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枭雄-第90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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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交情。
杨元庆笑了笑,“不是什么名人,只是一个故人之子,早已隐居,我答应过他,给他儿子一个前途。”
“卑职明白了。”
杜如晦小心地把纸条收入怀中,他又喝了一口茶,这才把话题转到今天的重点上,他小心翼翼道:“殿下知道这些天太原盛传之事吗?”
“你是说瑞兆之事?”
杨元庆目光一挑,锐利地盯住了杜如晦,“那些瑞兆是紫微阁策划的吗?”
“不!不!不!”杜如晦慌忙摆手,“没有殿下的同意,紫微阁怎么敢擅自做主,不是我们所为,我们也正在查,只是现在还没有线索。”
杨元庆点点头,他也相信不是紫微阁所为,但杜如晦的正式表态还是让他松了一口气。
“这件事紫微阁就不要查了,我已让魏贲去查,你们的能力比不过他们。”
“这倒也是!”
杜如晦苦笑一声,他们确实比不过,但他今晚要说的不是这件事,而是登基的大问题。
“殿下,关于……登基之事,且不说那些瑞兆,但文武百官确实是希望殿下能尽早登基,据我所知,已经有官员在私下联系,要写百官请愿书呼吁殿下登基,紫微堂也是这个意思,殿下,战胜突厥,民意高涨,正好顺势而为。”
说完,杜如晦满怀期望地注视着杨元庆,但杨元庆还是摇了摇头,“我不妨给你交个底,在灭掉唐朝之前我不会登基,就算攻下关中也不会,这是我早已决定之事。”
杜如晦见杨元庆态度坚决,只得罢了,这个不是故意推迟,而真是早有计划。
“好吧!那卑职就不打扰殿下休息了,其他事等殿下从井陉回来后再说。”
杨元庆点了点头,吩咐外面亲兵,“送给相国出府!”
杜如晦拱手告辞,可走到门口他想起一事,脚步迟疑了一下,杨元庆眼光极为锐利,一眼便看出了杜如晦心中还有事,便笑道:“相国还有什么事要说?”
杜如晦慌忙摇头,“不!不!没事。”
杨元庆看出了他的慌张,有些不悦道:“老杜,从大业元年你就跟我去丰州了,你一直是我最信任的人,难道还有什么事要瞒着我吗?”
杜如晦叹口气,“不是卑职要隐瞒殿下,实在是因为关系到殿下的家事,卑职不敢乱说。”
“我的家事?”
杨元庆更加狐疑了,语气变得强硬起来,“你说!什么家事?”
万般无奈,杜如晦只得吞吞吐吐道:“大概在四五天前,世子问过我关于瑞兆之事,就这件事,别的没有了,卑职告辞!”
说完,杜如晦慌慌张张地走了,他心中十分懊悔,刚才为什么要迟疑半步,被杨元庆看出来,走出房门,杜如晦狠狠抽了自己一记耳光,“你这张该死的嘴!”
房间里,杨元庆眉头皱成一团。他在体会杜如晦这句话的深意,什么叫做世子问过他瑞兆之事,他知道杜如晦绝不会无的放矢,说这话,肯定是有深意。
可瑞兆之事,和宁儿有什么关系?杨元庆背着手走了几步,他的脚步忽然停住了,他想到一件事,难道是宁儿?
杨元庆的脸色在这一刹那大变,他终于明白了杜如晦的深意,杜如晦其实是在指王府玉玺之事。
杨元庆重重跌坐在位子上,他简直不敢想象,那玉玺竟然是自己儿子所埋。
杨元庆和杜如晦相处了十几年,对他的性子了如指掌,他绝不会妄言,他既然敢说这句话,一定是他们发现了什么?或者掌握了什么证据,只是不好对自己说。
这一刻,杨元庆敢肯定,那玉玺一定是儿子所埋,所以自己才毫无线索,因为他压根就没有想到会是自己的家人。
杨元庆只觉心中一阵疼痛,他没有想到自己儿子竟然会做这种事,才八岁啊!
杨元庆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怒火,站起身便向外走去,可走到门口,他又反应过来,不可能是儿子,他才八岁,懂什么,这一定是有人唆使,那方仿传国玉玺异常宝贵,他又是从哪里弄来?
