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荣与梦想-第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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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书中写道,人们还管她叫“‘ 那个杜鲁门的小女孩’——我像一般十几岁的青少年一样,对这种称谓很讨厌。”然而在白 宫外面,这种“青年的力量”正在改变整个社会风气,往往不是吵闹过头,就是趣味低级, 使老一代的美国人嘟嘟囔囔。至于再小一些的孩子,把盛橙子的木箱条板加上溜冰鞋的轮子 制成踏板车,踏在上面溜着玩,乐此不倦。 这时流行歌曲比30年代多了十倍,全国自动选唱机已有50万部,给它的主人们每年赚亿美元,不过都是镍币。这些歌曲本身没有什么价值,歌词也容易忘掉,但自动选唱 机这种玩意却很受欢迎。青年人简直是崇拜这种机器。位于哈得孙河谷的一所名为斯卡巴勒 的中学,有一班1947年的毕业班,就把一部自动选唱机作为礼物送给学校,家长和教师带笑 在一旁看着。 正是在杜鲁门执政那些年,美国开始不可挽回地成为国际大家庭的成员。1941年圣诞节,气 候阴冷,丘吉尔到白宫做客,某日夜半,罗斯福灵机一动,想出了“联合国”这个名称。《 时代》周刊在1942年1月10日那期里说,“联合国这个新词”已悄悄窜入世界词汇中了。在 那一年前,按照《财富》杂志的调查,美国选民只有63%赞成美国加入国际组织。到 1944年3月,赞成的就有68%。同年,在大学生中进行一次全面调查,赞成美国派 出代表团常驻联合国的,比例为50∶1。萨姆纳?韦尔斯也赞成这样做,他写了一本颇有 说服力的书,名为《抉择的时刻》,主张要组织一个世界政府。每月一书协会把它推荐出来 ,作为1944年8月的名著,共销售了近50万册。阿肯色州众议员富布赖特建议,支持“创 立一个适当的国际机构,使之拥有适当权力,以确保和维持各国间的公正与持久和平…… 而美利坚合众国亦应参与这种机构”。这个议案以360∶20在众院通过。到了参院,这个议 案亦得到两党一致支持。 费城、大西洋城、芝加哥市、旧金山市和南达科他州的黑山市都想和纽约市竞争,要把联合 国设在自己市内,并免税提供地段以供它使用。只有康涅狄格州的小城格林威治市汹汹然投 了反对票,不欢迎这个新的世界组织到那里去,但有人认为这是由于当地人反对威尔基,反 对他写的那本《天下一家》,借此发泄一下怨气。参议员阿瑟?范登堡在他的华德曼公园 现在叫谢拉顿公园。仍然在康涅狄格大道和伍德利路西北一段转弯的街角。现仍是一 些著名议员的住宅区。寓所认真思考了几个月,终于改变看法,认为只有通过国际 相互依存,这个世界才可以生活下去。对他来说,这是个历史性的转变。战时他有一次在伦 敦的地下室躲空袭,德国飞弹腾空而来,震撼大地,他对他的陪同人员说:“人类有了这样 的武器,怎么还谈得上置身事外或保持孤立呢?”范登堡打破了党内孤立派的顽抗,他对鸦 雀无声的参院发言说:“我一向公开表示,认为要依靠自己力量来保护美国的。我仍然相信 ,不管有无其他国家的合作,我们永远也不能再让我们国防力量下降到无能的程度。但我不 相信今后有哪个国家光靠自己的力量,就可以求得安全。我认为美国要最大限度地和世界各 国合作……我认为国际公法要具有它前所未有的尊严和权限。我认为我们切身利益要求这 样做。” 两党参议员全体起立,热烈向范登堡鼓掌。报章赞扬他的演说,认为“毫无疑问是篇伟大的 演说”,是“参院八十年来最重要的演说”,是“用武力对付一切侵略的果敢的誓言”,是 “保证不再出现慕尼黑的诺言”,是“震撼全世界的一炮”。在一片兴高采烈声中,世界的 另一头打响的一炮,华盛顿却听而不闻。原来胡志明抑制着满腔怒火从巴黎回国,宣布越南 独立,自己当总统,上山打游击。但国务院远东司对驻在当地的外交官员并无发出特别指示 。叛乱者毕竟只是当地人,算不了什么,必要时几个连的美国海军陆战队就可以把它击溃。 但估计亦无此必要,因为越南是法国殖民地;有法国外籍军团在,要是真有麻烦的话,他们 随时随地都可以出动镇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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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与哈里相处的日子(2)
