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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秋水长天-第5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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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我仍是云山雾罩,不甚了了,但经过若晴一役,我倒也隐约明白了点什么了。
移开目光,我看向阮文。这小子眉端鼻挺,虽然不及小秋林策秀气,却也是男子气慨十足;再加上温柔体贴的绅士风度,把妹妹确实是好手。
看看阮文仍然没有清醒迹象,但脉搏倒平稳,我咬咬牙,拉拉莱依拉衣袖。她回过头来,迷惑不解,但还是扯扯嘴角,略为致意。
“这位姑娘,这个,我想,我们出去谈谈?”我低声说道。这事总要解决,阮文恐怕不宜劳神了。
莱依拉恋恋不舍地,随我出了帐篷。
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天。
我颇是为难,这算什么?情敌摊牌?或者我应该让阮文自己收拾这烂摊子去。
还是她先说话。“你是阮大哥的什么人?”语气生硬。
“我想,应该算是前任女朋友。”不知道还能不能算是现任的哦。“遇到一点点事故,我们失散了。”
眼睛适应了黑暗,离得近,我看见她站住了。
沉默了半响,她才说:“阮大哥已经应了我父亲的许婚。我们明天就要订婚了。”
我翻个白眼,暗暗咒骂林策这王八蛋。现在,要么伤害这个美女,要么,只好我又离开。
“莱依拉?”我试探地唤一声,得到肯定的答复。“你能不能推迟明天的婚礼?毕竟这不是正式的,等阮文身体好了再由他决定?”
她犹豫了:“这……”沉吟着,她慢慢说:“告诉你也无妨。我们刚刚同准噶尔那些坏人打过仗,我们想借此提高士气。我们已经没有多少战士了。”
冲喜啊?
“你们不是要议和了吗?”我好奇起来。
她身躯一震:“议和?这怎么可能。仇深似海,怎能议和?你别胡说八道。”
我一下子呆住。不是说莱依拉女代父职吗,怎么她不知道她父亲的决定?一缕不安油然而生。
“大概是我听错了吧。路上我听准噶尔兵说的。”我不好意思地说:“我的蒙、维语都不大好,也许是没听清。”
她稍稍释然,却也不满地盯了我一眼:“这话可不能乱说的。”
我连忙点头。
“你的提议很好。我会听阮大哥的话,等他好了再成亲。”下了决定,这一刻,她不复小儿女娇态,有条不紊地安排:“你且先住下,或者你可以跟我妹妹塔曼古丽住。阮大哥需要人照顾,我又得处理军务,就有劳妹妹你了。”
我颇意外,她这样大方,就不怕我使坏心眼?
挠挠头,我讷讷地说:“这样可以吗?”
黑暗中,她的微笑像草原上的春花绽放:“阮大哥帮了我们很多很多,要不是他,我们早就全成了贵族老爷鞭子下的奴隶了。你是他的朋友,就是我们的朋友;草原上的女儿,不是拈酸吃醋的人。”
顿了一顿,她又说:“何况,阮大哥为了你骂我赶我,你在他心里……”她声音转低,一股酸楚淡淡弥漫:“一定很重要。”声音越发低得几乎听不见:“能有你陪着他,他一定会很高兴。”
我一冲动,拉起了她的手。“这位妹妹还是姐姐,对不起哦。”
她反手携了我手,送我回阮文营帐。
阮文已经醒了。见我进去,板了脸不理我。
我索性背转身子,双手捂了脸,假装嘤嘤哭泣。
唏嘘的胡茬子戳在手上,痒痒的。阮文双手环住我,柔声道:“哭什么?你快吓死我了,现在又来恶人先告状?”
转身赏他一爆粟,听他雪雪呼痛,我扁着嘴,扳了手指数他的‘罪状’。
“死阮文,我都决定不理你了。我承认,没听你的话是我不对,可你居然不来找我?还敢跟别的女人搞七拈三?”
捧着我的脸,阮文神情又痛心又欢喜,很是矛盾。“胜男啊,那时候我快活不长了,何苦让你伤心?让你恨我好过让你难过啊。”
“你怎么知道我恨你就不会难过?”眼泪在眼眶里转,我带了哭音。“你知不知道,人家天天都有想你啊。”抓起他胸口衣服,我大力擤鼻涕;看见这衣服我就来气,搞不好又是温柔的妹妹做的耶。
阮文手轻轻在我脸上抚摸,深深地叹息。抬眼见他眼里的爱恋,我一把抱紧了他:“文,不管怎么说,我再也不要离开你了。”
哭笑不得地推开了我,他别开头说:“胜男,让我换件衣服吧。”按捺不住的笑意流泻而出,看了看他胸口斑斑污迹,我搓着手,偷偷地笑。
白色棉布内衣下的阮文,飘飘欲仙;我心痛地数他清晰可辨的肋骨,和那累累的伤痕。“文哥,你好可怜。林策这个大坏蛋,我一定饶不了他。”指尖不敢碰触实了,我小心翼翼地问:“文哥,还疼吗?”