肯定是有人唆使,杨元庆又坐回了位子,他闭目沉思良久,已经渐渐明白了,这不会是李纲所为,应该是裴家,他听妻子说过,裴矩和宁儿的关系极好。
难怪杜如晦不肯说,因为事关外戚,他不想在这时候惹出风雨来,他们肯定已经知道瑞兆是裴矩所为。
杨元庆牙齿渐渐咬紧了,眼中闪烁着杀机,裴家好大的胆子,竟然敢控制自己的长子。
良久,他走出书房,对一名丫鬟道:“你去禀报王妃一声,就说今晚我住在二夫人那里,我有事要和二夫人谈。”
第一百三十六章 利益攸关
天不亮,杨元庆便要离开王府,井陉的事情没有处理完,他不可能就稳坐朝堂,尽管井陉之事他是委托李靖全权负责,但全权负责并不意味着他杨元庆不闻不问,当甩手掌柜。
这次回太原,他其实只是路过来看看家人,他不是大禹,可以三过家门而不入,上一次从马邑南下他就没有入城,这一次再不回家看看,就有点说不过去了。
五更时分,正是夜最深之时,楚王府的大门开启,十几名丫鬟仆佣打着灯笼出来,橘红色的灯光将大门前照亮。
府门外,大群战马列队而立,不时后退几步,发出哒哒的声响,数百名亲卫顶盔披甲,控制住战马,等候出发的命令。
杨元庆被敏秋和出尘送出了府门,尽管裴敏秋脸上带着笑容,但她眼睛里却有一种掩饰不住的忧虑,她一夜未眠,显得有点憔悴。
昨晚丈夫竟然不来自己的院子,从他们十年成婚至今,元庆每次回来,肯定是先在她的房中过夜,这已经是一种家规,毕竟她是王妃,是正妻,这也是对她的尊重。
但昨天晚上,这条家规被打破了,丈夫去了出尘那里,并没有什么特殊的理由,如果他是去探望阿思朵,或许还有一个牵强的理由,但去出尘那里,明显是给自己摆脸色了。
这让裴敏秋心中着实很不满,丈夫昨晚的做法伤了她的自尊,既然是夫妻,就没有什么不可以说,为什么他不跟自己谈一谈,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非要弄得满府人都知道,撕了自己的颜面。
但裴敏秋在感到不满的同时,心中也同样充满了忧虑,她很了解自己的丈夫,丈夫不是无情之人,十年恩爱夫妻,如果没有什么重大问题,他不至于摆这种脸色给自己。
必然是出了什么重大事情,裴敏秋也是一个极其聪明的女子,她听说杨元庆不愿去她院子,便立刻打听了情况,才知道是杜如晦来过了,这必然是杜如晦说了什么。
裴敏秋便敏感地意识到,难道是宁儿埋玺之事被丈夫知道?如果仅仅是这样,丈夫应该怒气冲冲来找自己才对。
很有可能是裴家,杜如晦告诉了丈夫,是裴家在幕后主使,所以丈夫才迁怒于自己。
裴敏秋思来想去一夜,心中极为悲凉,原本恩爱的夫妻因为有权力这个恶魔在作祟,竟然生出了裂痕,如果给她选择,她绝不做这个王妃,宁愿做她的丰州总管夫人。
“夫人,我走了。”
杨元庆对裴敏秋笑了笑,他心中有点叹息,其实他也知道妻子或许是无辜,只是她的娘家……唉!就看她能不能解开这个结。
裴敏秋也勉强一笑,问道:“夫君几时才归?”
“少则十天,多则半月,总之过年之前,我一定回来。”
杨元庆翻身上马,又对出尘点点头,一抖缰绳,“驾!”战马奔出,奔过了护宅河,向无边无际的黑暗中奔去。
裴敏秋望着丈夫奔远,她有一种被丈夫抛弃的感觉,心中一阵阵绞痛,身体开始发软了。
一直沉默的出尘注意到了裴敏秋的异常,连忙扶住她,“大姐,你身体……不舒服吗?”
她当然也知道原因,可是让她又能怎么说,难道要她说,‘我不是故意的’或者‘这件事与我无关,我不知情’等等。
这时候说这种话只会更加刺激裴敏秋,这个时候,最好的办法就是沉默。
出尘急忙吩咐丫鬟,“快去把秦御医请来!”
裴敏秋连忙摆手,“不用去,我没事,只是昨晚没有休息好。”
她扶着出尘,慢慢向府内走去,一抬头,裴敏秋看见了头顶上的府牌,‘楚王府’,这三个字此时竟是如此刺眼,看得她一阵目眩,心中绞痛到极点,她就恨不得抡起一把斧头,将这块牌子劈得粉碎。
天刚亮,裴敏秋怒气冲冲得向裴家而去。
……
人不可能在任何时候都保证自己一贯正确,就算是老谋深算之人,也不可能做到百无一漏。
尤其在利益攸关之时,智者因为过于自信,反而会做出一些不明智的决定,从而铸下大错。
裴矩就是一个比较典型的例子,因为太自信,所以他做了一件极为冒险之事,是不是蠢事还不得而知,但对裴矩而言,他被形势所逼,不得不走出这一步。
这两天裴矩一直在关注瑞兆之事,瑞兆的出现在太原城已闹得沸沸扬扬,全城上下都在谈论杨元庆登基之事,可以说杨元庆登基已经是家喻户晓,深入民心。
更重要是,他的登基已经成为天下人的期盼,从他回来时的满城欢迎,便可以看出,他的登基已是人心所向。
不仅是民间,官场内更是暗流汹涌,光裴矩掌握的情况,已经有三股人在发起登基请愿,这个时候,谁都想抢到拥立之功,甚至包括苏威,裴矩很清楚,苏威也在策划拥立杨元庆。
但裴矩之所以制造瑞兆,并不是为了立下什么拥立之功,他是有更深的用意,他是希望杨元庆在太原登基,而不是在长安登基。
这涉及到河东世家的最切身利益,如果在太原登基,那么河东系的官员将分得极大一块利益,而河东系官员多多少少都和裴家有关,裴家必然是最后的得益者。
相反,如果杨元庆在长安登基,那么河东系官员必然会被边缘化,这么多年来一直跟随自己的河东系官员,也将对裴家失望,这对裴家未来的前途将产生重大影响。
裴矩心里比谁都清楚这些利益纠葛,这次隋突大战的胜利确实是一个极好的契机,劝说杨元庆登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