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荣与梦想-第14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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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论中,谴责“阿提卡的畜生”企图对人质“强行非法审判”;还有不 少人怪罪监督人员。筋疲力尽的威克离开阿提卡时,门口有个看守嘘他说:“以后在任何情 况下,永远不会再让你们这些人进这个地方了。” 另一方面的反应同样激烈。纽瓦克市长肯尼思?吉布森说这次粉碎监狱暴动是,“据认为属 于文明社会从未采取过的一次最残暴、最明目张胆的镇压行动”。威克后来指出,虽然有 60名犯人被控犯了共1300条之多的罪状,却没有一个法警受到控告,尽管“有证据证明 ,官方人员玩忽职守、残暴凶狠、违反纪律、任意妄为——甚至公然谋杀”。这次暴动镇压 下去以后,麦凯委员会查明,“打人、刺人、踢人的现象很普遍”。犯人们被剥光衣服,被 迫在两排看守乱棒打击中间走过。受伤的看守迅速得到治疗,并立即通知了他们的家属。受 伤 的犯人则四个小时得不到治疗,身上拴着“囚1、囚2、囚3”字样的小牌牌。四天以后,某 些犯人的家属还在急得发疯似地打听他们丈夫、儿子的死活。阿提卡监狱往往连这情况都不 告诉他们。得到消息的人则只是接到一份也是粗率简略的电报:“遗憾地通知你,你的丈夫 雷蒙德?里维拉,编号29533,已经死亡,尸体停放在本监狱内。” 约翰?多斯帕索斯曾在写到大萧条时期美国富人同饥民间鸿沟时气愤地说:“一点不错 ,我 们是两个国家!”现在这种裂痕沿着不同的方向发展,但是一样地深邃。三年前白宫的新主 人发誓要“把咱们联合在一起”。他没有做到这一点。人民的分裂一如既往,在正义与宽恕 、战争与和平、是与非这些最根本的问题上,也不能取得一致意见。在离新总统选举还有一 年的时候,美国人开始通过民意测验重新估价理查德?尼克松的地位。从这里是可以看出变 化的。迟至8月初,民意测验组织人阿伯特?辛德林格发现,只有27%的选民希望 看到尼克松重新当选。但是没出8月,尼克松的群众威望曲线不再下降,而渐趋平稳,接着 又缓慢回升。决定性的因素是政府在国内外采取了果断的行动。 第31届世界乒乓球锦标赛于同年4月在日本名古屋举行。美国乒乓球队的组成,表明这 个体育项目的广泛吸引力。一个克莱斯勒汽车公司的人事负责人、杜邦公司的一位化学家、 一名《体育画报》编辑、一名大学教授、一名黑人联邦工作人员、一名国际商业机器公司的 程序编制员、一名多米尼加共和国的移民、一名华尔街银行职员、两名十几岁的少女、两名 家庭妇女和两名大学生。圣?莫尼卡大学的格伦?科恩,是美国球队最出风头的队员。他穿 一条紫色印花的喇叭裤和印着和平象征的衬衫,打球时用头带扎住齐肩的长发。也许由于科 恩的头带的颜色是红的,也许由于他机灵、性格外向,中华人民共和国的运动员选中他来提 出一项具有历史意义的建议:他和他的队友愿意去红色中国做一次免费旅行吗? 队友们都很乐意——科恩同队友们商量后说:“用毛主席的话说,我好像点燃了燎原的星星 之火。”——中国乒乓球代表团秘书长宋中很快送来正式请柬。华盛顿没有反对。仅在几星 期前,国务院才刚对要去人民中国旅行的美国人取消了一切限制。一切有关人士,包括乒乓 球员在内,都知道这两件事的关系并非偶合。一般认为,这是走向缓和的起步,反映了北京 的新的自信,被称为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的三年激烈的权力斗争,两年前已经以毛泽东和周 恩来总理获得最后胜利而结束。当七名西方记者获准进入中国报道球队此行时,世界显然已 经到达一个历史性的转折点。显然中国人像俄国人以往的做法一样,是在把体育用于外交目 的。一夜之间,乒乓球获得了新的地位。连尼克松也告诉部下说:“我在法学院念书时, 就是个相当不错的乒乓球运动员。可以说,我打得相当好。”莫斯科闷闷不乐,克里姆林宫 说北京对美国的建议“没有原则”。 4月10日,美国乒乓球队从香港穿过一座短的钢架桥到达边境的罗湖车站,接着再通过一座 上覆铅铁皮顶的桥,到达中国城镇深圳。面带笑容的中国官员,把他们领上了一列|乳白色和 蓝色相间的火车。他们的第一个终点是广州。21年前,华盛顿和北京断绝关系后,这地 名的英文名称已由Canton改为Kwangchow。在这23英里的途中,可以看到香蕉林、荔枝 树和稻田,在重要的地方,还有挂着毛主席肖像的巨大的宣传牌。在广州新机场,他们登上 一架苏制伊柳辛…18型客机,扩音器里播放着军乐和毛主席语录。停机坪前悬挂煽动性标语 :呼吁“全世界人民团结起来,打败美国侵略者及其走狗”。这并不是故意对来访者的污辱 。其时,毛的政府把美国人民及其政府作了明确的区别。它需要美国人民的友谊,但对美国 政府北京广播电台则不断责骂为“嗜血成性的强盗”的阴谋集团。  
