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满堂-第7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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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妈妈便就将前后的事情说了一遍:昨儿夜里,七小姐早早地入睡了。柳絮在房里守夜,却一早发现房里没有了七小姐的踪影,只留下一封书信。柳絮连忙禀了大夫人,大夫人立马派人去寻了,却终是无果。
杜谨诚微微蹙着眉头,道:“柳絮,昨儿你守夜,竟没有听到半点动静么?”
柳絮早已被眼前状况吓得魂飞魄散,哪里还能记得昨儿夜里有没有听到什么动静。只是现下听二少爷问起,才冷静下来凝神思忖,片刻后才道:“好像听到七小姐起夜的声音……哦,对了,院子里还有一声猫叫。我迷迷糊糊地,好像看见七小姐一人出去了。可是昨晚不知何故,没有半点力气,所以也就不曾上前去问问。”说到此处,柳絮疑惑地摇了摇头,“奇怪,我本来十分浅眠,可昨儿夜里竟怎么地也起不来!”
三姨娘听罢,立即惊叫起来:“你胡说八道什么?七姐儿便无起夜的习惯,又怎会无故起夜?你这贱人,竟敢如此搬弄是非!”
柳絮一震,虽有些怯怯,可事关自己,依然还是鼓起了勇气,道:“三姨娘,奴婢没有半句假话。奴婢虽浑身屋里,神智却是清醒的。若奴婢有半句假话,定遭天打五雷轰! ”
大夫人勾唇一笑,道:“柳絮只不过说七姐儿起了夜,却不曾说过七姐儿一人出了府。知兰,你何故这样激动紧张呢?”
三姨娘一震,悻悻道:“我只是为七姐儿不屈罢了,还请姐姐恕罪!”
“够了,吵吵闹闹成何体统!”定国公再也忍不住,厉声说道,“柳絮,你身为七小姐贴身婢女,护主不周,已是失责,如今又敢在这里编排主子的不是,更是罪加一等。来人哪,将这个下作的奴才押下去,痛打三十大板,扔出了府去!”
“且慢!”一道清脆的声音响起。定国公满是怒火,听到这声音却也就软了下去,连忙跪下请安道:“参见郡主!”
第八十章 遭人诬陷
程绯染缓缓踏进屋子里来,朝杜谨诚投去一个关切的眼神,随即才说道:“国公爷,如今并不是处置下人的时候,最要紧的,是将七小姐找回来。”
杜谨诚亦道:“爹,郡主说得极是。如今首要的还是先找人去寻墨岚吧,其余的,等墨岚回来再说。”
定国公本是盛怒,只是现下郡主已经发话,倒也不敢有所反驳,只应道:“且就听郡主所言吧,管家,差几个能干去寻七小姐。记住行事要小心,不要惊扰了百姓。”
柳絮望见程绯染到来却是“咦”了一声,眼里尽是惊恐。
大夫人隐隐浮现一丝笑意,却皱眉道:“柳絮,郡主救了你,怎么没有半点感激,竟还这般没有规矩地望着郡主尊容?这是谁教的规矩!”
柳絮方才与三姨娘争吵的英勇之气已然不见,只剩下惶恐,屈着身子道:“奴婢不敢,奴婢,奴婢只是觉着见到郡主,一时有些……”
“有些什么?”大夫人冷声道。
柳絮的身子愈发低了。程绯染却是坦然地望着她,她深吸了一口气,才鼓足勇气道:“夫人,奴婢,奴婢自知死罪。可是,昨儿夜里,奴婢好像,好像见到了郡主的身影,就是在七小姐起夜之时。”
此话一出,便就像一块大石惊起千层浪。杜谨诚再也忍不住,只上前狠狠刮了柳絮一巴掌,怒道:“下贱的奴才,竟敢这般胡说八道。墨岚离府,与染儿何干?”
柳絮柔嫩的脸颊顿时红肿了起来,双眸含泪,极为震惊地望着眼前这位素日温文尔雅的二少爷。
众人却是带着质疑的神情望着程绯染,只是她毕竟是郡主,所以并不做的明目张胆。
大夫人狠狠踹了那柳絮一脚,骂道:“简直是可恶!郡主身份尊贵,怎可能半夜要去七姐儿的房里?我看你这丫头是得了癔症。愈发地没了精神,竟致这般以下犯上,胡言乱语!你可知这是死罪!”
程绯染冷眼旁观,仿似这不是她的事情一般。杜谨诚十分忧心地望了她一眼,担心她心里委屈。道:“染儿,定是那丫鬟瞧错了,你不必放在心上。”
程绯染朝他柔柔一笑,道:“你信我么?”
杜谨诚郑重点点头,道:“当然!”
程绯染满意地笑开了,心中满是温柔,转了身子,望向那柳絮,面容上却是换了冷笑。“我倒是不知昨夜里我竟出过青丝苑。柳絮姑娘,昨夜里,我是穿的什么衣裳,梳的什么发髻?”
柳絮害怕地瞄了她一眼,眼睛急速地眨着,透露出她此时的惶恐,抿了抿嘴,半晌才道:“昨夜。昨夜,郡主着了一袭嫩黄长裳,梳的,梳的是如意小髻。”
程绯染轻轻一笑,笑声直透进柳絮的心里,让她止不住地发抖。
“柳絮姑娘,本郡主鲜少穿着嫩黄长裳,你可知道?”程绯染双眸虽是含笑,却让人瞧着颤栗不已。“如意小髻,是本郡主最不爱的发髻,本郡主又怎会娶梳?柳絮姑娘,话,可要想清了再说!”
