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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拥抱太阳的月亮-第9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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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这个女人也许会变为灰烬。最终,大妃娘娘没碰烟雨一个手指头就起身走了。只有经过定魂者的手触碰之后才能变为灰烬的冤魂,一定要遇上定魂者。也就是说,月的定魂者是暄。怪不得大妃第一次见到烟雨、与其还不相识的那时,总是把月无意识地认成烟雨。让在那个地方,像冤魂一样等待迟迟不来的定魂者的烟雨,竟像是她的魂魄哭泣一般。

“我的推测一定没有错!殿下,我们施巫法吧!命令都巫女张氏施法,好吗?”

“母后,您是说作巫法?”

对于突然出现的状况,暄有点发愣,忘记了此刻正在装病的事实,也没有注意到韩氏兴奋的神色。

“对,能把那个孩子送到好去处的一种巫法。”

“好去处?巫法?”

虽然不知道自己已经陷入到了何种思绪中,但暄的目光开始急速地转动起来。那目光让暄的脸瞬间变得非常的沉重。被儿子吓到的韩氏支支吾吾地劝说道:

“殿下刚被从地府教了回来,在宫内作巫法的话,儒生们也不会太过于反对。”

“您是说要在宫内作巫法?”

韩氏对于暄好像有些怪罪的口气感到有点紧张,但仍旧很耐心地说:

“所有准备都在大妃殿进行。求你答应吧!殿下,你就当作是对我这个当母亲的尽孝道。作了巫法之后,我的心好像才能安定下来。”

“好吧!”

韩氏吓了一跳,即便是亲耳听见的,但还是觉得有些不敢相信。暄应允的声音中好像透着一丝喜悦,这才更加令人惊讶。“天啊!真不知道他究竟被冤魂折磨到什么程度了,竟这么痛快就答应了。”这位可怜的母亲心里念叨着。

“只不过要对许炎那边保守作巫法的原因……”

“啊!可是我已经命人把要作巫法的书信送出去了。”

“什么?信上都写了些什么内容?”暄急促地问着。

“就是说殿下说好像见到了那个孩子,好像被那个冤魂一直折磨着……”

看到儿子怒火一点点地涌上来的表情,韩氏没有再说下去。暄坚持把涌上来的怒火压了下去,对将要接到那封信的申氏抱着非常愧疚的心情,不过他转而又想,炎也正好可以通过这件事知道妹妹还活着的事实。什么都不管不顾的旼花公主到底像谁呢?正是像极了眼前的韩氏啊!

“母后,准备巫法吧,但作巫法的理由不是为了驱逐冤魂,而要改成为朕祈求康宁。联累了,想要休息一会儿。”

暄说完就闭上了眼睛。韩氏又摩娑了一下儿子的手,之后便站起来出去了。韩氏一退下,暄就刷地睁开眼睛,掀开被子坐了起来。

“速速带都巫女来!一定要在母后去找她之前将她带来!”

王十万火急的圣旨经过内官和传令官,径直传入了星宿厅。

下部 第七章 月影

在汉阳一带转悠了大半天的阳明君,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了鑫管斋,直到坐到书桌前面,他都没有任何表情,只是转动着眼球观察着外面的动静。等到确认什么人也没有之后,阳明君坐着开口说道:

“题云,你来了?”

背后屏风那边一股冷冷的声音回答道:

“真是惭愧,没得到您的允许就躲了进来。”

“是接到圣谕才来的吧!”

阳明君的声音中包含着一种失落感,连过去总是能碰面谈天的朋友,现在如果没有圣谕的话也很难见上一面。这个朋友俨然已经成为殿下最信任的人了。虽然知道他的职责是云剑,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但对这种前后呈现出来的疏远,阳明君还是感到一阵阵失落,进而,这种失落转变成为对王的嫉妒。

“这么晚才回来?”

阳明君感觉题云正在以殿下的亲信的身份向自己提问。虽然不是头一次有这种感觉,但这还是让阳明君心里有些不舒服,他的嘴角稍微动了动,笑得有些牵强。

“我漫无目的地瞎转,这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你的话让我有些难过啊!”

“因为担心,所以对您说了无理的话,请您不要介意!”

“让你担心的人应该是当今殿下,不是吗?”

“现在小人担心的是阳明君。”

阳明君苦笑了一下,双手用力地握住桌边。

“你为何要藏起来?”

“信己经放在书桌抽屉里了。”

阳明君打开抽屉,那里藏着一封殿下的密信。阳明君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呆呆地望着这封不能轻易打开的信,又用手摸了摸耳垂上的耳环。

“别这么忧伤了,耳环都快要被您摸破了。”

虽然眼神没有接触,但他们之间心灵相通已久,就算没有用眼睛看,题云也知道阳明君的习惯。从题云的话中得到安慰的阳明君果断地打开了那封信,瞬间他的眼睛变得更加黯淡了。读完整封信后,他心事重重地将信放在了桌上。阳明君无法再用叹息吐露出自己的感情,只是眼睛紧紧地盯着这些字,反复咀嚼着殿下的意思。

“殿下这是要将我往死路上推吗?”

