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尸天下-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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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马说着全身颤抖不停。
阮秋章脸色越来越难看,他沉声问道:“小马,你想不想报仇?”
农马一时语塞,他见过那伙山贼和他父亲交过手,深知对方不但人多势众,且对方有高人相助。要报仇谈何容易。
“我问你呢,想不想报仇?”
看到农马露出胆怯之色,阮秋章脸色更阴沉。
“我……我恨不得报仇血恨,可是……他们人多势众,还有枪火弹药,而且有高手相助,我……”
农马看到阮秋章脸色越来越阴沉,话都不敢说下去。
阮秋章盯着农马半天一语不发,连张小露也不敢出声,她还是第一次看到阮秋章如此愤怒。
良久,阮秋章才吐出一句:“农志刚勇猛无比,胆气盖世,他没你这样懦弱的儿子,你走吧,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阮秋章这么不顾情面,冒然下了逐客令,让农马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张小露在阮秋章身后对他连连暗使眼色,农马倒也机灵,他“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秋叔,我想报仇,但我没本事,请你教我本事。”
“教你?你知道我是干什么的吗?”
“这……我不知道。”
农马曾听过父亲说阮秋章本领高强,是个世外高人。却未听说过阮秋章是干什么的。
“我告诉你,我干的是走长脚,吃的是生死饭,你还想跟我学本事吗?”
阮秋章从来不忌讳在外人面前说自己干什么的,即使有人请他赴喜宴,在喜宴上他也照说不忌。
“啊,那就是赶……赶尸的。”
农马从小受母亲影响,对这一行也是忌讳畏惧。
“不错,你还想跟我吗?”
阮秋章看到农马露出畏惧之色,心中对他的评价又下降几分。
农马低头不语,小时候母亲跟他说过赶尸人不但邪恶,而且经常带着死人走,日子长了就会变的不人不鬼。只是眼前的阮秋章虽然也是干这行,可是他不但有点仙风道骨,还气势不凡的,这多少与自己娘亲所说的有些差异。
农马思绪良久,抬头想再确认阮秋章是不是长得不人不鬼,刚抬起头却看到张小露在阮秋章身后不断比划手势,那意思是叫他留下来。农马微微一笑,心中有所决定。
“弟子愿拜秋叔为师,勤奋学艺,替父报仇雪恨。”
说完磕了三个响头。
阮秋章听到农马肯学艺替父报仇,冷漠面色一下子消失,脸上挂起笑容,扶起农马道:“好孩子,这才是农志刚的儿子。秋叔日后一定倾囊相授。”
农马心惊阮秋章变脸之快,唯唯诺诺的道声:“是。”
未等站好,却被阮秋章推倒在床,又见阮秋章急忙转身离去。好一会,外面才传来阮秋章的喊声。
“小马,你去澡房好好洗漱一番,现在时候也不早了,今晚就好好休息,明早来大厅见我。”
农马半天摸不着头脑,张小露嘻嘻一笑,用手指了一下自己的鼻子。农马恍然大悟,嘿嘿傻笑:“半路没钱了,靠吃大蒜熬到这里的。”
那天夜里,农马洗了一个半时辰才完事。
第一卷 异界风云 第二章 乱葬岗
翌晨,温和的阳光从窗外照射而入,农马一觉醒来精神恢复不少,这一路来他啃着大头蒜渡日,能熬到这里已是不易,不过年轻人身体底子好,昨晚饱餐了一顿,睡一觉起来已恢复七八成。他走出房间,早晨清爽的空气扑鼻而入,让他身心一阵舒畅,他伸伸懒腰,贪婪的呼吸着自然气息。
张小露刚挑水回来,一走入宅门就看到大厅门口站着一个英俊的少年,张小露一惊,这少年约十六七岁,一脸刚毅,剑眉高鼻,气度煞是不凡。少年旁若无人的闭目养神,并未察觉有人在打量他。张小露心中一阵悸动:“你……是谁?有事找我师父吗?”
农马正在陶醉中,听到有人说话,睁眼一瞧,原来是张小露。他笑嘻嘻招呼道:“师姐,早上好。”
张小露一愣,她是怎么也想不到眼前这人会是农马,昨天那一身肮脏又活像个小叫花子的少年会是如此英俊不凡。好半天她才回过神来,怒喝道:“谁……谁是你师姐了,你还没拜师入门呢。”
说完,也不等农马有所反应,转身走进厨房里,把农马弄得不知所然。
吃早饭时阮秋章才在张小露半拉半拽之下起床。等一见到农马他也是惊讶不已,他仔细打量了老半天才说道:“像,太像了,跟你父亲实在太像了。好,好。”
吃完早饭,阮秋章拿起烟叶抽了起来,农马坐在左侧,静静等待着他发话。良久,阮秋章才说道:“小马,你本来天生仙骨,是个学法的好苗子,将来学法必定精进非凡,不过赶尸一行做的是与尸为伍,赚的是死人钱财,这样有损阴德善份,你怕吗?”
农马压根就不知阴德是什么样的一种存在,他摇摇头说:“不怕。”
阮秋章抽了一口烟,继续问道:“赶尸一行不但声名难堪入耳,且世人多忌讳我者。一旦进入这一行,或许终身孤寂,你怕吗?”
