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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雀栖梧枝-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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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府接茶在手,也不说赏牡丹,更不提慰问一下宁府的丧事,只是笑道:“既来此处,也该拜望下老伯母才是。”宁大爷听的这话,眉微微一皱,没有个初次上门就求见人家女眷的道理,但太尊发话,也不得不从,吩咐管家去请宁太太出来。

知府见他允了,索性再加一句:“牡丹真好,何不把府上的小姐们请出来一起赏花?”这花说的就无礼了,有气性的男人,登时就该回绝就是,偏生宁大爷心里打的是另一种主意,见管家在那里将出不出,笑道:“一起赏花倒罢了,不过让妹妹们出来拜见太尊,也无不可。”

知府得了宁大爷这句话,心放下之时又提起来,也不知这宁府的女儿,长的是不是比花还没三分。

宁太太听管家来报,说大爷请太太带了两位姑娘出去拜见太尊,心里还徘徊一下,这没出阁的姑娘,哪有见外人的道理,不过既是自己儿子答应,说不定是太尊那里有合适的人家,想给自家保媒。

带着两个女儿出来拜见太尊,此时宁大爷已把知府请到园中赏牡丹,酒席摆在花厅里,知府刚接过一杯酒,远远就看见宁太太一行人过来,仔细一看。除了丫鬟婆子,跟在宁太太身后一身素服的两个年轻女子,年纪小一点的倒罢了,稍大一点的虽身着素服,越发显得俊俏,满园的牡丹都比不上她。

那酒杯不觉拿歪,酒流了一地,直到走到近前,越发觉得出色,想举杯喝酒才发现酒全流光,尴尬的放下酒杯。宁太太已经走进厅里,宁大爷起身迎接,知府也忙起身行礼,倒慌的宁太太还礼不迭。

宁家两位姑娘也上前行礼,知府见面前一对娇花,特别是宁大姑娘一双眼顾盼生姿,顿时忘了体统,眼只盯着宁大姑娘瞧。

宁大姑娘见知府只盯着自己脸瞧,微微低下头,用袖子遮住脸,知府见她这个动作更增娇态,顿时魂灵都快飞了出去,若不是眼前有人,就要一把抱住,牡丹花下,做对鸳鸯去了。

宁太太见知府一双眼只往宁大姑娘脸上瞧,皱眉不喜,行礼后就带着女儿们下去。知府一直等到她们一群人都转出院门,这才依依不舍的收回眼睛,笑着对宁大爷道:“府上这位姑娘也不知定亲了没?”

宁大爷等的就是他这句,又倒一杯酒,故意叹气道:“我这妹妹,本是姨娘生的,先父去世之前,也曾寻过亲事,只是高不成,低不就,现时先父已逝,等到三年孝期满,都是十九的老姑娘,也没什么好人家能嫁。”

知府听了这番话,心里起个计较,两人饮酒赏花,眼见一壶酒已经饮干,知府借酒盖了脸,笑嘻嘻道:“我府上虽说有几个妾,只是都无所出,方才见令妹温柔贤淑,有宜男之相,想忝着脸求做侧室,若有一男半女,也是老天保佑。”

宁大爷听了这话,只拿眼瞧着知府,并没说话,知府的酒醒了一半,他虽好色,也知道什么样的人才能求做妾的,这话要传到上司耳里,一个逼纳良人为妾的名声是跑不掉的,到时自己的前程?

谁知宁大爷瞧了瞧知府就笑道:“太尊看中妹妹,实在是我宁家的福气,只是现时是家父丧中,那有此时嫁女儿的?再等三年后,只怕那时太尊尊宠已生下子女,也用不到了。”

知府听了这话,知道这事有个七八分了,酒盖着脸,索性又加一句:“纳个妾又不是正经娶妻,再说听的这位姑娘也是庶出,只比丫鬟强那么一点点。”

宁大爷听了这话,却不接茬,只是倒酒:“来来,再喝几杯。”知府见他不接茬,心里失望,又喝几杯就告辞。

过了几日,一乘小轿送到知府后衙,说是宁家送两个丫鬟来伺候知府夫人,知府一听到信,想起那日宁大爷说的话,急忙掀开轿子一瞧,那轿中坐的不是别人,正是宁大姑娘。只是不知她是怎么了,闭着眼,一张脸红的像海棠花一样,越发显得诱人,走近些还能闻到一股酒味。

知府心中大喜,把轿帘放下,吩咐轿夫直把轿子抬到书房,扶出宁大姑娘,也不要再叫人伺候,只是关上门罢了。

过不得几日,城中到处传说宁大姑娘思念亡父不止,已殉父而去,未嫁之女夭亡,连灵位都没设,只把一口棺材埋在宁老爷坟下就算。

宁大爷只当自己这个做的是天衣无缝,既讨好了知府,又在宁二爷心口上戳了一刀,消了那日被逼分家的气,谁知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那日一乘小轿进到知府衙门,是众人都见到的,宁大爷又没有本事把宁大姑娘身边丫鬟奶娘们的口都封了,渐渐有些风声传出来。

再加上有心人细一打听,也就明白内里究竟,只是一来那是宁家家事,二来宁大爷口口声声说宁大姑娘已经没了,谁肯为宁大姑娘做主,也就由他去了,只是私下议论不休。

杜太太听吴妈说完缘由,口开了半日没说话,吴妈垂手而立,也不敢评论一二,过了许久才听到杜太太问:“宁大爷做出这等事体,难道宁太太就全然不管?”