“奴婢……奴婢没有半句虚假,奴婢……”
程绯染勾唇冷笑,道:“是么?那你的意思便是本郡主强词夺理了!”凤眼微眯,冷冷地扫过柳絮。
屋内众人忙就跪了下来,只道:“郡主息怒,郡主息怒。”
定国公忙道:“郡主息怒。这丫头发了癔症了,还请郡主万万不要动气,仔细您自个儿的身子!”
“身子?”程绯染浅浅地笑开了,可众人皆感受到她的怒意。她顿一顿,凤眼冷冷地扫过跪着的众人,清冷说道:“本郡主虽一介女流,却一向性子桀骜,容不得旁人半点欺辱。如今,一个国公府的丫鬟竟也敢来诬陷我。国公爷,我看我在国公府恐怕也住不下去了。待会子,我立马搬到行馆去,免得碍了你们的眼。”
定国公惶恐非常,一颗心都急到嗓子眼了,连忙劝道:“郡主息怒,郡主息怒!您能在府里,便是我国公府莫大的福气。微臣一定重重罚这胡说八道的婢子,还望郡主千万息怒!”
杜谨诚亦有些着急,只不过他急的是染儿动怒了,忙哄道:“染儿,为一个下人生气不值当的。我现在便就处置了那该死的丫鬟给你出气。”
是谁说的,二少爷性子温和,体恤下人,连一句重话都不曾说过?可如今眼前的二少爷,竟是大大出乎了旁人的意外。杜谨诚朝着外头喊道:“来人,将这贱人拉下去,关到柴房去,不准给食物,差人守着,直到她肯说真话为止!”
外头小厮四个便就冲了进来,将那柳絮押住,便就往外头拖。柳絮这时才真是慌了,连声喊道:“郡主饶命,二少爷饶命啊!奴婢说实话,奴婢说实话!”
未曾等柳絮开口,大夫人便忙道:“还不将这贱婢快拉下去,省得惹郡主生气!”
陈妈妈身子一闪,忙捂住了柳絮的口,恶狠狠地一瞪,道:“还要胡说八道些什么,真是不要命了么?”
杜谨诚却是冷笑一声,一把拉过陈妈妈,道:“陈妈妈,何况这样惊慌失措。且听听柳絮还要再说些什么罢!”
陈妈妈被杜谨诚抓着有些痛了,又瞥见了杜谨诚盛怒的脸,忙就将脑袋垂了下去,只诺诺道:“是!”
柳絮甩开小厮的手,趴在地上哭着喊道:“郡主饶命,郡主饶命啊!奴婢也是不得已的。其实……其实奴婢昨夜里并不在七小姐房里。奴婢昨夜,出去了一会儿。可回来时,七小姐便就不见了。奴婢心里慌极了,好不容易捱到早晨,正准备去禀了三姨娘,未踏出院子,便,便就碰上了陈妈妈,奴婢,奴婢实在是身不由己啊!”
陈妈妈心里一震,整张脸涨得红红的,骂咧咧道:“你这个丫头,真是得了癔症,逮谁说谁。我陈妈妈一向待你不薄,你何况这样冤枉我!”
柳絮痛哭流涕,趴在地上再不敢说话。定国公恨恨地瞪了大夫人一眼,又朝着程绯染恭谨言道:“微臣死罪,竟让郡主遭受了这样的屈辱。微臣死罪,微臣死罪啊!”
程绯染摆一摆手,冷声道:“国公爷起来吧,大家也都起来吧!”
众人应声而起,那陈妈妈与柳絮却是不敢,还只跪在那里。程绯染缓缓地叹了一口气,道:“陈妈妈,我与你向来毫无瓜葛,你为何要指使柳絮污蔑我?”
“奴婢不敢!”陈妈妈欠身道,“奴婢断断没有做那大逆不道之事,还请郡主明察!”
“明察?陈妈妈,本郡主虽一介女流,不致聪慧,可自小是在皇祖父跟前长大的。你以为,我便是这般愚蠢之极么?”程绯染的声音冷冽而又威严,好似无形的压力沉沉地压制着陈妈妈,“陈妈妈,柳絮说话颠三倒四,前后矛盾,我便知她所言虚假。方才你又这样异常,想来不是你指使的,也必定与你有关!罢了,既如此,还是请表哥来做主吧。且让表哥瞧瞧,这堂堂国公府,这下臣之家,是如何欺辱当今郡主的!”
杜谨诚忙揽住程绯染,眼里透出浓浓的心疼,怜惜道:“千万别伤了自己的身子,我送你回去歇着吧。”
程绯染委屈地扁了扁嘴巴,顺势依偎在杜谨诚怀里,在他瞧不见的时候,美眸冷冷地瞪了一眼大夫人,大夫人,你竟想来对付我了?好好好,咱们且看着,到底谁斗得过谁!
大夫人只觉得有一道视线落在自己的身上,抬眸时却见自己的儿子温柔哄着那位自己不喜爱的雅安郡主,心里怒气腾升,竟是连二哥儿都不顺自己的意了么?暗自紧咬银牙,怒不可遏。
程绯染扶了扶额,一副被气着了的模样,道:“我为游玩而来,却遭受了这一桩桩,一件件叫人烦心委屈的事。看来我这一遭,真是走错了。”
定国公被这话吓坏了,忙道:“郡主息怒,郡主息怒,微臣一定重重罚陈妈妈和柳絮,给您出这口气,只是请您千万不要动怒。”
郡主动怒,那可是天大的事情,万一有个什么风吹草动,传回京都,不说圣上,便是威远将军府,那骁勇善战的万钱贴骑怕是要踏平了定国公府啊!
想到此处,定国公心里对大夫人的怨怒便就更加深了。方氏简直是胆大包天,现下如此紧张的局势,竟也敢对郡主下手!她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