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掉下个锦衣卫-第66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痛了起来,这压根儿就不是蚊虫叮咬,分明是切肤的体会!
得了,白挨了这么下子,该落不着好还是落不着好。
和龄趁皇帝和众人的视线都汇拢在那两滴血上,几个跨步就又蹿到泊熹跟前。
她忿忿拿带血的食指指着他,语气里却载满了妥协,“泊熹… …你带我走好不好?”
他面色微变,却不搭腔。
和龄有自说自话的本领,絮絮道:“咱们一块儿离开皇宫如何?…也许我会先进大牢,我方才想好了,等我一进去蹲号子你就去通知我哥哥,劫狱也好怎么都成,我不想死,我还这么年轻这么好看,还没有嫁人生奶娃娃,还没有———反正我可还有好多事儿没做。”
泊熹微抬眼睑,怕人多眼杂,即便现下所有人的注意力无一不在那碗水里,他却依旧选择沉默不语。
停了有那么几秒的工夫,他被她瞧得生受不住了,视线下移,攫住了那只微微沁出血的指尖。
她指着他,他似乎没法儿,脑子一热… …含了上去。
吮了吮,口中泛起淡淡的腥甜,约莫是止住血了。整个过程十分之快,又仿佛经历了漫长的一整个季节。
和龄微张了嘴,傻呆呆看着他,指尖仿佛还是适才他口中湿湿热热的感觉。她做贼心虚地左右四顾,发现除了她自己就没人注意到泊熹那么出格的举动。
整个滴血认亲有一定的过程,碗里两滴血要真正汇聚到一块儿需要时间,偶然也会有前一瞬汇聚到一起的血后一瞬就脱离开的。
这很难说,因此上,方几前的皇帝站得笔直而僵硬,面色严肃地看着青瓷碗,并不曾留神和龄。众人亦然。
泊熹抬眼朝那边看了看,脸上半分神情也无。他从琵琶袖里取出帕子为她缠住了手指,心绪蜿蜒。
和龄恢复帝姬身份后必将受到纯乾帝极致的宠爱,至少短时间内会这样。而他要做的似乎只有尽力俘获她的心,借助皇帝对女儿的信任,从而达到目的。他不会前功尽弃,也不能于心不忍。
和龄的手指被帕子缠得像个胖粽子,被他半推了下,跌跌着向后几步,而那边碗里的血水亦在此刻完全融和。
古语云:血相溶者即为亲。
这是老祖宗传下来的话,绝不会有错。
见此,众人都没话了,皇后拍了拍胸脯,压抑着满腔的得意扫了樊贵妃一眼,后者却异常得很淡定。
皇帝是真的高兴了,血液相溶,证明自己不曾看错。
为了给流落民间吃了不少苦头的女儿积攒福祉,纯乾帝略一思索,提笔写了道圣旨,决意大赦天下,紧接着,他又宣布通晓六宫和龄的帝姬身份。
一切都在快节奏中有条不紊进行着,和龄是圣旨里出现的人,实际竟是最怔然的一个。
皇帝伟岸的身躯站在她身侧,一时间殿里殿外所有宫人皆以臣服的姿态俯首而跪,口中高呼排山倒海一般袭来,“帝姬千岁,千岁千岁千千岁———!”
和龄在皇宫里畏首畏尾这样久,猛然间被这么多人下跪不适应是必然的,好像一场大梦!
她无助时本能地在人群中寻找泊熹,却乍然望见他谦卑而跪的身影。
这是始料未及的… …
她果真是淳则帝姬么?矜贵到如此地步,连曾经如隔云端的他也要向自己俯首称臣下跪磕头。
和龄呆致致的,然而身体的反应却比大脑来得诚实而坦然。
她缓缓抬起了手,面容平顺,仿佛久惯于这样的动作,清脆铿锵的嗓音匀匀传出大殿,传进每一个人耳里。
“平身———”
作者有话要说:手握权柄的归属感啊 ~
第二更来也————
虽然晚了些:…)
晚安~!
第65章 倾城赋
话说完自己就愣住了,和龄看了看自己抬起的手;宫女的统一的宫装袖口都是收紧的;只有袖遥б豢槎瓜氯ィ凰熳⌒湟'把手放回去;心里涌起一阵异样的感觉。
正对上泊熹的眼;他眉目远远的仿佛笼罩在云山雾霭之中,站起了身,退至一边。
殿里殿外皆灯火通明,本是窦贵人流产的一宗儿事,谁都不曾料到最后会演变为皇帝认亲,认的还是失踪多年的一个人。淳则帝姬也是宫中老人们口中避讳的一个传说了,知道的人说多不多说少不少,现下里和龄又以这样的方式出现,前头还是在坤宁宫里的,众人难免要将她和皇后捆绑在一起。
想来,这位帝姬并不会同她的亲姨妈交好。当年的事情是一比糊涂账,究竟是不是樊贵妃害了良妃,这都没有结论,如今倒好,淳则帝姬出现了,却不知她对当年的事还有几分的印象?
还有就是———六皇子今安在?
