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身惶恐-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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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两人在外面等不到谢樱樱便回了锁香院,正要出院子去找,却听说那平阳王在宴会上喝的酒被下了毒,当场被毒死了,两人又得了谢樱樱的所在,反正谢家正乱也无人理会,这才寻了她回来。
谢樱樱只觉出了一身的虚汗,如今回想起来还是有些惊恐的。她不知平阳王遇害和王梦惜有没有关系,若是他知道平阳王将要遇害所以让人把她送走,谢樱樱是有些感激的。
但若王梦惜知道平阳王将要遇害,那王梦惜到底是哪一方的人?现今是太子和三皇子之争,三皇子的母亲正是出自王氏一族,王家必是帮三皇子的。而这平阳王的正室出自王家,自然是站在王家一边的,那王梦惜就有些问题了……
谢樱樱想来想去也想不明白,最后索性不想了,说不定王梦惜就是送她去死呢!
不想王梦惜,她却是要想想她今后该如何了,今日事出突然,她没有法子才想逃离谢家,但是离开谢家她便绝无可能救玉蝉了,若是谢家不肯放她,必会天涯海角地追捕她,到时成了人人喊打的老鼠就糟了。
加上如今世道正乱,平民百姓的性命如同草芥,她失了家族庇护,只怕前途凶险难测。她想了许久也没有想出个能脱困的办法,只觉得眼前一片黑暗混乱,也不知什么时候才睡着的。
*
平阳王在谢府被毒死了,这可是一件大事,当今圣上亲自下令督促追查,可是谢王两家查了许久也没有什么收获。谢华每日都要白上几根头发,崔氏也是愁得夜不能寐。
平阳王一死,平阳城便要再推举一人去提领全城政事,谢家为了避嫌自然不能毛遂自荐,王、崔两家也怕人闲话,所以亦是不推举谢家之人,沈家一向与其他三家不和,更是趁此机会将谢家狠狠打击了一顿,当众指责平阳王在谢家遇害之事。
谢华只能听着,却说不出什么辩白的话来,谁让人是死在谢家,死在他的眼皮子地下的呢。
皇上考量权衡了一番,最终让沈家五郎暂领平阳城诸事,待日后有合适人选再行替换。着实给了三皇子一脉很大的打击,本来平阳王是他们一边的人,如今换成了沈五郎,不但少了个助力,还多了个敌人。
一时间,王谢崔三家愁云惨淡,各个都吊着个脸。
崔氏最近更是时常做梦,梦见平阳王死时七窍流血的恐怖摸样,吃了几天药也不见好。谢樱樱先前抄了些佛经,于是主动请命要去大承寺送经书,并且斋戒三日祈福。
崔氏觉得这谢樱樱三番两次送不出去,着实是邪了门,她本来还想请个道士来看看,既然谢樱樱主动要求去祈福,那索性也便由了她去。谢樱樱又说要轻车简从,这正合了崔氏的心意,如今谢家正是草木皆兵的时候,外面又虎视眈眈地看着崔家,谁知还会不会出什么事,于是便让谢樱樱带着赵妈妈和春菱出了府。
赵妈妈以前也赶过马车,所以这次自然是由赵妈妈驭车,三人天黑时出门,路过一条小巷时,赵妈妈只觉眼前有两道黑影闪过,身后的车帘好像掀开了一下,她正要转头去询问谢樱樱,谢樱樱却已经先开了口。
“奶娘继续走。”
赵妈妈觉得古怪,可是谢樱樱的声音又有些急迫,于是只能驾了车继续走。而此时车里的春菱已经被忽然冲进的黑衣人点了睡穴,而谢樱樱的脖子上抵着一把薄如蝉翼的剑。眼前的人明显受了伤,浓重的血腥气中还混着一股冷香。
正是这时,马车却猛地顿住了,那黑衣人及时把剑挪开了寸许才让谢樱樱免于冤死。
“马车上是何人,我们是崔府护卫,快快掀开帘子与我们检查。”
7夜奔
这忽然从天而降的四个崔府护卫牢牢把谢樱樱的马车围住了,赵妈妈还算镇定,应道:“车里坐着的是谢家的六小姐,正奉了我们夫人的命令,要去城外的大承寺斋戒祈福的。”
崔府护卫一听是奉了崔氏的命令,自然恭敬了些,道:“刚才崔府闯进了刺客,且掀开帘子让我们查一查。”
马车里的谢樱樱也顾不上其他,抓住黑衣人的手,用手指在上面飞快地写了几个字,心中却忐忑这次能不能蒙混过去。
赵妈妈在帘子外面道:“小姐,崔府的护卫在抓刺客,让咱们把帘子掀开查一查。”
马车里静了片刻,女子温和的声音才传了出来:“哦,那就掀开看看吧。”
赵妈妈闻声便掀开了车帘,马车里有两个女子,一个斜倚在车壁上正睡眼惺忪地看向车外,另一个却是谢樱樱了,她也抬眼往外瞧。
崔府的护卫见只有两个人,正要道声得罪便离开的,却忽然眼尖地发现谢樱樱面前有一滩血迹,那护卫立刻警醒了起来,正待发问,却见谢樱樱猛地呕出一口血来,正好吐在原先那滩血迹上。
