樱花红破-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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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勇有些讶意,不明白主人为何不让自己说话,反而问这个问题,但他还是马上答了,“回王爷,属下打从十九岁起就跟着您,到现在已经十年了。”
“十年了吗?”燕舞扬轻轻叹道:“原来已经十年了。”
古勇不明白主人的意思,但还是决定把心里的话说完。“王爷,属下知道您对那位云家小姐心动,但是属下认为您对自己的婚事太过草率了。不说杜小姐等了您五年,就是杜丞相那里怕是也不好说。王爷您将来要继承大统,这其中的利害您一定要把握好。虽说这云小姐也是金枝玉叶,但越国毕竟不是北燕,对咱们的形势没有一点帮助啊。”
燕舞扬只是静静地听着,不发一言。良久,才道:“你们知道我对凝雪只是兄妹之情,咳,能得到天下又如何,连自己所爱的人却得不到。”
众侍卫一阵沉默,不知该作何反应,他们也实在听不出燕舞扬心中到底是怎么想的。半天,还是古勇胆子大,喃喃道:“王爷若是得了天下还怕得不到她么?到时候管她嫁没嫁人,抢过来便是。”众人不想他竟发出此言论,一时哭笑不得,又害怕燕舞扬生气,均好气地看着他,同时偷偷地打量主子的脸色。
燕舞扬面上还是一片平和,心里却想,我若此次负了她,恐怕也就永远失去了。心里一阵心痛,不由得皱眉抚胸。众人一阵慌乱,莫不是主子又发病了,正准备去找大夫,却见燕舞扬摇头道:“我没事。”
抬头见众人惊慌失措的脸,燕舞扬心里有些愧疚,这些都是跟了十几年的兄弟了,又怎能相负。于是心中决心一定,脑海中却又浮现那张如梦幻的面容。雨儿,今生是我负了你。
“你们都下去休息吧,我知道该怎么做的。”燕舞扬轻声说道,心里却是一片痛楚。众侍卫虽是担心他,却又不敢忤逆他的意思。犹豫地看了他一眼,终于三三两两地去了。
第二日再见到燕舞扬的时候,我已经明白他的决定了。他的脸上带着些没有睡好的倦意,眼中虽是温柔如昨,却带着无尽的不安和痛楚。这还是我初见你时的那双眼么?怎么昨日你也无法入眠么?你是在为我愧疚么?我心道。
虽然如此,我的脸上却还是笑意,那么透明、单纯的笑容,仿佛一无所知,仿佛还在等着他实现自己的承诺。不错,我就是有点坏,或者是很坏。你既然为了江山可以舍弃我,我就要让你一辈子内疚,一辈子记得你欠我的。
主意一定,我便天天缠着他。我们下棋吗,我的围棋是下得不错呢。喝茶吧,我会沏最好的龙井,用最上乘的瓷器配最好的水,保证你一辈子也喝不到这样的茶。要不我亲自下厨,我会做醋鱼、莼羹、佛跳墙,你永远也不可能吃到这样的菜。不然我弹琴给你听,用焦尾奏出梁祝、琵琶语。可是为什么连我自己也哭了。燕舞扬,你走罢,我就不送了。说罢,我已经泪流满面。本以为自己可以很潇洒,但到此时才知道,原来自己竟然也绕进去了。
“他明天走,你真不去送他么?”云箫在我身后轻声问道,我只不出声。这几日,即使他再傻再迟钝,怕是也明白我的心意了。
“姐,我们不是说了,这样的男人不要也罢么?”云箫终于忍不住了。我的泪流下来,“我明白的,云箫,我明白的。我应该早就看开的。却还是——”怕是第一眼见到那双眼睛的时候就已经迷失而不自知吧。
“你放心,我只是失恋而已,很快就没事了。”我努力地笑笑,却不肯转过身,不想让他看到我泪流满面的样子。
“那你好好休息吧,一会儿我再来看你。”云箫的声音里带着心疼,我竟然让他担心了。心里难受的紧,眼泪更是如同脱了线的算盘珠子,一滴滴地落下。
哭得累了,便靠在躺椅上,这眼睛怕是有两天不能见人了。忽听得身后有脚步声,很轻,但沉稳。我闭上眼睛,你终究还是忍不住了么,范成喻。
正文 第二十五章 成喻告白
砸吧;砸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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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他来了,就在离我不到十步的地方一直看着我。但是我不想动,不想说话,不想有所反应。我该如何面对你呢?跟你说对不起,其实我一直在防备你。跟你说对不起,我可能爱上别人了,但是那人竟然不要我。然后你再伸出你宽厚的怀抱接受我,说你会保护我么。真是可笑了不是。
他一直就这样站着,打算站到何时呢?我还是不想动的,躺着不知道多舒服,你若受不了就先走吧,我现在心里乱得很,怕不会给你好脸色,可不会管你是谁。我心道。