这里有个词义问题,不易弄明确。但要理解战后世界政局,对这词义就必须有一定的了解。 25年前,所谓“世界”,“自由世界”,甚至“联合国”,都不是全球性的概念。甚至 1950年国务卿乔治?马歇尔在哈佛大学发表那篇著名的演说,提出那个后来以他的名字命名 的计划时,从他的演说措辞中可以看出,他的所谓“世界”,还是局限于北美、西欧及其盟 国和属国。那时还未有“第三世界”,或诸如此类的概念。你可能会感到惊异,但是1942年 用“联合国”名义发表的元旦宣言只有26个国家签署:那就是美国、联合王国、苏联和 国民党中国;五个英国自治领;八个当时还受纳粹德国奴役的国家和九个南美共和国 。总之,一个所谓参加联合的国家就是保证要打败希特勒的国家。1945年,非洲只有四个独 立国:即英国势力仍很大的埃及、美国的奇怪傀儡利比亚、刚从意大利法西斯手中解放出 来的埃塞俄比亚和过去到现在都是在白人寡头政治统治下的南非。到了战胜日本时,联合 国的成员国增加到51个,那是多了一些刚解放的欧洲国家、斯堪的纳维亚半岛诸国,还 有分散在各洲的小国。但是联合国还是像个上等人的俱乐部,你在那里可以拍拍手叫声“仆 欧”,侍役便会应声而来,听候吩咐。你也可以表示你有充分权利,说一句“我是自主的, 是白种人,又已年满21岁”也不会得罪其他会员,包括皮肤是黑色的会员。换句话说, 周围的邻居还没有开始因为黑人增多而迁走。 在纽约市那个五光十色的曼哈顿岛,有不少繁华异常的区域,其中之一就是那豪华的东区第 七十几条街。战后在这里举行宴会,通常是以鸡尾酒开始。当时最流行的是“海风”,是杜 松子酒和柑橘汁的混合。你一边要酒,一边表明:第一,你从来不看电视的;第二,你认为 克里斯琴?迪奥尔一定是发疯了。谈到第一点,你可能说的是真话,也可能是假话。但第二 点,你是完全错了。克里斯琴?迪奥尔的神经至少和你一样正常。战争结束时他不过是个默 默无闻、已到中年的巴黎服装设计师,但他很精明,估计到美国女人对巴黎时装还是盲目崇 拜,而且恨不得早日撤消华盛顿那个令人讨厌的政府关于战时服装的第L…85号条例的规定, 即她们的衣服折边不得超过二英寸,衬衫只能钉一个口袋,上衣袖口不能翻边,腰带宽度不 能超过二英寸,外套不得缝上兜帽或围巾,裙部不得宽于72英寸。自从巴黎陷落以后, 这五年来许许多多美国姑娘已经穿惯了没有口袋和没有打褶的衬衫,简朴的套服和短裙子了 ,不过最后一点使男人们可以一饱眼福。但迪奥尔认为这样下去不行。1945年底,这个出色 的服装设计师设计出离地不到12英寸的宽阔的大裙,肩部不贴垫,|乳罩则加垫(一般人称 为“假奶”),鞋和帽的设计,也使男人们倒抽一口凉气。如果女人们流行他的服式,她们 就得花一笔钱,把所有衣服重新购置。举手之间,他就把每年营业额达30亿元的服装行业 和那些专供妇女阅读的杂志争取过来,赞成他的设计。《哈泼斯市场》、《时髦》和《漂亮 》等杂志简直是着了狂一样。有个作家欢呼:“你的胸脯、你的肩膀和臀部都是圆圆的,你 的腰部细细的,裙子这样宽大,意味着你有一双娇嫩的美腿。你这样才像是你呢!”它们在 印刷精美的篇幅中大吹大擂,反对过去那些贫乏、简朴、单调的式样,提倡迪奥尔那种丰满 、奢侈、多彩(当然也就是昂贵的)的“新式样”。 “新式样”,这已成了1946年时装界的战斗口号。对美国的丈夫们说来,除了再也看不见女 人的裸腿而大失所望外,看来还有一个前景,就是要为老婆的新衣服付账:一件塔夫绸的下 午服在阿肯色州只花元,如果买巴黎制的原装货,要450元。对太太们来 说,所牵涉的问题更加复杂。大多数人也觉得价钱太贵。许多人还认为,这样V形衣领、窄 腰身,垂下来的肩膀、半长不短的裙,从紧扣着的裙腰上突然散开来的轻薄的蝉翼纱罩衫, 实在是难看得很。不但如此,那些推销口号简直就把她们当做笨蛋。这些时装杂志中的文字 本身就是狗屁不通:《时髦》傻笑着说:“在这一期里,稳重的人的优点丢了。”简直不成 句子。如果她们买这种荒唐的新装,就无异于承认自己是个傻瓜,是弱者,是神经质的小笨 蛋。这种人管家也靠不住,让她出门那就更危险了。 其实,妇女们又有她们的困难,她们实在没有别的办法,因为社会还是受各种禁忌所束缚, 当然你也可以说是受自制所束缚。她们的妈妈从小就教她们处世接物总要谦谨温和,因此她 们一气之下,也做了在当时时代条件的局限下能够做到的事。肯塔基州有676个职业 妇女签名发表了一个反对新式样的宣言,特别攻击裙的长度,因为女孩子欢喜把腿部多露出 来,不管缝纫机神通如何广大,也不能把短裙改放长。于是“刚过膝”俱乐部就在几个城市 应运而生;达拉斯市有1300名“刚过膝”会员穿着刚过膝盖的短裙,在商业区游行,高 举标语牌,反对跟着法国屁股后面走。迪奥尔在巴黎大声叫屈:“我的天哪,我做了什么错 事呀?”——似乎他毫不知情似的。 危机于1946~1947年出现。有几百万码印花雪纺纱和花边堆积在曼哈顿区服装工业的仓库, 等待着小石市、丹佛市和西雅图市的人们做出选择。顾客们也受到很大压力。姑娘们在人行 道上碰上另一个姑娘时,彼此都拼命考虑究竟在服式上何去何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