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望星朝天歌-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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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话把我堵的半晌没了语言:只得道:“都是我的错,你。。。你别生气了。”
明堂冷哼一声没有接茬。
项语从怀里掏出一条白帕子来,蹲下来,细心的将镜子碎片一片一片的拣入帕中,再细细包裹起来,交于了明堂。我感觉全身发冷,不好的预感又来了,貌似我失手打碎的是他们观的一件了不得的东西,这要是面宝镜我还真赔不起。项语望向我的时候,眼睛里一片清明,他朝我微点了点头,又向明堂点了头,便转身出去了。我这才看清,项语换了一身白色的衣服,愈显飘逸俊秀,可惜此刻不是欣赏帅哥的好时候,只好莫名其妙的站在原处。
明堂冷着脸说:“语公子虽替你说话可不代表我不怪你,你别再乱动我观中之物。”说完将我推出门去,再将那房间的门仔细带好,转头看我仍脏兮兮傻呼呼的站着,似有不忍,放缓语气说:“去洗浴吧,水快凉了。”转身离去。
我呆了半晌才回过神来,这叫什么事儿这叫!难道果真是那句话:人在屋檐下,不得不受气?
忿忿的拎着衣服推开左边房门,果然,屋内有一处屏风,屏风内正是浴桶,我恨恨地脱下脏脏的长衫,不忘踩上几脚,腹诽一阵;叫你大声吼我!叫你给我脸色看!再费劲八拉的脱掉划了几道裂口的泳衣,该扔了。跨进浴桶坐下,啊~~温热的水撩拨皮肤,萦萦水气环绕着我,舒服啊。
初审
澡洗的其实并不痛快,就那么一桶水,也没有肥皂,只有一个丝瓜瓤似的搓澡劳什子,胡乱擦了几下,身上火辣辣的痛,看来伤口还真不少。头发顺净,身上的泥巴洗掉也就成了。洗完换上新衣,晕,好大,穿在身上空空荡荡的,抓住带子使劲勒了几下,才勉强保证裤子不掉下来。头发就那么披着,湿淋淋的滴着水,我拿着脏衣服回房了。这时,天色又暗了,我暗想,我连几点了都不知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浑浑噩噩过日子吗?
一进门,我愣住了。
圆桌边坐了两个人,一个是项语,另一位。。。是个老头子,年纪约六十上下,白发白须,面目和善,一身青衫,看起来颇有几分仙气儿的模样。一时间我进退两难,不知如何是好。项语见我进来,冲我招了招手,我只好靠近他们。
正不知怎么开口的时候,老头子说话了:“姑娘请坐。”我赶忙坐下,老头子问:“姑娘芳龄?仙乡何处?家中还有何亲人?”连珠炮似的问题飞向我,我一愣,仙乡?哦哦,问我家乡是吧。忙道:“我家在南京,家中还有父母,今年我二…二十。”“五”字还来得及吐出,老头接着又问:“那姑娘是如何到我无涯山中来的呢?”我听明白了,这老头子貌似就是明堂口中的无涯子了,到了他的地盘,得来盘问盘问我的底细。那我该怎么说?说我从未来闭气闭过来的,谁信呢,可是不这样说,我根本不了解此地的风俗地名,乱讲的话恐怕更是不妥,思忖半天,还是决定照实回答:“我游水过来的。”
老头眼中精光一闪:“从何处游过来的?”
“从我家乡的游泳馆里”
“游泳馆?”
“就是一个专门供人集体游水的地方”
老头摸摸胡子又道:“姑娘可知无涯山只有一处有水,就是无涯湖,且此湖离平原有百里之遥?”唉,我早猜到你们这破地儿没什么创意了,无涯山无涯观无涯湖,是不是连花都叫无涯花呀?怀疑我的游泳能力?要是知道我是从今游到古,你不是要吓晕过去了?我嘿嘿一笑,诚实答到:“无涯子老先生,我确实是游水过来的,信不信由你,若不是亲身经历,连我自己也不会信呢。”无涯子眼中又是一道光闪过,唉,我说老头您就别吓我了。老是一道光一道光的,打什么主意呢。
“姑娘怎知我是无涯子。”
“明堂说的”我一脸无辜。
“可姑娘未曾见过老夫”
“看您那脱俗的气质,仙风道骨的模样便清楚了呗”
老头乐了,扯开嘴角一笑:“姑娘倒是很会说话。”得,马屁拍对了。
项语一直坐在旁边看着我和老头对话,没有插过嘴(哑巴还想插嘴?)。此刻见老头笑了,眼中也是一片轻快。
刚放了放松,老头又开始审我:“姑娘口中的南京是何处,老夫未曾听过。”我叹了口气,要满足这老头的好奇心还真不是件容易的事,
说多错多,还是少说为妙:“先生,南京确是我家乡的名字,至于为何您未听说过,我也不知,我醒来便发现在你这无涯山中,自己也是一头雾水呢。”“那姑娘有何打算?”我黯然:“不知道,我当然是想回家,却不知道路在何方。”嘿!跟西游记似的。
