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前世守住你-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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芜院去,走了几步,又停了,|Qī|shu|ωang|苍芜院现在不是他住着了。
自己竟然无处可去了,真是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呀。
他想了想,往后花园的秋水亭走去。
他就这样在秋水亭坐着,脑子里一直在转,可是又好象什么也没想。直到傍晚时刻,他听到身后响起容禄的声音:“少爷,您这是怎么了,在这里坐一下午了,什么景儿那么好看?老太君那边找你用晚饭呢。”
容毓飞收了目光,起身理理坐皱了的衣服,出了秋水亭。
进了屋,见上首下首两桌都摆好了,人也到齐了,只差他一个。
老太君关切地问他:“飞儿有什么心事吗?听下人说你在园子里坐了一下午。”
“老太君放心,孙儿没什么的,吃饭吧,我饿了呢。”自己就先端起一碗米饭,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
大家都瞧出他有古怪,饭桌上也不好说,怕扰了老太君吃饭。
江月昭看他大口大口地吃米饭,不知道他有什么事,心里着急。但容夫人都不吱声,她也不好问,就想等晚上回房再问问吧。
餐毕,丫环们撤了桌子。大家就坐在一起吃茶。
容毓飞心里一直在斗争,要说,就只能是这个时候,该面对的总要面对,逃过了今天,他怕明天更没有勇气说。
他起身:“老太君,孙儿有事要说。”
“瞧你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就知道你有事。说吧。”
“老太君……爹,娘…飞儿欲纳赵灵儿为妾,望老太君和爹娘能同意。”
容毓飞说完,只觉得有好几道冷冷的目光向自己射来,但最冷的,还是来自右侧上首的第二个位置。
他感觉胸口堵着,口中发苦。
“怎么又提这事?家里刚安静几日,你便不好受了吗?这事没得商量,以后休要再提,气着了老太君,你如何担待?”容夫人厉声说道。
“娘……儿子岂能不知轻重,可是眼下情况不同,赵灵儿她如今…怀了我的孩子。”
最后轻轻的六个字,对于江月昭来说,简直就是五雷轰顶,刚开始容毓飞提这事,她心里虽然惊痛失望,但她明白这事通不过的。可是容毓飞这含在口中吐得很艰难的六个字,却彻底击垮了她。她脑海中立时浮现出崔天民和妮娜在沙发上的丑态,想起了那晚容毓飞逼上门退亲,想起苍芜院赵灵儿对自己的趾高气扬,想起成亲几个月时间里自己的独守空房。
“她怀孕了,她怀孕了,是容毓飞的孩子,是崔天民的孩子……”两世的恨和怨在江月昭脑海中冲撞着,让她觉得很痛,心痛,头痛,四肢痛,连眼睛都痛,象快要流出血来了。
“小昭!小昭!”
“小姐!小姐!”
“大娘…”
“妹妹…”
无数的声音在她耳边飞,可她动不了,太痛了,动不了,连眼睛都转不动,仿佛一转眼球就会掉下来。
老太君的脸出现在她面前:“小昭,你别吓奶奶,凡事有奶奶给你做主,不会让你受委屈。你应我一声…”
你做主?你能做什么主?你能让容家的孩子生在青楼吗?她还是要来的,她肚子里带着容毓飞的孩子,或者可以说是崔天民的孩子,志得意满地进府来了,再见了我奇QīsuU。сom书,她还会神气地问:“大少奶奶,最近过得可好?”。
我失败了,我来这一世就这样失败了。冥王是不是该招我回去了?然后他会在大殿上鄙夷地问我:“这下你可服了?!”
“老太君,找大夫来吧,看这样子不太好。”容夫人着急的声音。
“不必了。”出声的是江月昭,声音冷得象极地寒冰。然后她起身,向门外走去,没有告退,也没看任何人。
小秋小冬赶紧跟出去了。
周福珠也起身对老太君说:“我先告退,我去看着大少奶奶。”
老太君沉声说道:“还是我去吧,玉澜你也随我来。”
老太君领着容夫人往外走,一众女眷也跟着。
屋内只剩容尚天和容毓飞,容尚天此时已经怒到无语了,他觉得这个儿子是专门与他作对的。
而容毓飞,此时没有人来关注他,所有人都在怨他。但他也很痛,就象有一只手握着他的心脏在撕扯揉捏。他真没想到会是这样,他以为她会生气,会冷落他,或骂他,甚或打他。他以为她会出声阻止,她不是总有很多说辞吗?她不是牙尖嘴利得理不饶人吗?
可是他看着她,那样两眼空洞面色惨白地坐在那里,他感觉,这个女人的灵魂已经被他杀死了,而面前这具身体,兴许下一刻就会化为一缕轻烟飘走了。
他想冲上前抱住她,对她喊一万遍:“你原谅我,你原谅我,你原谅我…”
可是她却起身走了,没看他一眼……
容尚天一声长叹,出门去了。
室内只余容毓飞一个人了,他跌坐在椅子上。
锦蕙院,卧房。
江月昭静静地躺在床上,衣服没脱,连珠钗都没卸。
身后站了一大帮女人。
老太君坐在床边上:“小昭……是我们容家对不起你,你别难过,我替你去打那个浑小子。”
打吧,我不会拦着的。
“要是你不同意,就不接那个女人回府。”
是吗?那就别接了。
“我要是让容家的孩子生在青楼,流落在外,以后叫我怎么去见老太爷?小昭,你知道奶奶的难处吗?”
