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华学园捉鬼奇谈-第5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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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杨飒将拍卖会的情景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李幽越听脸色越难看,最后才说,“塞勒竟然会为了一幅油画亲自来中国,真是奇怪。看来那幅画,对他一定特别重要。”
门铃突然尖声大叫起来,催命一般急促,一声高过一声。李幽对这种不礼貌的行为十分不满,不耐烦地起身,打开了房门。
然后,杨飒便看见她身形一起,急速向后退了几步,全身上下突然之间溢出强烈的防备气息。两个身材高大,戴着墨镜,身穿黑西装却仍然能看见肌肉的白人男人走了进来,看了看李幽,又望了望杨飒,径直走到杨飒的面前。李幽一急,一脚狠狠向其中一个男人的脖子踢去。那男子没有闪躲,李幽的脚落在他的脖子上,脖子却一动未动,就好象落下来的不是脚,而是一片轻飘飘的树叶。
李幽倒吸一口冷气,这人绝对练过硬气功,否则绝对承受不了这一脚,若是普通人,脖子早就断了。
两个男子仿佛看不到李幽,向杨飒弯了弯腰,说:“杨小姐,塞勒先生想见您,请您跟我们走一趟吧。”
辛西亚回到宾馆,倒在柔软得可以陷进去整个人的床上,额头绕着绷带,觉得全身的力气都被抽走了,连抬抬身子,全身的肌肉都酸痛不已。
今天真是再倒霉不过。辛西亚自己对自己说,连上帝都抛弃她了吗?不仅没有买到画,还……
突然,她一惊,睁开眼睛,直直地盯着天花板,为什么楚家父子那么热衷于《侯爵夫人》?听说后来拍走画的是大名鼎鼎的塞勒先生,为什么连塞勒都到中国来了?难道……
他们也是受了诅咒的罪人?
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辛西亚猛地坐了起来,塞勒那里她是断然不敢招惹的,她是不是该去找楚家父子,和他们一起商量诅咒的解决方法?
她心中一阵激动,几百年来,他们家族第一次找到了当年的同伴。
倏地,屋子里凭空起了一声呻吟,很低很沉,悠远绵长,像是另一个世界的声音,却异常清晰。辛西亚猛地打了个哆嗦,本能地去握胸前的十字架,却摸了空,才想起十字架早就碎了。她环顾四周,这是一间小套房,里屋没有开灯,一片漆黑。
呻吟声,似乎就是从里屋传来。
辛西亚咽了口唾沫,身子往后缩了缩,道:“谁?谁在那儿?”
没有人回答,呻吟似乎也没有了,只剩下一片寂静。
一丝彻骨的寒意在她的身体里藤蔓植物般疯狂生长,快速而又剧烈,令她不停地打着冷战,定了定神,又开口道:“谁?是谁?”
依然没有人回答,静了两秒,空中又起了一声呻吟,这次更加清晰,似乎正来自于内屋。辛西亚觉得心脏都要跳到喉咙口了,颤抖着下了床,以一种极慢的速度向里屋走去。
也许是外屋光线太强的缘故,在她的眼中里面只是一片浓重的黑色,她摸索着去开墙上的开关,摸了很久也不得其所。正打算放弃,身后的门却发出嘎吱一声轻响,她心中大叫不好,正准备往外逃,就在转身的那一瞬间,门喀嚓一声合上了,她冲上去发了疯一般扭着门把,门却宛如生在了墙上,一动也不动。
忽然之间,屋子里的灯开了,辛西亚尖叫一声,猛地转过身来,贴着门,不敢置信地望着眼前的一幕。
诡画(八)
那竟然是一间刑室!冰冷潮湿的石头墙壁,爬满了深色的青苔,空气里充斥着令人作呕的血腥味和腐肉味,冷得让人直打寒战。房间里放着许多奇怪的刑具,靠着墙的是一只像棺材一样的东西,却雕塑着女人的面孔,仿佛是古埃及法老的棺材,全身都用坚硬的铁铸成,打磨得十分光滑,反射着森冷的光。
辛西亚脸色骤变,四周的空气都仿佛冷了下来,深入骨髓一般的冰冷。她紧紧地贴在门上,却突然发现背后的门也不见了,只剩下坚硬潮湿的墙壁。
“铁处女!”辛西亚失声尖呼,那居然是铁处女!
铁处女是欧洲中世纪拷问魔女的恐怖刑具,在前面开了两扇门,门里钉着尖锐的钉子,在拷问犯人时把犯人放进去,然后再将门关上,铁钉会刺穿犯人的身体,却不会致命。那些铁钉会将人生生地吊起来,直到犯人招供为止。
仅仅是看到这副刑具,辛西亚已经是毛骨悚然,全身上下都发着抖,后背已经被冷汗湿透。
为什么?为什么她会在这里?这明明是宾馆的高等住房啊,为什么会有这种东西?这里……简直就像是中世纪的拷问地狱!
“谁?谁来救救我!”恐惧的眼泪从她美丽的眸子里汹涌而出,疯狂地在那已经消失的门上不停地击打着,梦想着它能再次出现,“快来救救我,我不想死!我不想死!”
“安托妮娅公主。”一声低沉沙哑的嗓音从背后传来,辛西亚倒抽一口冷气,猛地回头,只见几个戴着黑色面纱的男子从墙壁里凭空走了出来,像是透明人突然之间现出了本形,用凶狠的目光看着她,说:“你想好没有?招不招供?”
