囚界无边-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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变成名人。魏腾达毫不含糊地说:还真被你说着了,不管咱儿子最终定个什么名堂,这场辩论我肯定不见结论不罢休。为中国的法制建设做贡献,我想不出名都不行了。
本来已是四面楚歌的周小乔,又面临着新的考验,一个在这个当口她最不愿意见到的人,明天下午就要空降在她面前。魏宣不可能出现,总不能说正好又出国去了,得想个说法能把朱颜给蒙过去,等魏宣回来再说。在周小乔的意识里,只要有钱退赔和应诉,魏宣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天快亮的时候,周小乔的苦思冥想终于有了结果。她打算告诉朱颜,魏宣正陪父亲在北京治疗癌症,一时半刻回不来。为了让朱颜确信无疑,周小乔不惜扯出这样的弥天大谎,除了无奈,心底里说不定还含着对魏腾达的诅咒。
朱颜从国际到达出口推着行李走出来,看见的是一个着装时尚、神采奕奕、热情万分的周小乔。两个人拥抱在一起的时候,朱颜发现周小乔的眼睛忽然就湿润了,心里无限温暖。问及魏宣为何失约不来迎接,周小乔把编好的瞎话弱弱地说出来,一点没让朱颜起疑。
朱颜上下打量久违的闺蜜,大夸她身材保持得好,皮肤保养得好,已经不再是个青涩女孩儿,而是个气度不凡的少妇了。朱颜夸完,还朝周小乔暖昧地眨眨眼说:这说明你们夫妻琴瑟和谐呀……
周小乔的脸微微一热,有点害臊的样子。朱颜一拍她的肩膀说:别装了!咱们谁跟谁呀!
两个朋友亲亲热热上了车,周小乔问也不问,就把朱颜拉到一家新开张的五星级酒店,到了站才告诉她,自己要设宴给她接风,当然也代表魏宣。这就意味着这顿价格不菲的大餐,朱颜只要笑纳就行了。这在朱周二人的交往史上,还是第一次。
朱颜喝着燕窝羹,不免有些酸溜溜地说:行呀,找了如意郎君,你可真是今非昔比了。真这样,从此咱们只要一块吃饭,准定由你买单,我可就真要大撒把,连钱包也不用带喽。
周小乔笑着说:行,没问题,就冲着我蹭了你那么些年的饭,秋后算账我也得还呀。
朱颜撇嘴道:小乔女士,说这话你可得慎重哟,这些年你哪里只是蹭饭吃?穿的用的就不算数啦?千万别说还不还的,真一说还,你可就麻烦了。
话说出口,两个人突然都觉得不是味了。尤其是周小乔,怎么听都觉得朱颜话里话外还是她们俩关系中那种不对等的态势,成心给她添堵。请朱颜吃这样一顿山珍海味俱全的大餐,小乔已经是打肿脸充胖子,但被朱颜这话一激,也就顾不得心痛钞票,话赶着话说:别的不说,以后只要吃饭,一律归我买单。不过食客仅限于你我二人,你可别趁机带着队伍来啊……
本来也算得一句戏言,不知朱颜怎么就听得霍然作色,收了笑容道:你这话说的,我朱颜从小到大就没占别人便宜的习惯,吃你的已经不安心了,还替你招来食客三千?再说我家也没有那么多蘑菇屯的穷亲戚!
常言只说言者无意闻者有心,这回可是言者有意闻者多心,再好的饭食还能吃得畅快?周小乔把朱颜的弦外之音听得清清楚楚,本来满心难言之隐,又被这样难听的话噎得不堪,黑了脸,吩咐服务生结账,一边拿出皮夹子找卡。
朱颜见状,也就势将杯盏一推,催促说:中国不是都时兴付现吗,现金多省事,刷什么卡呀?
周小乔心有芥蒂,连这话也听得刺耳,像示威一样,在一大排卡中挑来挑去,最后挑出张中国银行的VIP金卡交给服务生,口中说道:现在不是时兴跟国际接轨吗?美国人有什么,中国人就爱什么,你是不是看着觉得挺好笑啊?
朱颜一看周小乔真生气了,就自我解嘲说:只怕现在轮到中国人嘲笑美国人了吧?我早知道国内的人们都说,国外回来的人有三气,说话洋气,穿着土气,出手小气。回来一看还真是这样。
周小乔不搭话,绷着脸坐在那儿等结账。服务生拿来移动刷卡器,请她输入密码时,朱颜不经意地问了一句:我那笔钱到了没有?
周小乔愣了一下说:什么钱?
朱颜说:我卖车的八千美元呀,不是说好转到你账户上的吗?
周小乔这些天为魏宣的事情奔忙,早把这个茬给忘得一干二净,又不愿意让朱颜觉得没受重视,只好顺口说道:哦哦,还没到呢。
朱颜说:以前我们老以为美国人办事效率高,现在看来只是一种迷信。
周小乔也随声附和:是啊,要是中国的银行,早到账了。
这么说其实只是闲话,这会儿她俩谁都不知道那笔钱到没到账。
周小乔和朱颜走出酒店,已经是华灯初上。所有的酒楼饭店门前都停满了汽车,咖啡馆、夜总会、酒吧、茶艺馆、美容美发厅、浴足保健中心、影剧院……林林总总的消费场所,处处灯火通明,霓虹闪烁,嘈杂的市声如潮水般涌来,把她们俩淹没其中。
朱颜环顾四周,深深吸了一口气说:两年没回来,变化真大呀!在美国除了纽约和拉斯维加斯,这样的夜景上哪儿去找?