说了半天还不是要转回来?
“小昭,你就当我们府里多养一个下人吧,我会管住那个小妖精,不会让你受委屈。”
是呢,容府再养百八十个这样的“下人”,也是养得起的。
老太君说了半天,发现自己完全是在自说自话,也说不下去了。
“老太君,夜深了,回去歇着吧。让小昭自己静静。”容夫人说道。
“老太君自己也要保重,您和太太先回去吧,福珠今晚陪大少奶奶,不会有事的。”周福珠说。
“好吧。”老太君叹了口气,起身走了。
周福珠见众人都出去了,对小秋说:“去打盆热水来。”
小秋小冬此时只知道哭,完全没了主意,听周福珠说要热水,竟然两个人都冲到门口要去打水。
“慌什么?此时你们更应该好好的,要不你家小姐谁照顾?”小秋出去打热水,小冬折了回来。
“把大少奶奶扶起来。”
小冬依言做了。周福珠上前来把江月昭的钗环珠花都卸了下来,把头发解了,梳整齐了。这时小秋打热水回来了,她拿巾子浸了热水,拧好了递给周福珠,后者给江月昭擦了脸,小秋又拿来一套睡衣,三个人合力给她换了,扶她躺下,盖上了被子。
自始至终,江月昭不说也不动,任她们摆布。
周福珠叹了口气,吩咐小秋小冬去睡觉,有事再喊她们。
她自己卸了头发,脱了外衫,躺在了外侧。
里侧一声不响,静静地,连呼吸都听不到。
周福珠想了想,说道:“妹妹,你还是要想开,心要宽,女人嘛,总是这个命运的。你就认命吧。”
我会认命吗?绝对不会!江月昭眼中透出一道寒光。
第十九章 清倌进府
第二日早上,老太君和容夫人在商量这件事该怎么办,容老爷过来给老太君请了安,就出府办事去了。
“宝荷,你去问一下大少爷昨晚在哪里?”
“老太君,今儿早起我就问过了,大少爷昨晚在大姨奶奶房中,陪着雪儿小姐。”
“浑小子,算他还有点儿良心。怎么不见他过来请安?”
“大少爷来了。”门口的丫头报。
容毓飞走进屋内,给老太君请了安。老太君一看他黑着个眼圈,脸色也不太好看,就有点儿心疼:“自己作孽,现在知道难过了?”
“我和你娘商量过了,今天着人去收拾一下芳萝院,三天后的晚上,让容鸿带一顶轿子去把她接进府来吧。”
“是。”容毓飞答道。
“不过我可告诉你,我是看着我重孙的面子,你要知道分寸,要是她进府后,你敢宠她做出什么不安份的事情,可别怪我不客气。”
“孙儿记住了。”
“去看看你媳妇儿吧,正经跟她陪个罪,好好劝劝她,她也是个气性大的,别又气坏了身子。以后你可要……”
“大少奶奶来了!”门口的丫头又报。
众人皆是惊讶,以为昨天气成那个样子,她还不得躺几天?老太君刚才还着人去找大夫了呢,想着给她看看,别气坏了。
谁知她这会儿竟来请安了,只见她上身一件水红色织锦缎的袄子,下身一条水红色织锦缎八幅裙子,外罩一件粉色兰花暗纹绸褙子,整个人看起来喜气洋洋的,嘴角含笑,一派安然地走了进来。
老太太看了看她身后的周福珠,后者一副“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的表情。
“给老太君请安,给太太请安。”江月昭说毕分别行了礼。
被点名的两位有点儿不知所措,最后还是老太君说话了:“起来吧,到奶奶这里来坐。”
江月昭依言过去老太君身边坐了,老太君拉着她的手:“我就知道小昭是个想得开的孩子。我和你婆婆商量过了,芳萝院那里僻静,方便那个女人养胎,就让她住那里,三天后让容鸿去把她抬回来。你看行吗?”
“老太君和太太做主的事,必是错不了的。”江月昭恭谨地答道。
老太君和容夫人心里松了口气。
只有下面坐着的容毓飞心里知道,有什么是不对的,他从她含着笑意的眼睛中,看出了别的什么东西,但他又说不准。他心里有点儿慌,可他又不知道该怎么办。
江月昭自始至终没看他。
她请了安后,坐了一会儿,就回锦蕙院了,
一切与平常一般无二,她先是去书房写了一会儿书,又让小冬把容顺找来,问了些外间说书的情况。然后她就去了后花园散步。又回到锦蕙院,教雪儿认字读书。
晚上,她又去给老太君请安,甚至还说了一段书。
一切都无比正常。
只是当容毓飞晚间回锦蕙院的时候,院门已经锁上了,院子里寂静无声。他纵上墙头往里望了望,卧房已经熄了灯。他叹了口气,往周福珠那里去了。
就这样,一连三天,大家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