阳明君的话语中充满了悲伤,同时也漫透了绝望。像是要把那悲伤砸烂似的,他用力地弄皱了那封信。攥紧信的那只手因承受不住自己施加的力量而微微地颤抖着。

“题云!她居然活着!而且在他的身边?许炎的……”

题云知道他是在问烟雨,连忙回答道:

“是的,还活着。那个女子就是烟雨姑娘!在殿下的身边。”

阳明君抿了抿嘴唇,知道自己牵挂的女子还活着之后,他非常高兴,但让他难以忍受的是,那个女子现在竟在殿下的身边。想到这些,阳明君没有再发出夸张的大笑声,而是用赌气的声音说道:

“嗬!世界上所有的东西始终都是殿下的,连思念也是这样。我也有同样的思念啊,为何得不到回报?虽然是同父异母的孩子,为何世界上所有的东西都是殿下的呢?怎么连一丁点儿都不与我分享呢?”

躲藏在屏风暗处的题云的心也变得黯淡了。题云从没思念过烟雨,听着阳明君那没完没了的提问,题云也陷入了沉思之中。不知道是不是当初因为是另外一种身份所以不情愿地关上了心门,他不止一次地努力告诉自己:烟雨不过就是朋友的妹妹,题云也想不起是否因为偶尔传来的关于烟雨的消息而内心激动过。题云的思念只不过是渺茫的月光的一角,而那月

光只是化成了雨水而已。

“题云,你会用剑对着我吗?”

对于阳明君的提问,屏风后的题云并没有回答。屋外的白云无声地飘过了天空。

炎像丢了魂一样,呆呆地坐在房间里,书许久都没有翻页,已经连着好几天都是那一页了。他就这样魂不守舍地呆坐着,连天变黑,书上的字迹都看不清楚了都不知道。侍从们小心翼翼地走进房间点上蜡烛后,又走了出去。尽管这样,炎还是没有察觉到任何响动。侍从只是以为炎像平时一样在专心读书,对于谁出入房间一点都感觉不到而已。

侍从出去后,炎抬起没有焦距的眼睛望着晃动的烛光。烛光中,炎看到父亲抱着死去的烟雨的背影,以及妹妹无力地垂下的小手。炎还想到临终前向半空晃动手掌唤着烟雨的名字而死去的父亲。炎并没有感到父亲的眼中铭记着怨恨,只是把死去的父亲的双眼用自己的手覆盖上了。炎怔怔地望着父亲那触摸怨恨的手掌。

“父亲,烟雨她还活着。她并没有来投靠我这个哥哥。”

炎抽泣着,用合上父亲双眼的那只手掌覆盖在自己的眼睛上。知道烟雨还活着,也知道她在哪里,但不能相见的心让他变得颓废至极。这是无法向任何人诉说的秘密,所以他只能忍着,用力咬着嘴唇忍着,咬得嘴唇直发青。

“哪怕是小火焰燃烧起来的话,也能照亮一些黑暗啊,但这世间却有一支不能燃烧的火焰。”

突然传来的这句话是雪所说的。炎慢慢地抬起了头,真不知道稍远处躲在黑暗中坐着的雪是何时进来的。雪被刺客的刀砍伤的胳膊被包扎起来,藏在了衣服下面,此刻她还是不能活动自如地移动身子。尽管如此,她还是为了能偷看炎而跑了出来。从烟雨那儿听到不能回家的理由后,她就更待不住了。

“公子少爷,您不要太伤心,是什么事情让您感到这么悲伤呢?”

“雪,是你啊。你还是那么固执地叫我公子。真是的!你总是突然出现而后又突然地消失。我的提问也许有些冒昧,但我想问你,你以前偶尔也来这里吗?”

雪看到了炎掺杂着疑惑的眼神。因为不知道炎在怀疑什么,所以当她望着那美丽的面庞时,并没有做出回答。炎的面庞比思念的距离还远。

“你到这儿来。”

炎静静的声调让人感觉轻飘飘的。雪慢慢地挪动着步子走到了他的身边。靠近炎坐下的雪,被兰香覆盖着,心思有些痴迷,不一会儿传来的炎那温柔的话语更加让她痴迷了。

“你现在侍奉的主人,是以前的主人吗?”

“您是为了问这个才让我近身上前来的吗?……小人只知道死去的主人把小人卖掉了,小人只知道自己被卖掉了,其他什么都不知道。

“你被卖到哪里去了?同我们家烟雨去的是同一个地方,对吗?”

雪把自己感受到的炎的悲伤原封不动地装在了自己的心上,她什么都不能对可怜的他说,哪怕一丝一毫都不能说。

“你原来在哪里?何时出现在景福宫的?她和你在一起吗?”

“在一起。请您别再多问了。”

雪制止了炎的提问。就这样,炎不再追问,只是静静地打量着雪,炎试图通过那段时间里一直在烟雨身边的雪,看到没被自己亲眼确认尚在人间的妹妹烟雨。没有丝毫香气的雪花沾着烟雨的兰香传了过来。尽管明知炎的意图,但雪仍然被他那细腻的眼神灼热了身体。

“是我们烟雨叫你来的?她想听到我的消息?”

炎湿润着眼睛问道。雪望着炎那充满湿气的眼睛,静静说出了自己的心声:

“是小人的意愿。是小人想见公子。”

炎充满悲伤的眼睛愣住了,眼神中转而转换成了疑惑。炎并不是以观望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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