他紧紧将我搂在胸前,连声说:“胜男,我错了。我不应该离开你。”
亲自动手替他换上干净衣服,倚在他怀里,听他娓娓道来。
那一晚,他初时倒是又惊又怒,所以才开了枪;到我说了是治伤,他虽有疑心,但还是相信了我。“见你那样护着他,我当然火了。”谁知道出门没多远就被波斯老魔擒下。“幸亏我受过拷问训练,林策师徒俩的招数也不过是小儿科;谁知道他们异口同声说你活不了,把我吓得够呛啊。”为了我,他竟然服下了相思。被林策关入地牢的他,九死一生才逃了出去;好不容易在星星峡附近追上我,却见我和林策“亲密无间”,伤心失望下病倒,之后被四处寻找他的秋飞花所救。
“莱依拉是小秋师妹。辗转传书,请小秋助她族人。我左右也没事,就替他们训练军队。”他一边轻轻吻我,一边解释:“订婚不过是权宜之计,他们这里女人也没什么地位;莱依拉才具不错,却不能执掌大权。正好我挺有人望,是她最合适的夫婿人选。反正你也有了新男朋友……”说到‘新男朋友’,阮文酸溜溜地,居然拉下我半片衣襟,重重咬我肩头。
我痛得连声惨叫:“阮文你是狗啊,好痛,松口!”
他转而轻轻地舔那那齐崭崭一排牙印,慢慢地,伤口不疼了,麻麻痒痒,我的呻吟变得娇柔。拢上我衣襟,他低低说:“胜男,我想你,你是我的。”
不再计较他占有欲十足的举动,我已经羞得脸似火烧。
一夜喁喁细语,夜很长,夜也很甜蜜。放松了心情的我,在阮文怀里沉沉睡去。
醒来时,又不见了阮文。我那个气哦。
窝在帐中无所事事,好半天,阮文才微笑着进来。
二话不说,先给我一个热烈的吻;这才体贴地问:“胜男,醒了很久了?很闷吧,怎么不出去走一走?”
“我不敢。我怕走了又找不到你。”我噘起嘴,闷声回答他。“而且,你有个未婚妻,我算什么嘛。”
阮文满眼满脸都是笑:“没事了,我都说清楚了,和卓和莱依拉说什么各凭本事,看来,你得对我好点了,不然我就被人家抢去了。”
“呸。双手奉送好了。”我撇撇嘴,故作姿态。
无奈的阮文捏捏我鼻子,笑骂:“现在说得好听,到时候可别又打翻醋坛子才好。”
见了秋飞花,我照例亲亲热热地喊声哥。小秋的狂喜打心眼里传出来,撇下阮文和我并肩前行,滔滔不绝地说起了分别后的情况。
“小秋,你别害胜男。阿依古丽的眼神都快赶上刀了。”阮文赶上来,不动声色将我带到怀中。
秋飞花苦笑起来:“你就别打趣我了。你明知道我喜欢的不是她嘛。”
阮文转身向我:“看见那边那对孪生姐妹没?”我点头,又两个美女,一般的清丽绝伦,只是还稚气未脱。
“姐姐喜欢小秋,小秋喜欢妹妹。这三角关系,可有得小秋为难的了。”阮文好像忘记了他自己也在作三角习题耶,幸灾乐祸。
我睁大眼睛寻根究底:“咦?哥你又泡上一个妹妹了?那海棠怎办?”
秋飞花眼风向姐妹花飘去,笑容温柔起来:“胜男,我也不知道。塔曼古丽是我命中的魔星啊。”
那边少女似乎看到了他,两个一模一样的女孩子,迎了上来。
“秋大哥。”两人叫了一声,一个声音清脆似银铃,另一个却娇羞地压低声音。
阮文挽了我,冲小秋挤挤眼,当先走开。边走边俯在我耳边:“这下我可放了心,原本我还把小秋当定时炸弹呢。”
我一愣,随即明了,不禁哑然失笑。
牧民生活还是很艰难,阮文掏钱替我买衣,却没人肯收。捧了几件半新衫子,我有点不知所措。
“这是李姑娘的吧。”莱依拉递过个小小包袱,淡淡说道:“这样儿的料子,喀啦库勒湖边的人可穿不起。”
我讪讪一笑,接了过来:“不好意思哦,我身上这衣服应该是你的。等我洗干净了再还你可以吗?”
“不用了。我还有几件以前缝的新衣,都在这里面了。姑娘要是不嫌弃就将就着穿吧。”她脸上没什么情绪,只挂着个礼貌的微笑。
阮文提过包袱,客气疏离地道谢。
无意中回头一瞥,正见莱依拉落寞的背影。青衫寥落,纤纤而立。
缠绵到了很晚,阮文才依依不舍送我回去。
借住的塔曼古丽对我很好,羞怯地向我打听秋飞花的事儿。
看得出来,她对小秋也有情,只可惜,有个姐姐横在中间,她又太过于内向,这两人的情路哟,还有好长好长。
聊了半响,我心头念闪,想起来了一件蛮重要的事。
顾不上穿好鞋,我就往阮文帐篷跑。
“怎么了?想我想得睡不着了?”阮文一边披衣一边戏谑地说。
嗔怪地白他一眼,我急匆匆地问:“阮文,你们是不是要跟准噶尔和谈了?怎么莱依拉不知道这事吗?”
阮文神色一变,眯起眼,严肃起来:“什么时候的事?我不知道。”
“前天,噶尔丹策零就到了,我昨天忘记了跟你说。不过我告诉莱依拉了,她说我造谣。”隐隐地,我觉得这事儿有问题。
阮文束衣动作加快,叮嘱我:“胜男,换衣服,我一定是和谈的条件之一。我们得跑路了。”
我开初有点不太明白,旋即恍然大悟;就凭他在塞城搞出的事,准噶尔高层一定恨他入骨,留下来凶多吉少。
“那小秋怎办?塔曼古丽要嫁给林策父亲。”小姑娘才十七,怕不能做策妄阿喇布坦女儿了。
阮文轻轻摇头:“胜男,我去找小秋,你先稳住塔曼,让小秋自己跟心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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