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绪中华-第38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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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手里的群马县境内展开了磋商,并邀请驻军司令长官,统管陆军第一零九镇和一一一镇的胡三水少将与会,试图协调让中国驻军也参与到抗洪救灾中来。
胡三水当然不愿意,只是出于礼貌才出席了会议,让他们双方自行协调。他只有两个宗旨,那就是第一不管山洪的源头在哪里,他不会出动一兵一卒救灾。第二个,在其他地方武装人员救灾都可以,但就是不允许一兵一卒进入群马县境内,不管是东京政府的兵还是长野军政府的兵,理由当然是当年签署驻军协议时限定好了的,群马县不准任何日本的军事人员进入的条款。
虽然胡的条件有些苛刻也有些霸道,虽然有相当部分的洪水都是从群马县境内的山脉引发的,但是胡三水都已经说了,他作为曾经参与过当年二岛征服战的陆军军官,谈判的另两方对他还是多有畏惧的,虽是无奈,但三方开始还在这个框架下开始了谈判,但是越谈到最后,东京和长野方面越觉得群马县内的洪水一定要得到根治,而鉴于无论是东京还是长野,都绝无威信和能力在群马发动百姓去进行抢险,所以两方的救灾人员不进入群马,洪灾的彻底防御就无从谈起。而救灾人员中就不可避免的要有武装人员。
胡三水可没有太多的耐性,新年里他营里的官兵也要抚慰,北京陆军部来的探视差官还要应付,哪有那么些工夫听他们扯什么跟自己八杆子打不着地抗洪?谈不了多久,他就还是摆下开始时那两条,拍拍屁股便回营了。两个代表无奈之下,只得认了栽,草草商议了合作的事项便走了。
这么一来,仍是跟没谈之前差不多。要是当真日本人不去惹这个茬就罢了,偏偏那两个代表畏于上头严令,又着实是怕再弄出什么像甲斐那样的洪水灌城的事情来,尽然把胡三水的那两条特别是后一条当了耳旁风,这没出正月十五,东京政府的两个人便带着几个兵进了群马。初时还好,就是看来看去,这最后的漏子还是偏偏出在了赤城山的地藏岳上头。
所谓赤城山,乃是黑松山和地藏岳的总称。在山顶的周围,原本的就喷火壁和新的火山喷火壁之间有大量的凹陷,积水多了之后就形成了一个山顶湖——大昭湖,在这个年份里,大昭湖地水位自然有所增长,但是驻地陆军却从没有受到过大影响——他们军营的选址都是经过考察的,要说赤城山山顶蓄水是否对临近地区形成威胁,那便是谁都说不上来的事情了。更为致命的是这个湖直接与此次水患中的重要河流——荒砥川直接相连,并有着20米的高低落差,这更加让人揪心。所以,从日本救灾方的角度来讲,他们要去看看大昭湖是否对临近地区的水灾有着致命的影响,那也是能够理解的要求。
但地藏岳下边就是驻日陆军的司令部所在,哪就到他们想进就进想出就出的?几个人愣头青谁也没请示,径直就上了山说要去地藏岳山头去看看。黑松山下的警戒线就起了疑,问了几句双方都带了点火气,翻译上头又麻烦,日本人气愤的指责卫兵无理取闹,摆出阵势就要硬闯。卫兵经请示他们的营部之后,当即向闯入禁区的两个工程师,一个日本士兵开枪,并一涌而出缴了剩下几个吓得目瞪口呆的日本士兵的械。
这下就捅了大篓子,两个内政部的工程师和一个日本陆军士兵当场死亡,其余人等一体被中国赤城山驻军扣押,整个东日本都被激怒了,群马县倒还好,毕竟经过了数年的经营,而且群马县也只是以风月产业为主,没什么家国概念。而邻近的岐玉和山梨县都爆发了反华游行,要求中国当局交出杀人凶手,向死者家属赔偿,并从日本撤军。
倒是东京和长野这两个政治中心出奇的安静。只是两边都派出了一定分量的官员对新闻界发表了表示愤怒的讲话,看上去像是用来安抚本方内部的不满者。而在船上的温祥瑞看到的,便正是报纸上有关这一事件的报道。
要出大事了,往来于(;文;)东海地区(;人;)和大陆之(;书;)间的邮轮(;屋;)哪叱号的头等舱内,温祥瑞慨然叹了一声。
他的估计没错,赤城山枪杀日本人争件经过西方报纸的转载之后,成了英国人攻击中国的一个有效武器,声称中国正在奴役亚洲,并且正在试图扩大他们的奴役范围,大英帝国已经关注到了这次事件,希望中国政府给予文明社会一个合理的解释云云。
当然,在北京的秘密磋商并没有结束,他们一边在给中国施加压力,一边在给中国展看合作的美好未来。这种两面派手法,让外教系统的几个首脑人物非常气愤,这种情绪也迅速传递到了我这里。
日本那个枪杀事件是一定要解决的,胡三水麾下的部队成事不足,败事有余,驻军前几年还好,近些年军纪越发的败坏,这与司令官的放纵是分不开的。日本的局势刚刚维持到一个高压平衡状态,这次事件如果被有心人利用的好的话,很可能会导致日本迅速的团结起来,而一旦再重新回到以前那个状态,同时再加上国际上再出来几个像英国这样的讨厌角色撑腰,再想把他摆平就要花大力气了。而现在时间紧迫,哪里还有那么多大力气去耗在这里?帝国现在的重心不是日本,也不是哪个藩属国,这前后几个司令官都是什么蠢驴脑袋,这点事情都想不通?
