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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邪恶-第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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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马吉里说,“是错的。应该是两个彼此相爱的人。”

“哦,来吧,你就是在和我玩语言游戏。”

“不,我不是。你爱或没爱。你两个可以永远在一起,但你们没有必要结婚。”

“我想你会为我高兴的。”斯瑞德说。

“你想我为你高兴,还拍着你的后背对你说你是多么地伟大吗?”马吉里的声音气得发颤,“你这个狗屎。我不会那么做的。我不信你会问得出口。”

斯瑞德没再说什么。他只是听她急促的喘息声。

马吉里摇摇头,叹了一口气,像在地板上捡碎珠一样收起自己的感情:“你看,如果你想非得那么做的话,那你就去做吧。但我忍不住说出自己的看法。”

他点点头:“好吧,马吉里。你说完了。”

他们看着对方很长时间,好像是无声的再见。不是永别,但他们的关系算是吧。

“我来告诉你,那不是雷切尔的尸体,”马吉里说,此时已经是警察的口气了,又回到了工作中,“我们进行了DNA检测。那是克莉。”

斯瑞德低声咒骂着。他想到了那个甜蜜的、纯真的女孩儿——想到失去了她,想到了失去了辛迪。他又是变得全身愤怒起来。对凶手逃之夭夭而气愤。

然后他想:那不是雷切尔。他又听到蚊子在耳边响了起来,嗡嗡地响。

“我昨晚收到一个邮件。”斯瑞德静静地说。

他用头示意了咖啡桌上放着的一张明信片。马吉里低头看向卡片上的图画,是一幅奇怪的、不合比例的、长着大耳朵的沙漠里的动物。

“那他妈的是什么?”

“一个羚羊兔,”斯瑞德说,“部分是兔子,部分是羚羊。”

马吉里抬起脸:“啊?”

“那是个玩笑,”斯瑞德说,“一个谜。不存在的。人们邮这种明信片就是要看你有多么容易被骗。”

马吉里伸出手,拿起卡片。

“只拿边儿,请。”斯瑞德对她说。

马吉里停下来,手僵在半空中,狠狠地瞪斯瑞德一眼,好像是感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似的。然后她小心地拿起卡片的边儿,转动着看。她看了看上面的字,都是用醒目的红字写的,雨水把湿的“他”字变歪斜了,写着

他死得值。

“狗崽子。”马吉里破口而出。她盯着斯瑞德看,猛烈地摇着头:“这不是她邮的。不会是雷切尔。那个女孩儿已经死了。”

“我不知道,马吉里。我们就是这么好骗的吗?”

马吉里看了一下邮戳:“拉斯维加斯。”

斯瑞德点点头。“迷失之城。”他说。

肉干鲍勃住在洛杉矶南面,离小路只有几米远的流浪区。他也和洛山矶的其他流浪者一样住在这里哪也不去。大约是在一年以前,拖车出现了,被一辆大卡车珍贵地运来,那辆大卡车少有地停了这么长时间,等着将它卸下来,在它消失在城市的后面之前。

一天,在这个拖车将这里的永久居民运出这个脏乱的小路的时候,一个带有手刻的标语的木板出现在了加利福尼亚的铁路上,上面写着:

“肉干鲍勃,”

然后下面是:

“新年礼物,

心灵诗歌,

牛肉干。”

鲍勃打开了拖车一端的窗帘,那是后面的入口,那里放着一个堆放着丰盛物品的桌子和一个现金盒子,那是,用来买卖东西的。

他挂了几十个玻璃风铃在那,那些风铃会撞击金字塔形的磁铁去敲打固定在墙上的金属盘子,屋内充满了香和檀木香的味道,还有那个他抄自古老版本、并用粉色的缎带系在卷轴上面的史诗。但是他的回头客并不是为了风铃或是诗回来的,而是为了那些卖的很好、有特雷亚奇和卡军风味的的干肉:牛肉干、鸡肉干和火鸡干。停下来的大多是卡车司机,这当中只有几个人不是因为好奇而停下的,然后他们会宣传他的店,到最后他的店在南部的卡车司机中传开了。

这样的话传开了,传到了维加斯,终止于肉干鲍。他们出现在他很有规律的时间里,一周的7天,一天的24小时。如果他们是在他睡着的时候来,很简单,他们会叫醒他,而他卖肉干给他们。这样他每个月都会赚足够多的钱。

如果他能攒住那些钱,他就有能力回到市里开一个真正的店,遵守健康标准并且付税,而不是躲开政府的雷达。

但是这些钱并没有在鲍勃的手里呆多长时间,一部分用来买硬币投币机了,另一部分用来喝酒。他的拖车进入了在他看来是钻石矿的沙漠了。一年前他想自杀,但是他的身体导致他没能实现。

这件事是卡车司机说的。但是一年以前,对于一个在沙漠中孤立无助的人来说,鲍勃看起来很正常。从那点看来,年复一年,他变老了。他从来不刮也不剪他那灰长的胡子。他的头发像脏乱的线绳一样垂在肩下。他的皮肤呈灰色而且满是皱纹,他的眼睛深陷入眼眶之中。

他除了吃自己卖的肉干以外很少吃别的,因此他越来越瘦,直到他几乎只有120英磅重。他从来不洗他挂在皮包骨的身上的拉斯维加斯的T衫和牛仔裤。他是如此糟糕,以致于一些他的卡车司机客人拒绝呆在里面,他们还告诉他说就连肉干都已经开始发臭了。鲍勃只是打开窗子,让下面干燥,并让满是灰尘的空气通过拖车。