这亦是皇帝所想,只是他瞧出来女儿虽是心智正常,记忆却是有所缺失,遗憾是有的,但也没那么强烈,人能回来就是最大的造化了。六皇子的事,还是要再问问权泊熹查得如何,他不该只调查其中一个。
皇帝笑了笑,对上和龄发怔的脸模样,开口道:“阿淳表现得极好,尽显我天家威仪。”他对她不吝于褒奖,揉揉女儿的头顶心,沉浸在一个慈父的角色里,心里也想着尽力弥补她。
和龄被皇上一夸就很客套地弯唇回以微笑,失去记忆的人是这样,如同光着脚丫子走在退潮的沙滩上,踩到了石子儿,心里就疙得慌。
她面对皇帝就像面对一个陌生人,谁能一下子进入角色?总觉着是不是哪里不对啊,她怎么就成了帝姬呢,馅儿饼砸谁也不能砸到她呀… …
这边慈父和茫然的女儿谈笑晏晏,众妃趁势对淳则帝姬大加赞扬,夸脸模样儿俊,夸身段儿好,夸懂礼识事,和龄也不晓得最后一个她们竟都是怎么看出来的。
皇帝很高兴。樊贵妃脸上的笑容却益发的僵硬了,她朝侧门上一瞧再瞧,终于,钱嬷嬷低着头快步走了进来。
两人退到一边上,贵妃道:“怎么样了,可见到太后娘娘不曾?”
钱嬷嬷挺了挺胸,老太后虽说看不惯她家娘娘,但是底下人有话儿还是递的进去的,更何况是关乎皇上!
“您放心,奴婢一进储秀宫就言明来意,那会子太后娘娘正在佛堂里做晚课,奴婢就在廊子下候着,后来没多时就被招进去,仔仔细细把淳则帝姬莫名出现这宗儿事全说了,”她自然不会跳过皇上自伤身体滴血认亲这一环,笑得眼角褶子能夹死苍蝇,“老太后气坏了!今儿不见得过来,赶明儿势必要发作的,娘娘就等着瞧好戏吧。”
那一角的窃窃私议没叫谁注意上,其实闹到这个时辰大家伙儿都累了,这是看皇帝兴致高才无人敢先露出倦态。
纯乾帝看和龄好似看不够,没有经历女儿成长的蜕变,记忆中只有她幼年时候奶声奶气的神情,一忽儿就长这么高了,和仪嘉一样的充满着朝气。
“过几日叫皇后为阿淳另择住处,今儿个毕竟晚了,再挪腾终究不便。你带淳则回去罢,”他指了指皇后,“… …别委屈了她。”
话里意味再明显不过,皇上这是有意抬举和龄,皇后立马道:“您说的是,说来啊,臣妾待阿淳素来是极好的,这孩子臣妾一瞧见就喜欢。”
眉眼弯弯,是个慈母的模样。
皇帝比较满意,想了想似乎亦有些日子没留宿坤宁宫了,顺嘴道:“朕这会儿有些饿了,皇后宫里的糕点向来便不错。”
底下人都是人精,柑橘公公赶忙儿就通传出去,皇上这是要摆驾坤宁宫了。
樊贵妃咬碎一口银牙,这都什么事,就因为那个丫头,皇上连带着瞧皇后那老菜皮都顺眼了么,她到底没法子,也不能表现出自己的怨怼不满,只得同旁的那些个宫妃一般各自退去。
**
走在甬道上,两旁是高高的红墙,秋日晚上风大,呼呼的风声狂作,恍惚听来竟如同鬼哭狼嚎一般。
帝后走在最前头,和龄刻意落在后边儿,等着和泊熹齐平。泊熹是御前行走的人,带着锦衣卫护卫在左右,他正垂眸走着,突然发觉袖子叫人给拽了拽,一侧头,赫然便是和龄在宫灯幽光里烁烁发亮的一双眼眸子。
每回乍一瞧,总会觉得她这双眼睛妩媚中不失少女的娇憨和明净。
他很喜欢。
和龄其实不敢说太多话,发生的一切太过梦幻,她到现在还觉着自己在梦里。而泊熹是唯一真正算得上是认识的人,在她心里,除了哥哥,别人都比不得他。
就压低了声音偷偷摸摸道:“泊熹,你先前在景仁宫说的是真的么?你在调查我,所以才会送我进宫的?”
她会这么理解泊熹倒是没想到,他起初不说话,算作是默认了。
过了一会儿,见和龄仍旧巴巴望着自己,泊熹便往最前头帝后那头扫了眼,这才定下心神来道了句“是”。
“喔———”和龄拖长了尾音,眼里闪过一抹促狭,“那你就没有别的目的?”
他倏地顿住了步子,两旁的人都在向前,灯火蒙昧,唯有他们是静止的。
也没多久,和龄打着哈哈径自一笑,拍拍他的肩膀道:“我同你开玩笑的… …”她的声音低下去,须臾又响在他耳畔,“嗳,泊熹,我认真问你几句,你要如实答我。”
他们缓缓地向前走,长长的乌黑睫羽盖住了泊熹的眼色,黑灯瞎火儿,和龄瞧不真切,牵了牵唇,只管自己道:“我果真是淳则帝姬么…?滴血认亲我不信,别人说什么我都不信,我只相信你的话。”
纵然他骗过她他是她哥哥,不过事过境迁她忘性大,早已抛到了脑后,没那么在意了。本着最初的印象,她总是最愿意倾听他的意见,内心深处对他有一种说不清的深刻信赖。
泊熹显然注意到了,他意识到自己并不需要处心积虑靠近她,讨她的好。因为在不知不觉中,他们之间早已超越了寻常男女的亲近。
然而他头脑亦清明,这不是爱,不论是自己之于她,抑或她之于自己,何况他们中间横桓着太多难以逾越的东西,并非一朝一夕能够化解,除非…他足够强大。
“殿下确实是当年失踪的淳则帝姬,”泊熹的音色很浅,风一吹顷刻消散在染着桂香的空气里,他道:“除此外,帝姬失去了一段记忆,如无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