周小乔说:刚回来新鲜,待久了你就要烦了,热闹得过火了。
朱颜叹口气,一语双关地说:是啊,人总是这样,缺什么想什么,永远没最好只有更好。
两个人的情绪都缓了过来,但显然还没恢复到以前亲密无间的水平。要是以往,今天晚上不是周小乔去朱颜家,就是朱颜到周小乔那里,先聊他一个通宵再说。可是这回,似乎谁都没有促膝长谈的愿望。朋友交得久了,对方怎么想的,不用明说,另一方也会猜得八九不离十。
朱颜坐到副驾驶的位子上,对小乔说:送我回家吧,今天太累了。
这句话只要把人称改一改,也正是周小乔想说的。
在路上,朱颜用周小乔的手机给家里打了电话,叫保姆提前到楼下去候着拿行李,小乔自然明白,这其实是告诉她,不用劳驾上楼了,这在以往是不可想象的。
久别重逢的闺蜜倚车别过,相约过一两天,等朱颜倒好了时差再见,口气听上去总归有些淡。
过后的几天,周小乔开始联系律师,随着时间的推移,她已经渐渐感到,魏宣的事情可能会比预想的严重得多。律师们的反应大同小异,都说这类案子前所未有,辩护带有很强的创见与开拓性,因此要价都特高。周小乔越咨询越郁闷,心中直呼钱到用时方恨少。
等到朱颜主动打来电话的时候,周小乔一时有些恍惚:我怎么会把这么重要的朋友忘在脑后了?周小乔微妙的停顿,也让敏感的朱颜逮个正着,话里透出明显的不快:要是我不打电话给你,你该不会把我回来当成一个梦,醒来就扔在枕头边了吧?
周小乔纵然反感朱颜的口气,无奈是自己理亏,也就没了脾气,解释说:这两天太忙……
朱颜打断她的话说:这两天?我回来几天了,你说得上来吗?
周小乔心中惊诧,果真不能脱口说出朱颜回来几天了。正要扳着手指头数,朱颜好像长着透视眼一样,说道:别算了,我告诉你吧,今天周五,我都回来五天了。
周小乔着实不好意思了,忙乱中问道:时差倒好了?
朱颜在那头扑哧一笑,说:杨利伟到太空转一圈,回来只怕也不需要用五天时间来倒时差。
周小乔自知忙里还要出错,也就苦笑一声,不再说什么。
朱颜可能也是没话找话,又问她卖汽车的款子到账没有,周小乔再次思维短路,脱口而出的回答是:好像还没有。
朱颜的口气有些怪怪的:还没有?好像?你哪天查的?
周小乔压根儿忘了查,又怕朱颜兴师问罪,就敷衍说:前天吧。
朱颜根本不相信她的敷衍,一点也不含糊地说:咱们今天一块吃晚餐,你先查查账,见面给我一个说法。要是还没有,我就得去问美国那边了,看是买车的小子食言,还是银行方面拖延。
周小乔唯唯诺诺,心中对朱颜的颐指气使,已然反感十分。
36
修丽为陈山妹吞钉子的事故,在会上下不来台,赌气给自己放了年假,也不等所长张不鸣批准,就冲出会议室,回宿舍整理行装走人。
本来这修丽是个性情中人,感情大起大落,而且胸无城府,喜怒哀乐全都写在脸上。虽然当了二十多年警察,历练得很职业了,可一旦遇到能让她动感情的事,仍然会冲动起来。行前去女监看陈山妹,听到了这个女人苦难经历的一番自述,并知道她两个年幼的孩子如今下落不明,修丽突然决定改变自己的行程,不回城区与家人团聚,先去山里寻找孩子。
修丽给丈夫打了个电话,说自己要因公出差三五天,然后又把身边所有的钞票一百几十地归到一起,好歹凑了千把块,换上便装就出发了。修丽在街边给孩子买了些吃的用的,心中直担忧进了山是不是能顺利找到他们。
坐着汽车颠簸一路,总算到了陈山妹说的红泥乡大膀子村。拖拉机司机告诉她,因为前些日子发洪水,把河上的小桥冲断了,乡里通向大膀子村的公路不通,还要下车蹚水过河,再步行五六里路才行。修丽谢过他,挽起裤腿,在初夏山谷尚有些寒意的水中蹬过河沟,一路打听,很快找到了陈山妹被捕前的住所。
村民看见修丽一副公家人装束,来找陈山妹的孩子,都好奇地围上来,七嘴八舌介绍陈家情况。这个说陈山妹老实本分,那个说陈家母子可怜。问及被山妹杀死的男人,反倒个个摇头摆手,说他不是东西,该杀该剐。修丽一听,知道陈山妹自己的说法基本真实可信。
修丽在村民的簇拥之下,由一个村干部带领,走进陈山妹家的院落。
修丽看到无人打理的院子一片狼藉,墙边的杂草枝枝蔓蔓长到了院子当间。倒塌了半边的灶屋里,十三四岁的大浩正在做饭,用一根竹筒使劲吹火,熏得满脸黑乎乎的,八九岁的缨络乖乖地蹲在旁边,眼巴巴盯着土灶上的锅,看样子已经饿得不行了。
领路的村干部告诉修丽,自从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