他从来没去过赌场,他们不让他靠近门。代之以每隔几天就会到离他的拖车几米远的铁路边的小酒吧去,在那里玩扑克牌,直到酒保闻到浓浓的恶臭味,那时他就不得不再买一瓶杜松子酒回家,将它喝完跟着失去知觉。早上,或者是任何时候,卡车司机按喇叭吵醒他,他就会把瓶向后扔去打他们。

昨晚,他喝了两瓶。可能是大前天晚上,要么就是大大前天晚,他不知道,他记不清楚那么多,电视上说是周三,可是他记不清他是什么时候开始大闹的。他的最近一位拜访者是昨天下午到的,那天晚上,他开始一杯接着一杯地喝杜松子酒,并且现在是星期三。

鲍勃叹了口气,他得去撒尿。他扶着墙站起来,拖车使他头晕眩了几秒钟才恢复正常。他走下铺在地板上的床垫,看到有几只小虫从他身边飞过。两个空酒瓶子放在离他几英尺远的地方,他蹲下把它们捡起来,盯着里边看。

每个里面还有一点酒挂在瓶子边上,当他把瓶子放到舌头上时,这些酒足够润湿他的舌头。他的身体中毒极深,这一点酒使得他的肚子里的东西都上翻,他不得不艰难地将它吞下以免反胃。

鲍勃掐住瓶子的脖子将两个瓶子拿了起来。他向四周扫了一圈找他的凉鞋,看到它们在一个椅子下面,他把脚伸了进去。凉鞋拍打出了声音,当他向门中心走去时。门闩坏了很长时间了,他用膝盖将门顶开,日光射了进来。仍就裸着身体,鲍勃慢吞吞地走下生锈的台阶,走进拖车后面的沙漠。

阳光很强,像是小山上方难以控制的黄色的火焰。他的眼睛眯着,几乎睁不开,他的皮肤很紧并且开始发热。每一次他困难的呼吸时,像在熔炉里般的空气几乎将他的喉咙烤焦。

他把它拿了出来,准备尿了。他开始呲出一道尿流流落到地面上。液体打在地上扬起一团干灰,然后又都聚在了那个尿泊里了。他一直在中间撒尿因此有几滴溅到他的脚尖上。他专心地看着下面,就像从他的身体流出来是他的生命之血一样。尿里面有很多的泡沫和杜松子酒的臭味。几秒钟之后,小水池就被太阳烘干,消失不见了。

他举起了一个杜松子酒瓶,看它在阳光下闪闪发光,在落地摔碎之前形成一个弧形的阴影。他听到了玻璃打碎的声音,然后看到碎玻璃片向四周飞溅。他小心地用第二个瓶子做了同样的动作,他喜欢这种声音——这种瓶子在空中飞快地划过,然后落到地上摔碎的声音。

几十个碎瓶片从那里飞出。那是他的私人矿区,大多数碎片快速地被灰尘盖住了,但是离他最近的这个却闪闪发光,反射着太阳光,就像是几缕激光束。

他定定斜视着沙漠,他只能在外面呆几分钟,但是现在已经是要回去的时候了,回那个不会使他从炎热中解脱但至少不会使他的身体由于太阳的直射面变得干枯的地方。

现在,他就有那些感受,像是要被太阳给燃烧了一样刺痛。尽管是这样,鲍勃还是在这徘徊着。他不知道是什么,但是有东西吸引住了他的视线。他发觉空气中带着些灌木丛的木馏油和看起来是棕榈树的丝兰。是的,这里确实有那些东西,而且不远处的小山上也有。那些碎瓶子一直在闪闪发光,像是钻石。除了——不,那不是真的。

有些不一样,他看到阳光很耀眼,但他摔瓶子的那个地方不一样。吸引他视线的反射离得很远,而且靠一边,不在任何其他他看到的碎片附近。但是它们在强烈的阳光下发出闪烁的光,就像是小钻石在灌木丛下向他眨眼。

是什么?鲍勃皱着眉。他不知道为什么,但是他发现他通过了沙漠,想要知道他看到的是什么。而且越接近他走得越快,直到后来他几乎是在跑。他看不到影像也不能呼吸了,但是他坚持裸体跑完最后20码,直到他到达钻石的藏身地,然后他停下,盯着脚下看。

闪闪发光的钻石是真正的洒在皮肤上的光泽,在泥土里的女尸上面闪闪发光。

女尸脸向上躺着,被盖在上面的灌木隐藏着。女尸和他一样裸体,但是毫无生命,而且看不出年龄。一具萎缩的尸体,她的烤熟了的皮肤已经裂开了,她的眼睛睁得很大,但是已缩成了小块大理石般大小,她的金黄色的头发也已被灰尘染灰了,她的嘴巴大开,像是在沙漠上的甲虫到里面吃她的嫩肉时在无声地尖叫。她几乎看不出来曾是个美丽的人。

鲍勃蹲了下来。她正盯着他,她的毫无血色的唇微笑着。他伸出一只手轻碰她的皮肤,好像是怕她突然醒过来抢劫他。但是她没有动,她的皮肤在他的触动下感觉像是沙纸。

然后他拉拉她的脸,这像是一场噩梦,她不能醒了。

鲍勃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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