辛西亚惊恐地看着他们,说:“你们是谁?”
“看来您还是执迷不悟。”几个男子交换了一下眼色,走过来一人架起她的一只胳膊,径直向铁处女走去。
“不!你们认错人了!我不是安托妮娅!”辛西亚尖声大叫,眼泪湿透了她的衣襟,拼命地挣扎着,但那两个男人的力气之大,超过了她的想象。
“喀拉”一声,铁处女的门被另一个男人打开了,露出内壁上密密麻麻的尖刺,每一根都足有二十厘米长,尖利得可以清楚地看到刃上闪着的寒光。
“不!求求你们!我不要!我不要!我不是安托妮娅!你们要相信我!你们要相信我!”辛西亚被塞进了铁处女里,她能够感觉到尖刺紧紧地贴着自己的后背,只需再往后一步,就会刺进自己的身体,将那细腻柔滑的肌肤戳得千疮百孔。
“您愿意招认了吗?”其中一名男人紧紧盯着她,问道。
“招什么?”辛西亚颤抖着问。
那男子重重地叹了口气,说:“看来您还是不愿意向上帝乞求原谅。即使如此,圣母玛利亚也会拥抱你的。”
说完,他向旁边两人点头示意,那两人便推着沉重的铁门,让那带着尖刺的铁处女缓缓地,缓缓地合上。
“不要!我招!我什么都招供!只求你放过我!”辛西亚的叫声几乎可以算是哀号,凄厉无比,即使是铁石心肠的人也不禁为之动容,“我说!你叫我说什么都可以!”
“已经晚了。”一个女子的声音徒然响起,辛西亚颤抖着抬头,看见一头红色的卷发,铁处女外那戴着面纱的男子忽然之间变了,红色的长裙刺痛她的眼,她能够清楚地听到她语气里深刻的恨意,“我母亲所遭受的残酷折磨,你们也要一一经历一遍。好好享受吧,这人间地狱!”
“不——”随着一声撕心裂肺般的惨叫,铁处女的门轰然合上,接踵而来的,是永无止尽的黑暗。
杨飒抬头望着面前高耸入云的五星级宾馆,目瞪口呆。
“这有多少棵树的高度呢?”对于一直生活在乡下,进了城之后也只喜欢在学校里转悠的杨飒来说,测量房屋高度的东西,是树。
站在一旁的李幽无力地叹了口气,如今她连尴尬的力气都没有了,自从杨飒上了那辆加长型房车之后,丢脸的事情就在不停地发生。
“杨小姐,请快进去吧。”旁边的肌肉男恭敬地说,却能听出她话语中不耐烦的意味,“塞勒先生还在等您。”
杨飒好不容易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答应一声,便跟他走进了宾馆的大门,李幽正想跟上去,余下的那名男子立刻挡在了她的面前,用不容商量的口气道:“很抱歉,塞勒先生只请了杨小姐一人,请你在这里等待片刻吧。”
李幽脸色一变,忍了忍怒气,说:“塞勒先生究竟找杨飒有什么事?”
“这个不是我能知道的。”男人双手背在身后,稳稳地站在她面前,不给她任何进宾馆的机会。她略有所思地抬头望了一眼看不见顶的大厦,眼中闪过一丝焦急。
既然塞勒用这样的礼节将杨飒请来,按理说不会对她不利,但在纽约塞勒又是出了名的喜怒无常,即使前一刻还相谈甚欢,转眼间就可以将对方置于死地!究竟是什么原因,让这个从未到过中国的老人在见了阿飒一面之后就迫不及待地让人来邀请她?他们之间,究竟有什么渊源?
总之,希望阿飒不要出事才好。
一走进酒店,杨飒就生生地打了个冷战。
她抬起头,环视四周,豪华的装潢,彬彬有礼的侍者,一切都很平静,她却觉得深入骨髓的冷,仿佛有道视线从某个角落里射出来,直直地落在她的身上。
“小姐,有什么事吗?”为她带路的男子回过头,冷冷地望着她,说,“塞勒先生等了很久了。”
“不……没什么。”杨飒收了收神,跟着他走入电梯,在电梯门合上的那一刻,她仿佛看到一道红色的丝带一晃而过。
杨飒一怔,却感觉不到任何妖气,望了一眼旁边的保镖,说:“先生,怎么称呼?”
男子的目光透过黑色的墨镜镜片落在她的脸上,迟疑了一下,说:“我叫卡唯。”
“卡唯先生,你刚刚……”杨飒皱眉道,“你刚刚有没有看到一道红色的影子?”
“没有,小姐。”男子的话语始终不带一丝感情色彩,杨飒知道从他这里问不出什么,只得低下头。不知道为什么,她的心里总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只觉得胸膛里有股寒意在肆意蔓延。
“叮——”电梯门应声而开,横在面前的是一条长长的走廊,地板上铺着鲜红色的地毯,墙壁上是精致的充满中世纪风格的吊灯。
卡唯上前敲了敲其中一扇深褐色的门,恭敬地说:“先生,杨小姐已经到了。”
“进来吧。”塞勒的声音依然是那么老态龙钟。
“是。”卡唯打开门,杨飒走进去,看到那垂暮老人正坐在轮椅上,面对着落地窗,似乎在享受着初冬温柔的阳光。那名称呼他爷爷的少年帕克恭敬地站在一旁,抬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