“雨,你——会跟他走吗?”声音有些沙哑,生病了吗?我心想,算了,又干我何事。于是冷冷道:“你见他上云府提亲了吗,我好歹也是云家的大小姐,无媒苟合这种事情还是做不出的。”一说完,心里又有些后悔,本不干他事,又何必把气撒在他身上。但话一说出,便再也收不回来,只能暗自叹息了。
他竟然没有做声。生气啊你,干吗不生气,你是皇帝啊,心里惴惴不安,却不敢回头。我此时的心已经没有那么痛了(失恋万岁嘛,哭过就好了。),竟然又开始担心他会不会一气之下治我的罪了。
偷偷回过头去看他,一时呆住了。这还是范成喻吗?怎么一下瘦了这么多,面容憔悴,神情倦殆,脸色也变得如同白纸一般苍白,平时合身的青衫此时竟看起来荡荡的。他的眼睛就那样怔怔地看着我,仿佛我在千里之外,痛苦、不舍,看得我心里一酸,“你怎么成这样了?”说罢,本来以为已经流干的眼睛又有眼泪涌出。我这是怎么了,最近特别爱哭了,泪腺发达了吗?以前再苦再累的时候都不曾哭过的。
“别走,好不好?”他的喃喃道,声音还是那般的沙哑。我的心一下揪了起来,痛得厉害,我还是太容易感动了不是么。看着此时的他,我的心就如同被针在不停的扎着,这都是我害的。我不该利用他,明明知道他对我有情,不仅不阻止,反而故意撩拨,只为了一切能顺利进行。我真的是个顶坏顶坏的女人。
“我不会走的。”我此时已经手足无措了,很想过去紧紧地抱着他,就像抱着云箫一般,却又不敢,也不能。云雨,你不能再害他了。
只是如果是范成喻抱住我呢?还没想清楚这个问题,他已经将我揽入怀中,那么紧,直让我透不过气。我应该推开他吧?但他现在的样子看起来很需要安慰,我似乎不能再给他刺激了。天呐,我到底应该拿你怎么办。
“我该拿你怎么办才好呢?雨,”他继续喃喃道:“该怎么办才好。你知道吗,我最快乐的时光,就是继位之前。我以为你父亲会把你嫁给我的,我真的好高兴,以为日日都能见着你了。可是,却不是你。为什么,我不能给你幸福吗?还是他不相信我。雨,我是真的想和你在一起的……”
是么?我心里一阵酸楚。那又如何呢?范成喻,从你接受云家合作的时候起就已经注定你我无缘了。我们之间的矛盾绝对不仅仅是爱与不爱这么简单,那中间的层层沟壑,你的皇权与云家的势力之争,就是在多的情也无法填平。怪只怪你错生帝王家吧!
忽然觉得耳边凉凉的,有些湿。范成喻,你竟然流泪了么?为我流泪不值得呀。我此时无法动弹了,算了罢,一切顺其自然,范成喻,我今日可没招惹你。
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松开我,但双眼还是直直地盯着我看。我被他看得有些心虚,忙转移注意力,伸手拿出一块帕子给他。他的眼睛跟我有得一拼,看来明天上朝是不行了。“眼睛都成这样了,看你待会儿怎么回宫?”我努力地笑着说。
“那我就不回宫了。”他突然抓住我的手,认真地说。我心里一惊,别闹了好不好,这问题可大可小。
见我眼神慌乱,神色微变,他有些失望,又淡淡道:“我坐了马车过来。”
还好还好,我心中稍定,脸色也好转了不少。
“你当真不愿与我进宫么?”他又轻声问道,然后不等我回答,又自言自语道:“算了,我也不逼你。只是,你若不忙,就多进宫看看我可好,毕竟我这样经常出宫也不大好。”
我点点头,先答应了再说。至于去不去,哎,你又何必让我再撩拨你呢?忘了我不是更好吗?
见我答应,他脸上显出婴儿般纯真的笑容,道:“那就这样了,你一定要来。”
范成喻也走了,我原本因失恋而痛苦的心现在变成了一团糟。怎么会这样呢?我喃喃道。
“怎么办,他对你真的用情很深呢。”云箫的声音忽然在我耳边响起。“恩,我知道。”我苦笑:“但是我也知道,一旦时机成熟,他就会对云家挥起屠刀,决不会因为我而手软。别忘了,他是皇帝,是东越的主。只凭这一点我们就该清楚,这里不会是我们的出路。更何况,无论如何,我也绝对不会嫁给一个皇帝,三宫六院七十二妃,我防得了谁。就算我爱他也不会。绝对不会。”
“所以你连燕舞扬也放弃了吗?”云箫若有所思地说道。
“你还真会替你姐姐我争面子啊,是他放弃我,不是我放弃他。”我苦笑。
云箫仍是若有所思的表情,幽幽说道:“这里不是我们的出路,那我们的出路在哪里,北燕?还是西楚?”
“我也不知道呢,但是只要我们努力去找的话,一定能找到属于我们的桃花源的。”我轻轻揽住他,对着我这个世界上最亲的人说着。
我终究还是没有去送燕舞扬归国,倒是他临走前托人送了块玉佩过来,碧绿通透的色泽,看起来不是凡物。云箫本欲还回,被我阻止了,淡淡地谢了那人,然后对云箫说:“何必跟自己过不去,这东西看起来蛮值钱的,说不定以后用得着。”云箫闻言也笑嘻嘻地答道:“那倒也是。”然后把玉佩紧紧地握在自己手里,看得我也不由得哑然失笑,忽然又想起易楚送的那块玉佩,“怎么这个时代的男人都喜欢送人玉配的么,以后你也多买上几块玉佩,看见合眼的姑娘就送给她。”
云箫立马对我怒目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