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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7章

玉釵盟-第15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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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元平道:“这些都已由三叔父告诉我了,而且我也曾听过易天行亲口所述,虽然中间还有几点疑窦未明,但那不关紧要,易天行是凶手,已是千真万确的了。”

金老二道:“唉!孩子,我目下半身已经麻木了,除了易无行或有能救我之法外,当今之世,只怕再也没有人能够把我由必死之路拖回来。”说完一声长叹,又缓缓闭上眼睛,好像他说这几句话,已用尽了他的气力。

徐元平看他闭上双目之后,脸上的肌肉动也未动一下,一副等死的神态,不禁心头一震,暗道:“他心中已存了必死的念头,纵然给他服用下起死回生的灵丹,也是难以收效,必得先行让他动了求生之念,然后才能设法救他……”

心念一动,黯然道:“易天行点穴手法虽然毒辣,但如说除他之外无人能解,那倒未必见得……”

金老二团着双目,摇摇头,道:“你不用白费心协……我已经不行了!”说话有气无力,一副生机全绝,行将就木的神情。

保元平忽觉一阵幽伤,泛上了心头,只觉天地之间,所有的人,都弃他而去,心中一阵激动,热泪夺眶而出,凄然说道:“叔叔当真要弃我不顾,撒手而去吗?”这几句话,字字句句由肺腑中弹震而出,语音神情,充满无比的痛苦,无比的凄伤。

金老二那紧闭的双目,突然睁开,眼中神光闪闪,叹道:“易天行的独门点穴手法,不但别人难以解救,而且惨酷无比,全身经脉,逐渐硬化而死,行血不息,经脉硬化,那痛苦实非常人能够忍受。孩子,我纵然愿忍受痛苦,但无人能解他点伤的穴道,也是枉然!”

徐元平道:“容小怪一试,叔叔心存求生之念,小倒或可奏功。”他近来武功大进,把慧空口授的“达摩易施真经”原文,逐渐的融会贯通,想到真经上有一段易筋说髓之法,或可用来疗治金老二的伤穴。

金老二双目眨动,肃然说道:“好吧!你就试试看!”他被涂元平的诚挚感动,启发了求生之念。

徐元平精神一振,抱起金老二,就附近选择了一片隐僻所在,立时运起功力,推拿起金老二的伤穴。

他一面默诵真经原文,字字求解,一面耗消真元,以透肌过肤的真气,推拿金老二的伤穴。两个时辰之后,人已经累的全身大汗,头晕脑胀。就在他头昏力尽的当儿,同时把经中原文含义融通于胸。他仰起脸来。长长吸一口气,使昏昏欲睡的神智为之一清,默思经文含义,不禁心神微震。

原来经文中的推拿脉穴手法,虽可疗冶金老二的伤势,但必须连续三十六时辰的不停推拿;中间虽有小息,但双手不能离开那受伤脉穴。徐元平自忖成就,难以连续不绝三十六个时辰推拿金老二的穴道,何况这三日三夜之久的时间里,无能抗拒任何袭击,只要一个普通的人,都可把两人一齐杀死……

一直闭目侧卧的金老二,忽的睁开眼来,望着徐元平满头滚落的汗水,不禁黯然一叹,道:“孩子,你很累吗?”

徐元平心头一凛,振起精神答道:“平儿已想出解救叔父受伤穴脉的办法了……”

金老二道:“孩子,为难你了!”

徐元平装出欢愉的微笑,道:“不过需要时间稍长,还要叔叔多多忍耐。”

金老二道:“这一点不用你担心了,我要看你手刃易天行蓄大哥大嫂报了仇,才能死的瞑目九泉。”

徐元平怕他看出自己疲累之态,赶忙说道:“在疗治伤势之时,叔叔需得闭上眼睛,绝对不能随便睁开。”

金老二微微一笑,道:“好!平儿,你不要太累了。”缓缓闭上双目。徐元平仔细看去,只见他脸上泛现起一片祥和冷静,似是对徐元平疗治他伤势一事,充满着信心。

他仰起脸来,长长吸了两口气,心中暗道:徐元平啊,徐元平,当今之世,你只有这样一个亲人,不论如何的艰苦,你也要把他救活,纵是力尽而死,也该在所不惜……,当下一振精神,双手加力,又开始在金老二身上推拿起来。

他身上汗水如雨,滚滚而下,精神上也感到无比的困倦,在恍忽的神智中,一直清晰的记着,手指不能停下……,

不知过去了多少时间,保元平突觉全身一凉,晕迷的神智突然一清。抬头看去,只见满天乌云,不知何时,已经下起雨来。

只听金老二微弱的声音,传人了耳际,道:“平儿,天可是下雨了吗?”

徐元平道:“是啊环过叔叔的伤势,必需要一口气疗好,虽然下雨了,咱们也不能移动。”

金老二道:“唉!孩子,这不是太苦了你吗?”

