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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于飞调-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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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出戏结尾可好啦,小具子长大了,回来报仇杀了郡王,夺回了夜明珠,前冤得雪,真相大昭于世呢。”

“除夕这么冷的天,我们还来捧场,当然得给些振奋人心的结局,就是图个热闹嘛……”

他们说了什么怀葑一句也听不进去,她的眼眸和思想已经定格在满面泪痕的具子被大火吞噬的画面,那一瞬间她只觉得身上透凉透凉,顿时如坠冰窟,浑身上下再也动弹不得。眼前一片眩晕,四周明明灭灭的光点迷茫一片,她的世界刹那朦胧无边,除了自己急促而又极其不规律的呼吸声外再也听不到别的声音。

心中极度恐慌,她开始低声叫喊,口中发出呜咽声音,从身体深处蔓延上一股撕裂的痛楚,她嘶叫着,蜷缩下来,紧紧抱住自己的身子,好像这个姿势便能够抑制住里头那些逐渐萌发的未知的恐惧。有什么影像突然出现在她的脑海里,一闪而过,似乎很清晰,她却无法认知影像里的每一个细节。第二个,第三个……越来越多的影像,在眼前不断涌现喷发,闪烁移动地越发迅速,她的胸腔疼痛难忍,原来这些东西便是恐惧的源泉,她深埋心底却无法摆脱的……

“怀葑!停下来!怀葑!”这声音好熟悉,天籁一般透着股纯净,却如此明显地带着焦急不安。头痛欲裂,她无法正常思考,只是本能地想要再听听这个声音,可体内的痛楚如鸠毒入骨,痛彻心扉,痛到无以复加的地步,狂叫声再也难以压抑,排山倒海地涌出唇齿——

“啊啊啊啊啊——”

在众人极度惊恐的目光下,怀葑蜷缩着的身体猛然向后张开,身体里好像嵌入了簧片一般,绷得死紧死紧。乌黑的长发在方才的痛苦挣扎中散开,珠花发簪落了一地,而此时脸上的眼神表情也全数被黑发遮住,叫人无法窥见她此时心中所想。

重鸾的额上渗出汗水,剑眉狠狠纠起,他此时正跪在怀葑的面前,以手钳制住怀葑紧绷的臂膀,防止她有任何异动伤了自己。他略略泛白的双唇抿着,表情比起往日更加沉静,却含着股从未有过的肃然,如临大敌。眼神中满满地流露出不忍与痛惜,他恨不能代她受下这些苦难!

他在她耳边不断低吟:“怀葑,冷静下来!大哥在你身边!听到了没有,有大哥在!相信我,大哥会保护你!”他恨自己为何没有早些意识到她的不对劲,看戏时越发的沉默,手心湿冷的汗水……若怀葑今晚出事,他必是追悔莫及,一生的愧恨哪!

他心如刀绞,恨声道:“怀葑,大哥何时欺骗过你,三年前说过今生今世回护于你,大哥必不会食言。无论你经历过什么,害怕着什么,大哥同你一起分担,不会弃你于不顾!你我已然互允,要一辈子在一起的啊!”

半失心神的怀葑似听懂了他的言语,身体开始不住颤抖起来,终是尖厉地再次喊了出来:“啊——啊——啊——”她猛然抬头,黑发被直直抛向脑后,在四周通明的灯火照耀下,露出一张纤尘不染,惊世脱俗的容颜!

重鸾大惊,她三年来每月发病,只因自己强行为她输气压制,加上以笛音辅助内力的渗入,容颜虽有变化,却从未有一次像今日般如此激烈,且不久之后亦会自行恢复如初。她纤细的眉越蹙越紧,揉成一团,重鸾忍不住伸手抚上那纠结,想要把它舒缓开来。突然大掌一顿,他难以置信地眯起双眸,却见——

她的眉心之间竟有一道细细的红痕,正缓缓从肌肤上晕出,连带着面庞上都染上一股妖冶妩媚的桃红,在夜色中闪烁出了极致的魅惑!

重鸾倒抽一口冷气,他不明白这红痕到底为何物,只是本能地有种预感,若不让它尽快消失,怀葑性命堪忧!他心惊胆战地见那红痕渐浓,连忙一手托住她的螓首,一手颇为慌乱地朝眉心压了下去,将内力从指尖灌入那道痕迹。他心乱如麻,身边的一切都已不重要,似乎天地间只剩下了相依相偎的两个人。只是一个呼吸的瞬间,眼前的迷雾蓦然散开,什么都清晰了起来。

他突然了悟,那时在溪边的惊鸿一瞥,这个看似平凡无奇的女子便在心中种下了一颗芽,之后种种,都是出于一种本能的付出和保护。在神智的极度紧张状态下,他终于真正意识到自己对怀葑的感情,原来已经这么这么地深刻了。他为了她不惜得罪村人,为了她放下了四海为家的初衷,为了她留在了清源镇。不顾世俗偏见和舆论,摒弃众人秉承的伦理道德,他只要她开心地笑,健康地成长,只要她在他的身边,仰起脸来,憨憨地叫一声:大哥。

一滴晶莹落了下来,滚烫湿热,化在指间,流入红痕。手指顿时像被烧灼,他猛地撤回了按压在她额头上的掌,那眉心的红色竟然转淡,最后隐入了肌理中去,消失得一点不见。

哭喊渐渐止住,怀葑最后的戾气化尽,终于眼瞳一散,软软地跌入了重鸾的怀中。重鸾摒着呼吸,生怕错过了每个细节,一瞬不瞬地狠狠盯着她,似要把她雪白肌肤下的寸寸骨髓都看个明白。原来眼前的她才是真正长大后的怀葑,究竟是什么力量把这个“她”禁锢在十二岁的模样,为何今夜会莫名病发,而那妖媚慑人的红痕又究竟是什么?