载滢建议我观望一段时间再说,同时建议军事上要加强,要对日本增兵等等,他这一句话一说,我想也没想就反驳回去了?“现在增兵,不是火上浇油嘛!那么大点一个小岛,要朕耗掉多少兵力多少财帛多少精力去?值得吗?这一亩三分地前几年不是挺省心的,非要每年填进去钱银兵马无数不可?载滢你明天转告英国人,就说我们可以让一点步,先让他们把日本勾连英夷的那些名单交出来!”
载滢触了个霉头,我一发火的时候他就低下头去一吐舌头,听我说完连忙躬身应允,转头说笑道:“要是袁世凯没伤着,让他去办这个事倒是不错。”
“赵尔巺是废物了?这点子事他办不好?袁世凯别说伤了,就是没伤,也不能老是烙在那块饼上!”我又说了一句,这才缓过脾气来,吁了口气道:“行了,照例让德国人知道,这个事我们也不得已。”
半晌没吭声地伍廷芳听了这句话,犹豫着抬起头来道:“臣领旨,只是臣还有一点想请示皇上,按照臣的预计,英夷怕是要让我们承诺在二十年内缓建暹罗运河,才能换来那份未必准确的名单,照臣看,这恐怕有些划不着。”
此刻我的脾气已经平复了,听了他的话,只是微微一笑,启口道:“文爵啊,你是办外交的人,英国人纵横天下数百年,什么时候做过赔本生意?空手套白狼最划得来,但咱们肯他们也不肯啊,载滢你说是不是?”跟有些忐忑的载滢调侃了一下继续道:“这里头的学问多着呢,文爵你可要跟你们恭王学学。英夷当然不会存着为咱们好的心思,朕亲政时他们要放着老毛子东向南向动了他们的地盘,所以这才让咱们沾了他们十几二十年的光,但是总是要还的,这不,他们这也不是第一次要咱们表态了。朕还是那个宗旨,态可以表,但做到什么程度,要什么回报,都一五一十亮出来。咱们就是不见兔子不撒鹰!好了,朕也只是白说两句,道理你也不是不懂,就是这交涉上头你还是有些放不下架子,现在明明白白的就是做生意,恐怕也是最后一次生意,他们能扯下这个天下第一大国的脸来,还扯不下名单上那点人来?他也怕咱们发现有假翻脸不认人啊。”
说了一大堆话,见他们点头似有所悟的样子,喝了口茶继续给他们吹风道:“这上头朕也不想多说,就两条,第一,眼下日本有乱子是要平的,要平就要把这些跟英夷勾连的人全弄出来处置了,不然将来总是个祸害。日本大小是个藩国,咱们搞情报的也不能在那里太展拳脚,有些名单有些事咱们是弄不周全的,所以英夷这个名单我们一定要拿下,前些时候朝鲜地方镇守使叛乱就是个前车之鉴。我中华志在万里,哪能老在这些个下地方上花大力气?所以让让小步换来个名单也是值得的。其二,其实咱们也不是赔本买卖的,暹罗运河朕本就没有近期内动工的打算,那得花多少钱多少人力都是难以计算的,而且这个当口去弄,摆明了就是要跟英国人对着干,这对中英关系,中德关系都不利。现在不建,将来是不是要建,那是将来的事情。二十年不建?哼,他们打的好算盘,就几个有贼心没贼胆的毛贼,值得我中华付出二十年的承诺?荒唐!”
“哦,敢情暹罗那边咱们就是唱戏给洋人看了。”我说完后好长一段的沉默期,伍廷芳和载滢都需要思考来消化我的讲话,载滢见气氛稍稍有些尴尬,便插科打浑道。
我哈哈一笑,合了茶碗的盖子,摆手道:“你就是改不了这习性,朕这喝茶呢,你想说笑话弑君么。”
载滢当然知道我在开玩笑,却还是做样子请罪,快四十岁的人了,还是这么个孩子脾气,我心中暗笑,作势虚踢了一脚,才定了笑容道:“好了,就是这个宗旨,你们去办吧。”
两人退开去后,我这才拿起胡三水的请罪电报,琢磨着给他回电。人在愤怒的时候最好不要做决定,这是我多年皇帝生涯积累下来的经验,载滢这晚上的表演后,我早已没有了初接到电报时的怒意了,斟酌了一下,提起笔批复道:“览奏殊惊,尔治兵何以若是?朕深悔以尔提调此二镇兵马也。着尔即行卸职返京,尔之职差,暂由一零九镇镇统柴佳署理,软此!”
又另外给东海总督赵尔巺下旨,让他立即去东京活动,可以稍稍对日方让步一些,颜面上要让日本政府过得去,但驻军一个人也不能减。另外可以立即逮捕肇事陆军官兵和那个准核开枪的营长,可以让他们到东京接受一些羞辱,让日本人出出气,但一定要确保他们回国受审,这是条约有限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