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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白羊与狮子-第5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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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恨他?”

“嗯……有一个那么让人伤心的儿子,他们自然把希望寄托在女儿身上,而且常常拿他做反面教材,所以我不喜欢他,一点也不喜欢。我记得有一天他回家来,路过我房门口,开玩笑地说要给我一件礼物,我那天心情很差,一边写作业一边头也不回地对他吼:我才不要你的礼物,让我安静点!他真的一下子安静下来,但还是没有走,我很生气,于是走过去在他面前狠狠甩上门。在关门的一霎那,我看到他脸上有一种……很无奈、不知所措的微笑,我想我一辈子也忘不了。”

“……”

“他什么也没做,吃晚饭的时候,就像我根本没有在他面前甩门一样,跟我说他学校里的事。第二天早晨,我在房门口发现一只水晶球——就是那种,你把它倒转过来等里面的白色橡皮屑掉下,再倒转,橡皮屑就会像冬天雪花一样在液体中飘散的水晶球——那个时候的学生里面很流行呢。”说这话时,子默是手舞足蹈的,好像那份带着悔意的感动仍然清晰地在她心底。

“哦……”蒋柏烈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明白她说的是什么东西,不过总之表情非常地“恍然大悟”。

“那是……”她忽然哽咽了,“是我的生日礼物。”

“啊……”

“那水晶球的底座写着‘生日快乐’,尽管事实上我的生日是一个月前的那一天……但我竟然,对他做了那么过份的事……”

“很多时候,家人就像是一座平凡无奇的灯塔,你以为他(她)就站在那里,”他比划着,“就在你能看见的地方,你毫不在意,甚至觉得碍眼。可是当你在黑暗中迷路的时候,灯塔微弱的灯光照在身上,才觉得那是多么重要。”

子默点头,想到自己的家人,不禁有些出神。

“你哥是什么时候出生的?”

“十二月十日。”

“原来是风流的射手座……”

子默开口想要反驳他,可是顿了顿,又打消了念头。

蒋柏烈的那本星座书此时显得破旧,他随意地翻了翻,说:“不爱受约束的个性使射手们很怕被捆绑,多情的天性也使他们四处寻求猎物;性情天真,常会伤了人也不自觉。

“射手座的人崇尚自由、无拘无束及追求速度的感觉,生性乐观、热情,是个享乐主义派——我好像忽然能够想象你哥是一个怎样的人。他跟你一样喜欢沉默吗?”

“差不多吧……长大以后,我印象里他说话很直接,但很少说无聊的事,或者这样说好了,他一点也不感性……”子默认真地想了想,觉得很难把自己的意思表达清楚,于是求助般地看着蒋医生。

“啊,我明白了,他是个不太容易接近的人?”

“……有点。”

蒋医生耸了耸肩,继续道:“他们幽默、刚直率真、对人生的看法富含哲学性,也希望能将自身所散发的火热生命力及快感,感染到别人。他们永远无法被束缚、不肯妥协、同时又具备人性与野性、精力充沛且活动力强,他们始终在追求一个能完全属于自己的生活环境。”

子默跟随着这些从他嘴里吐出的文字,回忆起自己和子生的点点滴滴。也许,施子生什么也没有做,他能够为她做的,只是一点点真切的关怀,尽管有时蛮横,有时又不得要领,却让她觉得安心、温暖。

“嘿!”临走的时候,蒋柏烈叫住子默,“我想,尽管你曾经对他做了过份的事……但他还是很爱你,就像你爱着你的父母、以及……你爱着他一样。”

“……谢谢。”

“还有一句话,我从很早以前就想跟你说。”

“?”

“无论遇到什么事,记得不要在还没有发生之前,就先被自己吓倒了。”

   十一(下)

周一上午,子默照常去公司工作,堵在高架路上的时候,她忐忑地想象等一会儿要如何若无其事地跟顾君仪打招呼,但事实是,她忐忑的事并没有发生,因为顾君仪没有来,据说请了两周的假,所有人还是照常地忙碌着,仿佛自始至终就没有一个叫做顾君仪的人在这里工作。

高瘦的模特站在灰白色幕布前,脸上的妆尽管浓郁且妖艳,却遮盖不了那充满青春与稚气的脸。子默低下头调整好焦距,然后抬头,对镜头前的女孩说:“笑吧,或者做任何你觉得快乐的表情。”

午饭的时候,子默接到项屿的电话。

“我是晚上八点的航班。”他又要去比赛,离开这座城市,不知道为什么,她第一次在他的声音中听出一丝伤感。

“哦……”

“……”

两人都沉默着,一如既往的沉默。过了一会儿,项屿忽然低声说:“你……能来送我吗?”

“……”她抬手看了看腕上的表,没有说话。

“其实……”

“?”