乱了,一切都乱得毫无头绪,他却深知这些离奇和苦难都与她的天赋异禀有关,只是一时半刻不得结论而已。围观众人的骚动声愈来愈大,每个人看他们的眼神如遇鬼魅,过不了多久,怀葑异变的消息就会传遍整个清源镇,不光怀葑,连自己也将等同异类,那时便再无他俩立足之地。

只是怀葑如今的身体受不得劳顿,一时半刻离不开此处,唯今之计也只能暂寻避护,等她醒来便得启程离开。他再不犹豫,抱起昏迷的怀葑,快步离开了集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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帐幔中的人儿不停翻来覆去,依然不省人事,乱七八糟地呓语着,似乎被梦魇所困,眉头紧紧皱着。重鸾端着药碗推门进来,一手轻掀幔纱,见那魅惑人心的绝世容颜渐渐消逝,十二三岁的年幼容貌开始恢复,不禁松了口气,这才稍稍放下心中大石,撩袍自床头坐下。

他小心翼翼地扶起怀葑,让她软软靠在自己肩头,以匙盛药,以口吹气,把药水贴在唇上一点点渗入她的檀口。怀葑从半夜回来时便开始发烧,梦中不停流泪,哭得像个孩子,连枕巾都已经被打得湿漉漉。

重鸾心疼得紧,却拿她束手无策。他沉了沉眸,一咬牙脱了外衣也上了床,把自己和怀葑卷到一个被窝里,张开双臂轻柔地拥住她,希冀她在他的怀中找到宁静心神的源泉,在半睡半醒间亦能感受到他的温暖。

重鸾就这么环着她,静静地凝视着,直到怀葑嘴唇动了动:“娘……不要丢下我和姐姐……都是我的错啊,为什么不把我交出去……我不想记得这一切……强行封印了……自己……”他听了鼻子一酸,双眸有些发热,又听她继续梦呓道,“好怕这种能力……知道太多,负担太重……告诉了,怕人们……就往着既定方向去了……不说,却无法眼睁睁置身事外……”

她哭着哭着终于小下声去,似乎摆脱了梦魇快要入睡。重鸾注视着她状似孩童般还未长开的无暇面貌,心中一恸。若她的能力被完全禁锢,若能如此换来她一世平安,就算一辈子不能长大,就以这个样子在他身边终老,无论付出多大的代价他也甘之如饴。

再也忍不住,沙哑着喉咙低低问道:“怀葑,你看到我们的未来了么?”

怀葑微微一震,反射性地呢喃,“……我看不到呢……”

第八章 先知

背后峭壁上的瀑布飞溅,谷底碧潭中的亭台在氤氲水雾中若隐若现,身临其境之人仿如游登仙境。亭中的紫衫女子悠闲地摆弄着玉石做成的棋子,明眸善睐,绝代风华。她的唇角勾起一抹笑,双指捻着黑子落入棋盘,不紧不慢道:“依公子之见,世上便无先知一说,有的不过是欺世盗名的宵小之辈?”

对面的华服男子悠然道:“这倒不尽然,在下只是觉得,预知未来的这种能力太过玄妙,但自称有此种能力的异士比比皆是。常听说泄露天机者必遭天谴,阴德有损不利子孙,只是这些人反倒越活越潇洒,动一动嘴皮子便被奉若神明,令在下不由啧啧称奇,天命竟如此容易勘破。”他嘲弄地挑唇,轻哼一声。

“哦?”女子缓缓抬起双眸,眸中犀利剑光毕露,“那公子是否以为,苒卿也是这般泛泛之辈?”

那华服公子立即站起来拱手作揖,低着头,面色却有些冷:“孙姑娘自然与众不同,这世上真正称得上先知的,莫过于孙姑娘了。

紫衫女子双眉微微一蹙,把玩棋子的动作突然停了下来。她冷笑一声,猛地抬手翻了那棋盘,玉子蹦跳,如雨般震落地面,惊得那男子连连倒退。“先知之名,非曲氏一族莫属!普天之下还没有人敢越俎代庖,明目张胆地取代他们的位置,苒卿自然更需谦卑处事。公子若是耿耿于怀我未能勘破令堂劫难,天机不足,大可不必二访苒卿。可是既然公子已然来了,便还是心中笃信,苒卿的能力不一般不是么?”

“且不说我不是先知,无法看透每个人的命盘定数;就算被灭门的曲氏先知奇迹复活,也有能力不及之时。若她看不到一个人的未来,要么就是那人道行更高,要么就是对方和自身有深刻的牵绊,但倘若她天眼开了,一朝觉醒,那便等于拥有了撼动天地之力,会发生连鬼神都要为之哭嚎的巨变……”

孙苒卿的声音愈来愈小,很快便被身后瀑布的龙吟声淹没,那水柱凶猛地击于露出潭面的大石上,一下盖过一下,震耳欲聋,烟色排山倒海地漫向四面八方。他惊觉舞动着双手欲拨开眼前的障,而雾色似帘般掀起,那尽头露出一张绝世的丽颜,模模糊糊地在这番诡异的境地中绽放。她紧闭的双眸开始微颤,汹涌波涛仿若在眼睑下翻滚起伏,其中所精心埋葬的异数呼之欲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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