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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9章

盼妾如星君似月-第15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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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姐,夜深了,依奴婢看殿下是不会过来了,您还是早些睡吧。”携琴轻声劝道。

盛装端坐在榻上,腰身挺得直直的,几乎一整个晚上甄怜菁都始终保持着同一个姿势动也未动过。睫毛微垂,眼中的神色看不分明,朱唇轻启她倔强地说:“再等等。”

叹了口气,携琴无奈的暗暗摇了摇头。

窗外夜色愈浓,窗内一室喜艳的红色越发显得生硬冷寂。

红纱掩映间,床榻上的人儿依旧端庄的坐着,仿若一尊雍容华贵的雕像,动也不动……

春寒料峭,桃林里的桃花还只是小小的花苞。林边小屋静默的矗立着,黑漆漆的一丝人气也没有。澹台冉皓脚步踉跄的在林中穿梭,手中还拽着那只酒坛。醉眼迷离,身形不稳,衣摆不时的被枝杈勾住,可他却全然不予理会。猛地脚下顿住,他怔怔的望着眼前随风摆动的秋千,仿佛又看到了那个浅笑嫣然清灵婉约的女子快乐的坐在上面飘飘荡荡的模样。

气息窒在胸口涨得两肋生疼,伤痛慢慢的变成一种偏执,酒精与痛苦的双重压迫下他的神智也不觉的混乱。积淀的怒气冲向头顶,他一扬手,手中的酒坛狠狠的砸向秋千。

“啪~!”酒坛被摔得粉碎,而秋千则荡得更高。

“为什么?”他癫狂的嘶喊着抽出腰间的银鞭疯了似的抽打身边的桃树,“为什么要离开我?为什么要去那么遥远的地方?如今要我到哪里去找你!洁儿!洁儿~~”

树枝乱飞,花苞纷纷坠落,一些稚嫩的小树更是被拦腰折断。他的神思恍惚,因为酒醉手下亦失去了准头,好几鞭皆结结实实的抽在他自己的身上。

愤怒,哀痛,呼吸窒闷。他真的觉得自己快要疯了!

玄砚赶到时,林中已是一片狼藉。惊骇的奔进桃林,他找了好半晌才找到倒在树旁的澹台冉皓。

“圣君。”将他扶起。

听到声音,澹台冉皓缓缓的睁开眼,迷蒙中他看到一张担忧而又急切的脸。一个激灵,他伸手一把抓住了玄砚的衣领,咬牙问:“说,洁儿究竟在哪儿?”

“圣……圣君……,属下不知。”

“不,你知道!你一定知道!”他挣扎的坐起身双手抓着玄砚的双肩,语气变软,祈求地说:“告诉我,洁儿在哪儿?她到底在哪儿?你一直跟着她的,你不可能不知道!”

“属下……真的不知!”

眸中一痛,澹台冉皓突然勾起了嘴角,邪狞地道:“本座知道了!她爱上了别人对不对?她以为我爱上了别的女子,所以她就去爱的别的男子来惩罚我,是不是?哈哈哈!她好狠,好狠啊!”

“没有!”血气上涌,玄砚一把将他推开,气得浑身发抖。“姑娘没有!”

身子撞到身后的树干,那痛感令他清醒了不少。“你知道她在哪儿!”肯定的语气,凌厉的目光,澹台冉皓慢慢的站起身,嗜血的盯着仿若被戳破了心事的玄砚,全身充斥着张狂的魔性。

躲闪的低下头,他知道自己的一时失言已引起了圣君的怀疑,可是他不能说,为了圣君他决不能说。

“你可是本座的玄卫?”语声清淡,却如刀似剑。

急忙单膝跪地,他恭敬的回话:“是。”

“如果你还承认自己是本座的玄卫,就不要忘记谁才是你真正的主子。洁儿在哪儿?切莫让本座再问一次!”

“……”

第三百七十五章 多情帘燕独徘徊

天光大亮,两人两骑沿着溪边缓缓而行。小草破土生长,地上一片青青绿绿的嫩芽。

澹台冉皓虽然头脑还有些晕沉,但是酒却已经完全醒了。展目四望,此处一片空旷全然不像是有人居住的地方。正疑惑间,一旁的玄砚突然勒住了马。

“圣君,姑娘就在那里。”

心头一喜,举目望去……空无一人。

澹台冉皓皱了皱眉,映入眼帘的就只有不远处的一座孤坟。“洁儿在哪儿?”他的声音募地冷了几分。

眼底湿润,难过的别过头,玄砚声如蚊蚋地说:“那就是姑娘的坟墓。”

脑子里轰地一声巨响,澹台冉皓一个趔趄差点儿摔下马。心中一直压抑的猜测与恐惧此刻全都被点燃,灼痛感顷刻间便将他完全吞噬。不愿相信的摇了摇头,他死撑地说:“不可能!洁儿怎么可能在那里!玄砚!你好大的胆子,竟敢欺骗本座!”

低着头,玄砚没有出声。

他的默不作声,直令澹台冉皓更加的恐惧。想要下得马去,然而僵硬的双腿却动也动不了,身子一歪,他直接从马上掉了下来。

“圣君!”急忙也下了马,想要上前,可在看到圣君投来的愤怒的眼神时脚下就再也迈不动一步。

失魂落魄的从地上站起,他踉跄的直奔向那座孤坟。土坯仍新,小草还不曾爬上它的地界。

嘴唇泛白,呼吸急促,走到了近前他反而不敢朝那碑上看一眼。双手死死的紧握,指甲深深的嵌入掌心里,只是那疼痛却丝毫缓解不了他心中的痛楚。紧咬着牙关,他强迫自己抬起眼眸。

光滑的碑面上一个字迹也没有。

他倏地转过头,神情复杂的指着墓碑,就像一个极度害怕受到伤害的小孩子,小心翼翼满心期盼地问:“你在骗我对不对?那上面根本没有字,这一切都是假的!不是洁儿,是不是?”

