樱花红破-第5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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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开战的话,那么燕舞寒必定马上要开赴边疆了,一想到这里,我的心又沉重了。看来老天硬是不肯多给点时间让我们好好相聚,才见面就不得不分开。也不知他这一走,何时才能再见。
心里又挂牵着,只恨不得马上跟着他去了才好。但我也知道军队的纪律,连家眷也不能同行,更何况我只不过是他名义上的未婚妻,自然不能厚颜无耻、不顾名节地跟着他。
心中的不安更甚,便披了件衣服偷偷去见他,总要在他离开之前看看他才放心。按着事先调查好的路线,我悄悄地潜进了他的府邸。这里原本吴王的府邸,燕军攻入杭州后,就暂时将这里划成他的住所。
靠着对古建筑布局的一些常识,我很快就找到了他的住所。房间里没有人,只得去书房找找看。一进门,果然见他正站在桌前看着一副大地图,颦着眉头,眉间皱皱的,让人忍不住想要去把他抚平。
他可能意识到有人进来,猛的一抬头,看见是我,眼睛里泛出惊喜的神色,笑容马上从嘴角蔓延到眼睛里去。我毫不躲避地直视他的眼睛,将自己的关怀和担心直直地传递到他的心里去。
他也不说话,只过来轻轻拥住我,下巴正好抵着我的头顶,磨来磨去,身体还轻轻地摇晃着,让我想起了幼时的摇篮。
“你要好好的,答应我。”我把头埋在他的胸口,闷声道。
“恩,为了对你这句承诺,我一定好好照顾自己。”他在我耳边轻声细语,吹得我的耳朵痒痒的,却贪恋他的怀抱,不想出来。
“那你记着了,你要吃好、睡好、休息好,冲锋的时候躲在最后,逃跑的时候奔在最前,打不过的时候也不要——”我的话还没说完,他已经忍不住搂着我“呵呵”地笑个不停了。看得出来,他已经在竭力地忍着,那不断震动的胸腔早已证明了这一点。
我很严肃地瞪了他几眼,终于自己也忍不住跟着他一起笑了起来,眼泪却不由自主地划落。
他将我的眼泪轻轻吻去,然后一动不动地凝视着我,说道:“雨儿,我会守护你一辈子的。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一定会回来,你要等我。”
我双眼含泪,却是不停地点头,眼睛也一眨不眨地看着他。手抚过他的脸颊,他的眉眼,他的鼻子,他的嘴,直要把他的样子深深地刻入到我的脑海。等我想他的时候可以随时从我的脑中调出来。
“我会等你!”我沉声道,用我的一生来承诺。
第三日,装备齐全地燕军由杭州向西北开进,大军仍由燕舞寒和燕舞行两兄弟统领。我没有去送他,只怕到时候会忍不住潸然泪下,反倒磨了他的心志。云箫陪着我登上城楼,望着队伍渐渐远去,似乎可以看得到他铁甲戎装、英姿勃发的俊朗模样,可是一切都慢慢地弥漫在我满是水雾的眼中。
从城楼回来,我马上开始准备出海事宜。虽然燕帝已经答应暂时由我来抚养这个孩子,但是我总觉得心里不安,只有趁早将他送到安全的地方才安心。但我自己是不好亲自动身的,想来想去,还是决定先让张自成到岛上去准备一下,他的忠诚和能力我都完全不用怀疑。本来想让云箫也跟着去,只是他年纪太小,怕父亲反对,也就暂时搁置了。
楼外楼的生意暂时先交给下面的掌柜管着,重要的事情直接向我报告,反正现在知道我身份的人也不少了,我也懒得继续藏着掖着,大大方方地露面,当然范围限于内部人员。
这思念的日子过起来自然是极慢的,我便多寻了些事情来做。除了那些明处暗处的生意,又开始着人打听边疆的战事。舞寒的信倒是一封接着一封,说得都是些安慰的话儿,他不会那些甜言蜜语,却朴实得让我心痛。偶尔也会提到战争,但都是轻描淡写,一笔带过,似乎都是些云淡风轻的小事。可是我却知道那每一个字的背后,都包含着多少人的鲜血和无奈。
我写起信来更是不得了,倒也不是刻意为之,只是什么时候有话想跟他说了,就随笔记下。都是些琐碎的事情,断断续续的,那上头的字迹也是多变。时而是端正的蝇头小楷,时而是王羲之的潇洒行书,间或还插着几行龙飞凤舞的狂草,连我自己也认不出来。每每等到信差来的时候,都是厚厚的一大叠,看得云箫在一旁发笑。
晚上寂静无人的时候,就把他的信拿出来一遍一遍的看,其实那信上的内容早已经倒背如流了,只是单纯地想看看他的字,宛如他就在我身边说话一般。他的字体也如同他的人,端正朴实,方正沉着,点画皆有筋骨,与我多变的风格相异。
后来我实在不好意思当着云箫的面将那厚厚的一叠信札寄出,只好暗地里吩咐了叶鸣依我的吩咐做了支鹅毛笔,虽然样子极丑,好在也还能用,于是后来的信封便轻了不少。我望向云箫的眼神中也带了些许的得意,他却只是一脸讥诮的笑