他像是犹豫了几秒,才继续说道:“我早就想对你说这句话了……从很久以前开始。”

子默咬了咬嘴唇,心想:但你从来不说……

“可以吗?”他小心翼翼地问,“我想这是一个小小的请求,不是很难办到……”

“……好吧。”她又抬起手腕看了看表,答应下来。

“我六点在机场等你。”他的声音听上去很兴奋,但不想让她察觉。

“哦。”

挂上电话,子默愣了好一会儿,回过神来的时候发现自己面前的外卖纸袋里还有两只油炸鸡翅。她胡乱地塞进嘴里,把纸袋扔进垃圾箱,起身口齿不清地大叫:“继续吧!我们的时间很紧……”

整个下午,子默不停地催促身边所有人,空下来等的时候,她觉得自己有点像顾君仪,于是忽然发现,几年来自己一直在她的羽翼之下,做想做的事,而她呢,失去了梦想,却还要继续挺直背脊,微笑面对生活。

作为一个旁观者,子默无法苟同顾君仪背叛婚姻的做法,可是作为一个朋友,她由衷地感激她曾为自己做的一切。

她有一种想法,不知道该怎么用语言表达出来,或许一辈子也不会告诉顾君仪,可是在她心底,她愿意为她做任何自己能够做的事。

模特重新回到镜头前,因为超负荷地工作,她情绪不佳,子默凑到快门后面,用一种她自己也没察觉到的抚慰的口吻说:“接下来,尖叫吧。用完你所有的力气,因为这是最后一组了。”

墙上的钟显示现在是四点半,子默一边整理着自己的背包一边时不时地抬头确认时间。如果不堵车的话,她赶到虹桥机场只需要45分钟,但上海的交通常常让人觉得头疼,所以她又预留出半个小时打算耗费在高架路上。

她背起包,跟棚内的工作人员一一打招呼,小模特一边卸妆一边向她挥手,她回以一个感谢的微笑,转身快步走了出去。

她没想到项屿会那样说,他竟然对她说:你能来送我吗?

或许这只是一句再普通不过的问话,但……不知道为什么,当她听到他这样说的时候,忽然在心底升起一股感动的情绪。

她知道他实际上要说的是……我需要你。

她很想见到他,整个下午这个念头疯狂地出现在她脑海里,她必须要用全部精力去克服它,告诉自己一定要先完成工作才能去做后面的事。她从口袋里拿出车钥匙,握在手心,握的手掌发红,却全然不知。她加快脚步,几乎要奔跑起来,但她又克制着自己想要奔跑的冲动,就好像要克制自己不那么想见到他一样。

忽然,子默停下脚步,缓缓地转过身,越过忙碌的人群,她看到走廊尽头的那个背影,于是忍不住叫道:

“顾君仪!”

顾君仪回过头,搜寻到她的目光,露出一个微笑。

她曾经给过她很多个微笑,常常在她彷徨的时候鼓励她继续前行,然而这一次,顾君仪的笑那么苍白,苍白到她无法说服自己就这么离开。

子默走过去,走到顾君仪面前,迟疑了一下,轻声问:“小顾姐……你还好吗?”

顾君仪作势想了想,笑着点点头。

“要进来喝杯茶吗?”她一边说一边打开办公室的门,“我请了两周的假,本来不打算来的,可是今天早上我在家里翻箱倒柜地找我最爱的那罐玫瑰花茶,是我一个英国的朋友买回来送给我的,我记得还有一大半,可是怎么也找不到了。”

顾君仪走进办公室,子默顿了顿,还是跟进去,反手关上门。

顾君仪开始在办公桌的抽屉里翻找起来,没一会儿就找到了,那是一个深蓝色的铁罐头,上面印有五彩的油画,颜色鲜艳得难以想象,甚至可以夸张地说,任何人一看到这图案就能够打起精神来。

“在这里!”她像是终于找到了宝藏的加勒比海盗,“天呐,我就说,还有一大半。你知道吗,一开始我还以为是被陈潜扔了——”

她忽然住嘴,怔怔地看着手里的铁罐子,像是无法相信自己刚才说了些什么……

子默放下背包,想走过去安慰她,又不知道可以说什么,于是在心底痛恨起自己的木讷来。

顾君仪对她摆了摆手,竭力地露出一个微笑,但这微笑比刚才更加苍白,甚至于,她的声音已经哽咽:“我们……说不定真的就此分手。但我没事……”

子默在心底叹了口气,悄然走到她面前,伸手轻轻按住她的肩头,说:“嗯……我知道,你没事……”

顾君仪忽然用手捂住嘴,轻声抽泣,仿佛再坚强、再独立的女人,也有最脆弱的一面,让人看得心疼。

子默伸手,试着把顾君仪搂在怀里。她从来不习惯于任何感性的动作,比如拥抱、倚靠或是握手,但如果这样会让顾君仪好受些的话,她就愿意去做。她轻轻抚着她的背,喃喃地说:“放心吧……都会好一起来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她不知道顾君仪有没有相信她的话,或者,她都不知道自己有没有相信这些话,但她很坚持地相信,再悲伤的故事,也终会有结束的一天,无论那当中的过程要花多久的时间——也许很久,可是,那又有什么关系呢?

生活是抚平创伤的一剂,最最好的良药。

夕阳已经几乎全部落下,她抬头看着墙上的钟:五点半。

项屿在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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