终身孤寂对农马来说根本不算什么,打小他就少有玩伴,儿时他经常与父亲上山砍柴抓药,很少与别人接触,所以孤寂对他来说不算什么。他说:“不怕。”
阮秋章看着他,从神情中可以看出他真的不在乎。阮秋章又问道:“赶尸人与尸为伍,与邪为敌,行尸期间不但有妖邪抢尸,有时还会遇到诈尸,对外人而言那是凶险异常的,但赶尸人却必须拼命护尸,即使是死,也不能退缩,你怕吗?”
赶尸一行门派分流甚多,各家有各家规矩,但拼死护尸却是各家所遵守的一条行规,对门派而言更是如此。倘若不能把死者平安送到,除了名声败坏之外,还会有坐牢的危险。因为有些有钱人会叫赶尸人在监控人面前签字,一旦护送失败,坐牢赔钱是免不了的。若是逃跑,也会被人追杀。
农马并不知这些内情,对于即使是死也不能退缩这一点并不在乎。他在乎的是诈尸,他知道什么是诈尸,知道诈尸的恐怖。这次,他不敢再回答,踌躇不决。阮秋章盯着他,脸色越来越严肃,而农马的头也越来越低。
“怎么,你怕了?”
阮秋章的语气不带一丝情感。
“我……我我……”
“你怕死吗?”
阮秋章冷言问道。
“我……我怕。”
农马憋了半天,才支支吾吾的吐出话来。
“你这么怕死,那是不想为你父亲报仇喽。”
阮秋章的语气越来越不善,农马听着冷汗直冒。
“不……我想……报仇……但是……”
阮秋章吐出口浓烟,谈谈道:“既然你想报仇,那么你去死吧。”
“啊?”
张小露在一旁不断偷笑,她很了解阮秋章的个性,知道阮秋章卖的是什么葫芦,他只是对农马那懦弱胆小的样子看不过眼。她插话道:“师父,他的胆子那么小,有资格入我们门下吗?”
说完对着农马一阵坏笑。
阮秋章站起来说道:“我‘天宫门’门下弟子无不个个胆气冲天,你想入我门下学艺,从今夜起,北去三里处有一乱葬岗,你在那里待三夜,如果没事就可入我门下。”
张小露笑嘻嘻道:“师父,咱们‘天宫门’只有你我俩人,何来个个?”
阮秋章眼睛一瞪,怒道:“小丫头别多嘴。”
回头接着对农马说道:“你今晚吃完饭就过去,如果你怕,现在走我也不会阻拦你。”
说完,他迈步走入内屋,农马并不在意他的离去,他现在想的是,去还是不去?乱葬岗是个什么地方他很清楚,要在那种地方待上三夜,只是想想就让人不寒而栗。
“嘻嘻,没想到你是那么胆小的人。”
一旁的张小露笑道。
“你少管,要不是你我也不用去那种地方。”
“生气啦,我那是为你好,换是别人像你这般胆小早叫师父给撵出去了,而且赶尸这行当没胆量的人会很容易出意外的。也好,去那个地方对你的胆量一定有帮助。”
张小露仍然一脸坏笑,瞧那样子似乎早知道阮秋章会叫农马去乱葬岗。
农马瞥一眼张小露,一言不发。他现在对张小露有种抓摸不着的感觉,她到底是帮自己还是在害自己,实在不好说啊。
吃午饭后,阮秋章又问了一些农志刚死时的细节,看到阮秋章如此在乎自己父亲的死,农马亦是十分感激。他把所有自己知道的细节都一一诉说,阮秋章每到可疑处都会问至清楚,很多细节连农马在场时也没注意到。
短暂的下午就在谈话中过去,夕阳的余辉点点流逝,夜幕悄然降临,屋中点起了黄油灯,农马望着窗外,心里百般滋味。
“你还在害怕啊,真是胆小。”
农马回头一看,原来是张小露端着饭菜进来。
“那有什么奇怪,那可是个鬼地方。换作是你也一样。”
张小露的讽刺让农马有点懊恼。
“鬼地方?哈哈,的确是个名副其实的鬼地方。”
张小露说道。
“你去过那个地方?”
“当然。”
“那……那里有没有鬼?可不可怕?”
张小露看了一眼农马,说:“你去了不就知道了,现在问也没用。”
农马见张小露不肯告诉他,心中越是不安。在这个时代,死一个人太平常了。要是去了不该去的地方,万一有个三长两短,那岂不太傻。
深夜,农马手中握着阮秋章给他的“退鬼神火令”这张符可退一次鬼魂缠身。临行时阮秋章告诉农马:“鬼魂一物害人多半是有怨报仇,但凡鬼再凶,只要不是厉鬼,也不能随便害人。不过凡人多数惧怕鬼物,一见鬼就惧意攻心。人身上有三把火,一把命数火,位于首额,主命数。一把护命火,位于左肩,主运数。一把阳气火,位于右肩,主人气。三把火平时盛亮不暗,鬼物难近,人在夜里行路,仗着这三把火让鬼魂近身不得。所以人一般不会碰到鬼魂。但若惧念上心,火光就会消暗下去,那时鬼魂就会被你吸引,抢占你的身体。只要你无惧无畏,这张符你必定不用,但若你无法克服惧意,那么你就给我死在那里不用回来了。”
农马想着阮秋章的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