秋风乍起,思念也愈渐地浓厚。每日都登了西湖边的朱栏雕楼,看那大雁的身影掠过湖面,不时听得到越女的采菱小曲,闻得见甜腻的桂花香,望得到那影影濯濯的菏塘中,水光浮动的青青的莲子和印着笑颜、穿着白米粒青布薄衣的采莲女。
楼外楼的莼菜和鲈鱼脍卖得格外好,这主要归功于张翰,当年他的《秋风歌》颇为世人所喜 ,“秋风起兮木叶飞,吴江水兮鲈鱼肥,三干里兮家未归,恨难得兮仰天悲。”舞寒,我在这里准备了最美味的鲈鱼、佳酿,不知你何时才能归来。
呵呵;忙了一天;终于还是把网线弄好了^0^
正文 第七十五章 再次西进
张自成终于从香港回来了,带来了好消息。第一批居民和物资都已经顺利到达,现在已经在努力地在建城造庄。我心里略约觉得有些怪怪的,倒像是殖民时期开疆辟土一般,心下觉得有些好笑,摇头不再胡思乱想,只吩咐了他随时将那边的情况回报,又再谴人运些必要物资过去。
范成喻的孩子已经一岁多了,我给他起了名字叫云凡,只希望他能平平安安地长大,做个普通人,我就算完成了对范成喻的承诺了。云凡还小,但是已经会咿咿呀呀地学语了,偶尔还会冒出个残缺不全的“妈妈”,却也把我乐坏了。
难怪说女人都有做母亲的天性,我现在的样子也是有子万事足,整天围着他打转,看得云箫都吃醋了。
只是让我担心的是舞寒的信越来越少,有时半个月也没有音信。虽然我一再着人打探战况,但是消息却不清不楚,等传到我耳朵里,已经是一个月后了。
入冬以后,天儿马上就冷了,身上也开始着了厚厚的冬装。云凡被我用水貂皮的袄子裹得紧紧的,只露了个小脸儿在外头。他现在精力特别旺盛,每日都早早地醒了,硬是要缠着我,吵得人睡不着觉。
我心里牵挂着舞寒,这段时间人都恍恍惚惚的。他已经一个多月没有来信了,隐约有消息说边疆的战事吃紧,双方都伤亡不少,我一时竟揪心到不能呼吸。难道他也出了事,不然怎么连只字片语也无。
于是话也少了,脸上虽也挂着笑,人却是痴的。云箫来找我说话,我也是一直淡淡地笑着,有一句没一句地回着,看的他直摇头。
到了腊月里,云箫来找我商量明春香港那边发展的事。他说了一大堆,我却一个字也没听进去。末了,忽然发现声音不知何时停了,才猛然惊醒,有些尴尬地说道:“恩,那就找你的意思去办吧。”
云箫不说话,静静地看着我,半晌才道:“等开春了我们就起程去边疆好了。”我一呆,半天才反应过来他的意思,心中一喜。但马上又有些担心地问道:“这边事情这么多,怎么好就这么走了。”
云箫面上现出无奈的笑容,一会儿又安慰道:“离了我们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我早就已经写好了计划,让张自成一步步按计划行事就是了。他还算有些本事,应该知道如何把握。等过了春节,我让他再招募一些工匠、流民去岛上,那里暂时就由他管理。我会把‘尔’组和‘克’的人都调过去,他们都是我们从小训练的,总算该起到作用了。”
我有些疑惑不解地皱起眉头,密营的四个组中,我接触最多的是“刻”组,当时他们随我一起去西楚,平日里练习武术也多跟他们一起,这是我们的亲卫队。“敦”组主要派往西楚和北燕,主要收集情报,当时在长沙,也见过他们的首领何保誉。而“尔”组与“克”则比较神秘,至今也很少在人面前露面。
我自然明白这两组人马的作用,只是云箫把他们都派往香港,到底目的何在?莫非,他已经打算从此以后长居此地吗?
云箫见我如此表情,已经猜到了我的疑惑。他长叹一口气,轻声道:“没错,我是想离开了。不知为何,总觉得这里终究不是我们久留之地。这几年来,我们苦苦经营,最终一切都化成虚无,还不如去创造一片属于自己的天空,也不枉我们在这人世间走了两遭。”
我心中顿时汹涌澎湃,自从我陷入感情的旋涡,整个人都变了,患得患失、前瞻后顾的,总没了原来的潇洒,哪里还像当时初到此地的踌躇满志、意气风发。此时经云箫一说起,以往的一切又一幕幕回现在脑海。
不管身份如何尊贵,地位如何崇高,还不都是过眼云烟。想当初,范成喻不也是一呼百诺,高高在上,可转眼间就成了一掊黄土,记得的又有几人。与其在这红尘中沉浮,四处找寻我们的乐土,为何不跳脱这个俗世,去创造一片桃花源。
我有些清醒了,呆呆地看着面前仍是有些稚气的云箫,然后笑了。使劲叩了一下他的头,“小鬼头长大了!”
于是一番商量,我们先把香港的事情放在第一位,一起做了一个非常详尽的五年计划。利用香港优越的地理位置,我们打算把他打造成一个贸易港口。同时,依靠我们先进的技术优势,未来这里将成为一个加工制造中心。我们还制定了完善的法规和商业准则,对不同时期定居那里的居民以不同的政策。这些都将由张自成和“尔”组、“克”组的少年一起带到香港,代理我们管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