徐元平道:“平地只恨本身功力不够。不能在短时间中,替叔叔存好伤势……”

金老二道:“本知要多长时间,才能疗好我受伤的脉穴。”

徐元平暗暗忖道:我如直言相告于他,只怕他会想到很多困难之事,看来只有骗他一骗了。当答道:“要一十二个时辰吧?”金老二长长叹息一声,不再言语。

徐元平低下头来,在衣袖上擦拭一下汗水,当他抬起头来,忽没项颈之间一凉。

他觉出那森森凉意,不似雨水,不禁心头一凛,困倦之意,顿然消去。一阵轻微的疼痛,一行鲜血,缓缓由项预间,滴落在地上。他意识到一把锋利的兵刃,正架放他的项颈上,而且已划破了他颈上的肌肤。

但他轻轻的咳了一声,施展传音入密的工夫,问道:“你是谁?……”,忽然心中一动,怕对方答话的声音,惊动了金老二,急急又接了一句道:“作施展传音人密的功夫和我交谈,别惊扰了病人。”

身后果然传过来一个冷冰冰的声音,道:“你可猜想得到我是难吗?”

徐元平仔细分辨那声音,甚觉耳熟,但一时之间却又想不起来是谁?

第三十回一掌败鬼王

这时,徐元平已然累的筋疲力尽,纵然对方不用利刃架在他项颈之上,也是无伤敌之能,当下轻轻—叹,道:“你的声音我很熟悉,但我一时间却又想不起来,不知我可否回头瞧瞧?”

身后传来了一声轻笑,道:“你想死的明明白白,那也是人情之常,你就回头看看吧!”

徐元平停下手指,正待回头看时,心中忽然一动,暗道:我如回头看到了他面貌,他势非杀我不可,不禁犹豫起来……

相持大约一盏热茶工夫,徐元平尚未回首,那身后之人,已等得有些不耐起来,说道:

“你怎么还不回过头来看我呢?”

徐元平道:“如我不回头瞧你,可否廷长我三日死期?”

那人似是听得甚觉奇怪,说道:“什么?延长你三日死期?”

徐元平道:“你现在杀了我,我叔叔亦将伤发而死,岂不是一刀二命?宽限我三日时间,先让我把叔叔的伤势疗好,你再杀我也是一样。”

那人沉吟了一阵,道:“这么办吧!我身上携带有一种药物,服用之后,三日后才能够发作,你把这毒药服下,我才能信你!”

徐元平道:“好吧!你把那药物拿来!”

身后伸过来一只洁白的玉手,掌中托着两粒红色丹丸。

徐元平微微一皱眉头,暗道:此人肤色如玉,手指纤纤,看去不似男人,难道是个女孩子……

心中忖思之间,缓缓伸手取过两粒红色丹丸,正待吞下,心中一动,问道:“你这毒物服下之后,不知我的功力,是否会受影响?”

那人嗤的一笑,道:“三日后毒发必死,无药可救,但在三日之内,不会影响到你的功力。”

徐元平道:“在下相信大驾之言。”张口把两粒红色的药丸吞服下去,接道:“你现在可以离开了,或是隐身在附近暗处监视着我。”

那身后人沉吟了一阵,叹道:“你的言词,字字句句,都令人无法不信,果然是一位诚笃可信可托的君子。”

但闻步履之声,逐渐远去,渐不可闻。

徐元平服用下药丸之后,心中不禁泛生出黯然的感觉,想到父仇未报,母恨未雪,慧空大师遗托之事也未能办好,自己却要在三日之后告别人间,也许要死的不明不白,连逼自己服药而死的人,也难看上一眼。

他叹息一声,目光投注到金老二的脸上,只见他双眉轻皱,脸上一片痛苦之色,但嘴角间却又微微带着笑意,分明他在忍受着极深的痛苦,但又深信自己能够重伤复愈,两种神情混合在一起,显出他内心中坚决的求生意志。

徐元平振作精神,连吸两口长气,闭上双目,排除杂念,一意调息。

他得天玄道长无意一脚,踢活了生死玄关,虽然任、督二脉未通,但真气已可旁通奇经八脉,直上十二重楼,适才替金老二疗伤之时,虽亦常运气调息,但心中一直百感回旋,杂念未除,此刻,杂念澄清,神意集中,顿觉真气畅行经脉,内力源源而生。

原来他预知了三日后必死无救,报仇雪恨之事,都成了梦幻泡影,一心一意,只想救活金老二,反而有助他神意集中。

风雨渐大,大滴如珠,徐元平真气流转不息,内力绵绵不绝,人已进入浑然忘我之境,心中唯一的念头,就是早些疗治好金老二的伤势,对风雨的侵袭,浑似不觉。

又不知过了多少时间,落雨已住,云散天晴,夕阳返照来一抹阳光,积水反映,霞光闪闪。

忽然身后传过来一声叹息道:“天色又入夜了,你还不休息一下吗?”

徐元平抬头望望天色,道:“已经过去一天一夜了?”

那声音轻柔地接道:“可不是么,已经过去了一天一夜,我送给你的食用之物,你一点也未食用,都给大雨冲走了!”

徐元平目光一转,果见身侧放着两个瓷盘子,盘中一片莹洁,想那盘中食物,都已被大雨冲刷去了。

目光回转,向后望去,刚刚看到一角黑衣,心头突然一震,赶忙又转了回来,暗道:好险啊!好险,我如回头望他一眼,他借故说我看到他的面貌,变卦不守三日信约,岂不是其咎在我吗?”

那身后之人,等了一阵之后,忽然缓步而去。

徐元平不敢回头张望,只能从那人的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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