吴妈一笑:“太太素日聪明,怎么今日倒糊涂了。”杜太太叹一口气,宁太太的性子,说好听点是贤淑,说难听点就是软弱,夫死从子,况且宁大姑娘又是庶出,她的生母当年占尽宠爱,现时宁大姑娘为妾,说不定宁太太心中反而快意。

杜太太唇边露出讽刺的笑,只是她家二姑娘想嫁进杜家,是不成了。

四季都有好风光,这里牡丹刚落,那里荷花方开,杜太太让人在荷池边摆了酒,一边赏荷花,席上的菜也没什么稀奇,不过有道荷叶糯米饭是杜太太喜欢的。

雀儿好甜,这道饭正合了她的胃口,一家大小正聚在荷池边笑语宴宴,有人来报,宁太太来访。

这可奇怪,雀儿放下筷子,寡妇守制,三年都不能出外应酬,况且宁老爷没满周年,怎么突然跑到杜家来了?

杜太太是早预到她会来了,不过迟了一月,也算耐的住性子,吩咐雀儿带着杜桦她们继续吃喝,自己独自见客。

宁太太一身缟素等在厅里,数月没见,她有些憔悴,不过精神还好,见杜太太进来,宁太太也不起身迎着,只是冷笑道:“杜太太素来都是知礼重信的,谁知说出的话竟当没说过一样。”

杜太太也没说话,径自到主位上坐下,眼一扫,吴妈忙带着伺候的人退出去,满厅顿时只剩下宁杜两位太太和宁太太的一个丫鬟。

杜太太的眼这才转到宁太太身上:“我们等会说的话,难道宁太太也要让下人听吗?”宁太太看一眼自己的丫鬟,又对杜太太道:“我的话从没有什么不可对人的。”

杜太太一笑,她既这样说,自己又何必再给她遮盖,手放在膝上:“只想问宁太太一句,府上的大姑娘此时在何方?”宁太太没料到杜太太别的不说,问的竟是这个,手里的帕子一下捏紧,当日宁大爷要做这件事时,也曾拦阻来着,只是拗不过儿子。

只得退而求其次,收拾了些金银首饰塞到宁大姑娘衣衫里面,只当这就是嫁妆,日后想起来,心头也常突突的跳。这事怎么说做的亏心,再者她不是那种善说谎的,脸顿时红了起来,只是还强挣着道:“我家大女儿自从老爷去世,就得了病,两个月前已经没了,因是未嫁而亡,匆匆葬了。”

是吗?杜太太看着她,一字一顿的道:“宁太太,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这话让宁太太差点跳了起来,手里的帕子捏的更紧:“市井流言,信它做甚?”

作者有话要说:可怜的宁大姑娘,其实古代,妻妾之别是很明显的,一般不是吃不上饭的人家,是不肯让女儿做妾的。

当然,有利欲熏心的把女儿卖去做妾的情况也有,但这种情况是会被大家骂的。

而且,古代虽然允许娶妾,但并不是以妾多为荣的,皇帝多纳几个妃子,还会被骂沉溺女色,更何况一般人?

结亲

市井流言吗?杜太太唇边露出一丝笑容,瞧在宁太太眼里是十足的嘲讽,她咬紧牙:“杜太太,我家大女儿已经没了,送去知府衙门里的,不过是两个丫头,市井流言,有风无影,况且送几个丫头也是常事,谁瞧见那是我家大女儿了?”

杜太太竟没料到宁太太是这样的人,劝说的话堵在喉咙里说不出来,眼里顿时有惊诧之色,只是看着她。屋子里静悄悄的,连外头的蝉声都传不进来,宁太太觉得十分烦躁,口里干涩,但总不能占了下风,挺直脊背毫不示弱的回看向杜太太。

过了许久,杜太太才叹道:“罢了,那也是你宁家家事,大姑娘死了也好,去了别的地方也罢,都和旁人无关,尊府既攀上知府大人,我家不过一白丁,不敢再攀,那桩婚事,就此作罢。”

宁太太方才来时是气势汹汹,此时那股气势已消,心中却开始翻江倒海起来,是愧是悔还是羞恼?宁太太也顾不得,再一细想,横竖风声已经放出去了,就算那边事闹出来,也没人可以作证得,霍的站起身来:“我家女儿和灶婢为妯娌已是委屈了,杜太太此话正好,就此告辞。”

没想到她竟蠢到这等地步,杜太太用手微微揉一揉额头,神情有些疲惫,一双眼直视宁太太:“纵是灶婢,也是我杜家长媳,上得宗谱,续的子嗣,宁太太此话,不觉得过分吗?”

已是撕破脸,宁太太再不顾,下巴高高抬起:“杜家抬举一个灶婢为媳,是杜家的事,我宁家送知府丫头,也是我宁家的事。”说完一甩袖子走了出去。

厅外檐下,站了两行下人,都是垂手侍立,大气都不敢出,见宁太太独自一个出来,杜太太没在背后送出来,吴妈眼里闪出一丝惊诧,宁太太的丫鬟跟了出来,上前扶住她。

宁太太带的两个管家娘子也急忙跟上前,宁太太刚走出一步,就瞧见雀儿站在那里,小冬扶着她的一支胳膊,脸色平静,见她过来,手握成拳放在腰间,膝微微弯一弯,浅浅行了一福。宁太太想起自己方才说的话,也不晓得有没有进到她耳里,脸微微红一红,随即想起既已撕破了脸,又何必说那些,擦着她的身子走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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