眼泪奔腾的飙出眼眶,玄砚膝盖一弯重重的跪倒在地,哽咽地说:“是姑娘不让在碑上刻字,她是怕万一被圣君不小心看到……”

胸中的空气全部被抽走,他僵在原地半晌都没有反应过来。两眼空洞的似在看着什么又仿佛什么也没看到,不知过了多久他才怔怔地问:“洁儿是怎么死的?”

“姑娘返回王府时发现圣君已然昏迷,她很伤心,与鹤兮先生想了很多办法想要救活圣君。最后……”泪湿衣衫,玄砚双手撑在地上身子弓成一团,心痛难当的说,“最后姑娘将她的血换给了圣君,而她自己则血干而亡。姑娘下葬的那天,属下与大哥、玄芷都在场,皆是亲眼所见。”

以命换命……居然是以命换命!嘴唇哆嗦的频频向后倒退,所有凌乱的头绪瞬间连接成串:怪不得皇叔会离开都城,怪不得皇伯父与母妃言辞闪烁,怪不得自己没有死!洁儿居然用她的命来换自己的命!身子碰到墓碑,他颤抖的转回身。心口剧痛,嗓子腥甜,“噗!”一口鲜血直喷在墓碑上。

玄砚惊惧的抬起头,“圣君!”他犯了大错吧!他不该说的!姑娘,你可会怪玄砚呢!

手掌温柔怜惜的抚摸着墓碑,就像抚摸着魂牵梦萦的心爱女子。心像是被一片片的切割了下来,明明痛彻骨髓,可眼中偏偏干涩得一滴泪也没有。

“下面会不会很冷?”他喃喃的问,“我去陪你可好?”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底已然一片血红。

双手抓住墓碑,他硬是生生的将它拔了出来。手插进土里,他要将这墓穴挖开。

“圣君,你这是做什么?”玄砚惊骇的起身上前想要拉住他。

“滚开!”扬手将他挥开,澹台冉皓双目赤红的怒吼,“我要去陪她,我不要她以命相换,我不要!不要!”

坟上的泥土被一寸寸的扒开,他的十根手指都已变得血肉模糊。发丝凌乱,衣袍褴褛,眼中充血,面目狰狞,他就像是一只受伤的狮子毫不吝惜的释放着最后的凶狠与愤怒。

玄砚难过的站在一旁,后悔得简直想把自己杀死。

棺木渐渐的露了出来,澹台冉皓顿了顿,又加快了挖掘的速度。

这金镶玉的棺木不是平常百姓用得起的东西,即便是官宦之家若没有皇上的赏赐也不可以随意的使用,虽然这里不是皇室的墓园,也不是什么风水极佳的宝地,可这具棺木却已然说明了其主人不凡的身份。

玄砚认得此棺,这是皇上赏赐的。那日他亲眼看到姑娘被安置其中埋在了此地。如今棺木赫然又出现在眼前,就连他也快要支撑不住了。

再也没有任何的怀疑,洁儿一定就在里面。除了洁儿,又会有谁能够享用这金镶玉的棺木却又被葬在这样一个孤僻偏远的地方,又会有谁立了墓碑而碑上却连一个字都不刻。他一直希翼着什么都挖不到,他一直期盼着一切都只是他的一场梦。可此刻棺木就摆在他的面前,冰冷冷的打破了他所有的希望,赤~裸~裸的戳破他所有的幻梦。

伏在棺木上,澹台冉皓手脚冰冷全身痉挛,一颗心颤抖得几乎无处可以安放。他的眼中无泪,可嗓子里却发出一声声沙哑撕裂般的嚎啕。

如果一切可以重来,他会在她离开王府时立刻自刎。如果一切可以重来,他会千方百计的远离她的生活绝对不让她爱上自己。此刻他多希望她真的如她信中所言的那样回到了属于她的那个遥远的地方;或者就如他口不择言时胡乱说的那样爱上了别的男子。只要她活着,他只要她活着!

玄砚低着头,不忍去看,更不忍去听。如果可以,他情愿用自己的命去换回姑娘的命!

不知何时澹台冉皓止住了悲泣,他僵硬的离开棺木,静静地说:“把棺木打开,本座要陪洁儿同眠。你只需将我们再葬在这里即可。”

“不可以!圣君!姑娘不会希望你这么做的。”一惊非小,玄砚骇然的几乎合不拢嘴。

像是完全听不到他的话,澹台冉皓闭着双目执着地说:“这是本座的旨意,难道你要本座亲自动手吗?”

一朝成为玄卫,终身皆不可违背主人的命令。咽下喉头的苦涩,他只得上前用内力拔去钉在棺木上的钉子。

沉重的棺盖隆隆的被推开,就好似是从他的心上碾轧过去的一样。刚张开眼打算去见洁儿一面,却忽听玄砚惊讶的呼声:“姑……姑娘怎么不见了!”

眸光一闪,他急忙探身向前。扒着棺木向里面望去,空空荡荡的哪里有洁儿的影子。

“这是,怎么回事?”玄砚不解。

难道有人盗走了洁儿的尸身?又或者……澹台冉皓紧张的吞了下口水。洁儿会不会没有死呢?

太阳早已升到了头顶,阳光照射在溪水里又折射到草地上。

眼角不经意的扫过棺内,是什么在闪闪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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