都说谢家六小姐是个血袋子,没想到竟然是真的,那护卫再也没有怀疑,天空中又忽然有其他护卫发来的信号,应该是发现了那夜入崔府重地之人的踪迹,于是立刻拱拱手纵身进入夜色之中了。
赵妈妈正待问谢樱樱的情况,谢樱樱却已经放下帘子催促快走。几乎是帘子放下来的一瞬间,一道黑影从车顶坠了下来,实实成成地砸在谢樱樱身上,即便这样,那黑影还没忘再点了春菱的睡穴。
先前谢樱樱在他掌心写写画画便是告诉他躲到马车顶上去,这马车本是谢樱樱从别院带来的,车顶用木板隔出了一块不大不小的空间来放东西,没想到今日竟派上了这样的用场。
谢樱樱被他这么一砸,先前本就翻涌的血气更是压制不住,又因为被压着,一口血便喷在眼前那人的脸上。
那人只觉脸上一热,鼻间都是血腥味,然后便彻底失去了意识。
谢樱樱叹了口气,又笑了出来,她想,若是容城的女子们知道王家九郎被自己当脸喷了一口血,不知会不会各个都气得吐了血,到时候整个容城的女子各个都会当街吐血,那情状怕是甚为壮观的吧。
这个人的确是王梦惜,他身上的味道谢樱樱是记得的,他的眼睛谢樱樱也是认得的。
王梦惜醒来的一瞬间便伸手去摸怀里的东西,感觉到那东西正原样放在怀中他才放下心来,这一放下心来,便觉得脸上甚是难受,干涸的血迹将蒙面的布紧紧地贴在了他的皮肤上,像是刀割一般。
他竟然还蒙着面,这让他有些惊讶,等他再一抬头,却见谢樱樱正坐在坐在对面的榻上,十分认真的用火灼烧银针。王梦惜的眼中闪过一丝杀意,却又很快平复下去,但他还是下了床,拿起了手边的剑搁在了谢樱樱的脖子上。
谢樱樱这才知道王梦惜醒了,畏缩地往后退了寸许,求饶道:“大侠饶命,大侠的模样我绝对一眼没有看,以后也绝不会与人说起此事,还请大侠放我一命。”
王梦惜一瞬不瞬地看着谢樱樱,声音沙哑:“谢樱樱你明明知道我是谁,还要装糊涂么。”
他话音一落,剑也收了回来,却见谢樱樱蓦地摊在了小桌上,颇有些怨恼:“九郎便不能当成不知道,就这样放了樱樱,樱樱可是十分害怕麻烦的啊。”
王梦惜打量了一下这间屋子,问:“这里是城外?”
谢樱樱点点头,又拿了银针仔仔细细地在火上灼烤:“这里是大承寺的后山,以前有女客来上香,留在寺里不方便就筑了这么一处居所,现在只你我二人。”
王梦惜虽然受伤,耳力却是还在的,这附近的确只有他们二人,于是索性把脸上的布巾揭了下来,谢樱樱一看便憋不住笑了。
只见王梦惜原本玉色的肌肤上一块一块红色的痕迹,甚为滑稽狼狈。
王梦惜却不理谢樱樱,只自己寻了水擦了脸,这才又站到谢樱樱面前。
“你是如何认出是我的?”那日在锁香院里他抚谢樱樱脸的时候,谢樱樱握住了他的手,而在马车里谢樱樱握住他的手时,却并没有任何吃惊的样子,即便是有一丝一毫的熟稔,谢樱樱也应该是有些吃惊的,可是她竟然十分平静,那么先前她便知道他是谁了。
谢樱樱有些苦恼,她总不能说:我闻着你身上的味好闻,所以便记着了,她又不是豆子,这话是实在说不出口的,于是她道:“你进马车的时候我看见你的眼睛了,所以认出来了。”
王梦惜看谢樱樱的神色便知她还有隐瞒,不过也不再追究,他敞开衣裳看了看身上的伤,一道是剑伤,是当今十强武者第三的细水所刺,另一处却是在肩膀,是崔家被密不透风的琉璃火烧伤的,若不是他武功修为尚好,当时又极力运功抵抗,只怕便不只是烫伤,整条手臂都要废了。
这两处伤被料理得出乎意料的好,剑伤不止已经止住了血,伤口上还涂了浅绿色的药膏,几乎已经不疼了。肩膀上的伤虽然有些疼痛,却也是上了药包扎了的。
“这是樱樱包的么?”
谢樱樱刚烧好了针,闻声抬头,道:“是我,治得不错吧?”
“你从何处习来的?”
谢樱樱紧了紧身上的披风,又把她手边的火盆拨得旺一些,道:“久病成医罢了。”
王梦惜这才注意到谢樱樱的不对,她之前吐了血,所以嘴唇看起来红艳艳的,只是脸色却白得没有生气,虽然披着披风,却还在微微颤抖着。
“又犯病了吗?”他这一问带了几分惊恐,带了几分凡人的情绪。
谢樱樱却是没有听出来,她只是把自己窝成一团,恹恹道:“老毛病了,一时半刻也死不了。”
王梦惜知道多半是这么一路赶来,又给他处理伤口,所以才会如此疲惫,如是这般,他心中便生出些许的怜惜来。只是他开口,说的却是:“为什么救我,你不是应该恼我恨我的么?”
谢樱樱“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笑盈盈地看他,道:“因为樱樱爱慕九郎是与别的人不同的。别的人爱慕九郎风流无双,而樱樱爱慕的却是九郎的孤独和身不由己。”
“樱樱既然爱慕九郎的身不由己,自然知道九郎那样做是为了断掉牵挂,所以樱樱是不会恼九郎的,至于玉蝉,即便没有你,我也有我逃不出的劫难,她有她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