秋月在众人的“护送”下,离开醉烟搂。途中李秀芝几次要求拦下他们,都被韩继忠以“要保护人质安全”为名,强硬的拒绝了。
智愚领着秋月上车走远,李秀芝想派人追,却又被韩继忠制止。
“韩继忠!你想干什么?你身为都监,却放走人犯,这笔帐我以后再跟你算……现在我自己要追,你凭什么不让?”李秀芝气急败坏的大喊。
“他们俩我自然会亲自去追,这是我兵马司的职责,不劳秀芝小姐大驾,”韩继忠故作严肃的说,“不过事还没完,所以你们还不能走……刘兵头!”
“属下在!”刘兵头上前拱手答话。
“给他们录口供,要详详细细的录,我要了解这件案子的全部过程,记住,没录完一个不许放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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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畿兵马司衙门。
韩继忠给智愚倒了杯茶,“大公子,你今天唱得这是哪一出啊?得罪了原丰公倒还不算什么,可你领了一个青楼女子,怎么向王爷夫人交待呀?”
智愚这时酒也差不多醒了,他疑惑的望向韩继忠,“我说过我要带她走么?我怎么不记得?”
“你说:有我在,谁也别想欺负你!”韩继忠帮他回忆。
“对呀!我说的是没人敢欺负她,我又没说要带她走?”智愚自欺欺人的反复分析。
“哎呀,大公子,这话不就是这意思么?!再说她跟你走的时候,也没看你反对呀?”
“当时一激动也就答应了,你说我喝这么多干吗?”智愚一脸懊恼,“现在该怎么办?”
“也只能先瞒着了……对了,大公子,咱们刚回来的时候,我听门子说,府里的小厮来找过你。我当时看你喝高了就没跟你说。”
“什么事?”智愚揉着脑袋,酒后有些头疼。
“好像是悦葳公主有什么事……要不我再给你问问?”
智愚猛然一惊,心想坏了!公主让我去向皇上提亲,我从宫里出来还没去告诉她结果如何呢!她一直在等着,以她的脾气,现在恐怕急得要杀人了!
智愚起身就要走,韩继忠忙问:“那秋月姑娘怎么安排?”
智愚思虑了一下,说:“你去把她叫来。”
不一会儿,秋月款款而出,见了智愚连忙施礼,“公子,你叫我?”
“我有事要去办,你先在这住两天,到时我来接你。”
“大公子,我这是兵马司衙门,住一个青楼女子,这也未免太……”韩继忠表示为难。
“也没几天,说不定我明天早上就来接人,你婆婆妈妈的像个什么?”智愚冲他使眼色。
秋月倒吸了一口凉气,脸色也突然变得惨白。她多年流落风尘的经历让她明白……这是男人们抛弃像她这种女人时一种普遍而通用的作法。
她并不奢求什么,只是希望能有一个坚实的依靠,好让她可以把自己的全部情感和尊严都交给他保存,不必像以前那样过着毫无希望的生活……哪怕,哪怕他无法给予她任何的名分和地位,她都不在乎!
可就是这最后一点点要求,也被现实无情的否决了。
她心如同被撕碎了一般,最后仅剩的一点尊严使她咬着嘴唇,不让自己哭出来……突然,她抬眼望着智愚,眸子里闪现的光晕让智愚的胸口像被什么堵住了一样,异常难受。
终于,她勉强惨淡一笑,“奴婢……一切……听公子的……”
“那好,你先住着吧!继忠,帮我照顾她。”智愚满脑子都在盘算一会见了悦葳如何开口,也没怎么注意秋月的感情波动,说完就大步走出衙门。
身后,秋月泪如泉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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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往凌眉殿的大道上。
智愚在车里琢磨着,自己并没有跟皇上提悦葳的亲事,这该如何跟那丫头交代?凭着自己对悦葳的了解,如果不能找到一个可以把她说服的理由,她一气之下什么事都干得出来,自己有十个脑袋都不够砍的!
“大公子,到了。”车夫从帘外提醒他。
“哦,”智愚不情愿的从车上下来,皱着眉望着宫门。
凌眉殿悦葳公主寝宫外。
“你过来!”智愚喊下一个宫女,看着她怯生生的走过来,“公主的心情好么?现在做什么呢?……”
面对智愚一系列的问题,宫女连忙伏地,“奴婢不敢多嘴,还是请世子自己去看吧……”
“好了,起来,没你什么事了,走吧!”智愚不满的挥挥手,随即深吸一口气,壮起胆子,走了进去。
果然不出所料,沿路一片狼藉,好像刚刚发生过战争一样,智愚越走越心虚,腿肚子也不听使唤的抖起来。
“臣拜见公主。”智愚借着下跪之机,用袖子擦汗。
没有动静,屋子里静的吓人。
“臣赵智愚拜见公主!”智愚第一次听见了自己的心跳。
智愚悄悄抬头,却正好碰上悦葳的目光,吓得赶忙把头低下。那目光冰冷而锐利,至少跟普通的刀比起来是这样。
“你来干什么?”
正文 第十一章
智愚心里骂到:不是你让我来的么?但脸上不敢表露丝毫不满,恭恭敬敬的答道:“臣听闻公主有事召见……”
“我能有什么事?再说我的事跟你有什么关系?我召见你干吗?”悦葳连珠跑似的把一打问题砸向智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