36。美利坚分裂国(8)
北京的4月天气,仍有冬天的寒意,但除此以外,首都对美国乒乓球队的接待是极尽地主之 谊的。他们下榻在华贵的新侨饭店,他们受到多次设宴招待,游览了19世纪满洲皇帝的颐 和园,并参观了人民大会堂。他们观看了革命芭蕾舞剧《红色娘子军》和表明共产主义战胜 资本主义的京剧《智取威虎山》。他们到北京体育馆同中国球队进行表演赛时,受到万名球迷兴高采烈的欢迎,巨大的横幅上写着“欢迎美国乒乓球队”。乐队奏起了激昂的 歌 曲“大海航行靠舵手,干革命靠的是毛泽东思想”。科恩跳了摇滚舞。 在乒乓球比赛中,中国人依然使用原来的策略。他们不让能够彻底打败美国队的一流球队出 场,只派二流运动员参加比赛,男队和女队分别以5∶3,5∶4获胜。东道主把比赛叫做 “友谊赛”。不过,这还不是最动人的友好之举。第二天,周恩来在人民大会堂铺着红地毯 的客厅里会见了中国的这些乒乓球客人。美国队并不是那个星期惟一来访的乒乓球队,按照 中国仪礼,会见严格按照字母顺序进行,所以周恩来会见美国运动员之前,先会见了加拿大 、哥伦比亚、英格兰和尼日利亚的运动员。但是周恩来用大部分时间——1小时45分钟 ——会见美国运动员,他告诉他们:“我们翻开了中国和美国人民关系方面的新的一页。” 他对美国记者说,现在美国记者可以“分批来”。 在美国球队离京去香港的当天,尼克松总统宣布放宽已有20年之久的美国对华贸易禁运, 北京则恢复同华盛顿和伦敦的电话联系。可谈的事实在不少;又过了不到两星期,以亨利? 卡伯特?洛奇为首的一个总统专门委员会建议,如果能够找到保留国民党席位的办法,就 可以接纳人民共和国进入联合国。国家安全顾问亨利?基辛格秘密访问北京的计划已在着手 制定,访问时,会谈的主要问题是总统本人前往进行国事访问。 7月初,基辛格飞往亚洲,官方宣布是前往西贡、泰国、印度、巴基斯坦等地举行会谈。基 辛格同巴基斯坦总统叶海亚?汗进行了90分钟会谈后,宣布改变日程,说他要到拉瓦尔品 第以北38英里的山区休养地纳蒂亚加利去度几天工作假日。基辛格此行并没有特殊的报 道价值,因此,叶海亚政府宣布基辛格因稍感不适将在休养地多住一天时,对此事进行 采访的记者也没有产生什么好奇心。基辛格被认为得了亚洲痢疾——“德里肚子疼”——美 国大使馆为了鼓励这种说法,还放出空气说,已经派了医生去给他诊治。一个记者提出,总 统顾问住在拉瓦尔品第有空调设备的旅馆里岂不更舒适一些。大使馆发言人回答说,基辛格 不愿由于自己生病去麻烦首都的什么人。 实际上,基辛格和三名助手已驱车到拉瓦尔品第机场,登上一架巴基斯坦国际航空公司的飞 机,飞往北京去了。7月9日中午,他们在中国首都郊外一个荒凉的机场上着陆。他们由汽车 送到靠近湖边的一座宾馆,在那里吃了午饭,到下午三四点钟,周恩来便来会面。星期五夜 、星期六晚和星期天早上,他和基辛格进行了会谈。由于中国人殷勤招待,这位总统顾问体 重增加了五磅,之后,在他仍然被认为因肠胃病卧床时,他又飞回巴基斯坦,在别去两天半 后,重新和代表团其他人汇合。再也听不到北京广播电台咒骂美国官员是强盗和走狗了。基 辛格的中国之行五天以后,尼克松总统乘直升机从圣克利门蒂飞到洛杉矶郊外的伯班克电 视台,发表了震惊世界的四分钟讲话。他宣布,他已被邀访问红色中国,而且愉快地接受了 这一邀请。他说:“我之所以采取这一行动,是因为我深信在美国同中华人民共和国之间减 少紧 张局势、改善关系,对所有国家都有好处。”至于国民党,总统说,同北京“争取新的关系 ”,不会“牺牲我们的老朋友”。 这是他无法实践的诺言。他想让“###”同时参加联合国的计划,是注定要失败的。 联合国 一年比一年更接近于驱逐台湾代表团,就这一点就足以使它最后做出断然处置。10月25日, 联合国大会投票通过接纳北京,驱逐了蒋介石的代表。美国保守人士当天从电视上看到的丢 脸 情景,这在艾奇逊、杜勒斯掌握美国外交政策的时代,简直是不可思议的。阿尔及利亚人和 阿尔巴尼亚人互相拥抱,坦桑尼亚人在会场通道里跳起舞来。华盛顿反应强烈,恼怒万分。 巴里?戈德华特要求美国退出联合国,把联合国大会送到“莫斯科或北京之类的地方”。宾 夕法尼亚州的休?斯科特轻蔑地谈到像坦桑尼亚那样的“赶时髦热裤的小国”。总统新闻秘 书罗纳德?齐格勒,谴责了“某些代表在投票后令人震惊的表演和不加掩饰的狂欢劲头 ”。但这些不过是