老头默不作声半晌,终于站起身来:“既然如此,姑娘就且安心在此住下,寻乡一事当从长计议。”我点点头,无涯子向我微微颔首便出了门,我心中长舒了一口气,终于放过我了。
刚想落坐,猛然惊觉项语还在房中,赶紧望他,他也望着我,眼神清澈安静,薄唇轻抿,脸庞轮廓愈发柔和,我不禁看得呆了,相对无言,还真有点脉脉含情的味道,砰,我捶了自己的脑袋一下,胡思乱想什么哪。项语扯了扯嘴角,忽然抚上我的胳膊,我一惊,刚想收回,却见他从怀中掏出一个晶莹小巧的白玉瓶来,这场景我可在电视中见的多了,一般这样漂亮的瓶子中装的不是十全大补丸就是生肌化淤膏,想是给我治伤来了。
他褪起我的衣袖,只见胳膊上几道血口,略一皱眉,从瓶中滴出几滴绿色的液体来,轻轻润在我的胳膊上。看来这古药还真是神奇的很,那液体润过之处,疼痛感消失了,只余一阵清凉。他拉下我的衣袖,将白玉小瓶递给我。我一怔:“给我了?”他点头,指指我的腿和胳膊,我一阵感动:“项大哥,这真不好意思。你救了我,管我吃住还给我治伤,我都不知道怎么报答你了。”他微笑,站起身来,朝我一拱手,转身踏出门去。
我一动不动注视着他飘飘白衣的挺拔背影,突然觉得不可思议,一个只会在电视剧里出现的古代帅哥如今真实的活动在我眼前,而任何一个电视里的帅哥却都没有他的那份味道,那是什么味道,仅仅是一个背影,却让我觉出了静,很安静,很安稳,很安心。这样一个顶级帅哥,怎么就是个哑巴呢?唉,老天果真见不得完美。
呆坐了一会儿,天已经完全黑了,兀自沉浸在那转身的惊鸿一瞥中,正预备起身关门,惊见明堂站在门外,手中又是一个托盘,我忙说:“明堂快进来。”小男生一副心不甘情不愿的样子,慢腾腾的走进房来,放下手中饭菜,就要离开,我迅速站到他身前拦住他,他惊讶的看我。“明堂,我知你看我打碎铜镜心中很不痛快,我也不知那铜镜有如此重要,算我错了行吗?等我有机会下山,我一定买一个更漂亮的赔给你好吗?”我尽量使自己的脸色诚恳再诚恳,明堂瞪我半晌,慢慢放松了神色:“我才不要呢,那镜子又不是我的宝贝,我只是替师兄心疼罢了,既然碎了,那必定是该碎之物,师傅说不可强求。”小样儿,会参禅了?“哦,那我就买个赔给你师兄,想不到你师兄也是个爱美之人啊。”
“胡说什么!镜子是林师姐的,师兄要镜子照来作甚?”
我眯起眼睛,编故事天分开始迅速发挥,故事原来是这样滴:大师兄爱上小师妹,送了面铜镜给小师妹做定情之物,谁料小师妹下山之后爱上了别人,再也不回来了,大师兄黯然神伤,只能每天睹镜思人。刚想嘿嘿一乐,突觉不对。
他?师兄?我大惊,忙抓住明堂:“项语是你师兄?”
明堂又被我扯住衣服,浑身不自在,“你别发疯了,语公子不是,快放开我。”心下一松,不是就好。转而又想:我那么在意他是不是师兄干吗?难道我喜欢他?不不不,立刻否定,哪有呆了两天就喜欢上一个人的道理,救命之恩也不用以身相报吧,嘿嘿,我没那么浅薄。
话虽如此,解开铜镜心结倒也还是很开心,我为不使明堂发现我的心理活动,立刻转移话题:“咱俩一块儿吃吧。”明堂不理我,我自顾坐下来:“唉,你师傅让我在这儿住下了,我看他好像很厉害的样子,他武功是不是很强啊?”一提到师傅,明堂马上满脸崇拜:“那是自然,我师傅是天下第一剑的传人,武功自然也是天下第一。”我扒了一口饭,开始开他的玩笑:“那如果我拜他为师,你不就成了我师弟了?”明堂又怒了:“你想的倒美,不说师傅不会收你,就算收了你,你也得喊我师兄。”
“哦,为什么你如此笃定师傅不会收我?”
“谁知道你是不是仇家派来害我无涯观的?语公子带你进来也不证明你没有问题。”
“哇,你们无涯观难道很多仇家?”
“都是些宵小之辈想挑战师傅,抢夺武功秘籍,哼,自不量力!”明堂不屑。
“那就是了,你师傅武功这么高,自然不会怕我一个弱女子,我又不会武功,怕是连你也打不过。”
“你当然打不过我,只怕。。怕只怕你来历不明。。。”
我顿时无语。来历不明,不错,对这个世界来说,我也不就是个来历不明的怪物吗?
明堂见我不再说话,心知说到了我的痛处,便也不再言语,拿了托盘离去。
饭是吃不下了,我趴在窗口,望向院中,月光洒在青石板上,洒在亭廊顶上,散着幽幽的光,竹叶随风摇曳,沙沙作响,在这山中的夜,若无性命之虞,饥寒之忧,倒也真是十分闲适静旎,乌鸦老头也是个会享受之人啊。可惜我,没有任何好心情去欣赏这如水夜色,抬头看着月亮,想是月初,一轮弯牙儿挂天上,清灵动人。老妈,你也在这轮弯月之下思念着你不知飞到哪儿去了的鸽子吗?
虽只一天多的时间,我对老妈的想念对家的想念,却如潮水般扑天盖地而来,这不是火车飞机能到的距离,这也许是永不相见的分别。一想到此,内心的疼痛便让我控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