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前世守住你-第1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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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尔玲乘轿出了容府后,有机灵的下人便往容夫人那儿去,将公主的去向禀明了容夫人。
彼时江月昭正在容夫人房中,将孙姨娘也唤了去,三人在商量向秦真儿地爹娘提亲的事呢。那孙姨娘一直巴望着能给自己儿子娶一个官家大户的小姐,最好姑娘家的势力大过江月昭的娘家,将来她这一房才不至于落到江月昭的手底下去。
她也曾托媒氏给自己地儿子说过几家条件适合地姑娘,可惜容毓阳每次都甩袖走人,根本不搭她这一茬儿。每每如此,她都会暗暗感伤:儿子大了不由娘啊,翅膀硬了…
如今家里这两位女主子要将秦真儿那个野丫头许给自己儿子,她心中正万般不愿呢。在她眼里,秦家一门粗野武夫,无权无钱,怎么能配得上她的儿子?更何况那秦真儿象江月昭地小跟屁虫,要是真进了门,与江月昭一个鼻孔出气,这家里怕是更难有她立脚之处了。
她正在那儿唧唧歪歪,寻着理由欲回拒此事呢,有下人进来禀报:公主午间刚从宫里回来,这会儿又回宫里去了。
“这是折腾什么呢?怎么刚回来,又回去了?”容夫人皱着眉头,疑惑地问道。
江月昭望了眼门外被落日余辉笼上一层暖暖橘色的院落,思量了一会儿,问来禀报的人道:“你可知道,公主回来后做了些什么?见了什么人?”
前面提过,容府的下人们为避免与公主冲撞,受她的责罚,自发组织起来,轮班监视着朱尔玲的行踪,以提醒大家能避则避,不能避的要当心。
此时来容夫人屋里禀明朱尔玲去向的这位,正是今天当值盯梢朱尔玲行迹的人。
他答江月昭的话道:“回大少奶奶,今儿公主从宫里回来,先去了二少爷那里,坐了一会儿,二少爷出府后,公主就回步瑶宫了。刚才二少爷回府,直接就去了步瑶宫。待二少爷出来后,公主就急急忙忙地回宫去了。”
那孙姨娘听此人一句一句,将自己的儿子与公主联系在一起,心中暗暗得意:“说起公主,我倒想起来了。阳儿的亲事,是不是也应该听听公主的意见呢?好歹她也是容家的主子,又是那么一个金枝玉叶的身份,越过了她,恐怕不妥吧?”
她对自己这突如其来的灵感很是得意,她知道朱尔玲向来看那秦真儿不顺眼,要是拿此事去问朱尔玲,十有八九是不成的。
江月昭和容夫人同时白了一眼孙姨娘,对她那只知道攀权附贵的笨脑子很是无奈,也懒得理她。
“将二少爷和真儿小姐找来,我有话要问。”江月昭吩咐下人道。
“是!”有两个小丫头应了,分别出去寻这二人去了。
孙姨娘一听,更是发急了:“就算不问过公主,怎么也得问过老爷吧?老爷这会儿还没回来呢…”
“你闭嘴吧!”容夫人忍无可忍,斥了孙姨娘一句。
那孙姨娘见容夫人恼了,扁了扁嘴,噤了声。
第一百四十八章院使辨毒
容夫人和江月昭得知朱尔玲一天之内,两度往返宫廷,内心都有些不安。又听说小公主回来之后,唯一见过的人就是容毓阳,江月昭便想起秦真儿与容毓阳这些日子鬼鬼崇崇的样子,本能地感到与这二人有关。
待这二人被唤到容夫人屋里,那容毓阳本就心虚,被江月昭一番询问,就有些支撑不住,欲将其中原因道来。却被秦真儿狠狠瞪了一眼,生生将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只说公主找他,是因为喜欢上次他送的陶品,托他再做一套云云。
江月昭见问不出什么来,也只能嘱几句不可胡闹,不可鲁莽之类的话,也就作罢了。
容夫人顺便将提亲之事向二人说了。秦真儿听后,又是害羞又是欢喜,红着脸低头不语。容毓阳早就长揖至地,高兴地说道:“感谢太太和嫂子为毓阳做主。”
孙姨娘见自己的儿子这样,脸儿都绿了,可是容夫人发了话,她又强驳不得,心中只是气闷。
再说小公主朱尔玲,拎着食盒一阵风似地进了宫,直奔宛翠宫而去。
淑贵妃袁莹莹正在用晚膳呢,见了朱尔玲,差点一口饭喷了出去:好嘛,午膳的时候回容府,晚膳的时候又回来了,还真不是一般地性急。
朱尔玲才不管她是否用罢晚膳呢,进来后,往淑贵妃对面一坐,便嚷嚷着传吴太医来。
淑贵妃见她气势汹汹的样子,又望了望宛娘小心拎在手中的食盒。也没有心情再吃下去了,便命人撤了晚膳,一心等吴太医来验个究竟。
那吴太医被传到之后,从食盒中夹起一只鸡翅,好一番研究。他先是用一根银针试了试。银针丝毫没有变化。于是他撕下一小块鸡肉,放进一个小陶罐中,与几片生姜一起煮了起来。待那罐中水开之后,不但未见姜片有任何异样,反而煮得香气四溢,勾起一屋子人地食欲。
吴太医忙得满脸是汗,各种手段都用上了,就差对这只鸡翅来个望闻问切了。
最后他看着淑贵妃。摇了摇头,说道:“娘娘,下臣验过了,这鸡翅中应该无毒。”
淑贵妃有些失望,刚想张口说话,却被朱尔玲一声断喝抢了先:“不可能!他二人鬼鬼崇崇的,跑去城外那么隐蔽的地方做这个东西,怎么会没有目的?一定是你医术不精,才搞不清楚这其中的蹊跷。”
吴太医被训得面红耳赤,低着头不敢接话。
淑贵妃仔细想了想。也觉得朱尔玲说得有道理。要说那二人如此可疑地行径,只为做一道美味佳肴讨好小公主,她也不会相信。她想了想,问吴太医:“太医院中哪位太医对用毒之事最有研究?”
吴太医想了想。回道:“要说最熟知毒性的人,恐怕要属院使苗大人了。”
淑贵妃听了,吩咐宫侍取来油纸,包好一只鸡翅,交给吴太医:“你这就去一趟苗南风府上,就说是本宫的意思,让他给瞧瞧这鸡翅中到底可有猫腻。”
吴太医应了,接过油纸包。收拾了自己的一应器具,便出去了。
淑贵妃与朱尔玲二人,坐在宛翠宫内喝着茶,等着吴太医的回禀。
大约过了一个时辰,有宫侍进来禀报:“娘娘,太医院院使苗大人求见。”
屋内二人一听苗风南亲自来见。便知事情不妙。淑贵妃赶紧说道:“快请苗大人进来。”
稍顷。一位身着青色官服,头戴方巾。鹤发童颜的老者,步履稳健地走了进来:“贵妃娘娘金安!公主金安!”
这位苗南风虽只是个五品的官衔,却是医药世家之后。。。当年明德皇帝南下之时,几顾苗府,方请得动这位医药圣手随他北上,入了太院医做了院使。也多亏了这位苗院使,明德皇帝的风湿之症才得到控制,续命到如今。因此皇帝对这位苗南风甚是倚重,礼遇有加。
因此淑贵妃对这位五品太医院院使,丝毫不敢怠慢,赶紧起身虚扶一把:“苗大人免礼,快给苗大人看座。”
苗南风坐下后,从随身携带地小药箱中取出刚才吴太医带去的那个油纸包,问朱尔玲道:“老臣听吴太医说,这鸡翅是有人做来给公主吃的。事关重大,老臣想亲自向公主求证此事。”
朱尔玲一听“事关重大”四个字,脸儿“刷”得就白了,急声问道:“苗大人,这鸡翅中真的有毒?”
苗南风看着二人,沉吟片刻,说道:“老夫刚才验看过了,这鸡翅在烤制之前,被涂抹上了一种叫做失魂散的毒药。这种药是江湖闻名的药圣孙德山的独门绝技,无色无味,除了孙德山本人,这天下间就只有老夫识得此毒。此毒若是一次服用量稍大,便会当即毙命,任是太上老太君下凡,也是救不活的。若是每次少量吸入,日久便会致人痴愚…”
朱尔玲听至此,已经吓得面无血色,颤声问道:“苗大人,这东西本宫已经吃过四次了,是不是本宫就要…”
苗南风起身说道:“可否让老夫给公主看一看脉象?”
淑贵妃赶紧命人取来丝帕搭在朱尔玲腕上。苗南风上前给朱尔玲请过脉,又仔细看了看她的眼神,瞧了瞧她的舌苔,方出声说道:“请公主放心,公主心脉尚还平稳,眼神灵动,舌苔未见异样,应该是中毒不深。”
“可是本宫最近总是张口忘言,是否跟此毒有关?”朱尔玲紧跟着问道。
“公主既已食用此物,总会对心智略有损伤。待老夫开几副祛毒护心地方子,公主服用后必会恢复,不会有大碍的。”
朱尔玲这才略略安下心来,她“噌”地一下子站起来,怒声说道:“敢用这种歹毒的手段暗害本宫,真是活得不耐烦了!我这就回去捉了那对狗男女,将他二人碎尸万段!”
那淑贵妃听了苗南风的话后,正在心中暗喜,见朱尔玲暴怒地样子,赶紧上前拉住她:“裕平稍安勿躁,凡事有本宫替你作主,不可鲁莽造次。”
苗南风见果真是有人欲毒害公主,便起身说道:“此事涉嫌谋害公主,事关重大,老臣需马上禀明皇上。”
淑贵妃刚摁住了朱尔玲,听了苗南风的话,心中就急了:若是现在让皇上知道了,下一道旨意将那位容府二少爷捉回来砍了,岂不白白浪费了一次大好的契机?
她心念电转之间,回身安抚苗南风道:“苗大人且慢,此事若立即呈报给皇上,本宫认为不妥。一则皇上近日龙体欠安,若得知有人暗害裕平,急怒攻心,必会伤及龙体。再则这鸡翅的来龙去脉裕平尚未弄清楚,如果皇上一怒之下,大张旗鼓地查下去,怕是会断了很多线索。此事由公主和本宫暗中部署探查,苗大人只需在事情明朗之后,来证实这下毒一事就可以了。”
苗南风毕竟行走宫廷多年,听了淑贵妃的话,心知这其中必有蹊跷,他本来就不愿意卷入任何的宫廷暗斗之事,乐得退身清静,于是说道:“只是此事牵涉公主安危,老臣若知情不报,怕将来皇上怪罪下来…”
“苗大人只管放心,本宫以性命担保,此事绝不会牵累苗大人。”淑贵妃斩钉截铁地说道。
“有贵妃娘娘这句话,老臣就放心了。老臣告退。”苗南风留下那个油纸包,拎着他的小药箱就出宫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